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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人三者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让季寥深刻意识到这个对手究竟是多么不可一世的强大。
江潮又将合拢,季寥的心跳仿佛静止。
刀光在接近那个身影的过程中不断变缓,照这个趋势,恐怕等不到他刀光碰到那个身影,他就得被合拢的江潮淹没。
他又怎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窍穴闪烁一阵剧烈光芒。这是一种无可想象的升华,迟缓的刀光再度爆起,如同流水到了尽头,忽地从底部冒出新的泉源,继续前进。
季寥已经不顾震动窍穴,榨干身体的潜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战胜她,让她尝到失败的滋味。
紫衣女子的身影终于完整的成仙在他眸光中,明月光下,那是没有任何瑕疵的容颜,人类出现以来,或许没有任何一张脸能比她更美。
惊心动魄的美丽,几乎可以让仙佛为之动摇。
刀光却极其残忍的逆势而上,要摧残这份难以言喻的美丽。
紫衣女子低眸看向季寥,既有惊讶,也有不屑。她缓缓将一只玉手往前面压过来,那是一双比新生牵牛花藤蔓还要柔嫩的手,正欲接触仿佛可以使江河断流的刀光。
任谁看到这一幕,恐怕都会为这双柔嫩的手而担心,并厌恶那决绝可怕的刀光。
季寥却感到刀光好似被一层无形的墙堵住,加快的速度,再度有迟缓的趋势。四周的水流汇集过来,如同不可脱逃的牢笼。
他心头顿时有一种被孤立在天地之外的感觉。
无依无靠,无从抵御。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那只手什么时候才会爆发出真正的力量,届时又是何等璀璨夺目。
名为千秋岁的神刀开始震颤,来自它最初主人的刀意,仿佛跨越时空而来。
那也是一道无敌的法意。
千秋岁也曾经伴随它第一代主人,有过一段无敌的岁月。
都说无敌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但强者永远都不愿意失去这种寂寞。
千秋岁不想败!
季寥此时此刻无比洞悉神刀的心意。
他默念道:“我又何尝想败。”
季寥跟千秋岁同心同德,一时间人与刀无分彼此,进入水乳交融的境地。
莫名的法意出现,似是将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吸进了刀刃上。
不,还有一点萤火般的光芒,出现在刀尖上。
在寂静的夜里,唯一萤火的出现,诠释了何谓寂寞。
寂寞啊寂寞,不在寂寞中永恒,便在寂寞中消逝。
萤火轻微的颤动,却无任何事物可以在黑暗中阻挡它。它便是黑暗中的王者,哪怕只是一点萤火,但黑暗里,它是唯一的光明。
对于真正的绝顶强者,一点光明,便可使他们边观周遭万里。
光明往慕青美丽动人的胴体侵袭过去,哗哗的江潮声成了这一点光明的注脚。
咯吱。
异样的响动,代表着季寥真正跟慕青交上手,不再是气机交锋。
他内心清晰无比的感受到,刀尖已经触碰到了慕青的指尖。
那是一股无比震撼的力量,让她以柔嫩的手指肚,抵御住了刀锋破开一切的锐利。长空震颤,季寥以苍鹰翱翔天际的姿态,跃出江潮,无边如银如雪的月光也披上他身。
黑暗不在,月光普照一切,江潮回归地面,波心荡,静夜无痕。
高达百丈的坐佛无比安详,平静的佛眸似也在欣赏这一场战斗。
挡住了季寥无可匹敌的刀势,慕青没有任何得色,一切都仿佛在意料之中。漫长的生命里,她遇到过比季寥还要强大许多倍的对手,最终活下来的人,只有她。
最轻易的事莫过于死去,最艰难的事莫过于活着,到她这里,似乎反了过来。
慕青冷幽幽的眼眸,像极了天边的冷月,她目视季寥,如背后的大佛,俯瞰众生。
“不到二十年,你竟有资格跟我过上一招了,很不错。”但她眼里,并无多少夸赞的神色。
季寥望着如神似魔般的紫衣女子,感受到她身上的沧桑气息。沧桑是岁月的铭刻,而岁月最是无情,如同慕青。
千秋岁没有被这个强大的敌人吓住,刀尖颤动,那是遭逢对手的欣悦。
对于这把神刀而言,或许没有比遇到强大的对手,更让它觉得兴奋的事了。
刀的生命,亦在绝世的交锋中怒放。
季寥用手轻轻拂过刀身,如同对待情人一般。
他淡淡道:“接下来一刀,叫做浪淘尽,千古风流。”
慕青是风流千古的人物,这一刀要淘尽她。
她当然明白这个意思,微微笑道:“但愿你的刀法能和你的口气相匹配。”
季寥是个极有天赋的人,无论学什么都很快,尤其是在修行上。
他在短短岁月里,跨越过了无数修士一生都不能抵达的成就。
这一次,季寥只希望用这把刀,跨越过慕青这座高山。
如果断前尘代表他的决绝,那么浪淘尽,便是他无穷的信心。
断前尘只有一刀,而现在季寥这一刀,一发出,便有天风大雨雷鸣。
种种异象爆闪,天地间的元气都往这一刀上面汇聚。
慕青可以打断他,但没有这样做。
她要摧毁季寥的信心。
第135章 鱼儿水中游,仿佛月色动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最终天地间只留下惊涛骇浪的一刀。
大浪可以淘尽千古,亦将慕青卷入其中。刀光比凉夜更冷,刀气比月光清寒,慕青却是这惊涛骇浪里的游鱼。
她动了。
还有这惊涛骇浪,足以卷走一切的刀光也动了。
明明她是游鱼,在刀势面前十分渺小。但慕青一动,刀势随之而动。她带动了季寥这淘尽千古风流的一刀。
季寥心里一沉,知道她以绝对的力量,占据了上风。这不是凭借一腔热血,便可以扭转的。但他除了一腔热血,还有什么。
……
“法主,我瞧着池塘里的鱼,得了一佛偈。”妙色同法主并肩于那烂陀寺一处湖波边。
好似今夜月色正好,连法主都不愿意宅在藏经阁了。
法主道:“说。”
妙色微笑道:“鱼儿水中游,仿佛月色动。”
他转头看向法主,说道:“你瞧如何。”
法主道:“一般。”
妙色仿若生气,说道:“那老和尚你倒是做一个绝妙的佛偈出来。”
法主笑了笑,指着妙色道:“月光如水照秃头,清光漏指缝。”
妙色道:“你也是秃头。”
他话刚说完,就看到法主头上满是乌青的头发。
他不由惊讶道:“老和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妙色明白表面上法主是瞬息间长出了头发,实际上表示他对血肉的控制力已经匪夷所思,别说长头发,便是断肢重生,都是眨眼的功夫。
法主悠悠道:“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是全身。”
妙色道:“好和尚,你怎么做到的。”
法主道:“无非是多用了些心。”
妙色道:“休要唬我。”
法主微微一笑,便道:“有人教了我如何修行到金刚不坏境界的办法。”
妙色忙道:“这法子你总得教我。”
法主摇了摇头。
妙色道:“你不教,我就来试试你这金刚不坏有多玄妙。”
他一跺脚,湖波荡漾起来,有许多水珠出现,纷纷扬扬打向法主。这每一滴水珠,都有一牛之力。这是金刚秘法,但比起法主的金刚不坏,还是颇有不如。
法主笑道:“灵飞派的季笙小友来了,我们去看看。”
那烂陀寺的山门,季笙被守夜的僧人拦住,正询问她深夜造访的缘由。
好在季笙将身份木牌亮出来,所以僧人们知道她定是寺中贵客,见她深夜前来,虽然奇怪,但还只是询问。
季笙有些等不及,但还是没有硬闯,道:“我要见妙色大师。”
她刚说完。
便听有人道:“阿弥佗佛,老衲在这里。”
月光盈盈下,只见法主和妙色都到了他们旁边不远处。守夜的僧人们纷纷行礼。
少女便道:“还请妙色大师和法主去救救木真子道长。”
妙色惊讶道:“怎么了。”
少女道:“一个可怕的女人正在和他交手。”
妙色道:“在哪里。”
以他和法主的能耐,周遭数十里若是有了厉害人物交手,不至于察觉不了。
少女立时闭上眼,心有感应,指着一个方向道:“就是那边。”
妙色和法主立时运起法眼观望,可是毫无所获。
他道:“那边似乎没有什么事。”
法主沉吟道:“我们过去看看。”
少女忙点头道:“还请法主和妙色大师信我。”
法主对僧人们道:“你们好生戒备,一有动静,立即示警。”
僧人们道:“谨遵法旨。”
法主对少女一指,她脚下生出云气,再回过神,已经是高空上了。
少女不由暗暗佩服,都说法主神通广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大叔你可要撑住。她所见画面,只觉得那女人极其恐怖,所以才会如此忧心忡忡。
妙色立在云上,看向季寥和慕青交手方向,说道:“果然有蹊跷,有人布下了幻界,才瞒住了我们。”
妙色对少女和法主道:“我先去破幻界。”
法主颔首,道:“你小心一点,只怕布下幻界的人非同小可。”
……
季寥的刀光被慕青轻易带动,只见她笑道:“你救兵快来了。”
他心中一动,不知谁能在此时感应到他出危险。
但他深深了解慕青的可怕,自己最多不过一死而已,何必连累旁人。季寥气血沸腾起来,雷音呼吸法震动全身,连带体内的法力都一起接受雷音的震颤。
他刀法划出玄妙至极的轨迹,正是元佛三限的如如不动。
慕青带动他刀光的奇异力量起了一丝波澜,她道:“菩提多罗复生我都不怕。”
只见慕青陡然抬起双手,恐怖的掌劲爆发出来,即使如如不动有借力打力的玄妙,在这威猛至极的力量下,亦是徒劳。
四两拨千斤,也得有四两才能拨动千斤。
季寥深深感受到力量上的差距,实在不是简简单单境界就能弥补的。
这次比跟白海禅交手那次还要让他绝望,不同的是,慕青根本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打算。她是抱着将自己彻底镇压的想法,绝不会重蹈白海禅的覆辙。
季寥深深清楚这一点,知道慕青仍是忌惮他神魂可能爆发出的巨大潜力,因此不肯给自己魂魄脱离肉身的机会。
故而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受到重大的打击。
这也是季寥可以利用的地方,他更是在想,自己能不能找机会再次重演对付白海禅的故事。
元佛三限自然而然演化出归元,试图将慕青的力量捕捉到,分析其可能存在的破绽。
但是慕青的力量既强大又圆满,根本不是归元可以收纳的。
季寥刀法再变,这次是化天。
化天一式倒是起了一些作用,将慕青的力量化解了一部分,但仍有绵绵泊泊无可抵御的力量朝季寥袭杀来,他的刀光在慕青的掌劲下仍是七零八落。
慕青轻笑道:“你这浪淘尽千古风流,也不过如此。”
季寥不为所动,刀光响起惊雷,刀气破开音障,迅捷无比的刀光仿佛从地平面跃起的一线光明,在人毫无觉察的情况,便已经撕裂天幕。
绝世剑术——剑气雷音。
此时此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