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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是地下河。
杨戬先前推测果然不错，能够让满城尽皆被瘟疫沾染，除却了‘风’之外，也就只有‘水’可凭靠。
纵身在城中疾飞，杨戬刻意让百姓看到他的身影，迅速赶向了几处南城的水井……
几番调查，杨戬心中大抵知道了对方种瘟疫的路数。
周都城太过庞大，南城、北城是两个地下水系在供给城中百姓饮用，那施瘟疫之人选了十多口水井，对水井施法、污染了地下水……
“心珂，城中瘟疫最初几时出现的？”
正在杨府中静坐的敖心珂睁开双眼，循着传声搜寻而去，看到了杨戬的身影；那一瞬，她眼中的担忧也渐渐散去，如释重负。“
“两个时辰之前。”
“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曾有几道大罗金仙的气息出现过，但不等我出关，他们已经退却了。”
几道？
也对，似乎那吕岳还有几个弟子来着。
“夫君，这瘟疫似乎是从水中而来，我已试过龙宫带来的解毒丹药，虽有用，但能救的人实在不多……”
杨戬一边与敖心珂传声商讨，一边继续在城中到处飞行，又跳出城墙，沿着城墙飞了一圈。
敖心珂也曾想用法力净化周都城之下的地下水层，但这瘟疫颇为厉害，敖心珂掌管龙族万知殿一个元会，可谓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但对这瘟疫也有些束手无策。
“是毒非毒，是盅非盅，又糅合了生灵怨气……夫君，这应是被人自北洲瘴气中修出的法术神通，”敖心珂沉吟少许，有些犹豫的说了句，“若寻解决之法，必须寻到种下瘟疫之人。”
杨戬答应了一声，在城外环绕一周便是在搜寻对方的蛛丝马迹，可惜毫无收获。
扔下瘟疫就跑？
若真是如此，这吕岳当真是心狠手辣，似乎就是要周都城灭绝，阻碍周国东进，进而左右两教气运。
杨戬最怕遇到的便是这种不管不顾直接对凡人出手的疯子，一旦对方不忌惮天谴、业障，便会成为让人无比头疼的对手。
杨戬寻了一处水井，化身游鱼沉入其中，在如蛛网一般的地下水系中细细搜寻。
水中萦绕着淡淡的灰色‘棉絮’，杨戬试着用玄气包裹，这‘棉絮’如雪花般消融。
杨戬精神一震，立刻催动玄气，霎时间便不知充盈了多宽、多长的地下区域。
他化作的小鱼也鼓起了腮帮子，像是用了吃奶的劲，猛地催动一股股玄气，绞杀水中这些‘灰色棉絮’。
虽然这般有些费力，但成果还是显而易见的，杨戬一次性便清洁了小半水井。
收回玄气，杨戬沿着地下水系的流向开始这项庞大的净水工程。
周都城各处的水井纷纷呈现异象，其中不断有光芒闪亮，众百姓在各处围观，不知是谁喊了声‘丞相显灵’了，那些病痛缠身的百姓也都开始精神振奋。
可惜，每时每刻都有凡人死去，瘟疫如一张死亡之网，杨戬虽然已经开始净化水源，但依然没有办法清除周都城各处已弥漫开来的病症。
武王姬发站在车撵上，看着两旁街道，被兵卫火把的光亮映照出的一道道身影，双目都有点点泛红。
这并非故作姿态，姬发自杨戬给他灌输了一堆‘民是水、君为舟’的理念之后，对百姓相当重视，也有意为一些罪责较轻的奴隶免去奴籍。
军士沿途发放‘仙水’，可武王此时对‘杯水车薪’这个词汇的含义，理解的可谓刻骨铭心。
不够，根本不够。
“禀告大王！丞相已经开始在地下净水！瘟疫的源头快被控住了！”
“大王！城北有奴乱爆发，兵卫染病者甚重，无力镇压！”
“大王……”
一声声禀告，来回穿梭的传令兵士，带来的就没几个好消息。
“到底是何人所为！竟对凡人下如此毒手！”
武王怒斥一声，猛地拔出长剑，灰雾之外本是万里晴空，却突然有一道惊雷落下，在武王身后，有一瞬竟显出了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
“孤定饶你不得！”
咔……
雷霆闪耀，武王的身影漫出了一层层金光，而后这些金光突然冲天而起，化作一抹彗星一般，撞向了东南方向。
若杨戬此时没在地下，定能跟着这道金光，寻到下次毒手的元凶。
数千里外，一处周国境内的小镇，七八道被灰袍包裹的身影盘腿坐在客房的床榻上，似乎是在闭目修行。那
一道金光出现在天边，极快的轰向此地。
而这几道身影之中的一人猛地抬头，露出一张坑坑洼洼的脸庞，大手一挥，一把幡旗带着浓浓灰光闸砸了出去。
无声处似有惊雷，天地都被那溅射的金光照亮。
他祭起的这面幡旗直接炸碎，但那金光却也被阻住了，并未轰到这处小镇之上。
客房中，这名出手的道人突然面色发白，口中吐出一口泛白的污血。
“师父？”
“师父！”
又有女子之声：“道兄？”
“没事，并无大碍，”这人抬手阻住旁人呼喊，嘴角露出些冷笑，“不过是人皇气运反噬，哼，区区凡人帝王，竟能伤我。此地不宜久留，暂且退出周国境内，以观后事变化。”
几人顿时应诺，一行人施展遁法，匆匆而去。
第四百九十二章 神农赐药
将方圆之内的地下水系用玄气‘过滤’了一通，杨戬也是累的不轻。
等他从地下钻出，便见师父与太乙师伯站在周都城上空，师父祭起玉鼎，将漫天灰雾纳入鼎中炼化。
杨戬飞了过去，不等见礼，直接干脆了当的坐在了两位真人面前，闭目恢复玄气的损耗。
哪吒见杨戬来了，也从武王宫中飞起，忙来询问：“师兄可找到那下毒之人？”
“并未，我先前是将地下水净化了一遍，将里面的瘟疫之毒化解干净，”杨戬睁开双眼，有点疲倦的看着下方。
瘟疫总算止住蔓延的趋势，但城中已有十多万凡人死伤，更有不少人在病痛中垂死挣扎。
太乙真人叹道：“未曾想，截教之中也有这般心狠之人，若非你们应对及时，怕今日要损个数百万凡人了。”
“师伯，”杨戬嗓子有些发闷，玉鼎真人见状轻轻拍出一掌落在杨戬后背，杨戬嘴一张，一口灰气喷了出来。
这是他净化地下水系时不小心吸纳的残毒，无法伤杨戬的玄体，却也会让杨戬感觉身体不适。
哪吒小声道：“这毒好霸道。”
“城中凡人，你当如何处置？”玉鼎真人在旁问了句。
杨戬沉吟几声，“自是不能眼睁睁看他们命陨，师父可有救治之法？”
“此毒非毒，乃瘟病，哪怕用灵丹可治愈，却也难寻这般多的丹药，”玉鼎真人道，“你去火云洞一趟，寻神农氏求一味灵药，神农尝百草、天地载功德，他自有应对瘟疫之法。”
“嗯，谢师父指点，我这就去寻。”
杨戬站起身，吸了口气，已经恢复如初。
对周都城，杨戬还有些不放心，“师父，在我回来之前，劳烦您看一下此地，莫要再让歹人为恶。”
玉鼎轻笑点头，徒弟的请求，自然不会推却。
太乙真人则让哪吒跟杨戬一同前去火云洞，跟着大师兄开拓开拓眼界也是不错的。
火云洞，三皇五帝修行之地，不入三界五行，也是天地间难寻的妙境。
杨戬倒也算是火云洞中的熟客了，曾在大禹帝君手中取走开山斧，也曾得神农指点，得伏羲帝君赐下过远古星图。
在那火云洞中，杨戬得到的好处当真不少了，也因此与火云洞结下了因果，日后需做些什么来偿还。
一路上，杨戬驾云疾行，哪吒的风火轮勉强跟上杨戬的速度，也没找到机会说几句话。
待他们快要飞到天穹，杨戬闭目感应，睁眼后带着哪吒反而朝着地面冲去，让哪吒有点摸不着头脑。
下行不过千丈，师兄弟二人撞入一团云雾之中，哪吒下意识一眨眼，眼前便豁然开朗，一处处宫殿楼阁，一座座仙山瀑布，仿若一片世外桃源出现在眼前。
哪吒顿时兴奋不已，“这就是三皇五帝的长眠之地？”
杨戬手一抖，在哪吒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乱说什么！三皇五帝是飞升到了此地修行，谁告诉你长眠了！”
哪吒眨眨眼，一阵委屈。
他还以为三皇五帝都是死后成了仙神……
“随我来，”杨戬没好气的喊了句，驾云带着哪吒飞向不远处的仙山，那里是火云洞的‘大门’。
那些楼阁宫殿，如果杨戬所料不差，都属于轩辕黄帝，毕竟他有佳丽三千，需要地方安置。
“咱们不能在此地久留，你稍后别乱说话，我求了仙药咱们就回去救人。”
杨戬低声嘱咐了几句，哪吒老老实实点头，心中一阵怅然。
到了一处仙山前，有两位童子外出迎接，杨戬拱手对童子见礼，直接说明来意。
“还请通传一声，在下杨戬，因南洲西岐瘟疫一事求见神农氏前辈。”
“二郎真君不必多礼，还请入内等候，我们这便去为您通禀。”
两童子客客气气的引着他们进了火云洞，杨戬很快又见到了那处分成了那八个洞口。
最内侧的那处洞口，应该就是神秘的燧人氏之居所，杨戬心中虽然好奇的很，但今日也不是探访的时机。
三皇为燧人、伏羲、神农，燧人氏排在首位，据传乃是自上古就引领人族一步步发展壮大的人皇，乃是当今人族大兴之局的开拓者。
这般人物无法得见，实为憾事一件。
“师兄，这里每个洞口就供奉着一位三皇五帝？”
哪吒小声嘀咕了一句，杨戬顿时啼笑皆非……供奉这两个字，未免有点太欠揍了些。
“不会咬文嚼字就不要乱用词汇，”杨戬笑骂了声，“若是惹恼了哪位帝君，他们要惩治你，太乙师伯估计都只能在旁边拍手称快。”
哪吒讪笑了两声，却是信了。
很快，那名跑去禀告的童子又蹦了出来，对杨戬躬身道：“真君里面请，老师已在等候。”
这两个童子，本体似乎是两味仙药……
杨戬不由浮想联翩，若是将这样两个童子带在身边，遇到险情重伤时，直接让他们恢复原形啃一口……
画面略微有点不忍直视。
进得洞中，杨戬熟门熟路，低头前行；哪吒则被神农洞的弯弯绕绕搞的晕头转向，等哪吒忍不住开口抱怨，总算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似乎走到了山后，眼前是三亩药田，神农氏正拿着药锄、背着药娄，在一片氤氲的仙光之中采摘仙药。
“师兄，咱们越早回去越好。”哪吒在旁提醒。
杨戬点点头，刚要说话，那边正采药的神农氏就笑着回了句：“救人十万火急，这事自然耽误不得。小哥还请放心，我现在采摘的药，便是救人之用。”
哪吒眨眨眼，杨戬顿时松了口气。
“前辈已知道了？”杨戬问。
“做过些许岁月的人皇，这些自然都有感应，”神农氏忙碌之余不忘感慨，“但凡有这般天灾人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