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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你，倒也不算差。只是，那布阵之人要害我性命时，你护得住我吗？”
杨戬不以为意的说了句：“你觉得，今后若跟在我身旁，那般藏头露尾之人，真的敢出现吗？”
楚倩点点头，将一段琴弦取下，扔给了杨戬。
“若此琴弦断，我命即刻陨。”
“天道誓言。”杨戬将琴弦捏住，淡然说道。
楚倩攥紧了小手，却是再无法抵抗，立下了天道重誓。
这下，连玉石俱焚的机会也没了半点……
第七十八章 玉鼎之徒
天道誓言，需以自身之道引动天道之力加身，若所行之事违背所立誓言，则会被天道之力反噬。
等闲大罗金仙都不会轻易立下如此重誓，因为一旦立誓，自身时刻都在天道的监督之下，于修行有损无益。
玉骨琴妖立下了效忠杨戬、不敢有二心的誓言之后，坐在那发了会儿楞，她手中的控阵令牌炸碎，那漫天的烟雾也渐渐散去……
一道身影忙不迭的冲了下来，自然就是一直被挡在阵外的杨小婵。她见到杨戬无碍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朝着杨戬身旁落去。
“楚倩，是吗？”
杨戬背着手站在玉骨琴妖身旁，后者木然点点头，坐在那不言不语。
杨戬道：“去收拾行囊，这便要继续赶路了。”
玉骨琴妖抿着嘴，抬头看着杨戬。
杨戬站在阳光中，但因为背对着光线，面容有些阴暗。
她轻叹了声，失魂落魄的起身，道：“像我这般的山大王，所用的物件都在身上带着，没什么可取的了。”
“那走吧。”杨戬点点头，转身刚要说话，就感觉到一双带着狐疑的目光，在他和玉骨琴妖身上来回转动……
杨小婵依靠少女的直觉，明显感觉到了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刚才在烟雾中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就不多时的功夫吧，而且看哥哥和这个女妖衣服都挺整齐的……
“楚倩，这是我妹小婵。你今后便护持在我妹身旁，若她有什么差池，你自己履行天道誓言就是。”
杨戬话语有些森然，将那一段琴弦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感觉到了和玉骨琴妖的些许联系。
这琴弦是一缕本源妖魂，若是杨戬将琴弦焚毁，玉骨琴妖也会承受烈火焚身之痛；
若是用利器隔断，玉骨琴妖也会遭受断体之苦。
洪荒中若是收奴仆，天道誓言外加一缕元魂，便已是稳妥的手段。
杨戬也是现学现卖，这般手段用在玉骨琴妖这般大妖身上，杨戬自然眼都不会眨。
恶人自有恶人磨罢了。
玉骨琴妖此时也已认命，对杨戬欠身行礼，然后站到了杨小婵身旁，低眉顺眼，口称：“今后还请仙子任意差遣便是。”
“哥？”
“我平日里照顾你还要顾忌一些男女之防，救出娘亲后，也要有人侍奉左右。”
杨戬侧身，对杨小婵习惯性的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道：“这女妖之前想害我，我将计就计将她元魂掌控，也让她立下了天道之誓，你不必担心她会对你不利。”
杨小婵眨眨眼，嘻嘻一笑，神气的看着一旁的楚倩，却发现她正对杨戬的方向，神色有些发愣。
他……他笑了？
这个斗法凶悍、搏命丝毫不留情的家伙，为何能有如此笑容？
为何这笑容，让她那颗枯寂已久的妖心，竟有一丝别样的悸动……
楚倩正发愣出神，视线突然被一个小脑袋充满，惊吓之余连忙回神，低头，竟有些不知所措。
“嗯哼，不要盯着我哥看太久哦，”踮脚的杨小婵在楚倩耳旁小声说了句，“我哥不喜欢太妖娆的女妖，你要学会端庄矜持一点，嗯，像我这样就好多了。”
楚倩脸蛋微红，嗤的一声就要冷笑。
可又想到自己现在受制于人，更是被杨戬安排着，去服侍这个一看就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丫头；念及于此，也只能幽怨的看一眼杨戬，对杨小婵露出些干笑。
这算是她平生最难看的笑容了。
“仙子教训的是。”
“哎呀，不要喊人家仙子什么的，”杨小婵有点不好意思，纠正道，“我有名有姓，你看起来比我大很多，喊我婵儿就好。”
楚倩轻声道：“我却是不敢的。”
杨小婵眨眨眼，她自小便没被人服侍过，汀兰翠竹更像是大姐姐一般照顾她，都是喊婵儿。
她这边纠结于此，杨戬却已经施展玄法带着三人驾云而起。
楚倩见状忙道：“我有一仙舟可做代步之用。”
“嗯，”杨戬面对她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状态，让她将仙舟拿出来，那是一艘蓬船，飞的快速且稳当，更是节省法力。
他们一走，那一道道监察此地的神识、目光，尽皆退回。
在那数十万里远的苍茫大山之中，一老道摸着胡须，面露思索。
“那玉骨琴妖未曾识得我半分音色样貌，却也不必多虑，只是那阐教小儿，为何能识破我布下的大阵？玉鼎之徒……玉鼎……”
老道起身，在有些阴暗的山洞中来回踱步，又不断掐算，似乎在筹谋些什么。
而老道这边正犹豫，关于杨戬的消息，却如同飞一般，在中神州各大宗门、仙城、坊镇之中迅速流传。
中神州的宗门都以道门传承自居，各大宗门的祖师爷也大多都是洪荒中有名有姓的大能，有的大宗门流传十数个元会尚未断了传承，底蕴十分深厚。
天庭能崛起如此迅速，跟这些宗门贡献了无数弟子任职天兵天将有直接关系。
中神州的宗门也并非一团和气，法财侣地皆可争夺，门派倾轧每日都少不了一两起。但只要提到两件事，这些宗门都会立刻放下成见，一致对外。
其一，是北俱芦洲的巫族作乱。
三皇五帝的黄帝年间，巫族想趁势中兴，大巫蚩尤祸乱五部洲，中神州各宗门亦遭受重创。
其二，五部洲交界处的妖族作乱。
妖族这么多年都是大事不惹，小事不断，时常有大妖入五部洲之中烧杀抢掠，中神州各宗门每隔数百年便会讨伐一次妖族，但每次都不能让妖族伤筋动骨。
比起前者，蚩尤落败之后北俱芦洲更加苦寒，巫族更是一蹶不振，已经没了多少威胁。
妖族才是中神州各宗门最为重视的顽疾。
无他，中神州的宗门以人族为主体，这是事关两族的仇恨，上古时妖族数次屠戮人族的因果，自不会因妖族没落而被人族遗忘。
人、妖，绝不两立！
故而，杨戬去找黑齿羊妖寻仇时，人族有几位大罗金仙特意赶去护持，当看到杨戬一拳将金仙大妖打的重伤，那几人则是放心的回来了。
一时间，南赡部洲与中神州交界处的妖族领地中，一位自称玉鼎之徒的年轻修士杨戬力敌金仙大妖，杀九命猫妖、重伤黑齿羊妖的消息，开始沸沸扬扬的在中神州流传。
这才不过半日，杨戬又收了一名美艳无比的玉骨琴妖，让杨戬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英雄身上，也蒙上了些许暧昧色彩，更是让人津津乐道。
杨戬的跟脚也惹人遐思，惊动各方打探。
时，于中神州玩耍的太乙真人之徒灵珠子看过杨戬搏杀的留影之后，大笑几声，直说这是玉鼎真人唯一的弟子，也是与自己交情甚笃的师弟。
灵珠子还说了，杨戬修道其实不过五百多年，深得玉鼎真人喜爱，他出门玩耍前，玉鼎真人还去了乾元山，在跟师父太乙真人吹嘘自己徒儿如何如何……
一时间，妖族震动，各山门大妖更是得到了各方妖族统领、老祖宗的告诫：
‘都离那个杨戬远点！’
细想之下，灵珠子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
此时劫云已于南赡部洲成型，阐教、截教的门人弟子尽皆不敢妄动，那灵珠子却为何现身？
必然是得了太乙真人和玉鼎真人的命令，故意露面，佐证杨戬的身份！
两位阐教真人以这般方式告诫洪荒各势力，杨戬背后站着他们，想要趁杨戬修为低弱就拿捏于他的，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玉鼎真人名声不显，也还罢了。
太乙真人在洪荒修道者心中，可是性格乖僻、不近人情的大能，偏偏还交友甚广，在阐教之中影响颇深。
太乙真人这般，晋升大罗无数年，一身神通灵宝神鬼莫测，远非普通的大罗金仙可比，那是真正的大神通者！
且妖族之中也有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说一位妖族统领想要整治杨戬，却被圣人之威震退，回山之后更是闭门不出，终日惶惶不安。
一时间，杨戬的名声在中神州各处更是被人不断提起。
而接下来的半个月，一条又一条关于杨戬的消息，在南赡部洲边境传来。
每一次，都是让人心神震动，不可不闻的大事……
第七十九章 此琴天上来
且说杨戬收了玉骨琴妖，三人坐船而行。
楚倩驾船，又不知该去往何处，便问杨戬：“上仙，咱们该往哪走？”
“你在此地为王多少年？”
“已有六万余年。”
杨戬点点头，道：“那你应该知道一些吃人的大妖吧，带我去寻他们，越是穷凶极恶越好。”
吃人的大妖……
楚倩其实想反问：哪个大妖不吃人的吗？
就算她，也曾在访友时，和其他妖族大妖一起享用过凡人的魂魄之力，虽对她没什么作用，可对于大多数妖修来说，凡人的魂魄、血肉都是大补之物。
“上仙，想找这种大妖……实在是太过简单，只管去和南洲交界之处，那些大妖哪个不是喜食人肉的？”
杨戬眉头微皱，道：“人族修士为何不管？”
“上仙莫非不知，就算是在妖族的领地之内，也有许多人族的部落、城镇？”
楚倩怕触怒杨戬，尽量注意些措辞，低声道：“人族繁衍十分迅速，有许多大妖此时尚在秘密的圈养人族……只要控制吞食的速度，却是可以不惊动中神州那些宗门的。”
杨戬闻言果然面色发黑。
杨小婵更是有些愤恨，骂道：“妖族怎得这般不讲理？我们人族又不吃妖！”
楚倩道：“妖族自古而存，人族却是巫妖没落之后崛起，而且本就是妖族出身的那位娘娘所造化的，许多妖族都觉得人族天生比他们低了几等……”
杨戬缓缓闭眼，攥着的拳慢慢松开。
楚倩一直在观察杨戬的神色，见状知杨戬已有怒火，忙道：“这自然是不对的，我也只是被那些大妖盯着时，用过几缕魂魄。”
“哥！”杨小婵在蒲团上站了起来，攥着小拳头：“咱们去打妖怪吧！”
“楚倩，先列出你所知的十八只大妖的山门、背景、神通和跟脚。”
“是，”楚倩跌坐在那开始细细的整理，不多时就将这些讯息一条条说给了杨戬听。
她虽是大妖，却也并非山中野兽化妖，也没有什么上古妖族的传承。
杨戬拍板接下来去往何处，楚倩也被杨小婵问出了来历，却是让杨戬都有些意外。
楚倩本体是一把瑶琴，杨戬之前见过了，还拿走了一根琴弦。
她这把瑶琴本是天庭之中一位女仙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