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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她与他同塌而眠,直到她听的他呼吸逐渐沉稳有序,这一直提在喉咙口的气才缓缓抒了出来。
一连深呼了两口气,然后翻了一个身,朝着墙面。
这一晚无论是上半晌还是下半晌都过于波澜壮阔,她哪能睡的着?
她正想着,他也突然翻了一个身,正面朝向她的背,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腰上,她一惊,怕再次惊醒他会面临奇怪的语无伦次与尴尬,又开始装睡。
然而本随意搭在她腰上的他的手,很不安分的从衣摆下方摸进她的里衣,扯掉了系在背上的亵衣带子。
白尔玉虽怕却不敢声张,只能硬忍下来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时,她又听得身后的他一声冷哼。
司望溪凑到她耳边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又充满邪气:
“我这么对你,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白尔玉傻里傻气的闷着声点点头,随即又摇头,恍然想起自己不是在装睡么,怎么又无法招架似的受了他的蛊惑,一时心乱如麻。
“这样呢?”他冰凉的手摸进了亵衣,覆在了她胸前绵软之上:“还想装睡?”
白尔玉心口一窒,全身上下绷的紧直。
司望溪明明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手并未从她衣服里抽出来。他似乎不大高兴,越发想教训教训这个丫头。
他顺势倾身压在她身上,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咄咄逼人:“我还真不相信心跳这么快还能睡的这么熟透?”
白尔玉被他压迫的几乎不敢睁开眼睛,她把头偏向一边,张了几次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不承认,”他胸有成竹的挑高了眉头,戏噱问她:“白尔玉,你是不是喜欢我?”
外边的雨并没有消停的意思,淅沥哗啦跟泼水似的,屋子里有点闷热,拼命挤进窗的狂风带来潮湿的味道。
她身上被他手指触碰过的皮肤像是被火苗点燃,整只早冻的麻木的脚也暖了起来,并且那股热气顺着血液一直流进心里,连带着把脸也烧的热热的,眼眸更像是被洗涤过一般明亮清澈。
“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来?你是不是害怕我和奉雪之间发生什么?”
“既然能那么勇敢的来敲我的门,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喜欢我?”
他的盛气凌人,步步进逼,终于让她无法再伪装下去。
她猛的睁开眼睛,反唇相讥他:“知道我喜欢你,逼着我承认喜欢你,对你来说就那么开心那么值得炫耀吗?”
司望溪眼底瞬间明亮,亦恢复了一贯的斯文温和:“费了这么多心力,好歹你是肯说一句。不过,难道对你来说,我就那么卑鄙?或者,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跟你的心意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她想都没想,一口否决掉。
司望溪难掩眼中恼恨:“怎么不可能?你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宣判我死刑么?或者你真的心里只有你那位十三叔,然后我就是自做多情了。”
白尔玉听后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司望溪眸色更深,他把双手都伸进她后背,帮她系方才被自己扯掉的肚兜细带。
“之前我一直在床上没睡着,脑子里全然是你刚才站在回廊上那双凄楚的眼睛,我也并非做所有事都有把握,比如说,我总是不明白对你来说我到底只是一个只会带来新奇的玩伴,还是一个什么?”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脖子,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锁骨:“翻来覆去只是在猜想今晚你会不会来,如果你来了,再不折手段我也会把你留在我身边。”
他的下巴抵的她生疼,一埋头,就看着他眼中倒映着两个不安而彷徨的自己。
悄悄的又垂下眼帘,不忍再看。
白尔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关系。
虽然不安很多,迷茫很多,但是她心下的欢喜却是由衷的。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一件矛盾的事。
她扯着自己的衣袖带着受宠若惊而又不可思议的复杂情绪小声的问他:“是真的喜欢我?”
还未等他开口,她又皱着眉头自行推翻:“那是不可能的!”
司望溪又好气又好笑:“方才说了这么多,你倒是水米不进。”
“奉雪又漂亮,又聪明,又什么都会。她和你也说的上话,你们两个那么相象,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她而喜欢一无是处的我?”
“你很漂亮,再过两年你会更漂亮,而且你会唱歌,会爬树,会捉鱼,你会的很多奉雪也不会。为什么要妄自菲薄?你跟她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姑且不说我待奉雪只如待妹妹,我也不会喜欢上跟我相象的人。”
他见她张口又要找借口了,捏起她的下巴顺其自然的堵了上去。
一点点的滑过来蹭过去,逐步撬开了她的防备更进一步攻城掠地。
她一开始是呜咽着抗拒,推他,咬他,那样的巧取豪夺让她无法呼吸。当无法呼吸时就得学会不要呼吸,逐渐她亦头晕目眩陷入那一片风轻云绵中,一直不知该放向何处的手轻轻的搂住他的脖子。
一枚晶莹剔透的棋子稳稳的落在四四方方的方格上。
司望溪笑吟吟的往后一仰,顺势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小玉,又到你了。”
白尔玉看着棋盘上白白黑黑的的一团,左眼眉毛又没意识的拉耸下来。她微微扭头,斜睨着龙奉雪露出可怜巴巴的求救目光。
龙奉雪拿丝帕遮住嘴忍不住笑了笑,伸出纤细的手指欲给她指出一条明路,却被司望溪出口打断。
“唉唉,观棋不语,你也别老是惯着她。”
说完看着一副受气小媳妇状的白尔玉,他眉头又是一皱,同时将她放在自己口中轻咬的手指拽了出来:
“跟你说多少次了,手摸过棋子后脏,你别老放进嘴里。”
白尔玉才不管手脏不脏,她开始耍赖皮道:“你以前都让我的。现在不仅不让我,还不让奉雪帮我?”
说完,想拿手把棋局一把推乱。
司望溪手疾眼快的抓住她的两只手腕,眉眼一挑,一副你那点小伎俩早被我识破的得瑟表情。
“还来?你不知道事不过三这个道理么?”
“我说我不下,你偏要我下,” 白尔玉做哽咽状,还拿袖子去遮眼睛。
龙奉雪微微一怔,心下一忧,欲打圆场,却再次被司望溪阻拦了下来。
只见白尔玉擦完“眼泪”,拉下袖子凶恶之像原形毕露,一拍桌子恨恨道:
“你摆明就是欺负我!”
“就是摆明欺负你,你还能怎么着?”司望溪一拍桌子,亦装出一副凶神恶煞之相。
她本就是纸做的老虎,被这么一呵,自然不敢再耍赖。老老实实的拿着那黑亮的棋子换了左手,又换了右手,就是迟迟不肯落下去。
坐在白尔玉身旁的龙奉雪被这个活宝逗笑的花枝乱颤,笑过后走到司望溪身边推了推他:
“你干嘛这么小气,再让让她嘛。”
“你自己算算,我都让她多少了,我必死无疑的棋碰到她手上都能被她盘活,真乃天才也!”司望溪说完又将上半身倾了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白尔玉道:
“况且我可还计较着先前的赌注,不是说输了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司望溪刚说完就被白尔玉狠踩了一脚,然后她就像是晒干后的茄子,恹恹的将手头的棋子扔在棋面上。
不多不少,刚好占了一个位置。
司望溪睨了她一眼,嘴角一勾,居然依旧穷追猛打,但手一举一抬,棋盘上胜负已分,一切尘埃落定。
“你若再早点输给我,不就不会输的那么惨,不就没那么多垂死挣扎的痛苦了么?”他一边收拾棋子,明明赢的那么不大侠风范,还好意思挖苦她。
白尔玉虽知道自己是说不倒他的,仍不甘示弱的为自己争面子。偏巧应了司望溪的恶趣味,还有什么比逗她更好玩的?
不料最后竟从斗嘴来发展成老羞成怒的动起手。
还好龙奉雪不怕死不怕误伤的拦在中间,豪破了唇舌好说歹说才化解了一袭纷争。
本来司望溪还想陪龙奉雪再下一局的,却在刚摆了个形后门口跑来一个送口信的小兄弟,说是十三侵犯奉雪那事有结果了,大哥让他去一趟。
司望溪离开后,白尔玉发现龙奉雪的脸色并不好,她眼神木楞,手指止不住的发颤。白尔玉很明白她是又陷入那日的痛苦回忆之中,每当司望溪被叫去议事时,她都会有那样的反应。
白尔玉心也跟着一沉,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她的不安。她能理解她的心情,虽然是未遂,但女子名节颇重,若是没有一个极好的交代,恐怕龙奉雪终生心里有个结。
然而距离上次那件荒谬事也有七八天了,但依旧没个水落石出。
当事人各有自己的一套说法。
龙奉雪自言那日十三送来的糕点,她吃了没多久就有些昏昏沉沉,而且浑身发热,然后已经出去了的十三当家又突然倒了回来,然后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而十三说的是自己送完糕点后就回了自己房间,因为太困很快就睡下了。
因为头上一阵剧痛,他才清醒过来,这才惊愕的发现怀中的奉雪衣衫不整,娇喘不止。
最初发现他欲对奉雪行不轨之事的是司望溪,他也承认当时为了阻止十三直接袭击了他的头。
然而奇怪的是,陆亦寒经过仔细检查和盘问,并没发现十三有中毒一类的迹象,更好笑的是,原本那盘糕点是他一开始送给小玉的,小玉吃了快一半了才想起也该给奉雪尝尝,这才磨蹭她的十三顺道回房时帮她把糕点带给奉雪。
剩下的糕点上都有合欢散的粉末,如果不是离开小玉之后撒上去的,小玉亦不能幸免。
“毕竟奉雪是那样人间少有的美人,他又血气方刚,一时把持不住心魔也是极有可能的。”
种种证据都表明这是他自己诡秘心窍心升邪念,帮中要求处决他的呼声也越来越大,但陆亦寒却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虽然没把十三从铁牢里放出来,也没有给帮里兄弟们一个明确的交代。
手心手背都是肉,白尔玉也不敢轻易去判断谁好谁坏?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是有些怀疑他的,可是他被押解下去之前,他说的最后两句话,却让白尔玉打消了怀疑他的念头。至于奉雪,她也不会拿自己清白来开玩笑啊,而且这么做,她有什么好处?
白尔玉陪着龙奉雪坐了一会儿后,龙奉雪有些乏了,她便扶她睡下。
待到龙奉雪睡沉了,她已坐的浑身僵硬,刚巧可以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刚走出龙奉雪的房门没几步,哑娘喜气洋洋的迎了上来,手中还捧着一只白白胖胖的鸽子。
司望溪离开陆亦寒房间很远了,但耳边还萦绕着他方才说的那些话,越想就越觉得步伐沉重。
他又拿起那个编织粗糙的绿色剑穗,看了两眼,然后塞进怀里。
当司望溪回到龙奉雪房间时,见她已经睡下了,也没有开口喊醒她的样子,很自由的在她房间里晃荡,拿起这个瞅瞅,又端起那个看看。
其实龙奉雪生性敏感,早在他进门之时就已经醒了,只是想逗逗他,所以继续装睡。
不过当她看着他对其中一件女儿家用的东西久久不肯放手,脸上还露出很疑惑的表情时,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醒了?”司望溪转过身来,表情淡淡的,声音亦冷清。
龙奉雪坐了起来,一边顺了顺凌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