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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云暖的手边僵在了空中,任凭段明朗经过了自己,任凭自己听着他走出了牢房的门,任凭门外她为他预备好了的白麒麟长啸一声,然后奔腾而去。
至始至终,她没有回过头,因他唯恐再回头时候会忍不住后悔,她是这样一个善斗的人,她怕自己咬咬牙,就会顶住头皮将他留下来,为他正名,陪他入宫,就像唐家祖训里说的那样的——第一最好不宅斗,留待本事好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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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朗逃狱的事自然在永平府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乔一本贩卖军粮一事不成,又丢了偷官银的重犯,能不放出衙门里所有精兵强将去搜寻段明朗的行踪,可段明朗竟然像入了水的鱼,飞上了天的大雁,仍凭官府布下了天罗地网,竟连一丝痕迹也没被寻着。
衙役们再去寻段明朗的母亲段夫人,当然也是人去屋空。乔一本又想以此来找许家的麻烦,怎奈段夫人一向只是在许家帮忙,并没有什么雇佣契约,再兼许家放粮救济百姓,如今是整个永平府的大善人,不仅平民百姓,即便乡绅地主也对许家赞赏有加。
乔一本本就失了民心,若在此刻捉拿许家,必然会被视为打击报复,胆子再大,也不敢犯这个众怒。
唯有一个人在前宅反复踱步生闷气,田姨娘百般殷勤伺候也仍旧没得来一个好脸色,心中自然对唐云暖诸多怨恨,更是抓紧一切机会挑拨。
“老爷,这事不是明摆着么,许家才一放粮,姓段的那个小子便跑了,八成就是许如澈那小子干的。”
乔一本冷笑一声:“这事还用你说,谁不明白,可是明白又能怎么样,我又不能去抓他。”
田姨娘眼珠一转,又道:“抓不到他,可以折磨唐云暖啊,那姓段的既然躲起来了,想来跟许家也就断了,只是这事跟云丫头也一定逃不开干系,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她。”
乔一本心说你小手指头才被那丫头掰断了,哪里生出的勇气还跟那丫头较量,说罢便摆摆手,露了怯意:
“没招惹到云丫头的时候,我这官做得挺稳当的,怎么跟那丫头沾上了边,银子也丢了,犯人也跑了,想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再是不错的了。”
田姨娘见乔老爷无心恋战,便故意叹了一声:“想不到老爷你英雄一世,竟被个小丫头打败了?”
乔老爷再精明也是个男人,眼见被个小妾嘲笑了去,自然是梗着脖子不认:“胡说,谁说我败了。”
田姨娘见乔老爷的气势被勾了起来,还不赶紧挑拨:“老爷你可以把挖水渠的银子撤回来,把胡一海等人并入衙门里,即便这水挖出来也是老爷你一个人的功劳,谁想用水就得往衙门交钱,这滴水如油的买卖,如何还要跟她唐云暖分一杯羹。”
乔老爷眼珠一动,心说自己可不是糊涂了,永平府到底是他说了算啊,胡一海那群人还要看他眼色吃饭,把他们并到衙门里应该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当下决定了天一亮便要去工地看看。
待到天才蒙蒙亮,乔老爷便收拾整齐,乘了一顶小轿去了工地。
胡一海这群人也的确是做工的老实人,每日晚睡早起,将永平府所有能挖出水源的地方都如蚯蚓般翻了个遍,终于还是挖到了湿土,一帮人干得更加起劲,连夜挖了几方土出来,眼见就要见水了。
却不知谁人喊了一声:“乔老爷到。”
乔老爷一向是养尊处优不到工地来的,如今这样殷勤,胡一海心中道了一个疑。
他所信任的段明朗前几日都被抓了起来,胡一海虽不知道各中缘由,却也料定段明朗那孩子是很敢为民请命的,如今人都跑了,难不成知府大人追到了这里么?
民见官却始终是要拜的,乔一本这人却也好说话,一出轿子便朝工匠们摆了摆手,做出一副亲民的样子:“不必拜了,你们连夜干活也很是辛苦。”
胡一海同手下人面面相觑,众人都闻出了一些阴谋的味道,乔一本在工地上装模作样地挖了些土,自然就有陪同的文人相公写了些吹捧的文章,以便年终写在府志上歌颂知府大人。
秀也做过了,便召来了胡一海商量要将宫人并入衙门里做工,从此胡一海所带领的所有人便都由衙门发放月钱,挖出水源的收入自然也由他统一分配,只要这水能挖出来,胡一海他们的收入也就算稳定了。
按理说这对胡一海等人算是好事,可是胡一海却往深处想了一层,乔一本是个官,本朝官不能经商这是定例,乔一本却想要靠挖水渠赚钱,这便是变相的经商。
往小了说这个人倒卖粮食,倒卖水源,是个心术不正的贪官,大了说这人如此折腾,想来了不多时便会因贪赃枉法被送进大牢,胡一海一来是个忠厚之人,不屑与其为伍,二来也是为自己同身后一众兄弟着想。乔知府平白无故不同自己的亲戚合伙挖渠,他日若真出了什么事,保不齐自己也会被视为同党,一同关押起来。
只是他人微言轻,还要靠乔知府养活,便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乔大人,府衙愿意收我们这群穷棒子那感情好,只是我们的卖身契都在云姑娘那里,不知老爷您是否跟云姑娘已经说明白了。”
“这个……”乔一本一时语塞,心说好一个唐云暖啊,下手还真是快。乔知府同她交手多次,次次都被这个小丫头的仔细所折服。
心中却仍然是抱着一线希望。
遂搪塞道:“我是她姑父,自然是一切都听我的了,这是我们姑侄俩的事,就不用你挂心。”
说罢命其左右拿出一叠契约来,又有印泥,就要让胡一海等人画押。
胡一海人虽然忠厚,到底也是当过村长的人,一见乔一本言语搪塞,神情也有些怪异,便有心拖延,才要说话,却见乔一本立了眼睛,拿起了官威:
“怎么,你不肯签么?不签也好,带着你们的锄头铁锹滚回山那边,你可知道,这城外有多少难民想进我们永平府还进不来呢。”
胡一海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正要给自己讨回公道,却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那就请姑父大开城门,放那些难民进来签入府衙做工吧,我的工人,你却是带不走的。”
胡一海闻声望去,就见唐云暖在许如澈的陪伴下,另带了丫鬟小厮跨进门来,才给乔一本行了个礼,便起身寻了个位置坐了。
“姑父想是糊涂了,想签这些工人入府衙,也得先问问跟他们签了卖身契的本家我啊,怎么我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姑父就想私自毁了我同工人的合同么?”
唐云暖的话说得缓慢,间隙还喝了一口茶,语气清淡地仿佛是同乔老爷讨论天气,可是乔一本却并不轻松。
唐云暖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哄骗工人入府衙的计谋很可能就功亏一篑了,乔一本脑筋一转,干脆换了一个手段。
胡一海是一定忠于唐云暖的,乔一本便推开门朝门外其他工人宣布道:
“入了府衙做工乃是本大人的福利,虽然签给府衙后仍旧要是这些工作,但待遇必定是极好的,有米饭有肉吃不说,从此便算府衙里的人了,即便是出门也比平民高一等,再者若有些武艺,能做衙役也不是没可能的……”
乔一本这算盘打得真响亮,唐云暖有契约在手,强取肯定是没可能,最不济她还有太太撑腰。但是若工人们自愿到衙门里当差那就不一定了,唐云暖的契约签得太急,若有工人告了出来还能治她一个威逼家仆的罪。
那工人中便真有动了心的,跃跃欲试地上许如澈眼见此景,不由得笑道:
“知府大人果然是爱民如子,且不知你这契约能签几年啊,一年,两年?恐怕水挖出来便要将他们都遣散了吧,到那时这些本是农民的外来人口无房无地,要去哪里住呢?你官字两张嘴,想打发这么一群人太容易了吧。”
胡一海听这话说得明白,遂跟着许如澈点头,其他工人一见这情形,之前的踊跃便都没了。
乔一本当即怒了:“好小子,当日你家开酒楼之时若不是我照拂,你哪有今日这样大的宅门住?好歹我也算是你长辈,这里如何有你说话的地方。”
许如澈正要还击,忽听得门外吵嚷叫闹,似乎还有马声嘶鸣。乔一本正没地方撒火,遂朝着跟来的随从叫到:
“老爷我在此,是何人胆敢在外面喧闹?”
就有个师爷来报:“回禀老爷,是……是新升的贺大人来咱们永平府,不知为何,派了官差来拿人的。”
身后唐云暖已经惊得双目圆瞪,乔一本却一时没回过神来:“哪个贺大人,拿什么人?”
那师爷遂结结巴巴回道:“就是贺三奶奶的父亲,才升了巡查御史的贺大人啊,说是,说是就要拿大人回去问话,问问军粮一事……”
乔一本听完这话,径直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容易么,我一早就写好稿子了,可是我才发上来。。。。。
木有太大问题的话,我仍旧争取日更,但周六日休息,吼吼吼吼。。。
皇子撤退,柿子熟了。。。喜欢皇子的亲们不要着急哦,皇子再回来的时候,会跟威风哦。。
☆、91恒源祥,羊羊羊
乔知府这么一昏;满屋子的人都慌乱了起来,掐人中的掐人中;喷凉水的喷凉水。
唐云暖心中也是一样的兵荒马乱;贺家挑这个时候来永平府;而且点名了说是要查军粮一事,显见是得了确实的风声;有备而来。
虽然军粮一事并不符合巡查御史所管辖的范围,但贺家有宸妃撑腰,又是新官上任;乔一本想来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了。
乔一本自己也是想通了这个道理;急火攻了心怎么叫也不醒;许如澈将门开了一条缝望了一眼,眉目中的愁丝便更深了一层。
慌乱之中许如澈问向唐云暖:“怎么办,贺家的车队已经到了门口了。”
唐云暖虽然也是心乱如麻,却竭力逼迫自己清醒,瞥了一眼身边炕桌上放着的九彩琉璃盘里盛着不少冰块及玉兰瓜片,永平府如今滴水贵如油,也是乔一本到来才拿出冰窖里的冰块湃着水果招待,唐云暖单挑了冰块放入嘴中,自顾自嚼了起来,方觉头脑清醒了一些。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只听见唐云暖咔哧咔哧地像一只小老鼠一样一块接着一块地嚼冰块,一旁红豆看的有些惊心,这样炎热的夏夜干嚼冰块可不是保养之道,肠胃不是要冻上了么,这么吃下去人是要生病的。
才要阻挡,就见许如澈默默地抬了抬手,眼神却始终凝结在唐云暖身上。
许如澈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表妹行动不同旁人,此刻为难之时,如果吃冰能教她沉静下来想一个主意,为何要打扰她呢。
吃到第五块冰的时候,唐云暖拍拍手拍落了手上残留的冰碴子,唤来身边跟着的两个丫鬟,挨个在耳边耳语一遍,命其赶紧自后门出山月坞,务必迅速照其嘱咐的办。
待红豆紫棠出门走了一会子,唐云暖才起身道了一句:“开门。”
木门打开,门外一片田野都被火光照亮,至少有一百个家丁手举火炬簇拥着一辆黑漆木马车,马车上锦缎帘子挑开,坐着个身着绣云雀官服的大人,看年纪要比唐云暖的祖父唐雍小一些,却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个子很高,眸深鼻挺,很有些番邦人的意思。
唐云暖依稀记得贺家六小姐也是这样轮廓分明的一张脸,依稀想起来曾听人说过贺家祖籍是在玉门关外,有一半番邦血统,也精通外族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