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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年前,修真界还是一片荒蛮之地,修真界灵气稀薄,彼时妖兽魔兽肆虐,人们在其中苦苦挣扎生存。
人们可以为了抢夺一点吃食而大打出手,甚至妄杀人命,更有甚者,可以同类相残,食其骨肉。
他亲眼看着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而后啖其骨肉。
恶心,愤怒。
但是更多是恐惧。
他不过在这个世上懵懵懂懂地活了十几年,完全无法理解这样一个世界,他直觉上,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但究竟该是什么样的他不清楚,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
他逃开了,逃离了族人的庇护,逃离了自己可怕的父亲。
但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独自一人活下去的几率太小,他开始四处流浪,渐渐地,也学会了抢,学会了夺。
也学会了杀人。
他第一次杀的,是一个小女孩。
严子墨至今记得那个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软软糯糯地叫着自己小哥哥。
“小哥哥叫我锦儿就好,娘亲就是这么叫我的。”
锦儿没有嫌弃他全身散发的恶臭,也没有嫌弃他衣衫破烂,而是将他领回了家,却不知道自己领回了一头恶狼。
他想要得到食物,饿的双眼发绿,是非对错在此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抓起了手边的一块石头,狠狠地朝着锦儿的后颈砸了下去。
当他狼吞虎咽地填饱了自己的肚子之后,才发现锦儿的手中拿着一块干饼,脸上还带着单纯的笑意。
他直愣愣地望着鲜红的血液,全身冰冷。
然后拔腿就跑。
他做了什么啊……十几岁的孩子,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有些事情,有了开头,便会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无数次差点被人杀死,或者被妖兽魔兽咬死,却一次次死里逃生,死的那个,不是他。
每天盘桓在他脑海之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活下去。为什么要活下去,他不知道。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在等什么。
有时候感觉就这样死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直到那天,他狠狠地将一根长矛扎进了对手的心脏,鲜血溅在他脸上,灼热而咸腥,黏、腻地令人想要吐。
他掰开那人的手指,拿起了那块兽肉,蹲在尸体旁边,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他忍着腥臭咬了下去。
然后艰难地咽下。
“难以下咽否?”空灵淡漠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淡淡的悲悯和爱怜。
他惊愕地抬起头来,口中还含着一块带着血的肉,眼前是一片扬起的素白,还有那火红的腰带,腰带上缠着几圈金色的丝线,丝线下端系着一个漂亮的铃铛。
那是一名女子。
女子墨色的头发长及脚踝,被随意地扎在一起。
她长相很普通,可是当他仔细去看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她的脸。
他没有听明白方才女子的话语,却泪流满面。
他慌乱地丢开了兽肉,使劲地想要将手上的鲜血擦去,眼中的泪却是流的汹涌不止。
“痴儿。”女子声音平静,没有一丝厌恶和嫌弃,反而是充满了宽容和谅解。“汝心存善,善未泯。”
他听不懂,有些焦灼地蹭了蹭脸上的泪水,结果抹得满脸是血,刺鼻的味道让他讪讪地退后了几步,生怕身上的味道熏染了眼前的人。
“你是谁?”他小声问。
女子静默了一会,他总觉得女子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情,正在暗自懊恼之际,却听女子淡淡道:“吾名长生。”
长生带走了他。
或者说他执意要跟着长生。
“汝便名子墨可好?”
他不知道什么意思,却是下意识地点头,直到许久以后他才明白,子墨,是他的名字。
许久之后,长生又带回了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澄澈纯净。
“子墨可予她一名。”长生淡淡地看着他,仿若一眼看穿了他心底深处的魔障。
“锦儿。”他听见了自己释怀却又悲伤的声音。
第152章 因果
莫清犹记得当年魔尊卿重风围剿流云派时的场景,那时她好不容易回到了流云,便是那番四处流血之景,从心底里是厌恶的,甚至还有恐惧。
那时她手忙脚乱地被绯夜带回皓月殿,然后被众人寄予重任退敌,她心里是极其没底的。
你指望一个在安逸年代活了二十几年鸡都没杀过的人去退敌?
她军事史的课都是睡过去的好伐!
最后是绯夜主动跟卿重风回去,然后莫名其妙地魔族撤军。
但是依旧是对所谓的“战争”印象深刻。众人为了一个在她看来无关紧要的名目去厮杀,十分可笑又可怜。
莫清叹了一口气,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平观别说是放在修真界,就算是放在原先的时空之中也是痴人说梦。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过如此罢了。
“那边有人。”风澈扯住了她的袖子,制止了尚在神游的人继续向前走。
“嗯?”莫清闻言望去,就见两个人跌跌撞撞地朝着他们走过来,身形高大的男子扶着身旁的女子,时不时还警惕地望向身后,明显是被什么人追赶。
莫清挑了挑眉,那男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那一男一女似乎也看见了莫清两人,警惕地停下了脚步,用充满戒备的目光看过来。
莫清拉着风澈走近了几步,然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连以维。
他曾经给过自己一把匕首,虽然后来木易寒及时出现,那把匕首并未发挥多大的作用,但她多少也欠连以维恩情。
未待莫清上前,便忽然听到了一声暴喝:“连以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芒朝着连以维两人劈了过来,两人现下的情况显然无力抵抗,莫清心念一动,抬手便散出了一道光罩,硬生生地将那道攻击挡了下来。
她现在不过金丹期大圆满,甚至连元婴期也没有,却是脑壳抽风实打实地接下了那一击,连她身后的风澈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莫清有些悲催地咽下喉咙中的腥甜,面无表情一派淡然,尽情地装逼到底了。
尼玛她简直就是在作死!
救自己恩人的话……不算是圣母圣父之流,莫清很是乐天地自我安慰道。
“何人胆敢在本座手下抢人!”一声怒喝由远及近,然后便是一袭黑衣妩媚的女子出现。
莫清觉得卡在喉咙里的那口血可以直接喷出来了。
女子那妖娆火辣的身材,魅惑妖冶的容颜,还有那一头极具标志性的波浪卷发……这种时候就不要介意为神马修真界会有波浪卷这种诡异的问题了!
魔族的魅姬。
性格相当火爆,而且天生不讲理,暴躁好战,木易寒当初……咦,莫清蹙了蹙眉,显然这回忆有点呕心。
相爱相杀然后暴力镇压什么的,当初这梗将她萌的不要不要的但是!
这是木易寒上一世的相当著名的一位老婆。
对此她只想说,在这种剧情君都死成渣并且世界将要毁灭的关键时刻,妹子你真的可以不用出来刷存在的!
“丑八怪!本座同你讲话呢!”魅姬语气颇为不善地冲莫清道。
“……”莫清茶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她叫我丑、八、怪、
丑八怪!?
“你再说一遍可好?”莫清笑意盈盈地抬头,面部无比诡异地扭曲在一起。
劳资穿进这本破书几十年,还从来没人敢叫劳资丑!八!怪!!
魅姬似乎是被她忽然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压吓了一跳,但是旋即皮笑肉不笑道:“说的就是你!穿得和丧服一样,难不成你道侣陨落了?真是丑死了!”
莫清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若说方才她只是可有可无地想要发泄醒来之后的郁闷,现在她是真的不悦了。
木易寒现如今生死未卜……着实是她现在最大的心病。
她茶色的眸子之中闪过金芒,那金芒渐渐地弥漫而开,双眼之中尽剩冷漠。
“呵,难不成被我说中了不……”魅姬正想好好嘲讽一番,却不料对面的人突然出手,漫天的金光而下,魅姬脸色一变,急急地想要躲开,却哪里逃得开。
眼见着那金芒便要碾过魅姬,莫清的眸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清明,茶色的眸子瞬间回神,径直将那道金芒往回收。
饶是如此,那强大的攻击还是或多或少地伤到了魅姬,竟是直接将她打得吐出一口污血。
莫清瞳孔紧缩,耳边又响起那道空灵的声音。
此界万物为吾所爱,安得汝伤之分毫?
我去你妹的所爱!莫清恨恨地咬牙,手中却是逼着自己收回了那道金芒,身体忍不住一僵。
魅姬有些慌乱地召唤出自己的飞剑,临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连以维和那女子一眼,丢下了一句狠话:“此次是你们命大,你们给本座等着!”
莫清此时真的很想回她一句有种你别跑,但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看着她逃走。
“多谢道友救命之恩!我二人来日必当生死以报!”连以维扶着那名女子踉踉跄跄地走到了莫清前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恩人!”那名女子也有些虚弱地对莫清道。
莫清神色复杂地望着连以维,那名女子的声音她还记得,就是那日在魔界追杀连以维的那个极为嚣张的女子。
所以说这是天下仇敌都成眷属的节奏吗!?
“无妨,说来应是我们的因果,此番不过是了结因果罢了,不必放在心上。”莫清淡淡地点了点头,一副不愿多聊的样子。
但是连以维却是很执着地继续道:“在下连氏连以维,不知恩人名姓,师门何处,届时必当重谢。”
莫清苦笑,她的名姓太多,是清霄真人,还是文凰老祖?是流云派还是夷陵文氏?或者说是神界长生?
她垂下眸子,声音淡淡。“你可记得当日曾于魔界搭救过一个小女孩?”
连以维闻言瞬间睁大了眼睛,十分惊诧地望着她,“难道你是……”但是年龄看起来对不上。
当时那名小女孩不过十一二岁,如今过了将近两年,也不过十三四岁,可眼前的女子却有二十几岁的模样……
“不过是你自己种下的因果,善得善果罢了,所以无须介怀。”莫清摇摇头,转身便拉着风澈继续向前赶路。
不过是碰巧遇到了,所以碰巧搭救了一把,而且相当自不量力。
莫清渐渐收紧了袖口,使劲咬着后牙槽。
尼玛为什么灵力无法修复受的伤,这次可是内伤啊内伤!
走了没多远,她脚下一软,终于吐了几口污血出来,溅到了白色的衣摆之上,就像……艳梅朵朵晕开,昳丽惊艳。
莫清很没形象地翻了一个白眼,她觉得这个吐血梗十分呕心,这个比喻也相当地呕心。
“母亲。”风澈扶着她,眉峰蹙起,语气也变得相当生硬。“随我回去。”
莫清有气无力地摇摇头,直到胸腔里翻滚完才喘了口气道:“无事。”
风澈沉默下来,他盯着莫清苍白的侧脸,斟酌了许久才开口道:“是不是,找到父亲,你就同我回去?”
莫清讶异地抬眸看他,“你知道木易寒在何处?”
风澈十分无力地佩服着莫清抓不住重点的行为,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莫清感觉自己又要呕出血来!!
你个臭小子跟着我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