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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蓝试探地戳了戳小黑狗儿的鼻子,也只得到了细弱的一声吭哧。
大概是刚才那福至心灵的一抓耗空了他最后一丝气力。
窦蓝见状,反而在心里将九闻高看了一层,觉得这小子还是挺识相的。
光天化日给一只妖怪少年洗澡什么的太丧失了。但洗一洗小公狗,她觉得自己还是能够驾驭的。
最后,九闻被一个人类姑娘坑得奄奄一息的黑历史还是被孔雀知道了。孔雀并没有如同狐姑想象的那样大发雷霆或是直接让康氏的小院血流千里,反而在敲了敲小狗儿的脑袋后,只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话:“你们的事儿我不管,而且平心而论,我本就不擅治愈的功法,现在就更不可能把他从阎王殿前捞回来。若是想救他,最好尽早去弄来两三个金系的妖丹罢。”
难为立夏,对着一只只比巴掌大上一点儿的小黑狗,也能准确地摸到穴位。窦蓝和狐姑就让立夏在那儿戳着戳着,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什么嘛这混蛋居然是个男孩子。”狐姑托腮,“更讨厌了他了,一点儿都不想救他。”
窦蓝点头。
“可庵主……”
孔雀虽说自己不出手,却很好心肠地给她们指了条明路。孔雀的意思是,我不救,但我交待你们来救。要是没救活——唔。
窦蓝和狐姑都挺擅长从孔雀的话中听出其深意的。
“宜早不宜迟,妖丹不算特别罕见,可大过年的,不少猎妖人都洗手了,我们还是尽早出发的好。”窦蓝站起来,“今晚都先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进城看看。”
“诶诶诶诶诶——”
“噗通。”
窦蓝和狐姑回过身,就看见一团黑漆漆飞也似地朝她们砸来。窦蓝眼明手快地接了——是刚刚被烘干了的、毛乎乎的黑狗儿九闻。
另一边的,是为了防止九闻摔到地上,而反手把自己摔到了地上的立夏。
狐姑指着他哈哈大笑,立夏淡然处之,望着窦蓝道:“你方才一站起来,九闻就扭着屁股往你那儿挪。重伤的妖怪在下意识间总会选择让自己感觉最安全的存在,现下的状况,还是让九闻跟着你好。”
于是,窦蓝就捧着软塌塌的小黑狗儿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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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窦蓝顶着一张有气无力的脸出现在了狐姑面前。
面对狐姑的关心她只能苦笑。她第一次认识到自家的乖弟弟原来是如此的凶残——当她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响,从吐纳中回神时,她平日里别扭可爱有志气的窦小柠正高举着一块碗大的石头,脸色在飘渺的月光下显得尤其的狰狞,那石头下落的方向,赫然就是小黑狗儿的脑袋。
窦蓝急忙制止了。好说歹说把似乎堕入了奇怪的深渊的窦小柠给劝回去了。
不一会儿,窦蓝又在入定中听到了窗子被打开的声响。她无奈地睁开眼,又看见了似乎连姿势都没有变过的、高举石头一脸悍匪样儿地自家弟弟。
窦蓝给了窦柠一个爱之拥抱和一包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又把他给劝出去了。
可没过了一个时辰,窦蓝听到了掀瓦片的声音。
窦蓝:“……”
她忍了又忍,才得以维持温婉的表情抬头看——窦柠将将垮了一只脚在横梁上,手里还是不依不挠地抱着那颗碗大的石头。
“我把九闻带上了。”窦蓝也没多解释,指了指腰间的小竹篓,“走吧。”
狐姑倒是颇为善解人意地叹了一声:“反叛期的少年郎哟。”
这次前往帝都的目标明确,就是为了九闻的金系妖丹。因此,窦蓝和狐姑都没再麻烦蘑菇们,商量一下便轻装上路了。
狐姑换了一个瓷娃娃跐溜一声套上,变成了一个柿饼脸的菜场阿婆;窦蓝因为还打算去林掌柜那儿补补货,也就是简单的带了个斗笠,将头脸遮一遮。
“可把你的尾巴收好了。”窦蓝笑了一句。
狐姑清楚哪儿能弄得到妖丹——“我一直估摸着哪天我能把我爹亲给买回来”——她熟门熟路地带着窦蓝,拐进了一家小酒馆。
出人意料的,这小酒馆里头的客人还不少。
“卤牛肉做得绝了。”狐姑舔舔嘴唇,招手便让小二来了一大盘,“老板胆子也大,凡事妖丹,来路正不正都敢收。”
窦蓝拿起筷子,好好地打量了一番小酒馆的陈设,压低声音道:“说来,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们妖怪,不会有那种,唔,类似于‘你们这些渺小的凡人如何敢掏我大妖族的宝丹’这样的想法么?”
“除非是感情好的亲友,我们才会去报仇。”狐姑大口大口吃着牛肉,“你可知道,除了那些开天辟地时就存在的大妖怪,我们妖族,最初都是些灵智未开的兽类,天天茹毛饮血,也曾和普通的兽类一样拼着命去捕猎,拼着命在兄弟姐妹的口中夺食。”
“弱者就是强者的食物,这是妖族的规则。很多妖怪都是拿同类的妖丹来修炼的……听说拿血亲的妖丹来修炼,效果特别棒。”狐姑似笑非笑地瞧了窦蓝一眼。
窦蓝挑了挑眉,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小看这群妖怪了。
狐姑的风卷残云告一段落,刚直起身拍了拍肚子,便突然兴奋起来,直戳窦蓝的手臂:“嘿,嘿,你瞧,那边坐着的是不是小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大魂:窦家姑娘,你都洗过毁天灭地的大妖怪(雄)了,为什么不能洗小妖怪(雄)?窦蓝:因为那是师父啊。大魂:窦家姑娘,你都洗过危险成熟老男人了,为什么不能洗绵软无害小少年?窦蓝:因为那是师父啊。师父你赢了
☆、【十五】再入帝都(抓虫)
【十五】
江小将军和几个年纪差不离的青年正在边栏处围了张桌子。窦蓝四下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将刚刚卸下的斗笠又戴了回去。
正在这时,那一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爆出了一阵哄笑。
“当真一万个想不到!”里头有人高声笑道,“我猜呢,你那几天做牛做马地尽抢京都卫的活儿,敢情是为了赚点儿私房,去给哪家的姑娘买簪子了!”
狐姑饶有兴致地嘟起了嘴,朝着窦蓝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
窦蓝回敬她纹风不动的一只斗笠。
那群人开始起哄,想要让江重戟供出簪子姑娘的名姓。江小将军倒是巍然不动地坐着喝酒吃肉,任友人如何起哄也不吐一个字出来。
闹了一会儿,那群人也散了心思,便一个接一个地起身,走过柜台,直接撩起帘子往里间走去。掌柜的也不阻拦,只是聚精会神地拨着算盘。
“妖丹的交易都在后头。”狐姑适时地解说。
那张圆桌上,现在就剩下了江小将军和一位黑脸的青年。窦蓝从这边望去,恰好见到那青年狡黠地笑笑,搬了椅子往江重戟那儿靠了靠。
“我之前还玩儿了个赌盘,押了个足金大扳指,赌你这辈子大致会在长枪和仙法当中挑一个成亲。”黑脸青年笑得一口白牙,“你得赔我的扳指来。”
这位大概是小将军的好友了。只见小将军一扫之前的沉稳做派,毫不客气地往对方椅子上蹬了一记:“滚蛋。青天白日的损人家姑娘清誉。”
……耳朵又红了。
黑脸青年一点儿不生气:“我都听对面胭脂楼的香娘说了——肌肤赛雪,乌发如墨,啧啧啧——”
窦蓝搓了搓原本有些热的脸,突然觉得对方在讨论着的约莫是另一个人。
“对那不知道哪儿来的姑娘认真了,嗯?”黑脸青年虽然还是笑着,眼神却有些咄咄逼人起来,“你想清楚了,叉子,她可不是圈子里的人。”
江重戟拿着斑驳的空酒杯把玩了半晌,才道:“我修道,她亦修道。再多的延寿丹,也不能让那些聒噪的‘圈子里的人’,活得比我们更长久。”
友人还准备说些什么,之前走到里间的一伙人便鱼贯出来了。从窦蓝这个角度,恰好能瞧见那黑脸青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祝你抱得美人归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共赴长生大道。”
窦蓝:“……”
那伙人中的一个抛了一只布袋子给江重戟:“你点点看。”
江重戟却是直接把袋子收了:“我还怕你昧我的银子么。既然都办妥了,那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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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里头装的就是妖丹没差了。”望着几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狐姑舔舔嘴唇,“你还闻不着,那味道可香了——咱们也进去。”
门帘之后,出人意料的竟是一条蜿蜒小道。窦蓝留了个心,一边走着,一边暗暗记下每一个拐点,渐渐在脑中绘出一副线路图来。
天宝四象阵!
窦蓝猛地站住了脚。
“怎么了?”狐姑回身。
窦蓝没应,只是靠近墙边,扣指在墙壁上用力敲了敲。
看起来像是普普通通的木墙,可这一敲,竟然发出了金石的声音。
……果然不错。
狐姑兴味地跳过来,正要开口,却被窦蓝一个手势止住了。
天宝四象阵,是窦家的阵——或者确切说来,是琅邪长公主那个惊采绝艳的女人,亲自推演出来的阵。
这天宝四象阵并没有什么移山填海开天辟地的神奇功用,简单来说,就是个正经的防御阵法。它胜在制法简单,材料易寻,大小随意,是个居家旅行亡命天涯的必备之阵。
原先在窦家的小门厅里,就有一方比眼下这个小得多的天宝四象阵,它是用花花草草按照特定的规律堆放而成的。
而眼下这个——“真正的天宝四象,可以化木为金为石,千军亦无法轻易攻克。”玉简中如是记载。
窦蓝跟着狐姑,步履稳当地走向对面的拱形石门。
在这似乎很有靠山、敢在帝都里半公开地售卖妖丹的酒馆中发现窦家的阵,若是往好的方向想,便是窦家未绝,且暗中势力还不容小觑,复仇大事又多了一份筹码;可若是往糟了想……
烧杀之后,紧跟着的,便是抢掠。
石门,轰然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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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康氏的手一抖,一向稳重的她竟然将手中的茶杯整个给碰到了地上。
康幼心也被母亲的反应吓了一跳,脸上也浮上一层慌张:“我,我将那九闻沉到潭子里去了……娘?”
康氏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女儿,似乎从来不认识她一般。半晌,她骤然起身,将门窗一应关死了。
“你——”康氏顺了顺气,声音却是严厉至极,“跪下。”
“娘!”康幼心睁大了眼。
“跪下!!!”
康幼心吓得双膝一软,乖乖地跪在了康氏面前。
“早早便告诫了你,叫你不要与那帮子蠢女人混在一块儿,你却不听,还拿着自己的一些小聪明暗暗得意了起来。今天这席话,你若是听不懂,从此便不要出去说是我的女儿了。”
“九闻得罪狠了你,又不客气地踢了你一脚。于是你就怀恨在心,趁着她身体不爽利,将她沉潭了?荒唐!”
康幼心眼眶已经有些红了,却还是不服气地辩驳道:“娘亲也是这么对待那长孙氏的——”
“因为那长孙氏死了就烂了,家族败落无依无靠的,任她有个千般的神通也不能给我们带来任何祸患!”康氏脸上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而九闻?你莫不是忘了,传言那九闻可是庵主的嫡亲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