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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子？舌头？
康如音慌忙放下灵异照相机，拽着林嘉煦的衣服：“你能看到吗？那些白骨，是不是在动？他们的上下颔骨好像在动！他们的手指，好像也微微动着！”
林嘉煦脸色一白：“不要乱说啦，在这个地方，跟一大堆白骨呆在一起，已经够阴森吓人，还说这种话吓唬自己，没到达真正的圣灵村，人都被吓死了。”
“没有乱说，因为这些白骨还剩下‘一息善存’。”静夜否定了林嘉煦的说法，见林嘉煦和康如音对“一息善存”不太理解，又追加解释道，“哦，这个不是指医生判断的‘呼吸’和‘脉搏’，而是每个人的魂魄中的‘意念’。”
魂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是真正存在于每个人体内的精神载体。
如果人们缺少了魂魄，后果就像缺失了某一部分器官一样，无法称其是完整的人。
“一个人越靠近死亡边缘，他身体里面的魂魄就会减少。生病而死的人，一般随着病情加重、身体变差，无法留住所有的魂魄，魂魄就会慢慢从身体里面脱离出去。而一个完全死亡的人，所有魂魄都会离开身体，却仍然存有意念。”
白月一边用银色匕首感应虚假幻境的裂缝，等待能够冲破这个阴气空间的机会，一边向门外汉的林嘉煦和康如音科普多一些相关知识，毕竟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圣灵村。
“人就算咽气了，被医疗器械和科学判定处于死亡状态了，他们的意念仍然存在，存在于自身，存在于身边的人们心里。”白月说到这里，手上的动作稍微慢了一些，她突然意识到，现在这具身体里面，也一样还存在着秦雪妃的意念。
秦雪妃对静夜的强烈意念，秦雪妃对于破坏的强烈意念，还有秦雪妃本体意识的残酷意念，这些意念就像无数的线，埋藏在了这具身体的黑暗处，白月稍有不慎，就会被这些线绊住，缠绕——
“啊，那种说法，原来真的有道理的？”听完白月的解说，康如音突然想到了曾经在采访老人时候，听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说起的“民间传闻”。
【死去的人会有念想，这种念想是可以撼动人事的呢。比如，夜里那盏灯突然自动灭了？自动亮起来了？又或许是什么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无缘无故就掉下来了。】
“那位老奶奶说，她曾经以为，那是来自于她死去的老伴的意念，以为是老伴想要给她传达什么信息，还去找人通灵了。结果，通灵成功后，她老伴发火了，说是她整天想着他、念着他，弄得他没办法遁入轮回之境，一直被她召回来。”
康如音说的故事，此情此景之下，再结合白月刚刚解说的死者的意念、死者亲友的意念，真实性令林嘉煦和静夜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确实，他人对死者的强烈意念，说不定才是唤回死者意念、魂魄的最强力量。”
白月这么说着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往静夜身上飘过去，心里想到的是：难道是静夜无意间接触到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心里产生了什么样的情感，才会唤醒沉睡于自己身体里面的秦雪妃的意念？
“干嘛？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静夜察觉到了白月看自己的眼神，有所防备地护着脸，往后退。
不，也许静夜根本什么也没有做，单单是自己用秦雪妃这具身体来到静夜身边，就足以唤醒这具身体里面的秦雪妃。
对秦雪妃来说，静夜是特殊的存在，特殊到，她只要闻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只要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就会回忆起那段时间她所深深迷恋的钟静夜。
白月其实也不能确定，秦雪妃对静夜的感情，是不是一种迷恋。
那种强烈的意念和情感，不是爱，也不是恨，而是一种混杂了许多的情感，已经扭曲的看不清楚原本模样的东西，但是，正是那样的东西牢牢烙印在秦雪妃的意念中，令她无法放弃静夜。
“啊，那个地方，好像有光透过来，会不会就是你要找的裂缝啊？”康如音重新抬着灵异照相机四处寻找这个空间发生的变化，竟然被她率先发现到这个空间的四壁上发生的一点点变化。
连白月都不得不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干得好啊，不愧是洞察力一流的现场记者，康大记者！”
白月用手中的银白色小匕首，在裂缝的四周围划出一道门一样形状的东西，对身后的静夜下达命令：“快挥起你的青铜剑，按照我画出来的这些轨迹，把破法的大门打开，只要大门被开启，这个虚假幻境就会自动消失，我们就能到达真正的圣灵村。”
静夜嘟哝着“什么嘛我还以为你用那把小匕首就能打开一扇门来，原来还是要我动手啊”，一边抬起青铜剑，深呼吸口气，专注地望着被白月的小匕首画出来的门。
那道门的线散发出银白色的光，白月催促着：“动作快点，那些白光消失之前，不把门户打开，就要重新寻找和打开另一扇门了！”
原来，那些白光是白月的力量凝聚在银色匕首上，用除灵师的力量，在一片阴气凝聚的屏障上面画出来的轨迹。
青铜剑再沿着这些已经被打开的轨迹，就能成功冲破阴气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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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人吧？是真正的人吧？”康如音缓缓放下灵异照相机，揉了揉被突然而至的强烈阳光刺疼的眼睛。
阳光之下，零零星星的人走在村道各处，买卖的人很少，偶尔可见几个小摊贩，商铺只有几家，也没有什么人光顾，摆放的物品都蒙着一层灰。
萧条安静的小村子——眼前的景象和气氛，倒是十分符合圣灵村给人的印象了。
康如音他们突然的出现，似乎也没有引起路上几个人的惊讶，或者说，这些村民根本无心关注别人的事情，他们都是低着头，情绪低落地走自己的路。
“这些人，不会是僵尸或行尸吧？”林嘉煦有些畏惧，他赶紧捂好自己的手臂，担心血腥味会让行尸或僵尸发疯，他可不想刚到圣灵村就上演一场被僵尸、行尸追赶、啃咬的大戏。
白月看他一眼，故意一脸正经地抽出几张符纸来，说道：“不确定，看起来不像是僵尸或行尸那样的东西，阳光晒在他们身上，有微微的粉尘在飞扬，他们身上有人类的气息。但是，他们的魂魄是否完整，只有使用探魂阵才能确定了。”
林嘉煦吃过一次亏，这回长记性了，立刻跟白月保持安全距离，使劲摇头摆手：“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万一把我的血抽干了，我晕倒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保护你们啊？我好歹是一名警员，来圣灵村，我是来执行公务，寻找付俊兴的，不是来让你当抽血机的！”
“噗，放心，探魂阵不需要正阳能量的血液，因为要探测的是魂魄，只需要我家静夜的净化之泪就可以了。还有，林警官想保护的人，不是我们，是康如音吧？”白月说完，还不忘调侃林嘉煦一番。
静夜同情地怕了拍林嘉煦的肩膀：“跟白月这个奇奇怪怪的女人在一起，你就别想着能安宁舒心地过好日子了。”
林嘉煦反过来拍他的肩膀：“不用安慰我，反正不关我的事情，我跟白月之间又没有其他的联系，等事情完结了，我们就是陌路人了。而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兄弟，考虑清楚啊。”
“不过，话说起来，圣灵村表面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先不说我们看到的这些人的魂魄是否缺失，但是进村之后，没有感应到强烈的阴气、杀气或怨气啊。”
静夜还动了动鼻子，嗅了嗅，白月不禁吐槽道：“你是用鼻子感应阴气、杀气或怨气的吗？你是狗狗吗，小静夜？麻烦你开启一下除灵师的灵力模式，释放一下你的灵力去感应，那样才能真正感应到那些肉眼看不到的事物。”
“除灵师的灵力模式是什么鬼？我身上可没有那样的开关按钮。”静夜不能理解地耸耸肩摊摊手，他以为，灵力和感应力，都是顺其自然就来的。
而事实上，作为钟馗后代，在白月出现之后，他确实也就顺其自然地就得到了这些灵力，能够看到死亡残像，能够从他人身上看到死气来预感死亡，能够看到阴灵。
“使用了青铜剑之后，你就是真正的除灵师一族，触动圣古法器的力量，成为专业的除灵师之后，就要学会控制自己的灵力和感应。不必要的时候，就不要使用自己的灵力感应，这样才能保存战斗力和心神。”白月说着，打量着静夜，叹气道，“你知道吗？之前你随便在大马路上到处感应死亡、阴灵，那样是非常浪费自身灵力的。”
“哇，你们除灵师身上还有这样的按钮来控制灵力的输出，该不会是，还能控制到输出的多少吧？”
康如音的八卦精神又来了，白月及时抬手打断并提醒道：“康大记者，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有三件，我们应该尽快办起来了。第一件，寻找付俊兴；第二件，寻找圣古法器；第三件寻找康如音记者父亲的死亡真相。”
“慢着，为什么把寻找我父亲死亡真相这件事情放在了最后顺位？”康如音立刻提出抗议，气鼓鼓表示不满，“你们别忘了，一开始提出要来圣灵村的人，是我啊，一开始就是为了要来圣灵村查明我父亲死亡的真相，我默认大家都是以此为出发点的！”
白月无奈地摊手，表示这样的次序安排不可能改变了，并且给出了理由。
“因为，付俊兴很可能跟圣灵村被封印的鬼怪有关，因为，不找到第二件法器的话，红眼恶鬼或者圣灵村暗藏的恶魔苏醒的话，我们毫无抵抗之力，一点胜算也没有，十有八九要死在这里，就算找到了你父亲的真正死因，又有什么用？”
康如音沉默了，白月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静夜蹙紧眉头，他闭上双眼，努力试着像白月说的那样“开启除灵师的灵力感应模式”，他似乎感应到了一些奇怪的气息。
圣灵村的日常，萧条安静地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静夜从这个村子的整体气氛中，感应到了很多的魂魄力量。那些魂魄，似乎不属于任何人。
可是，当静夜睁开双眼，这种奇怪的感觉又顿时消失了。
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去分析这个问题，更没时间跟除灵师前辈白月好好探讨一下这种感觉的原因，因为，更加重要的事情发生在他们面前了。
他们看到了付俊兴。
身上穿着简单衬衣和西裤的付俊兴，从其中一家没人光顾的小卖店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子，摇摇荡荡的，似乎买了一点日常用品。
“付俊兴！”
静夜大喊一声，那个垂头丧气走着路的男人，停下了脚步，极其不自然地，慢慢回头，用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他们，一脸茫然呆滞。
“失魂者，付俊兴，应该是失魂者无误。”白月倒吸一口凉气，从静夜口中听说过付俊兴和母亲的事情之后，白月对付俊兴还是有些同情的，也希望自己从付俊兴母亲被杀现场感受到的真相是假的。
可惜，事实摆在眼前，那个残酷杀死付俊兴母亲的人，就是付俊兴，失魂落魄之后的付俊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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