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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事传来消息了，到目前为止，一共有12人遇害，全部都是犯罪者，全部都被砍断了头。哦，我同事说的是砍断，其实按照现场的照片来看，应该是被九头圣蛇咬断的。你看，还有人拍了近照，这脖颈的断口，不看就是被猛兽的牙齿咬断的样子。”
林嘉煦把照片展现于白月和静夜眼前，静夜有些看不下去，别过脸去，白月却看得十分仔细，点点头道：“从断口处的伤口形状看，确实是九头圣蛇咬的，如果是一般的猛兽，咬断的切口应该比这个更加细碎一些，但是九头圣蛇是一口咬断的，彻底干净利落。”
静夜瞟一眼白月，内心暗暗佩服，白月明明刚刚吃完一份酸辣粉，那红红的辣椒汤底里飘着白白的粉条，看起来就跟血水中的器物一样。
“12个人啊，看来还要继续下去呢。”列车进入隧道，呼呼作响，耳边传来的都是糟心的声响，还有未知的幽深黑暗，伴随着白月幽幽的声音。
“什么意思？”
林嘉煦作为外行人，自然不理解，静夜叹口气，代替白月解释道：“九头圣蛇已经有了付俊兴的头颅和黑暗力量，只要再找齐其他八个同样拥有极恶力量的人，吞噬八个头颅，就能恢复鬼神九头圣蛇的力量。但是，现在已经12个人被害了，证明这12个人里面很可能还没有找齐八个人的力量，所以白月才做最坏的打算，预计九头圣蛇还会继续杀戮。”
“九头圣蛇会不断杀死更多的坏人，这样一来，他们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就会越来越高，说不定，这才是付琉音和红眼恶鬼的目的。他们想给自己披上一层正义者的皮，想夺取永生的合理存在。”
白月喃喃说着难懂的话，静夜却能看出她心中的忧愁。
“钟馗天师说过，这世上不能存在的，就是不合理的，包括本该下地狱的阴灵，包括不被认同的恶和红眼恶鬼非人。可是，红眼恶鬼和不正常存在的始祖付琉音，他们正在被广大人类接受。”
听了白月的解释，林嘉煦才叹口气，感慨道：“没想到，经过几百年，红眼恶鬼和付琉音都掌握了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武器——网络舆论。”
“只要他们被世界所承认，他们的存在就是合理，我们作为除灵师就更难斩断他们和这个世界的不正常连接了。”
白月点点头，望向窗外，列车离开了隧道，但是外面的世界却比隧道里面还要黑暗，无边的黑暗瞬间涌入他们眼中，逼近到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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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在黑暗中前进，前方和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幽暗，静夜望着窗外，仿佛那里有猛兽恶鬼会冲出来，朝他们而来——
黑暗中有灰白色的轮廓浮现出来，静夜整个趴到车窗玻璃上，无法相信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那团从黑暗中突破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静夜，怎么了？外面那么黑，有什么东西可看？”林嘉煦好奇地凑过来，但是他什么也看不到，甚至感应不到一丝阴冷的气息。
“不妙，那东西的气息不太对劲！”静夜向身后的白月投去询问的目光，让白月赶快来确认一下。
白月用力推开占着位置的林嘉煦，力气之大，连林嘉煦都惊讶：这女人是怪力女吗？我可是练过的，我这样的体型，她都能推开。
白月可没空理会林嘉煦异样的眼神，她只看了一眼那黑暗中冲出来的东西，便暗暗叫了一声“坏了，被他们发现我们了”。
此时，列车其实已经接近城市站点，再过二十分钟，他们就能回到九头圣蛇肆虐的城市，白月意外的是，在他们到达之前，那些家伙竟然主动出击了。
白月这么一说，静夜再看，那片黑暗被灰白色的烟雾吞噬，灰白色的烟雾渐渐幻化出九头圣蛇的模样，九头圣蛇周围依附着许多怨灵和死灵，他们都是被九头圣蛇吞噬的阴灵，而且，都是没有头部的无头死灵。
“这些家伙没了头部，自然要跟着九头圣蛇，他们的脑袋都在九头圣蛇身体里面，死去的躯壳就只能跟着头部游荡。九头圣蛇虽然没从这些人身上得到想要的极恶力量，没办法获得九颗极恶的头颅，但是它把这些恶灵都当成了傀儡，这些满身罪恶的犯罪者，就是它最好的爪牙。”
听了白月的分析，林嘉煦没办法看到眼前向他们逼近的九头圣蛇带着一群无头死灵的画面，只好自行想象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九头圣蛇现在虽然不是最强的九头圣蛇，却变成了八爪鱼一样厉害的东西，对吧？”
“林警官，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乐天派啊，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静夜觉得要对林嘉煦刮目相看了，康如音还说他是超级爱哭鬼和悲观主义者？哪里是？根本就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吧，大难临头还有心情说这种笑话。
更令静夜吃惊的是，白月竟然赞同：“啊，这个比喻很恰当，没错，九头圣蛇现在更像一只触手怪，不过，那些无头死灵难不倒我们，我的断魂匕首或者静夜的青铜剑，几下就能解决掉他们。麻烦的是——”
“九头圣蛇，对吧？”静夜一直紧盯着那只不断靠近他们的九头圣蛇，红眼恶鬼和付琉音似乎都不在，九头圣蛇应该是被他们操纵的，九头圣蛇出现在这里，那两个家伙反而不见人影，这就太奇怪了。
“喂喂，那大家伙想干什么呢？”白月的语气突然紧张起来，静夜也回过神来，发现九头圣蛇突然调转了方向，它不打算冲向车厢这里，而是朝着列车车头去了！
静夜和白月预感大事不好，就像他们预测的那样，九头圣蛇已经是付琉音和红眼恶鬼手中的一个傀儡，它的行为肯定受到了那两个家伙的操纵，不会鲁莽地来撞击他们的车厢，他们的到来，一定另有图谋。
静夜和白月打算到前面的车头去，林嘉煦却停住脚步，站在车窗前面，呆呆望着外面，举起手指了指车窗外面：“你们能看到的东西，我看不到，但是，我能看到的，你们应该也能看到？这时候飘雪，不太正常吧？但是，那些是雪花吧？”
车窗外洋洋洒洒飘落下来的雪白色物体，轻飘飘黏在车窗玻璃上面，迅速消融，但是融化的时候，流下来的却是鲜红色的液体。
那一滴红色的液体，慢慢渗透列车车窗玻璃，林嘉煦惊呼着跳到后面去，白月及时抽出一张符纸来往那个地方贴上去，像是把那个想要侵蚀进来的血色气息封印住了。
“白月，这是什么东西？死灵？为什么死灵能化为假象，渗透和侵蚀实物？”静夜防御地拿出了几张符纸，寻找可能从其他地方渗透进来的死者的意念。
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情况，以往跟白月除灵驱邪，从未见过这样的死者侵蚀方式。
即使对除灵师来说，死者死灵也应该是一种没有实体的虚幻之物，他们是不可能有能力侵蚀实际物品的，他们只能靠着阴气、怨气和死气这些气流制造出一些令人畏惧的现象，比如让桌子上的物品、墙壁上的挂件无缘无故自行掉落。
但是，对实际物品的真实入侵渗透，不是一般死灵能够做到的事情。
“在我们的世界里，生者的意念主导的世界中，死灵当然不可能这样真实地碰触和侵蚀实际物品，就像林警官也不可能在我们生活的世界，亲眼看到这些死后之物和现象。所以，这里，我们现在所处，应该是付琉音和红眼恶鬼设的结界吧。红眼恶鬼和付琉音身上有着不死者永恒的力量，他们能够跨越生与死的世界，就能在生者的世界制造出死者的世界，而我们的列车被九头圣蛇牵引到了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去了。”
白月语速很快，林嘉煦和静夜都听的很认真，还是没办法一下子全部理解和消化，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说的事情。
尤其对林嘉煦来说，白月所说的这些事情，简直跟魔幻故事一样，虽然他已经置身其中，亲眼所见，仍然是一种悬浮半空的不切实际感。
捕捉到最后的字眼，林嘉煦便茫然地问道：“与世隔绝？”
“对，这个与世隔绝和林警官你上学时候学的意思不太一样，可不是什么世外桃源那样美好的地方，而是一个不会被生者发现和进入的死亡空间，在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死亡营造出来的假象，包括你现在看到的雪花，其实就是死者落下的血液。”经过白月这一番进一步的解说，林嘉煦才终于露出了明白的表情，点了点头。
原本是唯美的雪景，被白月这么一解释，林嘉煦再看那些不断化为血色液体的雪花，一股作恶的气息涌上来，有点想吐的感觉。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被拖进了红眼恶鬼和付琉音创设的死者空间，我们反主为客了，虽然从数量上来说是三对三，但是这绝对不是公平的三对三吧？”静夜惨淡一笑，何况还有那么多死灵可以任由红眼恶鬼、付琉音和九头圣蛇差遣。
列车剧烈震动起来，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思考衡量胜负的几率，这趟从偏远地区开往市区的列车上并没有太多的乘客，这也是静夜和林嘉煦唯一感到庆幸的事情——被卷入死者空间的普通人不会太多。
静夜和林嘉煦刚才就确认过了，那些乘客都只是昏迷过去，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只要他们在这个死者空间里呆的时间越久，他们死亡的可能性就越高，假如连他们都变成了死灵，静夜他们将要面对的敌对力量就更强大了。
“静夜，快闪开！”白月的声音突然传来，伴随着车窗玻璃破碎的响声，以至于静夜耳朵和脑袋一下子都轰鸣，眼睛也不知道应该看向哪里。
他只以为，这次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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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的手臂满满都是鲜红，吓得静夜一把抓住她的手，惊呼道：“伤口在哪里？这车上到哪去找急救药品？对了，行李箱里面有没有？消毒药水，绷带！”
“冷静，淡定，听我说。这些不是我的血，是死者的血。”白月指了指被死灵们突破的车窗玻璃，雪花“呼呼呼”飘进来，瞬间就变成了大颗大颗的红色血珠子朝他们扑过来。
刚才，白月就是看到死灵们的力量扑过来，担心静夜会受伤，才推开了静夜，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死灵们的力量。
“不是真的流血了就行，赶快擦干净吧，看着怪渗人的，还是死者的血。”林嘉煦从口袋里掏出毛巾，递给静夜，示意他给白月擦拭。
“擦不掉！怎么回事？”静夜使劲搓了搓，白月纤瘦的手臂仿佛都要被他的力气折断了，那些鲜红的血液却没有一点点褪色，更别提消失。
白月嫌弃地瞪了林嘉煦和静夜一眼，眼中写着“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啊”，撇撇嘴，拉下衣袖遮挡着那些血色，才解释道。
“都说了是死灵的血液，又不是正常人的新鲜血液。还有，在死者的世界里，他们的一切都是不可改变的，都是静止的，当然也包括他们的血液。”
静夜担心地望着白月手臂上红色的痕迹，不知所措，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总觉得付琉音和红眼恶鬼驱使那些死灵们袭击他们，用死灵的血液攻击他们，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白月看起来却不想再去顾忌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