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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张的评语,让静夜哭笑不得:“就是普通的方便面,没你说的那么神奇。”白月的小心思不难懂,大概是怕吃完这碗面,就要被自己赶出家门,卯足劲拍马屁吧。
白月正好塞满一口方便面,说不话来,只能使劲摇头,摇晃拇指。
房间里的闹钟传来尖细的声音,静夜迅速放下碗筷,进了房间后,利索地按掉闹钟,探出脑袋告诉白月:“我必须去医院上班了,你乖乖呆在家里。别乱跑,等我回来,还有事要问你。”
没时间换衣服,静夜就着身上的白衬衫,抓起斜挎包,径直朝门口走去。换好鞋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有些不安地回头提醒白月:“锅里还有些蔬菜和面条,饿了将就着吃吧。”
白月愣了愣,露出一脸新婚妻子的幸福笑容,握着筷子的手高高举起,边挥动边笑道:“路上小心!工作加油!我等你回来,亲爱的”
“砰”静夜用力的关门声,打断了白月爱的呼唤。
白月笑了笑,“真是个害羞的男孩子,正合我意”,又继续享受她的美味大餐。对她来说,这并不是静夜第一次亲自下厨做美味给她吃,只是,他早就忘记了吧?
静夜急匆匆关上门,是不想被白月看到他有些泛红的耳根,以及有点笑意的表情。
白月的手挥动起来时,她手里的筷子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原因不明地让静夜心情很好。怀着有点愉悦的心情去打工,自从母亲去世后,还是第一次。说不定,是老妈担心自己一个人过得不好,在死前托付这个怪胎少女来当自己的未婚妻?
走出大楼,中午耀眼的阳光直射过来,刺得静夜睁不开眼睛。
然而,即使是这样明媚热闹的街市,他依然能够感觉到阴风阵阵。
“这个城市,正被‘阴’侵蚀。”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脑海里回响,这个声音说的话,和白月说的是一个事情。
这座城市,真的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吗?静夜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奇怪想法,被这片光芒淹没,消匿无踪。
还没踏入医院大门,一种压抑感就顿时涌上心头,难怪大家都不喜欢医院。可医院这份兼职,工作时间不长,薪水却高。更重要的是,静夜不讨厌医院,无论是别人的病痛带来的压抑感,还是隐约弥漫的死亡气息。
医院,应该算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吧?说不定,自己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才开始这份打工。
“小钟,过来过来……”换好制服的静夜,推着清理工具来到病房,马上被靠窗边的病人唤过去。这位患糖尿病的老爷爷,偏偏比他孙子还喜欢喝汽水,时常让静夜帮他偷偷带点低糖分的饮料。
静夜小心翼翼瞟一眼同病房里帮其他病人抽血的护士,压低声音提醒没记性的老爷爷:“说好上次就是最后一次,不可以再喝了,您昨天检测的血糖成分超标不少了吧?”
“没有,完全正常!这里的医生医术高明护士小姐照顾周到,还有小钟你的细心工作,我这病好的七七八八了!”老爷爷像馋嘴小孩似的耍赖,缠着要静夜下次打工的时候给他带汽水。
“静夜,这里就麻烦你了。”为病人抽完血、测完体温、量好血压的护士,准备到下一个病房,回头向静夜打了声招呼,“别再给那个不听话的老头子带‘违禁食物’,小心丢了工作。”
听护士小姐这么说,老爷爷担心地看看笑容苦涩的静夜,自觉地摆手道:“不用给我带汽水了,要是连累小钟你丢了活儿,那事态就严重了。”
“医院里又不是少了我不行,医生和护士们才是必不可少的存在。”静夜边说边开始帮老爷爷换水壶,整理物品。
老爷爷神秘兮兮地笑起来,皱巴巴的嘴角咧开的样子很奇怪,声音也怪怪的:“自从你来医院打工,那些东西才不敢出来。老人家们私底下都议论着,说小钟身上有种能镇住那些东西的神力!还有不少老奶奶盘算着把孙女介绍给你呢!”
静夜倒吸口凉气,险些把手里的水壶掉地上去,望着笑嘻嘻的老爷爷,为难地皱眉抿了抿嘴,总不能对着老人家怒吼“别乱说”这种气话。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带着所谓父亲的遗物找上门来的少女,自称是死去的母亲借尸还魂的,还说这座城市阴气很重。现在,连医院的病人们也对自己说这种鬼怪的话题,更荒谬的是,认为普通打工仔的自己能镇鬼怪?
半夜医院走廊传来脚步声,第二天白色地砖上隐约可见血色足迹;手术室里常有无助的呼救声,是那些死在手术台上的病人们最后的声音;妇产科病栋常常传出婴孩凄厉的哭泣声。
类似这样的医院怪谈,哪个医院没有十来个的?长期住院疗养,子孙极少探望和陪伴的老人家们,无聊之时就以这些话题打发时间,不难理解。可是,为何要把自己牵扯进去?
“林伯,您再轻信这种谣言,我真的不给您带汽水了。”静夜绷起脸,严肃地警告老爷爷。
老爷爷可怜兮兮地抱紧得之不易的一罐汽水,拜托静夜帮他藏到角落去。
静夜为了藏好汽水,掀起一阵灰尘,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挤出来了。
外面传来可怖的女子尖叫声,把病人们都吓坏了。
04
4、被诅咒的母亲
走廊上杂乱的脚步声、各种因恐惧而发出的叫声;病房里的病人们纷纷下床,凑到病房门口张望;静夜叮嘱老爷爷留在病,由他出去看看情况。
“冷静点……”护士小姐声音发抖,试着劝说一名手里紧握手术刀的孕妇。静夜见是这种危险的情况,忙将挤到门口的病人们推进病房,自己则走到护士小姐身边。
脸色苍白的护士,还在等待其他医生和护士的援助。见静夜来到身旁,总算不是孤身作战,忙压低声音向他说明情况:“这名孕妇不知道怎么跑到这边病栋来,突然抢走我的纱布剪子,一直说疯话……”
孕妇陷于极度恐慌的状态,根本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提高了声音哭喊起来:“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它不是我的孩子!是恶魔,索命的恶鬼!”
孕妇眼中的惊恐神色并不假,已经开始出现细纹的脸更因此扭曲得狰狞。
她地高举起剪刀,刀尖正好朝向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她想剖开肚子!
这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静夜脑海里的同一时间,他的身体已经快速向前扑去,伸出去的手准确无误地抓住孕妇握着剪刀的手。
行动受阻的孕妇激烈挣扎起来,静夜只好使劲抓住剪刀尖端,麻麻的刺痛感从手指和掌心传递到全身神经,血液的气味淡淡泛开。
“冷静点!你就快当母亲了!应该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孩子!”静夜冲不肯放开剪刀的孕妇大声喊着,希望唤醒她的神智。
鲜红的液体顺着静夜和孕妇的手臂流淌下来,孕妇突然停止反抗和怪叫,眼睛睁大,瞬间又合上眼皮,晕过去。
孕妇昏迷之前突然圆睁的眼睛里,分明闪过一个血红色的人影。转瞬即逝,静夜没能看清楚那个映照在孕妇眼里的影像。转头顺着孕妇刚才的视线方向望去,只有穿病号服的围观病人,并没有穿红色衣服的人。
“静夜,很痛吧?看,你都哭了!快到办公室去,我给你消毒包扎!”护士小姐一手握住静夜还血流不止的手,高举起来,示意他把孕妇交给赶来的妇产科医生和护士。
“哭了?”静夜一摸脸颊,还有泪珠,刚才似乎也有眼泪滴落在丧失理智的孕妇脸上?
他想向护士小姐解释,这些眼泪是被灰尘呛出来的,又怕出卖老爷爷偷藏汽水的事,索性闭上嘴巴,任由护士小姐对他露出怜惜的表情。
“宋太太?”医生试着唤了唤孕妇,正想让护士去找孕妇的丈夫,一名神色慌张的男人已经推开人群,朝他们跑来。
丈夫紧张地抱住妻子,追问发生了什么事,眼角瞟见妻子手臂上的血液,误以为妻子受了伤:“我只是先去停车场开车,小音说她马上出来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先生,别着急,这些血不是你太太的,是那位救了宋太太和她肚中孩子的工作人员。你太太好像又发作了……还是安排她住院吧?”医生边安抚担心妻子的丈夫的情绪,边指了指还站在他们附近的静夜。
看着护士帮静夜握紧手腕,血液还是在他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不少痕迹,宋先生露出歉意,由衷感激道:“谢谢你,我妻子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个孩子。医生说她精神压力太大,才会产生这种恐惧症。”
对于医生的住院提议,宋智皓一脸绅士笑容地婉拒,希望由自己在家照顾妻子。宋智皓说着让人感动的话,“妻子怀孕很辛苦”、“我会好好陪着她”,静夜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却不是对妻子的深情和关爱,而是焦虑不安,他和那位孕妇都在畏惧着什么东西。
“奇迹般怀孕后的恐惧症?”让护士帮忙消毒伤口的时候,静夜听说了宋智皓和妻子的事情。据说夫妻两人结婚多年,始终未有子嗣,做了很多次检查,结果都是妻子徐音很难怀孕。
徐音除了到医院寻求帮助,还到处寻找偏方,试了不少办法,看得出来对生孩子这件事很执着。就在年初时,徐音竟怀孕了,连她自己也惊喜得哭了。然而,随着腹中胎儿渐渐成形、长大,徐音却开始情绪不稳定,甚至提出堕胎的想法。
“很矛盾吧?明明很想要孩子,可像刚才那样的事情,听说已经发生好几次了。渴望怀孕生子的母亲,却想剖开肚子杀了胎儿,说不定宋太太真的被诅咒了。不如你帮她驱驱邪?病人们都说你来了之后,医院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都不见了……”护士小心地为静夜的手缠好纱布,突然抬起明亮的眼睛期待地望着静夜。
静夜蹙眉抽回手,嘟哝着抱怨道:“那些老人家也就算了,怎么连护士也说这种话?也许宋太太真的只是患得患失,精神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而已。只要孩子顺利诞生,她一定会成为好母亲的。”
成为母亲的女人,她们怀着孩子的时候,承受着多少痛,有多少难处;她们产下新生命那个过程,以割破或身体为代价的可怕痛楚;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大概永远不能完全明白。
护士建议静夜休假几天,静夜道谢着离开了办公室,准备回到负责的病栋继续工作。路过妇产科病栋的时候,听到婴孩的哭声,也有开始阵痛或正在分娩中的产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们在选择成为母亲的时候,已经接受了要承受疼痛的诅咒。而肚中的孩子顺利诞生时,所有诅咒都会消失。
静夜望着自己的手,虽然包着好几层纱布,还是隐隐可见掌心伤口的殷红。医院小路边的树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医院内的消毒药水味和腥味四处飘散。
抬头看了看树叶间的天空,才发现天色变差了。太阳不知何时已被灰黑色云朵覆盖,逃不出阴霾,整个世界变得灰蒙蒙。
“希望那位太太和胎儿平安无事吧。”明知道自己的祈祷对宋智皓和徐音毫无帮助,还是忍不住暗暗祈望。
树影斑驳之间,一个模糊不清的红色物体急速闪过。
静夜跑上前去,想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