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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传真的是死人，这个发传真的死人的尸体消失了，传真的内容是“有僵尸和行尸混入人类城市”。联系起来想，这个能够从殡仪馆或灵堂里逃出去，还跑去公司发送传真的“尸体”，是不是已经成为“行尸”。
但是，成为行尸的死者，为什么要给自己发这样的传真，岂不是相当于举报了行尸的存在？对它有什么好处？让人去追查它，抓它？
“哎呀，我够机灵吧？刚一看你那眼神，我就知道了！不能在阿姨面前暴露那事情是你让我查的。要让阿姨知道你查死人发来的传真，还打算去调查城市里潜伏的行尸，她肯定找根大麻绳把你捆起来锁在家里！”
林嘉煦说完，“哈哈哈”得意大笑起来。要不是他双手握着方向盘，估计还要叉腰地得意大笑。
要不是林嘉煦的脚还要踩着刹车，康如音真想像以前那样狠狠踩他一脚。
“呵，我妈那么敏锐的人，早就察觉到是我让你帮忙调查的了，她大概比我更早预感到这次的事情有多危险。”康如音望着窗外，淡然地说。
她内心是坚定的，无论多危险，她都要追查到底，绝对不能让行尸和僵尸混迹在人群中，对人们造成危害。尤其之前听白月说起阴源背后的巨大阴谋和危害，这份传真的内容，让她不禁联想到阴源。如果又是那股黑暗力量在操纵这些僵尸和行尸，这些行尸和僵尸的存在，会造成极大的危害。
“啊？阿姨察觉到了？那，你就不要追查这件事了吧。其实，你自己也预感这件事会很危险，不是吗？我不知道你最近跟那个兼差的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在追查那些灵异鬼怪的东西，以前，就算你有灵异照相机，也没有那么热衷啊。自从那个兼差的出现后，你就不断接触这类事件。”
康如音有些惊讶地望着林嘉煦，这番话他似乎是憋了挺久，总算鼓起勇气说出来，握着方向盘的双手还不停颤抖着。
“不关他的事。”林嘉煦口中的兼差的，自然是钟静夜。
康如音虽然口气淡漠地否定，但她心里清楚，遇见钟静夜的时候，她回忆起父亲丧礼上见过他的事，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拥有的灵异照相机很可能跟钟家有关，而父亲的死说不定他们钟家也知道内情。
而且，见识过白月的灵力后，康如音就像被一股力量吸引着，确实对阴灵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但她不愿意，也不能够对林嘉煦坦白内心的真正想法。
因为，她不希望把林嘉煦拽进来。
他应该是属于普通正常社会的人，他浑身上下都是阳光的气息，所有黑暗和诡异的事情都不应该沾染上。
康如音知道，自己要追查的事情，会令她越来越坠入那份黑暗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最初的自我。只有林嘉煦，她不希望他有任何不好的改变，不希望他身上那份阳光和正能量有丝毫破损。
她是很喜欢林嘉煦的，炎热的夏日午后，看到林嘉煦在篮球场上奋力冲击，带球上篮，周围欢呼声将他推涌，他却不忘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做出胜利的姿势，露出爽朗的笑容。
那样的阳光乐观大男孩，有谁能够不喜欢？
窗外阳光刺眼，所有美好的回忆，仿佛都被这过分刺眼白炽的光芒侵蚀吞没了。
“如果你不愿意帮我，我以后不会找你帮忙。这些事情，本来不该拉你下水。至于那个兼差的钟静夜，不瞒你说，他是抓鬼天师钟馗的后代，他有这方面的灵力，所以是我要求他帮忙，不是他把我牵扯到灵异事件中，希望你明白。”
康如音那么一本正经地说话，把林嘉煦吓坏了。
他手忙脚乱，差点冲了红灯，紧急刹车，涨红着脸，紧张解释道：“我，我虽然没有灵力，但是我会竭尽所能帮你，和，保护你！”
不能成为恋人，不要连让我陪在你身边的资格都夺走啊。
林嘉煦内心一片悲凉，窗外的阳光再暖也无法温暖他此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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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办公
单听林嘉煦说话的音调，再看他失魂落魄的表情，康如音就猜到他心里的想法了。这小子外表长大，变得高大强壮结实，内心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敏感。
“噗，别那么紧张。安啦，我们一场朋友，认识那么多年，我怎么会不给你机会帮我？”康如音拍拍他肩膀。
林嘉煦突然两眼放光，想要说什么，如音惊呼道“绿灯了！快开车！”
林嘉煦赶紧回过神，专心开车，只是嘴角不禁浮现一丝苦笑“还要感谢您给我机会啊，被您尽情使唤，是我的荣幸，对吧？”
“哈哈，得了，我们耍嘴皮子耍了那么多年，也不腻？不如趁着到达目的地之前，给我说一些发送传真去报社的公司是什么情况？”康如音已经迅速拿出小本子，职业记者的范儿。
林嘉煦的心情也及时跟着如音的频率调整过来，仔细回想鉴定科同事在电话里说的情报，提取最有效的信息传达给如音。
“那家公司可是大企业，不少我们大学毕业的优秀毕业生都去那里面试，分散在各个分公司或部门。听说公司内部斗争特别严重，我知道一个还患了抑郁症，不得不离职。给你发传真的是公司秘书处，勾心斗角最严重的部门之一。”
康如音做完简单记录，用笔帽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猜测道“这个死去的人，是不是自杀？难道传真里所说的行尸走肉不是阴灵，而是暗示职场斗争中的牺牲品？”
林嘉煦由衷称赞“不愧是新闻系头号女记者，对事件的敏锐度很好哦。其实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半夜鬼办公发传真什么的，应该是有人良心过不去，想为死去的同事出口饿死吧？又或者发传真吓唬人的人本身也受到办公室斗争的迫害，借死者来报复？”
康如音听完林嘉煦的话，反而摇了摇头“不对，那尸体怎么消失了？如果只是一个他人制造的恶作剧，不至于去偷尸体来配合半夜鬼到办公室发传真的行为吧？”
林嘉煦抬手抓抓头发“哎，你的灵异照相机带了吗？一会可以拍拍照片，看那只给你发传真的阴灵是不是还在办公室。”
康如音按了按背包，里面装的就是照相机，只是，发传真的是行尸的话，这部照相机是拍不到东西的吧。
发生鬼办公的部门，一个人都没有，康如音和林嘉煦都觉得阴风阵阵。
“别说鬼影，半个人影都没有，找谁了解情况？”康如音翻了翻白眼。
“哦，对了，给部门经理打过电话，我告诉他这件事可能是人为的，我要进来调查。他说把传真资料和那个死去职员的工作证都放在桌上了。”
两人找到那张染血的工作证时，看到工作证上绽放迷人笑容的脸和名字，不约而同喊出来“苏雅？”
大学中英秘书系和新闻系同属一个院，苏雅这种被公认为秘书系系花的女同学，康如音还是知道的。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被苏雅认定为最大竞争对手。
这件事，还是林嘉煦告诉她的。
外表漂亮，成绩优异，苏雅拥有许多令身边的人羡慕嫉妒恨的宝物。然而，自尊心很强的苏雅，容不得半点不如人，她输不起。主持人选拔赛，她第一次尝试到失败的滋味，输给了康如音。
“慢着，被你说的我好像很优秀，感觉太不好意思了，你快别说了！”康如音摆摆手阻止林嘉煦继续说那些她不知道的八卦，心里不禁感慨原来男生们背地里也是很喜欢八卦嘛。
不过，听林嘉煦说这些关于苏雅嫉妒自己、背地里和自己较劲的事情，倒是帮助康如音进一步了解苏雅这个人，也更能想象她在这个尔虞我诈的部门里的处境。虽然她们没有机会成为朋友，但康如音打从心底里替死去的苏雅感到可惜。
传真机确实留有定时发送的记录，而苏雅的电脑设置了密码，连部门经理都说不知道。如果不是她本人，谁能打开？
康如音抬起灵异照相机，对着办公室四处看，镜头没有映照出任何鬼影。
“如音！我看到了，监控视频拍到了！”林嘉煦将调出的视频给康如音看，果然是苏雅，通过高清影像还能看到她身上那连浅黄色连衣裙沾满血迹。
“苏雅是独生女，这世上应该没有跟她长相一样的女子能假扮她来装神弄鬼。而且，据说她从公司顶楼跳下去的时候，就穿着一件浅黄色蕾丝裙。视频拍到的，难道是行走的尸体？”
“是人是行尸，找那个人的话，也许她能够辨别。”如音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找白月帮忙，虽然“那个人”被林嘉煦误解成钟静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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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口气
接到康如音的电话时，静夜和白月正在讨价还价今天还要吃多少东西。
“几碗酸辣粉就想打发我？你最近跟着工作狂女记者到处跑，加班费那么多，别小气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妻！想吃点好吃的，你用得着斤斤计较吗？”
“你，你这张想吃的清单上面，至少有五十样东西！吃一个月还差不多，居然想今天一天吃完，吃货也要有底限啊！”从白月手里接过清单的时候，静夜捂住胸口，简直想吐一口老血。
康如音的电话，来得仿若一场及时雨，至少对静夜来说是这样的性质。当然，看白月那一脸醋意的表情，还撅着嘴抱怨“休息日还来打扰究竟是想怎么样”，静夜知道她很不满意康如音今天的来电。
“哦，这样啊，我会跟她说的。没办法，工作嘛。”
静夜刚放下手机，白月就双手捂住耳朵，脑袋拼命摇晃：“我不听我不听，我要去吃吃吃，不管，你今天答应我的！”
这副样子撒娇的白月，倒是跟她现在寄宿的这具身体的外貌形象十分切合，对静夜来说，这样的白月更像一个可爱的妹妹。
但是，看她除灵驱邪，尤其是之前在月光小巷和隐匿于黑暗中的力量抗衡，施展锁灵术的样子，静夜就不得不相信她之前说的话。
关于她已经在人世间徘徊了几百上千年，关于她已经换了无数寄宿的身体，关于她已经忘却的最初自我，恐怕都是真实的。
然而，静夜和这样的白月生活在一起，每天斗斗嘴抬抬杠，四处除灵驱邪，倒也从未觉得丝毫恐惧或反感。
她在人世间存在了多少年，她以前曾经寄宿在一具怎么样的身体里，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来到自己的生命中，唤醒自己体内钟家除灵师的血液和使命，让自己的灵能力苏醒。
如果不是遇见她，自己会变得越来越麻木，最后说不定会成为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原来不和任何人牵扯上关系、不对人敞开心扉，会是一件那么可怕和严重的事情。这一点，和白月相处之前，静夜不曾考虑到。
“哼，想什么那么入神呢？还在回味康如音给你打的电话吗？不用立刻收拾东西奔赴过去吗？”
白月赌气挑衅，静夜还是听得出来的，忙解释道：“不，今天她不是找我加班，是有事情要委托你处理。怎么样？”
白月微微一愣，大概没料想到康如音会突然找上门，要委托自己。
在月光小巷，康如音早已熟知自己的能力，自己只接受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