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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液体从破开的皮肤渗出,从高正风惨白的肌肤上滑落,静夜才意识到自己再不出手,真的会闹出人命。刚迈开脚步,身体没站稳,险些被从后面冲进来的人撞倒。
“不关我家少爷的事!是我!杀了许恬那个不洁女子的犯人,是我!”管家老刘颤抖着青筋凸现、如枯柴般的手,使劲拉住男子高举水果刀的手。
老刘拼死握住水果刀的刀刃,不让锋利的刀子有机会再次割向高正风。深红色的液体顺着老刘和白礼服男子的手流淌下来,滴落在高正风身上的白色床单。
在镇定剂的作用下,高正风面容平静地睡着。或许正做着美梦,牵着心爱的女子步入教堂,亲手为她纤细的手戴上订做的钻石戒指。现实中的残酷、丑陋和血腥,似乎都和他无关。
“你,你疯了!别想护着高正风,我要为小恬报仇!”白礼服男子显然被老刘的举动吓坏了,颤抖着松了手。
水果刀的刀刃深深砍入老刘的掌心,几乎是嵌入其中,他却不顾疼痛,用血淋淋的手挡在高正风面前:“少爷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把许恬骗上那辆车,是我弄坏了刹车装置。因为,少爷想娶的是纯洁无暇的许恬,不是和其他男人有染的许恬。那种女人,根本不配穿上纯白的婚纱,更不配伤害少爷……”
直到保安将白礼服男子制服,警方赶来带走坦白和许恬的死有关的老刘,高正风一直没有醒过来,始终睡得安稳。
静夜和其他人被高家夫妇赶出病房时,似乎瞟见高正风嘴角泛开的笑意。不管他正沉浸于何等美妙的梦境,终会有醒来,知道真相的时候。
“静夜,你是不是翘班了?骨科的护士长到处找你。”在楼道遇见的实习护士,朝骨科病栋方向努了努嘴巴。静夜抬起手表查看时间,惊呼一声“糟糕”,匆匆跑下楼去。
本意只想探望高正风的病情,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竟把轮班的事忘了。
还没走出特殊病栋大厅自动玻璃门,便看见远远朝自己走来的骨科护士长。身材略显肥胖的护士长脚步急促,移动起来还是迟缓,倒是原本被她庞大身躯挡住的少女快步越过她,迅速来到自己面前。
“白月?你跑到医院来干嘛?哪里不舒服?”静夜惊讶地张大嘴巴。
“呼呼……可找到你了,小钟。”护士长气喘吁吁地将肥嘟嘟的手放在微笑着的白月肩膀上,“你妹妹长得跟你挺像呢,好像有急事找你。”
不给静夜解释的机会,白月笑眯眯地对护士长挥手道别:“再见,谢谢大姐姐。”
“大姐姐?论年龄,该喊‘阿姨’才对。”
确认护士长走出一段距离,静夜才瞪着白月,嘟哝一句。
白月放下手,没有理会静夜不耐烦的询问“你到底来医院干嘛”,转身大步朝特殊病栋走去。
“果然如此,这里……”白月不顾静夜和特殊病栋护士的阻止,跑上楼,疾步走到高正风病房前面,指了指里面,“你没有察觉吗?阴源。”
“刚才确实发生了点事情,但这次事件和你那些迷信论调完全不沾边,纯属人为,没什么不净之物作祟。”静夜边向追赶过来的小护士道歉,边使劲拽着白月往楼梯口走去。
白月不满地望着她被静夜紧紧抓住的手臂,发出“嘶嘶”声表示手臂被抓得很疼。
见静夜还是不肯放手,坚持要把她带离特殊病栋,白月轻叹口气保证道:“我自己会走,一口气走出这医院,行了吧?”
从静夜手里挣脱出来,白月揉了揉手臂,回头望一眼高正风的病房方向,冷笑道:“反正我也不打算救他,受到诅咒的人生,还是早点结束更幸福。”
“什么意思?”静夜紧张地又想拉住白月的胳膊,被她灵巧地逃开。
连跳三级,稳妥站在楼梯口的白月,眼睛里又闪过令人毛骨悚然的红色光芒,一字一句地告诉静夜:“冤有头债有主,那个男人必须赎罪。”
“高正风有罪?慢着,害死许恬的是管家老刘,跟高正风没关系,他也是受害人之一吧?”
“可是,我看到了哦。那个穿着被血染红的婚纱的女人,没有脚,正爬过去,伸出她的右手,抓住了高正风。”
白月边说边连蹦带跳地下楼梯,静夜拉也拉不住她。白月很快跑出特殊病栋,嚷嚷着肚子饿了,要先回家去试做刚学会的寿司。
许恬惨死的详细情况,自己没有告诉白月,是从新闻媒体的报道中得知的吗?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静夜细究,特殊病栋最顶层的一间病房传出恐惧的尖叫声,抬头循声望去,身穿病号服的高正风,似乎抱紧着什么,头部朝下,急速坠落。
重重撞击在地面的高正风,身体里不断流溢出来的血液,在他身边漫开,犹如一袭被染红的蓬松婚纱裙。
“小恬,我真的很爱你……第一眼就爱上了——纯净美好的你。”口中溢出鲜血的高正风,左手抽搐着抬起来,像是抚摸着谁。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染上殷红血液,闪烁着诡异的光彩。
亲眼目睹许恬惨死后,又见证了高正风坠楼事件,再次被请到警局协助调查的静夜,终于从管家老刘口中听到了真相。
得知高正风死讯,老刘声泪俱下。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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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许恬和高正风订婚时,高正风已发现她和另一名男子有来往。许恬坦率承认,并让高正风放心。
“放心吧,我肯定会嫁给你的。”
“可是,你,你已经跟那家伙恋爱……”
“恋爱?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没有任何感情羁绊。那种吊儿郎当的家伙,连份稳定收入都没有,我怎么可能跟着他过苦日子?”
这番对话,当时守候在门外的老刘听得清楚。让他意外的是,少爷竟然还是坚持要娶许恬。
许恬穿上纯白婚纱时,得意洋洋地告诉高正风,她把那个“痴心妄想”的男人耍的团团转。
事实上,许恬怕另一名男子得知她结婚的消息,会前来捣乱,故意欺骗他。结果,那名痴心男穿戴白色礼服,别上鲜花,满怀希望地盼望不可能出现的许恬。现在,他为了替许恬报仇,还要被起诉故意伤人罪。
“纯白美好的爱情故事,果然不可信。”走出警局的时候,天色已暗淡。不见半点暖色的天空,灰蒙蒙的令人沮丧,静夜不自觉地说出消极的话。
自称是未婚妻的白月,是否也会有背叛自己的一天?那个时候,倘若他真的对白月动了真情,他能坦然释怀吗?还是会跟高正风一样心理扭曲?
“心灵的颜色,单凭肉眼是无法分辨清楚的。因为,人类会用甜言蜜语掩饰真心,会编织谎话隐瞒真相。”白月声音轻细,晚风一吹,更飘渺空灵。
确实,高正风之所以对许恬一见钟情,是因为初次见面时,身穿一袭纯白连衣裙的许恬对他而言就是纯洁无暇的象征。多年来,高正风所追求和热爱的,由始至终,都不是许恬,只是他内心偏执。
静夜放慢脚步,寻思白月的话,渐渐占据他思绪的问题是——眼前的少女是否也用谎言遮掩真相?她对自己所说的话,甚至她的出现,到底是可信任的真实?还是随时会消散的虚幻?
和什么也看不明白的自己相比,与其说白月真的拥有看到“阴源”的阴阳眼,倒不如说她能够看穿人心中暗藏的阴暗。
晚风渐起,阴凉的气息让静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明明入夏已有段日子了,仿佛隐匿于未知黑暗中的怪物正大口吞食这座城市的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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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愿付出的,正是你所流失的;伸手索取之时,才发现白骨相接,谁也温暖不了谁。】
枯孩
诱惑的果实
静夜按白月列出的长长的购物清单买完东西,夕阳早已染红了天边。
“几乎都是吃的啊……”静夜对着账单叹气,白月的胃口比相扑手还大,果然不该心软留下她。自己身兼多职,倒不怕养不起她,就怕哪天深夜,家里冰箱存货紧缺的时候,她会把自己吃了。
完成购物任务,其中还有不少作为晚饭的熟食,静夜不着急回家。
难得今天晚上和明早都没有兼职打工,静夜心情轻松地放慢脚步,绕远路走过平常不会经过的小公园。
傍晚时分,正是各家准备晚饭的点,玩累了的孩子们如归鸟,闹哄哄地单肩背着书包跑回家。
玩得满头大汗,头发湿答答的男孩边喊着“等等我”边朝伙伴们跑去,急匆匆从静夜身边擦过。静夜一惊,购物袋没拿好,苹果从袋口掉出来,向小公园草坪滚去。
本身色泽鲜嫩的苹果,在橘红的夕阳映照下更显红嫩,可爱地滚动着,直到被一只苍白的小手按住。
小男孩脸色也是苍白的,只有明亮的大眼睛闪动着乌黑的光彩。他的头发柔柔顺顺地贴在脑袋上,没有汗水的迹象,看起来不像是刚才那群“野猴子”的伙伴。
“这是什么?”小男孩捡起苹果,好奇又诚恳地向静夜提问。
瘦巴巴的男孩,眼中的光芒却格外闪耀,那是内心充满渴望的人拥有的眼神。
独自蹲在草坪上石头后面的小男孩,他最渴望的东西并不是静夜的回答,只是此刻他对手里那个偏圆形的东西很感兴趣。
静夜左右张望,确定小公园里水龙头所在,微笑着从小男孩手里取走沾上灰土的苹果。
清澈的冷水冲洗苹果光滑的果皮,被渲染成橘红色的水珠沿着苹果的轮廓滑落,再沿着静夜拖起苹果的手滴落。
小男孩睁大眼睛,从静夜开始清洗苹果,到转身蹲下,将带着水珠的苹果递到他面前,始终满脸惊喜。
静夜托着苹果,直到苹果上的水珠差不多没有了,小男孩还是没有伸手来接。他用闪烁光彩的眼睛,久久注视着苹果,仿佛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奇幻美景。
“这是苹果,很好吃哦。我买了很多,因为家里有个一口气能吃三个苹果的大胃王。啊,总之,这个请你吃。”静夜说着,又将苹果递得更近。
小男孩的目光从苹果上移动到静夜的笑脸,又迅速转向那颗苹果,小心地确认:“真的可以给我?我能带回家吗?苹果?”
真是乖巧的孩子,不敢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想带回家征求家长的意见吧?静夜这么想着,觉得合情合理。
“当然可以”,静夜点头笑道,拉过小男孩畏畏缩缩的手,将苹果塞到他手里。
小男孩连连感谢,转身跑向石头,将得到的苹果放进扔在石头附近的书包里。小男孩拉好书包链,背起书包,静夜以为他要回家去,正想跟他挥手道别,背着书包的小男孩却跑到秋千架旁边。
残阳的余光将尽,小男孩没有回家的意思,就这样背着书包荡着秋千,苍白的脸上展露快乐的笑容。
“时间不早,该回家吃饭了吧?”静夜重新提起几大袋东西,走到秋千架附近,放好东西,也坐上了秋千。
小男孩欢快地荡着秋千,汗水慢慢浸湿他柔细的头发,顺着他脸颊流下来。他使劲甩动脑袋,对明明坐在他旁边秋千的静夜大声喊:“我要在这里等爸爸回来。”
“爸爸下班很晚?你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