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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西瓜就是抱回去给老嬷嬷吃的。
乌鸦正要开口说自己还不想嫁人,就被蜉蝣一记眼神给瞪回了肚子里。
唐玉章顾不上在意她是怎么知道他住的地方还有个老嬷嬷,他还是不肯低头:“我正在拼命学习,绘图、选择矿料、纹饰,铸造,桩桩件件我都在学。”
“等我赚了钱,自然就能给乌鸦姐姐置办嫁妆,给嬷嬷养老的钱。”他理直气壮。
蜉蝣嗤笑:“你的乌鸦姐姐已经二十岁了,你算算自己现在几岁?还有老嬷嬷,她把给女儿的嫁妆钱都给五夫人治病和办后事了吧?”
“也不看看自己还有多少年才能赚到拿得出手的钱,老嬷嬷年纪大了,她还能等多久?臭小子,你在别的事情上倒是能屈能伸,这件事怎么就不行了呢?”
一席话,问得唐玉章哑口无言。他虽然只有九岁,但心智早已不是寻常九岁孩子的心智。
蜉蝣的每句话他都明白,只是,还是不甘心!
不过孺子可教,他终是听了蜉蝣的话。
第86章 蜉蝣镜·决裂
可现在,他不想也不愿意再听蜉蝣的话了。若那时的蜉蝣是个正经家神,那她现在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妖物。
“你太过分了!”唐玉章把折断碎裂的竹子扔在她面前。
蜉蝣扬了扬眉,却是弯腰下去捡竹片。她承认,自己这段时间玩得有些忘乎所以,为所欲为。
刚才还不小心伤了乌鸦。
但她也不是全无目的的,就算……就算大部分是因为他未到十三岁,还不能对她施以言灵掌控。
蜉蝣自知自己能提前苏醒,已经是老天爷特别的眷顾。
所以她想在她的言灵咒力尚未形成的这段时间先尽情的玩够、开心够,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时候了。
可惜,没有控制好自己。
玩是玩的过分了点,心里有对那些人总是对她施以言灵咒力的不爽,所以她没完没了的吩咐唐玉章做这做那。
不过她这样做也不全是为了玩,这个臭小子估计还没发现,他的优秀已经有人开始忌惮了。
准确的说,是嫉妒。
纵然那些长房、二房、三四房的伯伯们希望将他控为己用,但他们的妻子和孩子的想法却不一样。
甚至有些人看唐玉章的时候,眼里已经有了恶毒的杀意。
所以说,有时候假装自己也只是个不知愁绪的少年,没心没肺也爱玩亦是一种生存之道。
“你怎么不说话?”唐玉章一脚踩住竹片,不让她捡起来。
可见他是十分窝火的了。
蜉蝣干脆也不捡了,拍拍手站起来。“是我玩的过火了,小少爷。我道歉,不过只是乌鸦的事。其他的事,我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简直是脑子有病!”唐玉章气结,“我已经没了爹娘,再不自己争口气,就真的永远被人踩在脚底下了!”
蜉蝣摊开手,叹口气:“我知道你着急,这个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但你能不能分出哪怕是一点点的心思来留意一下别人?特别是敌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想走得更远,首先得让自己好好活下来。”
她又看了碎得大小不一的竹片一眼:“如今唐家到处都是污浊瘴气,就算是我这个家神,也无力回天。”
“你若是能明哲保身,也不枉老天刻意让我提前醒过来。我……”蜉蝣还想再说,却见唐玉章红了眼。
那一瞬,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许多话就这样堵在脖子里不上不下。
唐玉章踩过竹片,直接抓住她的手就往外面扯。“说出这样子的话,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唐家的家神?”
“是不是当初没有保住我的父亲,你心怀愧疚才想要保住我的?”他的面颊微微抽搐,像是在隐忍即将喷薄而出的激烈情绪。
唐玉章拽着她走到院门口,就那样站住,但手却猛地一个用力将她甩出去。
“你走!不能主持正义,还拉着人往玩物丧志的路上走,你这样的家神还算是家神吗?!啊!”他愤愤怒吼,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臭小子……”蜉蝣揉着被拽得发疼的手臂,蹙眉看着他。
嬷嬷听到动静,端着一个药盒子从家里面跑出来。急急忙忙穿过院子,直往院门口而来。
“章儿,不得无礼!不可以对家神大人无礼!”老嬷嬷边跑边喊。
唐玉章却砰地关上门,随后靠在门背后,任嬷嬷怎么劝说都不肯让开。蜉蝣在外面静静看了院门一阵,缓缓转身离去。
她来别院两月,除了这个院子的人,无人知道她就是家神。
那些人都以为她是老嬷嬷捡来的野丫头,毕竟她身上的飘然若仙的衣裙在他们眼中只是普通的粗布衣衫。
唐玉章这小子,当真以为是她不愿意救他的父亲吗?
她都说了,自己在镜湖中沉睡了许久。他的父亲,就是不愿意相信家神的人啊!即使家神之镜传给了他,但他很快就将其放回了原处。
对家神无心,又亲手放弃镜子。咒力自然失效。
正因如此,那丝妖力才会转移继承到他的身上。只是和他的父亲不一样,其他的伯伯们都笃信家神的存在。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佩戴家神之镜需要继承有她的一丝妖力。
她不是不救,而是有心无力。别说她彼时一直在沉睡,就算是醒过来,他不过也只是个两岁多近三岁的孩子。
如何给她救人的消息?
不出去,她和不知世事的人也没什么差别,自然不可能知晓他的父亲遇难。有家神很幸运,但有一个明智又有责任和担当的家主更重要。
更何况,经历过各种术士的咒力影响,若非佩戴家神之镜的人满十三岁——
她连发挥出这些年来增长的修为的全部实力的机会都没有,可能是那些人怕她这个家神“反噬”唐家,才做的手脚。
臭小子,你看大人的眼神倒是不错。只不过,太过轻视那些初长成的少年了。
罢了,既然他现在不想看到她,那就暂时回镜湖待上几天。等他心情差不多了,再回去吧。
嘴硬心软的臭小子,指不定明天他就会自己跑到镜湖边请她回去了……
只是乌鸦背上的伤,唉!当初她真的不是想要故意伤她的,只是想事情的时候,一时间没控制好力气。
蜉蝣走过已经开始枯败的花丛,发现有几处的花枝断裂得杂乱。
不过,她现在无心去在意一丛花草。想着赶紧去湖底的宅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到的东西,晚上趁臭小子不注意时给乌鸦送过去。
镜湖的湖底是她的家,一处仙境似的地方。
无聊又睡不着的时候,她就利用自己的明镜之力来搭建屋子。很小的时候,她就想这样给那人搭一间极美的屋子。
只是那时候太小,力量不足,也只能想想。
现在,屋子越搭越漂亮,唐家却越来越浑浊不堪。蜉蝣钻进水里,径直下沉,直到落在一个和外面极其相似的地方。
夜晚,秋凉露重。
可种了许多花草林木的东南别院却被一场触目惊心的大火包围!下人灭火的时候,躺了许久的唐家老太太驾鹤西去了。
第87章 蜉蝣镜·火
是先救火,还是先全部去老祖宗的房间里给她磕头烧纸?
唐家几个主人吵成了一团,长房年纪最大,却争不过几个要强的弟弟。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只有用孝子的名声才能为夺得家主之位添砖加瓦。
但别院又住着身怀家神之镜的小侄儿,两头都轻视不得。
不过,唐玉章也说过,只会为掌家之主所用。一旦贸然决定大部分人去救火,老祖宗的身后事就会少了排场。
诺大的唐家,又常有客人在场。老祖宗新故之际自然是要儿孙扣跪,家仆成群送别。
偏偏还别院又起了火,那小子是故意的吧?!
当然,个人心里的计较都是藏在心底的。也不好让客人看着他们放任火灾不管不是?所以,争论就变成了先做什么。
很快,这场争论就被前来报信的小厮打断。
“各位主子,别院火势太大,十个人根本不够用。小少爷又要往里面冲,小人们还要分人手困住他。实在是……实在是控制不住火势了……”
小厮说着,一地汗水顺着被熏黑的额头钻进眉间,最后又滑进眼里。
他用同样又黑又脏的衣袖胡乱抹了一把,只眼睁睁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几位老爷。他们也是互相对视一眼,立刻得出了结论。
“只要那小子活着,再增派二十个人去压制住火势即可。其他人都去老祖宗的院子!”二房迫不及待开口。
他本是想挤兑一下其他几个人,让没太多主见的大哥去看住火势。
可也明白这话不能再继续,否则就又会是阵没有结果的争论。到时候,两边都无人及时赶过去,岂不是让旁人看了笑话。
其他几房都赞成他的提议,只要唐玉章那小子活着,剩下的几个无足轻重的人死了就死了。
他们一溜走出去的时候,候在门口的一个十九岁少年脸阴沉沉的。
居然活着?!他瞅见家长都走完了,就进去抓住方才的小厮逼问为何唐玉章会在外面。
平日里,一到晚上唐玉章不是都会关门闭户看书画画的吗?
今天也探到他是在家的,为何火势一起,唐玉章就变成从外面直想往里面冲了?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少、少爷,小少爷今天去东院的时候晚了些。就比往常回家要晚,而且,听说他和捡来的臭丫头吵了一架,还把人赶出去了……大门从里面闩死的,小少爷走的是侧门……”
“废物!”他揪住小厮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地上。
后者以为他是怪自己救火不力,一边忍着心肺都在发抖的痛,一边解释:“对不起少爷,对不起!但是小的已经尽力了,只是火势太大,小的也没法子啊。”
“唐泽,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给你祖奶奶烧纸扣头?”外头有个声音如雷霆灌来。
他松开小厮,又在旁边丫鬟袖袍上擦了擦手,才拧着眉出去。
唐玉章,你这回虽然没死成,但能让你的两个最亲的人去死,看着你难过也算是解一解心头只恨。
算个什么东西?!有块破镜子而已,竟然也让几房伯伯个个倒贴。
真是看不下去!我唐泽就不信了,没有那块镜子,唐家会怎样!爹他们都是老糊涂了吧?
冷哼着,他换上还算正常的面色大步离去。
东南别院,火势窜起来丈高。三十几个人提水扑火,不过是搭在灶膛子里的毛毛雨,除非天上下一场大暴雨,否则火不可能灭。
“乌鸦!嬷嬷!”早已经沙哑了嗓子的唐玉章被按在地上,手指都抠破了皮。
烈火中不断有噼啪声传来,在唐玉章的心里炸裂。娘亲刚走不久,老天爷又要夺走乌鸦和嬷嬷吗?!
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痛,仿佛燃起大火的不是别院,而是他的皮肉。
小厮们已经不往灭火上去想了,他们只是拼了命挖沟灌水,不让火势蔓延到其他的房屋。
好在秋夜里露重,有没有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唐玉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