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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是深,把唐家人的遗骸当成山匪,又偷天换日让山匪们成为唐家‘散’出去的人。恰好山匪杀掉的人几乎都是唐家的重要人物,让认识唐家人的人无从怀疑。”
蜉蝣的神色更加难看,她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认识唐家人的可不只是那些生意上的合作者,还有在唐家做工的下人们的家人!他们或许不认识唐家上层的人,但和底层的人是不可能不认识的。
自己的亲人死在唐家,现在又有人冒出来说唐家没死多少人,只是“散”了。
若他们找起自己的亲人来,这位郡守和他身后的那群山匪会如何对付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除了杀人灭口以绝后患,蜉蝣想不出别的可能!
怎么能让他们得逞?!蜉蝣忽然盯住面前的影子,问:“影子,你身为邪妖,除了夺取人类的身体为己用外,还有什么别的本事?”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后者愣了愣才炸毛。
不过蜉蝣没理会它的怒气,只是半眯了眼睛道:“你若是有其他本事,就说说。白养你这么久,你也是时候报答报答了吧?”
额,影子扭过头来,无语。
养它?!明明就是把它死死控在手里好吧?!可惜它心头就算是愤愤不平,也不敢造次。
这位蜉蝣姑娘的狠辣决绝,它不想再见识了。
“我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影子垂头丧气,“不过,我有一种分身之术。只要你放松控制,我就能利用影子钻进其他人的影子里看他们的心思。”
蜉蝣的嘴角抽了抽,这算什么本事?
“算了,你还没有我的蜉蝣虫好使。闭嘴吧。”她转身,朝棚子走去,影子不得不跟过来。
它使命在地上抓着,想要停下:“你别着急啊!我还没洗澡呐!”
“一个影子而已,洗什么澡?”蜉蝣扬眉,离开的步履更加坚决。对影子的哭嚎充耳不闻。
镜湖上,一团水状的“手”撤下岸边的衣服,在水中不停揉搓拧洗。
她翻出藏好的镜子,抱在手里。放了一只虫子在这里看家后,离开了镜湖,要想阻止郡守的疯狂做法,只有两个办法。
其一,找到唐家下人们的家在哪,加以保护。
其二,杀了罪魁祸首!
杀绝山匪她现在还办不到,但杀一个郡守还是不成问题的。毕竟,现在她是“唐镜”,郡守的亲外甥女。
论辈分,还得叫他一声舅舅。
蜉蝣临行前去了一趟湖边,被她砸进湖里的木棍乖巧躺在木盆边,盆里面装满了洗干净的衣裳。
把衣服晾好,蜉蝣去了州城。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进城,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唐言!他跑到州城来做什么?蜉蝣的心脏猛然悬起。
双脚也下意识转了个弯,循着熟悉的气息而去。
她知道他会拿猎来的多余兽类去街市上卖掉,换油盐米粮和穿衣吃药的钱,却不知他竟然走这么远直接来了州城。
少年单薄高瘦的样子撞进蜉蝣的脑子里,心脏也揪得紧紧的。
忽然,熟悉的气味中混进了血腥的气味。蜉蝣更是不顾一切跑上去,城墙最隐蔽的角落,几个汉子正围着蜷在地上的少年拳打脚踢!
装瞎的蜉蝣看到了熟悉的衣服,那是她亲手给唐言洗过的衣衫,还带着果皂的香气。
唐言缩在地上,死死护着什么。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竟然拔出匕首来!阴狠的神色、嗜血的表情,还有贪婪的目光——
种种都和那天她在镜子里看到的闯进唐家的山匪一样!
灭口?他们怎么知道唐言的存在?这些山匪根本不认识平日里就活得低调的唐言,经过这场大难,唐言的长相虽未变什么,但他浑身的气质都变了。
加上过去是锦衣玉食的少爷,现在只是个需要天天干粗活的少年,早就黑了不少。
只要不是过细辨认,无人能认出这就是昔日那个唐家的前任掌家之子。这些匪徒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蜉蝣来不及猜测,救人要紧。
她脚下生风奔过去,拧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夺下匕首割向那人的脖子。鲜血喷薄而出之际,匕首已经转了个方向刺进另一个人的心脏!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齐齐退开几步,蜉蝣夺下被她一刀穿心的匪徒的匕首,顺势一脚踹飞他。
不过瞬息,她的手里就握着两把匕首。
一把染着血,另一把光洁如新。唐言浑身是伤,还蜷在地上,他不知道有人来救自己,只顾着怀里的东西。
退开的几个人握着匕首,脸色泛白。
这个女人眨眼就杀了他们两个弟兄,不是简单之辈。但现在不是能退缩境况,那小子的身上还有必须拿走的东西。
几个人互相递了眼色,只有硬上了,六对一,又不是像刚才那样毫无防范,有胜算的!
“哪里冒出来的贱人,敢坏——”
目光最凶狠的男人用刀尖指着蜉蝣,可惜话没说完就被斩了两刀,他都没看清楚这个女人是怎么杀过来的……
喉咙上是两个交叉的伤口,深可见骨,几乎全被切断了!
凭着匕首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剩下的人冒出冷汗,脸色更白。他们的目光在连杀三人却不沾半滴血的蜉蝣身上定住。
纵是见识惯了地狱和杀戮的他们,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
然而,更诡异的还在后面。他们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冲过来,却血溅而亡!有个假意冲过来,实际上却想逃跑的人直接脸朝下摔在地上。
“啊——”他奋力蹬着双脚,却动不得半分!
地下像是凭空冒出一双手,就那样生生扯住了他的双脚将他绊倒……随后背心传来一阵裂痛,他感觉到刀刃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第121章 蜉蝣镜·救人
蜉蝣冷冷看着惊惧得忘记挣扎的男人,手上的匕首又往下一桶。对方伸长了脖子,手也向前抬着,目光碎裂。
“当初你们的刀砍在别人身上的时候,可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她阴笑,猛地拔出匕首。
男人的手指动了动,嘴里发出细微的声音。
又是一刀,他彻底不动了,只瞪着一双因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看着城墙墙根。缠在他脚上的影子也松开手,无声拍了拍。
蜉蝣这回连匕首都懒得拔出来。
心想着这影子总算是有了点用处,便就匆忙奔到唐言身边:“小言,没事了。我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蜉蝣想检查一下他的伤势,可刚碰到他的身体,唐言就缩得更厉害,简直变成了一个虾球。
她喊了好几遍,唐言才恢复些神志。
不过状态不怎么好,像是被人下了药。蜉蝣将他上下检查一遍,确定没有致命伤后,背起他去城中的医馆。
唐言看不见,她干脆将眸子恢复正常。
到了医馆里,她又陪在他身边安慰了好几遍,唐言才把自己死死捂着的东西给唐镜。竟然是一袋银子,那些匪徒杀他就是为这个?
不可能!蜉蝣接过银子,唐言却柔声道:“姐,我这是回家了吗?我终于安心了。”
他说话很不利索,像是整个舌头都僵硬了。
蜉蝣一愣,另一只握着唐言手掌的手用了用力:“没有,我们现在在医馆。你身上有伤,等郎中给你包扎好,咱们买些药再回去。”
可唐言却像是没听进去她的话,睁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久久不说话。
正在给他扎针的医士摇摇头:“这孩子该是被人灌了大量的麻沸汤,现在还活着简直就是命大。”
麻沸汤,唐镜的目光沉了沉。
医士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话,她却没怎么听进去。影子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赶紧打量着这个让它好奇的新鲜地方。
蜉蝣掂量一下袋子里的银子,不对。
小言打猎卖的钱不可能有这么多,就是把这些日子以来猎到的全部兽类卖掉也不会顶的上这袋子里的一半。
他究竟是怎么拿到这么多钱的?威胁那些山匪?
不管怎样,只有等他醒来才能知道真相了。蜉蝣握着钱袋,看着他在医士的银针下一点点睡去。
包好伤口买了药,蜉蝣还买了辆马车拖着她还有唐言两个回家。
方才的一番打斗她只顾着以速度致胜,用力过猛后又背着唐言走了一段路,早就累得精疲力竭。
杀不了那些山匪,根源在此。
她得好好休息,让自己恢复以后再去。不在一天之内杀完,她担心他们会请来术士对付她,到时候就更难办了。
回到棚子里已经是后半夜,安置好唐言,她又收了衣裳,这才准备歇下。
可是,睡不着。不管是怎么闭眼睛都是枉然,蜉蝣干脆翻身下床,披上衣服掀开帘子,望着一帘之隔的唐言。
没想到的是,他也醒了。
看样子精神头还不错,就是脸上的表情像是受了什么重大打击,沮丧得很。蜉蝣赶紧把眼睛变成唐镜原来的样子,侧着脸问:“小言,你醒了吗?”
“啊?哦,姐,你怎么起来了?”唐言从神魂落魄中回神,目光摇摆不定。
蜉蝣装作没看到他的表情,摸索着走过去,坐在他床边的凳子上:“小言,发生什么事了?”
“我——”唐言张了张嘴,面色艰难不知从何说起。
但他还是努力压制着心里颤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太过不正常。只是麻沸汤的药力还没褪尽,如何掩盖也掩盖不了。
“你为何会被那些匪徒盯上?你去找他们报仇了?”蜉蝣却不打算松口。
唐言苦笑,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他顿住,骤然抬头看蜉蝣,“姐,你为何会在那里?”
“我?”蜉蝣睁大眼睛,连连摇手,“那个不是我,不过听说你被人灌了麻沸汤。大概是不太清醒的时候认错人了吧。”
“可不是你,又会是谁将我送回来的呢?”反正不可能是那个人,唐言皱眉。
蜉蝣摸到他的脸,捏了捏:“是一个妖怪。”她很清楚自己这么说的后果是什么,但她就是这么说了。
果然,下一瞬唐言就傻了。
“妖?!”他反手扣住姐姐的手,一脸紧张,“姐姐,你别吓我。”
蜉蝣笑,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随意指着墙角:“我没有吓你,我的眼睛其实看不见、也看得见。”
唐言呆愣着,一头雾水。
“我看不见你看见的,但能看见你看不见的。明白了吗?小言。”她将脸转向墙角,“那个救了你的妖就在那里。”
慌乱像荒草,疯狂长满了唐言的脸,他重新抓起她的手,着急道:“姐,你胡说什么?!”
“小言!”蜉蝣决心继续,她转过脸,严肃的看着唐言,“你难道对我们为什么能在山洞里活下来就没有半点疑惑?那些比我们坚强的小动物都死了啊!”
唐言愣住。
“小言,你听着。有时候人比妖物可怕多了!救了你的正是我看不见的那一年认识的一个妖怪,我们成了好友,小言。”
我在说什么呢?蜉蝣想。
不过她不后悔自己撒下的这个谎,她不想让唐言困在人类这个圈子里。他今天隐瞒的事,必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