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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晕染出的莲瓣清香,仿佛在脑海中渲染出一副旖旎之景。
其余人见了,似是着了魔,却并不算中靥。
他请教了那老道士,这老道皱巴巴的面容中迸出狭长亮光,‘但怕是有妖作祟’,老道是这般对沈安讲的。
这厮本想找着以“收妖”目的,独吞此妖,岂料被沈安一眼看破。
沈红线带来的画作越发地多,更能让他们而人确定方向。
再后续追随沈红线行径,二人不仅将那所谓‘连公子’与府邸调查个清楚,还弄明白了这连公子,乃是上古濯莲妖,一千年为一轮回。
其身可入药,对于凡人而言,便是活死人肉白骨。
再加之看这妖孽动向,似是对红线有意……
……
老道士优哉游哉地坐在门槛旁,狭长的眸中带着一丝戏谑:“沈大人,你觉得,那濯莲妖会来么?”
沈安负着手,面色镇定自若,目光平淡地望向那条街。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贩卖声,吵闹声,络绎不绝,而他的目光始终如初锁定在一个位置,说:“他会来的。我已将红线身患顽疾之事透露出去,他身处不远,必定会得知红线病况。濯莲妖性情单纯……老道,你认为呢?”
☆、1032。第1032章 莲亦无根:妖亦无心(19)
“呵呵。”老道士捋了捋杂乱的灰胡须,双眸又紧了紧,似是不屑,“贫道至今还是第一次见,为了一个妖能将女儿毒害的!”
此言一出的瞬间,沈安面色瞬即冰冷,他青了面色道:“——我哪儿是毒害红线!不过是让她苦肉计引出此妖魔,斩草除根罢了!”
老道士微皱起白眉,有些不信。
沈安更是焦急,嘴皮子不断挪动:“红线此病状能够医治,况且,就算失手。牺牲一人之命,比让此妖孽祸害苍生来得强!”
沈安说这话是,满嘴的仁义道德,满身的仁义凌然。
老道士盘着腿,将嘴里的叶子烟“啐”了口,吧唧着嘴道:“老道一族,追这濯莲妖已追了数百年载,据说狡猾得很。你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呐。”
他语调的话语拖得十分延长,也不知是叹息,还是另有所指。
“你……”沈安身形愤怒地微颤,完全失了方才的淡定,“你个老道,现在是同情起濯莲妖来了?你不过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士罢了!”
老道将身子靠在门柱上,仰望着这有些灰蒙蒙的苍穹,摇了摇头:“是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贫道无话可辩。”
这样的等待,终究是让沈安将人心给猜透了。
果不其然,连玦听闻沈红线消息后,便到了沈府,手中端着的,便是一碗羹药。
有人自投罗网,自然是有人收网捕鱼。
素听闻濯莲妖妖力低微,可一旦心系要紧之人,此濯莲妖本身法力竟比他们想得还要强!
待连玦进入沈府寻着沈红线时,手中汤碗中的药水已经洒了一半多。
沈红线是在睡梦中饮入的药,她根本毫无知觉,而连玦也因有道士在沈府原由,无法探查沈红线病况。
濯莲妖莲叶熬制的羹汤,以他身上血肉疗补沈红线原本羸弱的身子骨。
虽不能立竿见影,但总归是有效的。
渐渐地,沈红线从原本无力睁眼,再到能够偶然起身,仅用了月余。
而连玦,从原本的一袭青秀白衣,再到白衣下伤痕累累,也仅用了月余。
他盯着腰腹上扭扭曲曲似蜈蚣般的伤痕,冷冷一哼。
“愚蠢!”
他真是恨透了趁着沈红线病重给自己下套之人,他亦不敢想象人心亦会有如此恶毒。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数次想由着心中怒火,将红线爹与那道士撕碎成渣。
然而他并未这般做。
他想着沈红线,想着她当初的遭遇,想着她的仇与她的恨。
他不愿有朝一日,成为她最厌恶之人。
连玦几乎****都来沈府送药,而红线身子也有所好转,某日当他潜入沈府时,天色正好,一缕阳光透过窗纱投射而入,落在他一旁衣衫上。
他轻轻地舀着勺子,荡漾着莲羹汤水。
他刻意将其熬制的很甜,因为他知晓沈红线不喜欢苦涩。
微凉的白瓷勺子在触碰她唇瓣的一瞬,她睁开了眼,照个措不及防。
平日里她苏醒都是深夜,鲜少有白昼,这么一看到连玦的一瞬,她没有喜悦没有感到有的……只是道不出的震惊。
☆、1033。第1033章 莲亦无根:妖亦无心(20)
极快地,她眯上了眼,仿佛在看一只蚊蝇般的眼神,尖锐地盯着他:“是你救了我?”
——这是第一次她遇见他时的对话。
他当时有些羞赧,更有些冷漠。
想着‘与凡人挂上关联什么的实在太愚蠢了’,所以他便推三阻四。
可现在,他真想像那凡人中,愚蠢的话薄子内容里一样,得她一句‘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于是,他将药碗搁置一旁,有些凝重的,又严肃认真的看着她,道:“是……”
还未将话语说出,却被她闭眸厌烦地打断:“你欺瞒你身份。”
“……”
她瞳眸里倒映着他紧张无错的面容,冷漠笑言:“你还吸食我血液,害我染上重疾。”
“我……”
“所以,”她凌冽一笑,笑声似刀刃般斩断了一切,“哪怕你用妖血喂我,你也并未救我。现在我也醒了,你该走了。”
不仅是醒来,更是从当初一切清醒过来。
“——可是红线。”他有丝不甘地搂住了她的手,那一瞬扼腕察觉到的异样让他浑身一紧。
沈红线厌恶地甩开了手臂,冷漠:“放手!”
他即紧张又暴躁道,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掳回连府:“红线,你跟我走,你病况迟迟未好,全是人在作祟!”
原本一月怎样红线也会身子恢复成原来那般,可沈安的毒越下越重,他在进屋的一瞬都能察觉到那刺鼻的汤药。
现在的红线,经受这般折磨,只怕到时他也无力回天。
“作祟?”她微微睁大眸子,瞧着他,霎时整个庭院中起了风,将他衣袂吹拂飘然,好似谪仙。
她双杏眸含笑,笑盈盈然:“爹爹,还是那道士?你是让我怀疑他们吗?”除了你,又有谁能作祟。
他紧紧盯着她的瞳眸,一字一顿道。
“红线,跟我走。”
“……”
她就这般微依靠着床头,看着连玦的面容冰冷得似一块无情的石头:“该走的,是你。”
“另外,”她笑着补充道,神情亦如他当初般疏离,“你知晓如何回去的。”
别让她送,也别再来了。
连玦来不及反应,听闻‘庞当’一声,原本闭合的房门已然被踹开,沈安与老道士站在那,手持拂尘与金匕桃木剑,眸中阴寒的目光,显然是要他死。
“你这妖孽平日里为非作歹,今日还敢青天白日上沈家府邸!”
这些话语不过是说给沈红线听的,平日里连玦哪儿听得到这些,这个老道士上来便开打。
然而此处来了,若他真与这两人动手更是中了下怀。
连玦闷哼一声,不过挥袖一瞬,他已然迅速地从正门处离去。
老道士见了面色煞红,怒着颜便冲出去了。
沈安本欲跟着走,一瞥见床岸上的沈红线,终觉有些对不住。
她整个人躺在那,双眸深邃却犹如一潭再也无法泛起波澜的死水,灵魂似被抽空,原本冰冷的神色已被愕然与悲怆替代。
她缓慢地摩挲着被子,拧成两朵菱花,掩盖住难以抑制的悲伤。
“爹爹……你说,怎会这样呢?怎会这样呢?”
☆、1034。第1034章 莲亦无根:妖亦无心(21)
她一直在两岸挣扎,她即想靠近他,却无法忘记他是妖的事实。
远离他,害怕他。当初只是站在一起便能感觉到温馨,现在回想起来,她不过是那一只毫无挣扎之力的蝼蚁,被他戏弄于鼓掌。
“红线,这妖孽可有给你说了什么?”沈安突然这般问道,让沈红线有丝诧异。
她微蹙眉梢心生疑虑:“爹爹怎会这般问……”
沈安连忙吼着将她话语打断:“为夫不过问问罢了!即是妖孽,便都无心,若是有心,也是歹毒黑心。他们说出什么话,你可万万不能当真呐!”
他惶恐的将话语道完,心里还觉得有些不安,想要再补充两句时,沈红线已经别过头,眸子望向白墙,不想与他多言。
“爹爹既然都道了妖本无心,红线又有何话可言。你走罢,红线乏了。”
“……好,红线,多照顾好自己。”
说完,沈红线的闺房木门便这般合上了,留下一个小缝,从外流出细微的光。
她坐在那里,看着这一点点的光芒,心绪散乱。
‘照顾,如何照顾?’
……
……
后来的连玦尽量想要去沈府探望沈红线,然而上一次的战斗已经将他逼退维谷。整个沈家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枯黄色的符咒撒满了院落。
他随意一踩便是如同抽筋似的疼……几乎无处可逃。
他们早已算计好了一切,等的便是他这濯莲妖上钩。
他自以为凡人都是愚蠢的,却未想到有朝一日,因为一介凡人沦落此地的他更是愚蠢。
若非沈家府邸养为聚集龙脉设立有水渠,他怕是早被他们抓住不在这世间。
连玦身负重伤,咬牙从水渠中负伤钻进后,凭借剩余一些妖力转换水位,费了好长时日才挪到皇宫。
皇宫中戾气深重,一荷塘之中便有数具浮尸,算对于妖而言增添了一些妖力。
后续养精蓄锐终勉强能化为人形,觐见凤君。
……
……
“活这么久,越发觉得孤单是种折磨。作为妖这般,真是……太愚蠢了。”
“不愚蠢。”凤鸠摇头。
“什么?”连玦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产生错觉。
凤鸠想起当初自己与青唯的那些事,又看向连玦,重复道:“并不愚蠢……如果她也爱着你。”
“是呵。”连玦望着这两块串联在一齐的玉佩自嘲一笑,“有时我都在恨我为何会是一只妖,若非生而是妖,那我或许会成为某名门家的公子。在莲花池畔与她相遇相知,相守一生……”
他叹了叹,修长手指中的玉翠绿滴人,有一条弯曲波纹状流水头延伸而下,仿佛荷叶的泪光。
凤鸠手中的匕首停顿在连玦胸岸一侧时,他唏嘘道:“可惜了,我是妖,愚蠢的妖。没有与她共度一生的资格,只能痴心妄想。”
“……”
“不过呢……”
他仰着头,目光盯向那把冰凉又削铁如泥的匕首,匕首边沿绽放出的冷光有些刺眸,“在下亦有些庆幸自己是妖,濯莲妖。至少能然她在这世间多驻留,免去疾病伤痛。”
☆、1035。第1035章 莲亦无心:妖亦无根(22)
一刀刺入,仿佛莲花坨折断猛地坠入水中,砸出透明的雨帘,喷溅出猩红血液。
液体似莲花般状急速绽放,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再凋零一瞬,只留下了清香染红白衣。
连玦清秀的面容正在逐渐变得苍白透明,他有气无力地看着凤鸠手中紧握住的血迹,抓住那跳动的小东西,缓缓盛放上盘子。
那被妖与人些追逐渴求的东西,他却从不知晓它究竟长得什么样,如今这般掏出来,火红火红,血淋血淋,外状竟与凡人无异。
他笑,笑得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