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霜琉璃当日的叛出的确有些蹊跷,墨夙想了想,说道:“带我去看看。”
联盟大门外,霜琉璃依旧一身素色白裙,还是那样的仙姿动人,周围的弟子们却个个虎视眈眈,对她十分防备。
霜琉璃像是知道自己必然会受到这样的待遇,脸上多了几分凄冷,直到墨夙出现在门口,霜琉璃立刻变得雀跃起来。
“师叔!”
见霜琉璃朝自己走过来,墨夙皱了皱眉,伸手挡住她,道:“霜琉璃,你已不是苍玄山门人,这声师叔,墨夙承受不起。”
“师叔!我……我是被迫的!”
霜琉璃跌坐在地上,双目中泪水盈盈,万分委屈。
“当日是那天蚕子的元神躲在我的丹田内,将我的神智给操控了!我从来没有一天想过要背叛师门,从来没有!”
她的话让一同过来的空明岛长老有些惊讶:“天蚕子?那可是曾经跟在九幽魔君身边的魔道人物!这姑娘年纪轻轻,从何处听说?”
周围的弟子听到长老的疑惑,心里也开始有些动摇。既然天蚕子并非编造,莫非霜琉璃的叛出真是身不由己?
见大家的怀疑有一丝松动,霜琉璃再接再厉,道:“师叔,琉璃知道光凭这么说,空口无凭,肯定不会相信我。为了证明清白,琉璃把祖师的惊仙剑给偷回来了!”
霜琉璃说完,默念口诀,召出一柄灵气十足的长剑,正是当日被她盗走的惊仙剑!
看到惊仙剑,联盟中的弟子顿时有些骚动,其中有几个甚至大胆地走到霜琉璃面前,想一睹名动天下的惊仙剑风采。
墨夙对霜琉璃的话并不信任,可看到那柄惊仙剑,墨夙又有些疑惑,因为那剑是真的。
如果她果真是魔道派过来扰乱视线的,怎么会把至关重要的惊仙剑也给带来了?
墨夙想了一会儿,忽然回过神,对几个围上去的弟子喝道:“小心!”
弟子们不解回头,霜琉璃却已经双目一冷,抬手将早早藏好的药粉洒向空中。
那药粉不知是什么东西,沾上一个弟子的脸后,那弟子大叫着挣扎起来,被沾染的地方很快出现了一个大洞!
“蚀骨粉!不好,快走!”
空明岛的长老立刻指挥其余人离开,而墨夙却默念法诀,闪身到霜琉璃跟前,将那几个几乎就要沾上药粉的弟子拉走。
见墨夙终于近了自己的身,霜琉璃嘴角勾起,抬手射出一枚奇异银针,指向墨夙眉心。
霜琉璃的动作之快,连墨夙都来不及避让,眼看银针就要入体,凭空竟然出现一股极强的炎火真气,将那银针生生溶成一团青烟。
霜琉璃神色巨变,连声音都有些诡异,仿佛她的体内还有另外一个男子在说话。
“凤凰真火!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声音由远及近,不知何处来了一名女子,赤发如火,满身璎珞,恍若山妖精怪所化,奇异而耀眼。
霜琉璃惊呼一声,双手齐发,又是十枚银针激射而出,然而那女子只是随手挥出几道真气,就把那些银针溶了个干净。
“不错,不错!真的是凤凰真火!呵呵呵,很好,很好!”
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霜琉璃一个闪身,已到了三丈之外。
木清晚盯着霜琉璃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如果她没猜错,刚才那个人已经不是霜琉璃了。
那是一个披着霜琉璃皮囊的魔道中人。
这般思量了一下,木清晚才想起自己方才为了救墨夙,现了真身。
回头一看,墨夙果然在看着自己。
木清晚心想自己现在是凤凰之身,跟当年的忻娆完全不同,想来也不会被认出来,随意拱了拱手就想走。
墨夙却上前一步,轻轻地唤了一句——
“娘子。”
☆、难言之隐
听到娘子两个字; 木清晚顿时回想起当日在诛魂台上受的折磨; 凤眸微冷; 语气十分不佳。
“谁是你娘子?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被木清晚出言侮辱,墨夙并未生气; 反而有些消沉。
沉默了片刻; 他才露出一个笑容。
“抱歉; 是我失礼了。阁下救了墨某一命,墨某感激不尽。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的姓名; 你不配知道!”
木清晚不想再多看墨夙一眼; 很快闪身不见。
红衣红发的女子仿佛一阵幻象; 突然出现; 又突然消失。
墨夙忍不住用手在方才木清晚站的位置碰了碰,怀疑方才的一切是否都是一场梦。
她的样子虽然变了; 可神魂的感觉却一点儿也没变。墨夙认得到那种气息; 毕竟三年之前,两人曾经朝夕相对; 无比亲密。
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她不再是他的娘子,而他也……
不认; 反而才好呢。
最好她走得远远的; 离开人间界,到一个永远没有纷扰的地方去,快乐逍遥。
也许她还能再找一个更加爱她的夫君; 两人牵手过一辈子……
想到此处,墨夙的心口涌上一阵刺痛。他不得不用手掌按住,往经脉里输了一股极强的真气。
这股真气就好像是一把无形的锤子,在他的经脉郁结处狠狠敲击了一下,方才紊乱的真气被这么一敲,纾解开来,心口的刺痛便舒缓下去。
自从他将那三本奇书收进经脉,这种情形就时不时出现。随着他对奇书的领悟加深,经脉中真气的碰撞也更加频繁,到了现在,几乎每隔三个时辰就会有一次。
玄宿曾经劝他收手。
“墨小子,你当你的经脉是钢筋铁骨啊?总是让真气那么撞啊撞,早晚有一天你的经脉会嘭的一声,裂开的!看来这奇书并非人人都能修习,非得要你媳妇那样经脉绝断之人才行。”
墨夙却不以为意。
“师叔,我已经没有回头路。”
玄宿闻言,也只是长叹一声,道了一句天意。
“天意?师叔,这不是天意,是我自己的选择,与天无由。天意原本想叫她背负这一切,我偏偏要逆天改命!”
于是三年来,他以强大的意志,克住了真气的紊乱,将奇书之中的玄妙领悟到了八重。
有了这八重领悟,对付九幽魔君虽然勉强,但也足够了。
回到居所,墨夙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那把琴。
这把二十一弦琴,是他当日特意让玄宿用离魂镜找到异世的制作之法,然后花了好几天做成的。
谁料,她只弹了那么一次,后来便……
墨夙将琴取下来,放在茶案上。
三年来,他每每想念当年的时光,便会弹一弹这把琴,如此下来,他也慢慢弹出了几首曲子。
其实很想弹给她听一听,她前世就爱听曲,也许自己这几首小调还能博她一笑。
想象着女子坐在自己身侧,头靠在自己肩上,墨黑的发丝与他的缠绕在一起,仿佛瞬间置身当日花园,有和暖的光照下来,暖洋洋。
修长手指拨动琴弦,起调三两声,曲意先已成。
他忘了自己,忘了山门,忘了一切,只想回到当初那段温馨时光。
她一定不知道,他早就见过了她,在她的前一世。
从离魂镜上,当玄宿指着木清晚说这就是你命定之人的时候,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就漫上墨夙的心头。
当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很奇妙。
只觉得,很想日日都见到她。
因此,他变成了方外林的常客,从一开始需要玄宿替他打开禁制,到后来自己运用自如,他的修为提升的同时,也对镜中那个异世女子种了情。
看到她的孤寂,她的冷落,她空有一腔才华却只能被束在高阁冷寂一生,墨夙产生了一个愿望。
如果她到自己身边,他一定会让她尝到完全不同的滋味,一定会陪她弹琴,陪她听曲,让她常常能露出笑脸。
可谁能想到,最后他竟然不得不做出那样的选择。
诛魂台那一天,墨夙一直很想对她说一句抱歉。
很想告诉她,对不起,他并不是有意。
可他却没了机会。
天意?也许,真有天意吧。
他心中从来没有装过天下人,却为天下人而背负了三大奇书。他心中最不愿辜负那女子,却偏偏,此生只辜负了她一人。
琴声,渐凄,十指飞动,声声彷如泣诉。最后的最后,他的肺腑一阵翻涌,像是被什么东西割伤了。
被自己的琴音,亦或是被那种苦闷。
按住琴弦,墨夙闭上双眼,勉力压住喉头的血腥味道。
指尖却微微一热,有些许濡湿感觉,墨夙猛地正眼,见到指尖上不知从何处沾染了一颗水珠。
不!那不是水珠,是泪!
是她!
“娘子!”墨夙有些失神地唤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个自己曾经很想试一试,却始终没有机会的称呼,“晚儿,是你么?”
木清晚正坐在房梁上,她有些不自在地用手擦去脸上泪痕,心里不知骂了自己多少话。
没出息!
忍不住回来偷偷瞧他也就罢了,何必一待着就舍不得走?
好吧,不舍得走也没关系,横竖也这么久没见,多看两眼也无妨,可不过是听他弹了个曲子,竟然还哭了!是不是等会儿你就想原谅他然后投怀送抱?
暗暗这么骂了一通,木清晚总算收拾了些许情绪,正打算走,听到墨夙唤了她一声晚儿。
所有的伤感瞬间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火冒三丈的怒气。
他果然,早就知道她不是忻娆!
三年来的委屈,此时通通涌了上来,木清晚忍不住现身,她一定要问一问,当年他为何要那么做!
“晚儿这两个字,你从哪里得知的?墨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来自异世,是不是一开始,你就打算骗我!”
见到木清晚现身,墨夙悄悄掩饰了眼中的情绪,慢慢弯起一个笑容。
“晚儿,你终于肯见一见我。”
“废话少说,我只要你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晚儿,你是不是想知道,三年前,我为何要将你放上诛魂台,抽走你体内的三本天书?”
“没错!墨夙,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可以考虑原谅你。否则,我发誓,我会让你神魂俱灭!”
墨夙的手指拨了拨琴弦,似乎思量着什么,半晌后,才道:“不如这样,等我弹完三首曲子,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么?”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一定不会食言。不过是三首曲子,也不会有什么。“好吧。”
木清晚坐到稍远些的窗台上,透过窗棂看着外面的夜色。
“就三首曲子,你弹,我听。”
墨夙看着远处的人影,像是要将那个画面印在脑海深处,才开始弹奏。
第一首,音色明丽欢快,仿佛日暖花绽,无数的鸟儿在他们周围欢唱。
这是他的一见钟情。
第二首,曲调柔和,道不尽的温柔缱绻。
这是他的情意绵绵。
第三首,音色凄迷,凄婉忧伤,更有诉不尽的悔意和隐忍。
这是他对她的道歉,对不起,他负了她。
三首曲毕,木清晚心弦颤动。音由心生,从这三首曲子里,她听出了墨夙想说的那些话。
言语可以骗人,但心却骗不了人。
难不成,他真有什么苦衷?
木清晚心里逐渐升起了一丝希望,如果他有苦衷,她愿意听他的解释,愿意给他,也给彼此再一个机会!
如果……他是不得已……
但愿……他是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