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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不同了,那个女人抢走她的表哥也就算了,还想让她女儿也失去心上人?
休想!
抢走我的表哥,就用你的儿子来还吧!妍妃怒气冲冲,那样子,不像是结亲的,倒像是讨债的。
对此,流瞳只能表示,美人的脑回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而婚事却顺利敲定。
王室一旦决定了,谁还能拒绝?
妍妃还特意催人去通知那位正在游历的准驸马,准驸马知道公主生病的事后,亲自回书信一封,让信使转交给公主。
正是秋日,尤带暖意的风扫过窗棂,把窗台上侍女晾晒的花瓣吹得凌乱四散。
她披着宽松的外衣,原本纤弱的身体愈见纤弱,她握着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个字都舍不得看完,缱绻的目光在他的字迹上反复流连。
花瓣上下翻飞,桃红粉白,纷落如雨。
拂过她的纤纤玉指,拂过她随意挽起的发,拂过她蝶翼的衣袖,拂过她手中的信笺,信笺末尾正印着两个字:等我。
等我,就像一个承诺。
哪怕他数年不归,哪怕所有人认定他陨灭在了那场海难中,哪怕连他的父母都放弃了希望,她还是固执地在等他。
她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的提婚,顶住了所有的压力,第一次显出那具纤弱身体内所具有的血性,只为等他。
当我爱着你的时候,而你心中也恰恰有我,这是多么幸运的事,多么幸运,终其一生,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而我却遇到了,所以,无论你来与不来,我都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
是情动天地,还是诚感鬼神?奇迹出现了,他回来了。
举城轰动,不只为他的传奇经历,更为他们婚礼的豪奢。
国君备受宠爱的女儿嫁人,想不豪奢都不行。
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人,父王另眼相待,母亲唯一的女儿,最爱的夫君归来娶了她,即使坎坷的经历让他有所变化,但他依然是他,她今生今世最爱的人。
直到那一天,那一天,她亲眼看到,她最爱的夫君,和她的母亲,躺在同一张床上。
从此,世界坍塌,噩梦开始。
第90章 似真似幻
秋雨绵绵,绵绵不绝的雨丝织成了一面巨大的帐幔,笼罩了天地。房间内静极了,满室都是空茫的雨声。
她的心如浸泡在这漫天的秋雨中。孤寂,幽凉,黯淡。
她问身边的侍女,“驸马呢?”
侍女嗫嚅了下,低声答:“在妍妃娘娘处。”
雨滴敲打着窗外的竹叶,声声入耳。
她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母亲开始频繁地来公主府看她,驸马开始代替了她的位置承欢膝下?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暗暗滋长。
这一日,她终于无法再重温自己往日孤独的安宁,略略烦郁道:“我去看看母妃。”
侍女意外,但还是很快拿了伞伺候着她出门。
她转过假山,穿过拱门,行过竹桥,走过一片湿漉漉的小竹林,来到母亲住的地方。
长廊下,母亲身边的宫女蓦然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慌乱之色,连忙迎过来,不着痕迹地挡在她面前,行礼道:“公主,下这么大雨,您怎么来了,娘娘、娘娘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正在安歇。”
她刚要说话,忽然一道歌声悠悠荡荡地飘过来,仿若二八少女对着花间情郎妩媚歌唱,那声音说不出的袅娜风流,让人不禁想到,歌唱少女眉梢眼底的桃花色,随着歌声漫溢幽延。
在场的人皆变色。
宫女窘迫尴尬。
她的侍女好奇而又惊讶。
而她。。。。。。吃惊、羞惭、不可思议还夹杂着某种难以言说的不安。因为,这唱歌的,正是她母亲,只有在君王的枕畔,在承宠之时,才会用这样娇媚的声音唱歌的母亲。
带着湿意的风扑过来,她的身体有些发冷,心仿佛被某种隐秘的力量遽然攫住,连声音也跟着发紧,“你不是说,母妃她,安歇了么?”
宫女扎着双手,嘴唇微动,无言以对。
她抬脚便往母亲的寝室走,宫女着急欲拦,被她的侍女挡住,又一个宫女过来想截住她,被她甩脱。她径自走进那个房间,像走进一个黑暗的漩涡,走进宿命的黑洞,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发抖,脚步越来越沉,越来越慢。
袅娜的歌声变成了暧昧的低吟,与男人激情发力的声音相应相和,墙角的两盏烛火忽忽幽幽如同鬼眼,映上床幔上那一对交叠纠缠的身影;如同来自噩梦的鬼魅。
她紧紧地捂着嘴,才遏制住自己喉中的悲鸣呜咽,眼睛大大地睁着,满眼是泪。
她终于无法再走下去了,身体摇摇欲坠,她终究无法揭开那最后一层遮羞布,直面这人世最残忍最肮脏的真相。
后面两个宫女急急地追过来,悄无声息地把她拉了出去。
而床帐内,两个激缠身影仍然在如火如荼地奋战。
靡靡之声不绝。
出了房间,她全身都在发抖,脸白得不似人色,她的侍女吓坏了,连忙上前扶住她,“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她颤着嘴唇说了一个字,“船。”起身便往雨地里走,脚步匆忙仓惶,仿佛一步也不愿多待。雨水不停地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沾湿了她的头发,浸湿了她的衣服,她浑然不顾,脸上水迹纵横,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踉踉跄跄地直往府外走,失了魂魄一般,侍女好不容易才赶上她,替她遮住伞,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公主,公主你到底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我们,去船上。”她的声音宛若低泣,眼睛似这秋雨弥漫的天空,灰暗,凄茫,没有焦距。
那一刻,与她梦境相通的流瞳深深感受到了她的心声:只有那艘船,那艘曾记载过她短暂美好回忆的船,是这个人世间唯一的净土,是她唯一能够存身的地方。
世界之大,荣华万千,围绕她身上光芒耀眼夺目,夜郎国公主,国王的宠女,众人眼中的明珠。。。。。。而这光芒背后,真正能让她容身的,不过是一艘在风雨中飘摇不定的船而已。
风雨凄迷,她在狭小的船舱中紧紧的抱着自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默默地抵御着外界的阴冷孤寒。
她不过是个孤独的、受惊吓的孩子。
从小就是。父亲的君威,母亲的怨责,下人们心怀鬼胎的窃窃私语,都让这个纤细敏感的女孩心怀惶然。
她很早就模模糊糊地意识到,给你伤害最深的,就是这些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她总是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得近乎不存在,用自己简单而笨拙的方式,小心翼翼地与周遭的世界达成某种微弱的平衡。
她今生唯一的奢求,就是那匹澄碧飘飞的牂牁江水,能够夜夜卷她入怀。
梦境实现了,可很快,便被人以最直接最残忍方式,摧得灰飞烟灭。
她蜷缩在船中的小床上,睡得昏昏沉沉,不知昼夜。朦胧中,似乎有人推门而入,她仿佛看到那人澄碧的衣衫在走动之中飘飞,看到他来到她的床前,俯身,托起她的头。
所有的动作都轻柔如梦,她听到他沉稳的呼吸,感觉到他暖暖的气息拂在她的额角。
他的目光温柔似水,又暗含一缕忧伤,他还是她最迷恋时的样子,温雅和煦,没有一点浮华的缀饰。他的神情,他的动作,他的声音,一如从她的梦境中幻化而来。
他轻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的声音中含着一种某名的感情,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从她的灵魂深处涌起,她依然睫羽低垂,而眼角却无声地泌出湿润。她在自己的心中拥抱住他,泪水如雨纷落,她想告诉他,我好想你,我一直,一直,好想你。
如梦似幻中,他解下自己的外衣,细细地把她包裹起来,然后紧紧地把她拥在胸前,脸贴着她的脸,喃喃,“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的长发散落下来,与她的发一起,纠结缠绵。
胸中那块被人血淋淋剜下的虚空,正在慢慢复原,那种深入灵魂的痛苦,似乎也在慢慢消散,她从来不曾有过这样舒适妥帖,她在梦中放松身心,然后真的沉沉睡去。
醒来时他并不在身边,而她的侍女已经非常能干请来了大夫为她治病,因为来自梦中的抚慰,她十分配合地接受治疗,加之病情不重,她的身体很快复原。
回到公主府,别人似乎都未曾察觉到她外出过,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她的母亲还容光焕发地对她佯嗔道:“你这孩子,母妃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来看你,你却闷在屋里躲清净,也不说陪陪母妃。”
她淡淡道:“母妃真的希望我陪么?”
妍妃横她一眼,“不然母妃来看你做什么,难不成你嫁人了,就忘了从谁肚子里出来的了?”
她心中颤抖,满心满口的起腻,却无法发泄出来,先前刻意被忽略的记忆又跳出来了,她只觉得胸口烦恶欲呕,实在难以面对,略说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了。
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儿,心口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即便是她心心念念的驸马来了,也没让她好受一点儿。
驸马难得有了兴致,欲与她亲近,以往她都是含羞柔顺地迎合的,而现在突然就躲开了,驸马的手落在半空,抬眼看着她,波澜不惊道:“前两日,下雨的那天,你去妍妃房间了?”
她猛然抬头看他,满眼震惊。
而驸马的表现却极其平淡,平淡得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既然你都知道了,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毕竟说出去对谁都不好。”
她难以置信,他怎么,他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怎么可以,她声音发着抖,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他轻轻松松地看着她,似乎还觉得她这样的反应挺有趣,用逗弄小耗子般的口吻对她道:“你有什么损失,我还是你的驸马,还是能满足你。”他的语气慵懒魅惑,“辛苦的是我,要满足你们母女两个,”优雅地打了个哈欠,而眼中却无丝毫倦怠之意,有的,只是无穷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满足你们两个我还不在话下,要不改天你母妃来了,我们三个一起欢乐?我保证公主你会尝到想都不敢想的滋味。”
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几乎晕厥过去,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这是她的驸马么,这还是个人么?
她话语哆嗦得溃不成句,“你们、你们这样不觉得无耻?”
“无耻?”驸马轻嗤一声,浑不在意,“这话你可以问你母妃,或者问你父王。”
灯光熄灭,浓重的夜色汹涌而来,把她吞没。
她呆在黑暗中,木雕泥塑一般,连思维都是迟钝的。
虚渺美好的温暖再次被现实击得七零八落,而这一次,她甚至没有感觉到痛。
一个是她至亲的人,一个是她挚爱的人,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荒诞,如此的荒诞,她闭上眼,无知无觉地流着泪。。。。。。
她日渐消瘦,精神恍惚,仿佛那两个恣意行乐的人,燃耗的是她的生命力。。。。。。
流瞳初时以为,是那两个人肆意的伤害才会让她如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