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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饶命啊,我只是一时糊涂,听信了小儿的一番说辞,说东方欣,哦不,公主与他情投意合,我才出面助了一把,实在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混帐,我是被他蒙骗的呀。”
毒蝎王想将所有的错都推到绿甲一个身上,倒是个舍儿子保自己的好办法。
只是他把他儿子的命想得太值钱,就一命能抵这么多错么,显然,其他人都不认账。
连他儿子也不。
“爹爹,你怎么可以全赖给我呢。冥王殿下一定要听我解释啊,我是冤枉的。”
绿甲刚才打的时候都没站起来,这下反而站得有力气了,踉跄地走到冥王前面也是一跪,指着毒蝎王就开始狗咬狗了。
“不是你说妹妹喜欢风越,刚好可以和断风崖攀上亲戚,然后又说那刚才风越喜欢的是东方欣,最好就是把东方欣给占了,一来断了风越的念头,二来说不定能沾个王亲。我,我才下了药,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样对公主的。”
哦,这下真相了。
那毒蝎王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抛出儿子保全自己的想法显然是失败了,这话一说出来,不管是真是假,冥王都有理由不让他活下去。
毒蝎王咬牙切齿,望了一眼不争气地儿子,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那绿甲也望着他,以同样的眼神。
“哼,一窝的毒物,身上毒,心肠更毒,我说也不用多问了,让我把他毒蝎窝全踩平了,灭他个全族。”
风声气极,父子间还狗咬狗,没一个好东西。
毒蝎王看着风声,似有怨言,但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敢说了,肉已经在砧板,换做是他也不会放过一个强大的近邻。
秃鹫本就是他们毒蝎的克星,所以近几年,他才想让绿衫想尽一切办法嫁进断风崖。一沾了亲,克星就是亲家了,他毒蝎一族自然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可是就当连风家那边都开始有点意思了,却突然出了变故。
昨天,风越妈妈却突然找了过来,明着是来窜门子,实则是来暗示他风越已经有意中人,叫绿衫别再把心思放在她儿子身上了,白白蹉跎了青春。
意中人,不就是那个公主么?毒蝎王早就看出来了,从到毒蝎洞风越的一双眼睛总是停在那叫东方欣的公主身上,半点没瞄过自己家的绿衫。
恰巧,儿子绿甲又跑去跟他老娘说看上了东方欣,想要占了,愚蠢的母蝎子自然是全听儿子的,但他明知却不加阻止,反而教唆绿衫去骗了东方欣的衣服,要知道,一般幻术幻化他人模样容易,但味道气息则难,但如果穿上了对方的衣服,气息就难分辨了。
于是,他暗中配合,心道,如果两对都成了,他毒蝎一族就真的从此高枕无忧了。
只是不知为何,那风越和黑三居然轻易就识破了他自以为傲的幻术。
更难理解的是那莫小仙明明灵力低他那么一点,却也突破了他的结界。
太多的变故,仿佛天要亡他似的。毒蝎王大叹,我族完了。
“冥王饶命呀。”一边从惊诧中醒过来的绿衫突然冲到冥王脚下就是一拜。
“冥王请看在绿衫怎么样都有通风报信的功劳,饶了我们全家性命,罚什么都行,只求性命留下。”
夜璘看着那绿衫,刚才这绿衫的确是想上断风崖报信的,但准确的讲那时,他和风声已经在来毒蝎洞的路上。而且这绿衫也是帮凶,之所以想去报信,十之八九只是为了风越一个而已。说到底还是为了她自己一己之私。
自东方欣从学院出来,夜璘担心她还会遇到上次双头城那样的危险,一颗心就没有放松过,时不时用灵眼探她的位置。因为怕她察觉,所以只是大约寻到位置,感知一下大概,并不敢真的像平时寻物那样看清楚,所以倒不是样样都很知晓。
但是今天一早,他在学院里收拾那些花草,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安,每次这种情况都是东方欣有事发生,他用灵眼窥探了下,一切却并没有什么不妥。
后来终是不放心,便到了断风崖,说是找风声述旧喝酒,其实是想离东方欣近一点。得知东方欣也到过断风崖,而且和毒蝎家的女儿相处不错,他便暂时放心下来,心想可能是自己关心则乱,如此忧患于东方欣成长并没有什么好处,他便真的和风声喝起酒来,直到刚才,他心跳突然加快,莫名的心惊,他拨腿便走。
能让他心惊的,自然只有东方欣。
“你觉得你的求情有用么?”夜璘看着她,居然还以为报信有功,挟之以求?
绿衫抬头望了望冥王,这个男人的确不是那种会心软的男人。
可是……
她突然摇晃了下身体,下半身变回了妖身,而一手握着她的尾刺,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东方欣,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来,不就是想要和我做交易的么?”绿衫嘴里含着自己的尾刺,说话有些含糊,但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东方欣眯起双眼,“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的目的是你的尾刺,却一直假装不知道?”
“当然,从你一进毒蝎洞跟我父亲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很清楚,不过,我自然也看出风哥哥的心在你身上,所以,故意装做不知道,本来我只是想看下,你到底是哪里迷住了风哥哥,但其实也不过如此。”
绿衫说这话的时候,风越偷偷地朝东方欣望了过去。其实,他有些窃喜,绿衫替他说了他一直不太敢明说出来的话。
和黑三一样,他的担心是,表白不成,朋友也没得做了,绿衫这么一说,等于是间接让东方欣知道了他的心思,如果东方欣对他没有好感,他完全可以推说是绿衫自己瞎猜的。
就算做不了情人,友情至少还在。
他风越不是胆小,而是风险太大,他不想冒着东方欣不再当他是朋友的风险去表白。
谁知道东方欣呵呵笑了一声,然后一叹,“唉,你还真是想像力丰富,我和风越是好哥们,什么时候成了迷不迷的,我本来还想搓合你和风越的,现在看来,你配不上他。”
绿衫被她这一句配不上气得脸上一绿,不过,她还没有失去理智,她现在是要救下父母兄长。
“风越的事放一边,但是尾刺你不想要了么?”
“想,但是你威胁不了我。”
东方欣的话刚落,绿衫就觉得自己不会动了。
而面前的冥王慢慢地靠近了自己。
他在靠近,但她却完全动不了,连眨眼睛都不行,更别说一口咬碎自己的尾刺。
她惊恐地看着冥王完全靠近了自己,然后,自己的嘴居然张开了,尾刺从嘴里伸了出来,像个忠诚的仆人一样慢慢地在冥王面前压低了伏在他面前。
“你现在还觉得凭你就可以威胁我身边的人么。”夜璘的声音一如刚才的轻和冷。
绿衫此时虽然不能动,身上却冒出了冷汗,她此时才知道,冥王的强大不是她能想像得到的。
然后,她发现她又能动了。
这次,她除了跪在那里,什么也不打算做了。
夜璘回头看着东方欣,“你想怎么处置,这次你说了算。”
东方欣想了一会儿,突然望向绿衫。
“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可行,交易成交。好吧,你现在可以说了,你的交易条件是什么?”
绿衫惊愕地抬起头望向东方欣,但东方欣的表情说明她不是在说笑。
“你说真的?”
“嗯,真的,我的确需要你的尾刺,也的确可以轻易地强取豪夺,可我并不想这么做,也许我有时会很霸道,但取之有道我还是知道的。何况是给我师父和冰冰的解药,我不想沾上任何怨气,你说吧,我听着。”
绿衫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一边拿眼睛正乞求地看着她的兄长。
“公主,我的条件是放过我父母和兄长的性命,断螯和尾刺,逐出毒蝎族,流放北冥,只求命在,别无他求。绿衫愿奉上尾刺献于公主,并任凭公主处置。”
东方欣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这绿衫倒是不贪心了,连自己的性命也舍得拿出来,只求换家人活命。经此一事后,毒蝎王一家大概会有所收敛吧。
“夜璘,你看怎么样?”她问他。
“我说了,这次你说了算。”夜璘回道,眼底一片温柔。
“嗯,好吧,那我就决定了。”东方欣正了正身子,才开口道:“就按绿衫所说,毒蝎王一家,性命可留,但断螯和尾刺,逐出毒蝎族,流放北冥。”
东方欣的话刚落,那绿甲却突然大叫着朝绿衫扑了过来,张开盆大的口,目标正是绿衫的尾刺。这家伙,居然不要命了,想玉石俱焚。
夜璘没有动,他知道此时自然会有人站出来替他处理这只愚蠢至极的蝎子。
绿甲的嘴还没挨着绿衫的边,却被一个尾刺穿胸而过。
绿甲不敢置信地慢慢回头,那尾刺连着的另一头,正是他的母亲。
“娘,你?怎么会是你?”绿甲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
“儿,是娘错了,如果不是娘惯着你,你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放心,娘会来陪你的。”
绿甲还没有惊诧完,就见自己的母亲朝他扑了过来,而那刚才刺穿他胸口的尾刺也刺进了她母亲的胸口。
两人串在了一起,倒在地上,尾刺穿心而过,救无可救。
绿衫瘫坐在地上,毒蝎王也吓到了,一双眼睛茫然地望着地上的母子。
有时溺爱也是一把杀人的刀,杀的正是自己最爱的人。
当一切无法挽回,再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
绿衫最终还是和毒蝎王按照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流放到了北冥,毒蝎一族重新从族中再选出新的族长出来,而东方欣也得到了她想要的尾刺,是绿衫亲自断下来双手送给她的。
绿衫说,她没有怨言。相反,她很感激,在她以前的世界里只有一个风越,她一直以为那就是她生命的所有意义。直到看到了东方欣还有她的朋友们,她突然觉得世界比她想像中的大了。也许这是冥冥之中给她的一个重生的机会,也许她能活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北冥,虽然寒冷,但说不定是个好地方,她觉得她会喜欢上那里的。
其实,内心深处,东方欣还是有一点自责的,如果不是她的到来,毒蝎王一家可能现在还好好地,绿甲虽然死有余辜,但毕竟是因她的到来而死,看到绿衫的豁然,她也释然了。
坚持往对的方向走,有时会有牺牲,但总有价值。
东方欣取下脖子上的挂表,这本来就是她打算送给绿衫的。
“这个,送给你。”
绿衫怔了一秒后拿过来,她没见过表,但看到上面的指针,她知道跟父亲送给她的小闹钟一样,都是显示时间的,只是这个明显比她的小闹钟更加贵重。
“这……我能收么?”她问东方欣,其实是在问自己。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除非你不愿意认下我这个朋友。”东方欣道。
“朋友?你是说你当我是朋友?”绿衫眼眸霎那间一片白雾。
“嗯,当你为了风越去报信,甚至敢咬着尾刺和我谈交易,已经让我视为可交,而你最终看清是非,公平而断,则可信,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