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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莫说是衡王,就连黑心都听得云里雾里莫名其妙。明明是太子犯上作乱,怎么喝毒酒的倒成了衡王。然而衡王并未出声询问,只是看着龙椅上的皇帝神色关切,轻问了句,“你只有十五日可活了?”
皇帝朝他笑了笑,抬了抬手道:“朕生出这样的逆子,本连这十五日都是偷来的,你无需为朕难过。”
衡王上前握住他的手,“那身环金光的男子怕只是一个梦,皇兄不用放在心上。”
皇帝摇了摇头,“你尚且可魂穿而来至朕的面前,怎可说那只是一个梦。真神面前不可胡言乱语多加揣测。”
衡王默然不语。
皇帝又道:“太子虽恶迹斑斑,但他终归是朕唯一的儿子。在朕心中,你同恒儿都是一样的,没有分别。将来待你登基为皇执掌玉玺之时,朕希望你放他一马,随意指处别宫安置软禁即可,他自小没受过什么苦,锦衣玉食的别断了,只是别再放他出来了。待你坐上皇兄的位置,自然会懂得莫要纵虎归山的道理,哪怕那是朕的儿子。”
“皇兄?”这下衡王也实在有些糊涂。他分明已经死了,又如何登基为皇?
皇帝笑得高深莫测,缓缓道:“你喝下的毒酒乃朕寻来的假死药,可让你失去知觉呼吸三日。这三日足以迷惑太子和刘氏一党,只待他们露出马脚,朕便有了废了他的正当理由。而那些朝臣自然不会再反对由你继承大统。”
这一招假死委实让衡王有些蒙,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直在旁偷听的黑心实在不得不对这位凡间帝王的胸襟和谋略表示折服。虽说自古无情帝王家,可瞅着这两位倒真是兄弟情深,一位误以为喝下毒酒一命呜呼,却还心系身陷囹圄的兄长;一位被亲生儿子害了性命,却还要在最后的时间里为弟弟扫清障碍,铺出一条康庄大道。
试想世间能有一人这样无条件的相信你,支持你,甚至不遗余力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在是值得人羡慕。再联想自己,如今亦同这个衡王一般腹背受敌,却不知何人能为她解除危机还她清白。
她估算着时辰将近,提醒道:“殿下,现形咒的时间快到了。”
皇帝看不见黑心,问是谁在那里。衡王告诉他是冥府阴司拘魂使。皇帝闻言一叹:“这世间果然善恶有报,只希望朕在位这些年未犯下什么滔天罪孽,方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面对皇室列祖列宗。”
衡王此时心境复杂,只望着眼前从未改变过的兄长泪眼朦胧,沉声道:“皇兄勤政爱民,自然无愧天下。”
皇帝慈爱地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回去吧,待你醒来,再到此处对上一局,拿出你的实力,莫让为兄小看了你。”
衡王终是忍不住,像小时候那般因摔疼了便伏在兄长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起来。
月上中天,黑心于皇宫九道门处向衡王道别。如今既然知道了衡王没有因为她无意间的一句话而丢了性命,天命也未因此而更改,她也算放下心中巨石,不虚此行了。
衡王问:“不一道出去么?皇宫甚大,没有本王引路出去怕是要费心时间。”
黑心摇头:“我还有些私事要办。”
衡王点头,亦不勉强,只道:“今日多谢姑娘了,若不是你,本王不会解开心中郁结。”
她摆手道:“殿下无需客气,圣上这番苦心你终有一日会知晓,只是早晚的事罢了。如今既然殿下只是假死,冥府拘魂使并不会找上门来,只需安心等待,殿下很快便会清醒。我这便告辞了。”
她转身欲走,衡王又叫住他,朗声道:“本王见姑娘愁眉不展似有心事,虽不知道是何事惹你烦忧,但姑娘需记山重水复疑无路,不到最后切莫放弃心中坚持,万事定有转机的那一刻。”
“多谢殿下提点。”她朝着他展颜一笑,“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
二人分别后,她一刻不停地朝着方才离去的方向疾奔回去,不过片刻工夫便又回到了内庭。四周环顾了番,东找西探之后终是在一处宫墙上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东西。
月色下,满墙雕刻的龙纹图腾栩栩如生,髭须奋张,鳞甲狰狞,仿佛转瞬便要挣开这石墙翱翔九天。
她静静地看着这雕像许久,缓缓伸出右掌覆于墙面,轻声开口:“我不知道你在不在,但我没有其他法子了。如今我被仙界通缉,冥界也容不得我,只有找到一样东西才可以证明我自己的清白,而这样东西如今在你的手里。”她顿了顿,又是长久的沉默后方哽咽出声,“胥离,你在么?”
这章写得时候内心略起波澜,不知道你们看后感觉如何?
卷三:波诡云谲 第五十一章 昆仑
自小她便在冥府长大,不知道父母是谁,从小小的身体渐渐长成一个亭亭少女,从来都只是一个人。后来莫名其妙地当了拘魂使,多年来日复一日于人冥两界办差,从未觉得辛苦。仿佛只有这样的忙碌,才觉得孤单离自己很远。
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觉着做任何事只要无愧天地便可以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想当初因得罪了阎流光而被整个阴司排斥穿小鞋的时候都咬着牙抗过来了,世间还有什么事能整垮她?
可直到此刻。
夜深人静、满地月光之下,长久以来的压抑和孤单终是将她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陆清奇的失踪、阎流光的软禁、仙界的追捕、还有魔界的步步紧逼和无可奈何的东躲西藏才让她明白,六界之中,一个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除了依靠别人,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证明不了自己是何其的无辜的。
胥离,你在么。
她唤他胥离,而不是那个住在苍山梦泽俯瞰三界的昭华上神。她无法确定当他知道她已被仙界认定为魔界细作时,会不会和其他人一样选择敬而远之,或是直接将她带去审仙司处接受审判。
只是如今除了他,已不知道还有谁可以相信。
她扶着墙面轻声哽咽,连大声哭泣都不敢,唯恐招来了追捕她的人。可是她的救兵却还迟迟不出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哭得有些累想要放弃时。肩膀上突然有人拍了拍,声音清越:“你摸着我的鳞片许久,是在找我么?”
“胥离?!”
她猛地抬起头。月光下,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脸红红地站在她面前,双手抄在袖间,身姿笔挺,虽也生得一副俊秀的好相貌,却俨然是个陌生人的模样。
他见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脸更是红得厉害,许久后方伸出手指了指她还扶着墙的手道:“麻烦姑娘可以把你的手暂时从我的身上拿下来么?”
黑心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把手缩了回来。
她转头看了看墙面上的那条龙,又看了看眼前的青衣男子,迟疑地出声询问:“敢问阁下,这皇宫内庭里守护帝王龙脉的究竟有几条龙?”
男子怔了怔,指着自己道:“龙神稀有,怎会有几条,自然是只有本君一人。”
黑心想想也是,难不成守护个凡间帝王还得排个表按个轮值吗。当下便觉得自己问得有些欠妥,忙躬身作揖道:“吾乃冥府阴司拘魂使,无意得罪龙君,万望见谅。只是有一事我不大明白,前些日子我在此巧遇昭华上神,他却说他才是守护龙脉之人。”
青衫男子“哦”了声道:“原来你是找昭华上神。”
“正是。”
男子道:“你之前所见非虚,本君亦是刚被任命为守护龙神未有多久,而在本君之前,正是昭华上神执掌此位。”
黑心不解:“那昭华上神呢?”
青衫男子看了她几眼,斟酌片刻道:“此事事关我龙族私密,本不可告诉你,可本君刚刚听你唤了昭华上神的本名,想来你二人关系匪浅。告诉你一二也无妨。”
他告诉她,昭华上神因违反天道擅自延长凡间帝王的寿命受了责罚,于九重天之上化为原形生生受下十道天雷劫。若不是他神力深厚,怕是得几百年都幻不回人形。然而饶是如此,也伤得不轻,怕是得闭关休养个把月的工夫。
自然而然,昭华上神无法继续接掌此职,只得由巫山的青玉龙君暂时替上。也就是眼前这个青衫男子。
黑心恍然大悟,难怪上次去苍山梦泽绿萝说他受伤了,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青玉龙君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本君尚未飞升成神,恐怕也只是暂时接替此位,假以时日,昭华上神自会归来。”
此时她自然等不了那么久,只问道:“不知龙君可知道此刻的昭华上神在何处休养?”
“这个。。。。。。”他有些为难,“本君阶位不高,同昭华上神亦不大熟,此时他在何处我并不大清楚。”
黑心有些失望,低着头咬着唇默默不语,两颗黑眼珠旁是哭过的泪痕,显得十分可怜。
青玉龙君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提示道:“上神在何处本君虽不知晓,但倘若本君受了重伤必定是要回巫山的。那里我本君孵化成龙的地方,熟悉安心的感觉会让本君有归属感,休养恢复的也会快些。”
黑心怔了怔,瞬间便想通其中关键,倏地抬头冲着对方一笑:“多谢龙君提醒,你真是大大的好人。”
他脸红道:“好人称不上,只是姑娘以后万万别乱摸本君的龙鳞了。”
黑心一窘,一时讷讷说不出话来。
瞧着她窘迫脸红他反倒笑了起来,大方道:“此处距离昭华上神化龙之地的昆仑山有上千里路程,路途遥远不说,若是想上山巅更是阵法禁术颇多,普通人怕是难以登及。姑娘倘若不介意,本君愿意送你一程,直上昆仑之巅。”
黑心自然求之不得,赶忙躬身拜谢。
青玉龙君的原形乃一条青龙,浑身通透如璧,宛若雨后初晴之色。她小心翼翼地坐上龙背,犹豫着是不是要抓着龙鳞,却不妨龙君倏然起身,一声长啸后已直飞云川,吓得她赶忙伏下身趴在龙背上,双手双脚齐齐用力,死死地扒拉住它的身体以防掉下去。
大约飞行了小半柱香的时辰便已遥遥望见一座云雾缭绕泛着仙光的神山,怕是昆仑山无疑了。
青龙十分娴熟地避开多处嶙峋之处,倏地穿过一道通天瀑布,终是在一处平滑之地停下,俯下身让黑心跃下龙背。
她甩了甩身上的水,朝着龙君道:“多谢龙君相助,到此便可以了,我会自己去寻昭华上神。”
龙君也未化为人形,只点了点头道:“你多加小心。”
说罢转过龙首,四爪张开又一下窜入云层之中,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因昆仑山顶之处人烟罕至,常年白雪皑皑冰冷异常,可那只不过是肉眼凡胎的凡人所见。真正的山巅之处尚在山顶之上的云雾缭绕处,独辟蹊径另有桃源仙境之所,是真正的四季如春满目芳菲。黑心定下心环顾四周,果见此处鸟语花香灵气充沛,不愧为六界之中赫赫有名的神山。
只是不知为何,虽从未来过此处,却觉得有些莫名的亲切。
不过此刻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找到昭华上神孵化成龙的洞天福地才是当务之急。也不管熟不熟悉路径,只朝着灵气最充沛的地界去寻。想来她今晚的运气到底不算差,没费多大工夫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