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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到竟是这样,葭葭神色一怔之后,也默然了,半晌之后,才开口道:“你不是一直要离开这片地方么?没了混沌遗世岂不是更好?”
“可是……”玄灵目光怔忪的看着葭葭,“没了混沌遗世,我去哪里?”
不比葭葭等人,玄灵自有记忆开始,便是在这片混沌遗世之内了,它是天生天养的器灵,生来似乎就是为了这片混沌遗世而存在。虽说口中一直念叨着要到混沌遗世之外去走走,可若是当真到了外头,外头的那些世界于玄灵来说似乎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所希冀的,不过是好奇,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罢了。
葭葭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天:“若有朝一日,飞升上界,混沌遗世自然不复存在了。你已经孤寂了十几万年了,为何不融入这个世界,不管有没有混沌遗世,你总是我们的身边人。”
“是么?”玄灵看了片刻葭葭之后,低下了头,“我知道了,你不必安慰我了。是我方才太慌张了,毕竟那个场面委实太过逼真,就似是真的会经历一样,我从未想过混沌遗世的空间会坍塌,是以才一时有些失了分寸,你不必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数的。”
“嗯,你莫要多想。”葭葭伸手拍了拍玄灵的肩膀,口中虽是你不要多想,手上的动作却并非如此,一副明显担心它胡思乱想的模样。
葭葭的举动一下子把玄灵气的个仰倒,它伸手去推葭葭:“走走走,老子十几万岁的人了,还不需要你来开导,出去,出去!”
葭葭冷不防他突然起了脾气,将她往外推,也是无奈至极,没办法,不过见它这幅模样,便知道它是缓过来了,不由轻舒了一口气,走了出去,离开之时没忘记捡起地上的潋滟剑。
抱了一天的潋滟剑,除却那种被人窥视的极不舒服的感觉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葭葭低头看着手里的潋滟剑发愣,她可不会觉得明鉴真人那句“你若能带住它一周我便将无锋剑还你”是开玩笑的,看玄灵与“他”的反应,这柄潋滟剑要带住一周应当是有很大的问题的,可是为什么,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来回把玩着手中的潋滟剑,葭葭有些出神,一时间,有人靠近她也未发觉。
“我看你已经在这里坐了大半天了。”
随着这一声,葭葭一惊,抬起头来,正见一头斑驳白发,如此标志性的白发,便是不看脸,葭葭都能认出是谁来:“魏真人,你怎么来了?”
“据点的修士都出去打探情报了,门派让我来本就是听任你差遣的,一连两日,你未下命令,魏某无事可做,便出来看看,却见你在这里发呆。”魏探说着,目光在葭葭手中抱着的潋滟剑上一顿,也是惊讶不已,“潋滟剑!”
“明鉴真人带走了我的无锋剑,将他的潋滟剑留在我这里了。”葭葭浅浅解释了一句,“我便看看这把剑,好歹也是极负盛名的一把剑。”
“这倒是,此剑外形之美,可位列天下前十,不知魏某可否一观?”魏探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近距离接触到这些名剑的机会不多,我都需要把这些资料记在这里。”
他都这么说了,葭葭自是不会拒绝,伸手将潋滟剑递了上去。
魏探笑着接过了潋滟剑,却在接剑的瞬间,神情一滞,葭葭目光还未转移,这么一看,便愣住了。平心而论,魏探的表情是除却明鉴真人自己外,接触到潋滟剑神色变化最小的一位。可即便如此,他目光中的游移还是让葭葭一眼看到了,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挣扎。
难不成是因为空间灵根的缘故,这柄剑对她不起作用?葭葭看着魏探额上冷汗涔涔,似乎也不过在强作挣扎罢了。不过与玄灵的立即脱手不同,即便神情痛苦,他还是紧紧的抓住了潋滟剑,不肯撒手。
许久之后,魏探似乎才回过神来,并不意外的对上了葭葭探究的眼神,魏探也不在意,只是一笑,道:“让你看笑话了,果真,如今的连真人已不再是当年的连葭葭了,想你抱着这柄潋滟剑那么久都无事,魏某却不过撑了那么一会儿,果真是不够看了。”
魏探误会了,他以为她也如他一般撑了那么久,甚至神色不改,其实却并非如此。在看到魏探略显阴沉的脸色之后,不知怎的,原先想解释的话到了嘴边便复又吞了回去,只是笑了一笑,没说什么。
伸手接过了潋滟剑,继续不动声色的抱着这柄剑:有时候心中拿捏不定时,不若坦然含笑面对,这般镇定自若的模样,也能叫旁人看不出你真正的斤两。
又寒暄了几句,魏探似乎心事重重,寻了个借口离开了,葭葭也并未多留他,只是盯着魏探的背影,复又看了看手中的潋滟剑,心中着实好奇的很。
对上这柄潋滟剑,“他”、玄灵、魏探,三人的反应着实叫她在意。每一个都与往日不同,其中玄灵已经算是最配合的了,至少告诉了葭葭它到底看到了什么。天劫,混沌遗世的坍塌。一把能窥视人气运的长剑,曾经师尊也曾为此剑出手。但是这柄剑对上她,除却被窥视之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你有那般特别么?”葭葭伸手敲了敲潋滟剑,“若当真那般不凡,便使出点真本事我瞧瞧,且看看到底是何缘由让明鉴真人认为我撑不过一周。”
潋滟剑微微颤了颤。)
☆、第八百七十章 当真不动手
潋滟剑颤了颤。
葭葭挑眉,与无锋剑一样,这柄剑灵气十足,些微一点的质疑便忍受不了了。
好奇的盯着手里的潋滟剑看了半晌,外出打听的修士也在此时回来了,只道:“合欢宗出动静了。”
“什么动静?”葭葭暂且放下了手中的潋滟剑,看了过去。
“平洲城小镜湖畔,有人进进出出,开始布置了,笙歌悦耳,但还未布置完成。”有人答道,想了一项,又道,“听说这回合欢宗来了几个高阶修士,虽说不是什么精通六艺之术的真人,却听闻也在一旁看顾着。”
“高阶修士?谁?”会有高阶修士前来并不奇怪,如蜀山也有明鉴真人亲临。
“合欢宗的阵法大师巧言仙子与她的道友。”
陆舟虚甄亦柔二人会前来并不叫人奇怪,甄亦柔擅长阵法,陆舟虚是她的双修道侣,会来也在意料之中。
“还有呢?”
“合欢宗的薄真人。”
“薄真人?”葭葭愣了一愣,随即脸色微变,“你是说薄情欢?”
“是。”
“游拈花来了没?”
“这个目前没有什么消息。”
除此之外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了,葭葭听罢,摆摆手便回了房间。她不惧怕陆舟虚、甄亦柔等人,当年虽说是“他”借助着自己的身体做下以一敌多的事情,但是如今再照葭葭看来,便是自己也未必做不到,那夺人武器藏起来的手段虽说有些无耻,但到了关键时刻,也并非不可为之。
只是对薄情欢,当年她可是牢记在心:此人论修为实力要胜过陆舟虚、甄亦柔等人,论心狠手辣更是远超游拈花,葭葭宁愿来的是游拈花也不想见到薄情欢。她若没有记错的话,薄情欢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是藏神中期的修为了,如今便是他几十年间修为未有寸进,藏神中期的修为也要高于她。
葭葭心中一紧,一股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疲乏之下,便有几分劳累,葭葭抱着潋滟剑出神,脑中却在瞬间一片混沌,眼前景象倒转,葭葭只看到自己身处一片湖面凉亭之上,对面的薄情欢瞬间而至,重重一掌向她拍了过来,眼中满是冷意。
陆舟虚、甄亦柔二人略一迟疑,却也跟了上来,一人独处三方围攻之下,便是薄情欢一人,已经够她喝一壶了,何况又是三方围攻?葭葭只见三千噬气刃配合着一颗硕大的铁弹子向她打来,身后薄情欢挥掌而至,进退维谷,两面夹击之下,根本没有躲避之处。额上豆大的汗珠低落了下来,明明知晓眼下自己正身处昆仑门派据点,并非什么湖面凉亭之上,是假的是假的,葭葭告诉自己,一切不过是幻象,只是即便如此,幻象却还是叫她冷汗涔涔。
这是什么东西?葭葭大惊。
不过不等她深想,脑中混沌更甚,自己站在一大片偌大的废墟面前,对面是明鉴真人、钟步归等人,即便与她相识不多的明鉴真人都叹了口气,而钟步归眼中更是同情之色,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诶,你也莫要多想了,听闻昆仑已经知晓了,闲暇应当已经派人前来了。此事也并非你一人所能解决的,错也不在你。”
眼前场景变化的十分之快,一眨眼,她面前站的人变成了梅七鹤,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她,微微摇头,露出失望之色,带着数人从她身边经过。
葭葭看着平日里鱼自己相熟的人一个一个的越过自己,走了过去,走在最后的是师尊、莫问鱼诸星元,走到她面前顿了一顿,最后还是师尊开口了:“算了,葭葭,此事……就这样罢,我昆仑还是有所准备的,并非不能补救。”
这样大的连环冲击之下,葭葭额上冷汗如雨下,早已惊醒了过来,虽说这画面有些没头没脑的,但是葭葭还是很快便猜到了这些画面的由来:废墟、湖面凉亭、小镜湖、薄情欢、陆舟虚、甄亦柔……这些一切的一切就似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一般,明明知道这些事情都不曾发生,但是葭葭还是生出了一股惊惧的无力感,她说不出这股无力感来自何处,只是浑身放佛身至枷锁之中,无法逃脱!
摸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枯坐了不知多久,有人在外禀报:“连真人,蜀山的钟真人来了,在外候着呢!”
“钟真人?钟步归?”葭葭拭去了额上的汗珠,略一收整自己的衣衫走了出来。
走到前厅之时,钟步归已经在那里候了一会儿了,见她前来,这才露出了一个标准的“钟氏微笑”上前两步:“与你我也不兜圈子了,要不要去小镜湖看看,看看合欢宗所谓的天上人间?”
此举倒是甚合葭葭的意,只不过她面上却半分不显,只是白了他一眼,道:“你若有兴致自己去便是了,为何每回都要拉上我?”
“你精通六艺之术……”钟步归面上笑容不变,解释了起来。
只是这解释还未到一半便被葭葭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你蜀山又不是无人?更何况,即便不精通六艺之术,你蜀山也有眼见比我更好的人,譬如明鉴真人,你此事一提,想来他必会前往。”
“明鉴真人他老人家脾气古怪,最近沉迷于你那把无锋剑,根本无人唤的动他。”钟步归解释道,顺带提了一句,“看你气色不好,明鉴真人他老人家的潋滟剑感觉怎么样。”
“你要不要试试?”葭葭对于钟步归有些时候的人品无疑是不敢恭维的,但也确确实实,在这个人面前,有时并不需要假装作态,两个人互相假装作态委实太过无聊了,更何况,钟步归精明的很,葭葭的话,他都听得懂。
“那不必了,潋滟剑之能,钟某无福消受。”钟步归说这摆了摆手,“此剑虽好,我最爱的还是无极剑。”
不去管他的话中有话,葭葭瞟了他要见那把蜀山历代掌门的佩剑无极剑,向外走去。
钟步归明白她这是妥协了,自也向外跟了出去,眼见前两日的葭葭还精神奕奕的与他互相算计打太极,今日的她便明显大不如前了,钟步归叹了一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