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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玉卿忍不住软语相求,“只要婆婆有解救之法,哪怕是将我打入地狱永不超生都行。”
“你受不受罪超不超生与他们的命数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若能少惹是非,多积些阴德就算帮了他们的大忙了。”
“真的没有办法么?”
公玉卿泪盈于睫毛,明知自己不该失望或绝望的,却还是忍不住满心的悲怆。
如果没有办法能让她父母回到正轨上的话,她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一日可以安心渡过了。
只是她实在没把握,不知黄婆是真的没有办法或只是不想告诉她而已。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算对黄婆软磨硬泡,不管受多少奚落和讥讽也要得到答案时,黄婆却又转向律浮生,冷冷的说道:“冥主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可还记得冥界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冥主处理?”
黄婆怨气极大,律浮生便阻止了公玉卿继续打扰,转而将她送回了人间。
“你父母之事不可急于一时,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也不需给自己过多压力,凡事但求问心愧便可。”
两人在琼城的湖畔缓缓而行。
此时已是深夜,湖畔无人,只有依依垂柳和漫天星光,显得夜色额外静谧美好。
黑衣挺拔的男子和白衣纤长的女子缓行其中,相映如画。
公玉卿却是满腹心事,什么心情也没有,甚至有些害怕去面对自己的亲爹亲娘了。
如今她健健康康的活着,她娘却成了个满身病痛的肓眼小姑娘,她爹则变成了一只根本不认识她的黑猫。
说不出谁比谁惨,反正总叫她接受不了就是了。
怪不得她一直找不到她爹。
不过好在她爹找到了她娘,不管他们是否还认得彼此,不管彼此变成什么样子,到现在仍能相互陪伴,多少也算一种安慰了。
“你的事怎么办?”
公玉卿不介意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但不愿意去影响到别人。
律浮生已经帮了她许多,她若让他也不得安宁就太过份了。
冥界有什么事不关她的事,她问的是惊凉之事。
现在惊凉一族还冻在海底呢。
九方离是答应过要帮忙的,只是以妖界现在的情形,又怎么能指望九方离抽身离开呢。
而且黑夷契和落清浣离开的时候,也没见律浮生挽留。
难道他真的忘记了不成?
“迟些我便会去惊凉,不如……我与你一同去见过你父母之后,你陪我走一遭罢。”
忐忑、悔恨、自责、迷茫……令她看起来像只迷途羔羊般彷徨无助。
原本只想将她送回人间便离开的律浮生便无法安心离去了。
公玉卿最不希望的就是成为别人的累赘,律浮生已经帮了她太多了,她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
想到此处公玉卿长长吁了口气,勉强扯出一抹笑意道:“不必了,我可以照顾自己,只是等你忙完,能不能再带我去见见黄婆?”
“好,你多保重。”
律浮生深深看了她一眼,公玉卿说出‘你也是’三个字后,旋身消失不见。
公玉卿原地发了会儿怔,转身向着柳府走去。
不管她多么自责多么悔恨多么的无颜以对,她总是要面对现实面对自己的父母的。
面对那个一身病痛的肓眼小姑娘,面对那一只小小的黑猫。
因为是深夜,柳府一片寂静,巡视的护院也都无精打彩的偷着懒。
公玉卿方一接近小院,便看到了潜玉那张大大的笑脸。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句普通的调侃听在今时的公玉卿耳中,就好似在嘲讽她只顾着自己贪玩根本就不惦记自己父母似的。
公玉卿心里虽不是滋味的飘上房顶,小窗突然响了一下,小黑猫无声无息的窜进院中,冰冷的猫眼直勾勾盯上了公玉卿。
第217章 回报
公玉卿在屋顶上与小黑猫对视着,一时间心乱如麻,悲喜难辩。
小黑猫她见过好几次,倒也不是没怀疑过这只突然间就出现的猫,但直到如今,她还不太敢相信这只巴掌大小的黑猫会是她爹化成的。
她爹啊,在她心目中最高贵,最超凡脱俗的男人,居然沦入了牲畜道。
不过即便是成了一只猫,气质依然高冷高贵,超凡脱俗。
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总是透着防备和不善,找不到往日的半丝温和。
或许在灵魂的最深处,她爹是责怪着她的罢。
若不然,他怎会找到她娘亲近她娘却对她如此防备呢?
这么一想公玉卿愈发感伤了。
小黑猫盯了她片刻,转身像阵黑烟般轻盈的窜回了屋内。
潜玉则奇怪的说道:“这小猫不知为何额外的注意小姐,我在这待了几个月,就像当我不存在似的,莫不是因为小姐生的漂亮?”
“肯定不是。”
公玉卿摇了摇头,颓然向后一躺。
在屋顶上,她便能感觉到屋内呼吸声。
时重时浅时不时还咳嗽几声的是她娘,几乎感觉不到的是她爹,分外浊重有时还伴着呼噜声的是那个又高又壮的医娘。
她不用看也知道她娘正仰面躺在床上,蹙着小小的眉头,即便在梦中,病痛也如影随形,让她无法真正睡上一个安稳觉。
而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只恨自己不能以身相待,恨自己降生到这个世上。
公玉卿摆明不想说话,潜玉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她的样子不像生气也不像忧伤,看起来像是十分颓丧,小脸上写满了厌弃,看着又不像对别人的,而是对自己的。
他实在想不通他那明艳动人的小姐为什么会自我厌弃。
她是天之骄女不是吗,有很多很多的人喜爱她宠着她不是吗,有什么是她想要而得不到的呢?有什么值得她自我厌弃的呢?
公玉卿心里郁闷的要死,原本是一个字都不想说的,可是潜玉一问,又让她觉得有些事说出来似乎更好。
“我娘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那只小黑猫……是我爹,也是因为我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你说我是不是很该死?”
公玉卿恹恹问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回答,不由睁开眼睛撑起身子向坐在身边的潜玉望去。
潜玉大张着嘴巴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无声无息窜到院中的猫,显然是被公玉卿的话和突然出现的猫给惊到了。
他家小姐说什么?
说那只小黑猫就是界主?
怎么可能?
如果是的话他早就感觉到了,就像界主夫人一样,就算转生了也残留着原本的魂气。
可公玉卿是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毕竟没谁会无缘无故认一只小黑猫当爹的。
而那只小黑猫似乎也太有灵性了些。
潜玉一直觉得它能看懂人的脸色听懂人的话甚至能辨别人的气息,现在愈发的肯定了。
因为公玉卿的话,小黑猫的眼中居然露出了迷茫和思索般的神情。
实在是太诡异了。
因着潜玉的呆相,公玉卿想要倾诉的欲望一下子又消失了。
毕竟真要她说她也说不出事情的经过,只是看到了一个很坏的结果而已。
凭她想要改变结果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公玉爻与沈遥华的魂魄如今都是被世俗轮回所束缚着,想要脱离大抵会与凡人成仙一般的困难。
也幸亏当初她没有一时冲动将沈遥华的魂魄从凡体中抽离出来,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记得当初她的祖父母也曾阻止过她的。
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知道的远比她想像中要多得多?却连一个字都不曾透露,一点破绽也没有露出。
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呢?
她又不是承受不住,只会……再也开心不起来而已。
那么……他们瞒着她也只是怕她会不开心而已么?
“小姐你去哪?”
潜玉惊呼。
因为公玉卿不知为何突然间起身而起狂奔而去。
公玉卿没有回答,只怕他听到自己的哭音和决堤而出的泪水。
她漫无目的的狂奔,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自己的方向,她也根本就没有方向。
直到被什么绊到才顺势抱住了一棵大树放声痛哭,一边哭着一边将树身想像成了自己,恨恨的捶打起来。
“公玉卿你就是个祸害,你就是个败类,除了害人你什么都不是,你害自己父母,害自己亲人,害朋友、害不相干的人……你什么人都害,怎么不先害死自己……”
她哭的肝肠寸断,喊的凄惨无比,在静夜之中听起来额外的渗人。
不知不觉间已软倒在地,勉强扶着树身继续哀哀痛哭。
“我以为我已经给你讲过道理了,原来你竟都当成了耳旁风么?”
沉厚中有飘渺,带着一点沙哑,带着一丝温暖的声音淡淡然响在了她身侧。
公玉卿哭到忘我,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尽管熟悉而温柔,还是将她吓的瞠目结舌。
而她一转头律浮生看了一眼之后便将脸转向了另外的方向,神情似乎有些诡异。
公玉卿浑然不知自己的模样有多凄惨,凄惨到让堂堂冥王都生出了不忍目睹之感。
除了双眼红肿神情呆滞之外,还有从额头上流下的血和灰、绿色的脏物,与涕泪一同糊了满脸。
她不仅用拳头捶了树,还曾疯狂的以额头和脸颊蹭过大树,几乎将自己整张脸都毁了。
律浮生突然出现,她也只是怔怔的望着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像认不出他了似的。
律浮生站了片刻,见她根本没有回神的意思,只好叹息一声,抬起手掌轻轻拍在了她额上。
他本意是让她睡上一觉,然而手掌将要拍到时却临时改了主意,反而用了醒神之术。
浑浑噩噩的公玉卿因这轻轻一拍而霍然清醒。
“你怎么来了?啊……痛死了痛死了……”
说着话公玉卿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旋即便是一阵跳脚。
律浮生挥手成镜,飘浮在她脸前,淡淡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现在这般模样便是对他们的回报么?”
第218 寻药
镜中是一张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脸。
即便先前公玉卿已经感觉到了痛,却没料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毁成了如此模样。
这也说明了在内心深处她有多么的憎恨自己,根本就没脸继续活下去。
此时若是别人来劝,可能只会让她愈发心烦。
但律浮生只是淡淡一句话和一面镜就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不能再继续任性也不该再伤害自己了。
父母为她付出那么多,只想让她开心的活着,她有什么理由不达成他们的心愿呢?
当然她也不会任由他们受苦,问题是用来想办法解决的,自怨自艾是最懦弱最没用的方式。
于是她很快的用术法修复了肌肤,尽可能的打起了精神,对着飘浮在面前的镜子扰着头发状若无事般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惊凉的事情如何了?”
她的脸说变就变,快的令律浮生哭笑不得。
莫非她真以为自己的脸恢复正常了,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