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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红玫瑰花束不偏不倚地放在她面前时,张活柔咬了咬牙。
“小碰瓷犯,别来无恙?”顾跃站在花束后,往下扒了扒太阳眼镜,露出半双染了血丝的眼,看她一下,再把太阳眼镜抬回去,笑嘻嘻的,两排白牙整齐洁净,亮度不输外面的阳光。
张活柔的回应是站起来,沉默地转身要走。
可她发现,围观的学生不知几时将她和顾跃围在中间,脸孔有眼熟的,也有陌生的,一时之间说不清他们是敌是友。
顾跃从花束里拔出一朵,单手递到张活柔鼻尖前,意气风发地问:“新鲜空运到港的英格兰玫瑰,看得上眼么?”
“看得上!”
“接受!”
“分我们一支!”
张活柔这个女主角还没给反应,围观的学生已经帮着抢答起哄,有些还欢呼鼓掌,庆祝什么似的,气氛喜庆又激动。
张活柔服了他们,她往门口看了看,妈蛋,全堵了人。
“不喜欢玫瑰吗?你喜欢什么花?我下次送你。”顾跃见她脸色不太乐观,变着问题讨她说话,语气大方豪爽。
“好样的!”
围观的学生替顾跃的爽快与勇往直前鼓掌呐喊。
张活柔缓了缓劲,笑了,跟他说:“我喜欢彼岸花。”
顾跃愣愣,死人花?
其他学生听了,也感觉怪异,一点点噤了声。
张活柔继续说话,相当直接地问他:“这花你要送我?”
她拿手指轻轻拈了拈那束玫瑰。
顾跃回过神,回答更直接:“我是要追你,小碰瓷犯。”
“喔——!”
围观的学生不知被按了什么键,又乍然尖叫起哄。
张活柔呵呵笑,连一句为什么都省了问,只道:“我有男朋友了,谢谢。”
“噢——!”
学生们集体唏嘘,叹息声能将课室淹没。
顾跃也:“……”
他摇摇头,皱眉说:“不对啊,我明明查过你,你没男朋友。”
张活柔不管他查了什么,先一口咬定:“有,我有男朋友。”
顾跃定神看她,想了想,恍然而问:“是那天那个男人?”
张活柔花了两秒时间纠结,最后决定:“是他。”
反正之前已经利用过三老头,不差再利用一次。
幸好今天没有概率论课,三老头此时此刻应该在冥界财政司忙里忙外。
恰巧打铃,要上课了,围观的学生忙不迭疏散归位,任课老师也来了,见顾跃站在座位中间,又一堆玫瑰花什么的,老师见怪不怪,淡定地请他出去。
顾跃戴着太阳眼镜,看不清眼神,表情也只显露一半一半,被当众拒绝的他到底情绪如何,没人能确定。
他转身走了,扔下那束花,也不管张活柔要不要。
课室另一角,亲眼目睹全过程的马飞同学,心里一片悲伤。
原来活柔同学有男朋友了,难怪他先前如何落力示好,她都没有回应。
不过,哪怕她没有男朋友,他马飞也难有机会。刚才走的那个男人,开着法拉里在校内飙车,女生们都兴奋地议论,说那是极臣集团的太子爷,姓顾。
自那天起,张活柔强烈要求从心跟她返校。
“为什么啊?”从心觉得留在中介帮刚子接待客人,或者回后宅煲剧,日子也很过瘾耶。
张活柔说:“你能在紧要关头给我绊倒一两个人,这非常起作用!”
从心:“可我怵九军同志……”
张活柔:“如果你不跟,我不给你续签阳间居住证。”
从心:“……”
坏蛋BOSS!
……
顾跃半醉不醒地从酒吧出来时已经凌晨一点半。
他一个星期至少有三天和狐朋狗友在酒吧狂欢,今天不例外。
他喝了不少酒,请了代驾,坐在副驾位懒洋洋地按着手机,刷朋友圈和看微博。
他的父亲大人顾极臣又上热搜了,内容是疑似与某女明星夜宿酒店三天。
顾跃哈哈笑了出声,他觉得这个热搜的男主角应该换成他才叫正常。
他那快71岁的老年人父亲,仍然做着泡妞睡女人的事,而他这个当儿子的年轻人,居然只与一群爷们在酒吧卖醉,颠倒人生。
幸好他的母亲大人对父亲的行为只眼开只眼闭,不然有他烦了。想到这,他有点感激表妹,表妹经常陪他母亲聊天,替他省去不少麻烦。
车行至红绿灯位,停了下来。
顾跃随意抬眼看,见一辆似曾相识的机动车,在不远前打横穿过马路。
他视线顺着机动车移动,认出来了,是那辆小绵羊!
顾跃有不少惊疑,都几点了,小碰瓷犯一个小女孩开着小绵羊去哪?
他脑子不太清醒,但记得自己被她拒绝的糗事,心血来潮,他往车前踢了踢脚,指示代驾:“跟着那小绵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2019快乐!
第32章
新凶宅的地理位置不错, 小区也算负责, 张活柔三更半夜开小绵羊进去, 保安盘问了30秒才放人。
进了屋,张活柔凭经验体感屋内的杀气, 招手问从心:“有什么看法?”
从心跟她出入了几次凶宅,或多或少积了些经验,她小范围地看了看环境, 对张活柔摇了摇头。
意思是杀气不重, 这次的对手估计不难对付。
张活柔搭住她肩膀, 试探问:“那今晚给你机会发挥发挥?”
她的腔调有些贼气, 加上挑了挑眼眉,不禁令从心觉得这里面似乎有坑。
从心不太敢答应, 老老实实说:“我对自己没信心。”
张活柔像鼓励又像怂恿:“你只要端出装厉鬼吓唬人的那种气势来, 肯定就没问题了。”
从心犹犹豫豫, 心想自己当初扮厉鬼吓人是破罐子破摔,现在的她很爱惜自己的魂魄。
张活柔催促:“别想了, 上吧,人家九军一开始也是弱鸡一只,现在的手段和能耐全是靠练出来的。”
从心倍觉惊讶, 厉害的九军同志弱鸡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可怜兮兮的壮汉缩在墙角嘤嘤嘤哭?
想象一下, 画面太美, 不敢继续。
不过这奇异地给了从心信心, 她挺挺胸膛,幻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变成九军那种级别的高手。
她跃跃想试, 出手之前再求保证:“活柔活柔,如果我有危险,你会不会扑出来救我?”
张活柔“啧”了声,不满道:“我是见死不救的人吗?何况我在你身上烧的‘聚魂符’一共花了多少钱你知道不知道?我绝对舍不得你魂飞魄散!”
从心:“……”
张活柔不废话了,从背带裤的胸前兜摸出开光符,点燃后往半空一洒,跟着转身后退了两步,交代从心:“舞台交给你了。”
从心深呼吸一口气,见旁边墙角有一把烂地拖,她拿过来充当武器,眼睛一眨不眨,一寸寸打量被红光燃得暗亮的客厅。
看了圈,听见身后的张活柔说:“不在这里,去房间找找。”
从心握着地拖往里走,说:“刚子没猜错,这只真的是胆小鬼,我当初也是害怕才躲房间的……”
张活柔尾随从心,将房子的主卧和次卧都查了遍,没有收获,剩下最后的儿童房。
从心小心翼翼推开房门,这个儿童房的主人多半是前业主的儿子,暗红中可以看出墙身贴了夜光墙纸,一些星星月亮的图案在隐隐发亮。海军风格的书柜与床,满满都是童风,还有一个蓝白相隔的救生圈挂在床头的墙上,仿佛随时要出海。
张活柔发现有异常,朝从心打了个眼色,从心意会,带着地拖走到床前,忽叫:“活柔!床底有动静!”
张活柔:“捉出来!”
“好嘞!”从心应了声,作势往床底捅地拖,手却冷不丁地将旁边的衣柜柜门“倏”地拉开。
一个小鬼影随即暴露,小小一团缩在柜角里,用几件业主搬家遗留下来的散飕飕的衣头裤脚,将自己从头到尾盖住。
听见拉门声,小鬼大吃一惊,震了震,衣服抖了下来,露出一张幼小的脸。
张活柔与从心面面相觑。
小鬼看了她们一眼,惊慌地捡起抖落的衣服,重新将自己盖好,假装没被发现一样。
张活柔和从心:“……”
从心上前试着招呼:“小鬼,小鬼?你躲这里干嘛?”
小鬼不给反应,从心无措,回头拿眼神问张活柔,张活柔打了个呵欠,走到墙边倚着不说话。
从心唯有自己拿主意。
她先声制鬼:“小鬼,我们是来清理凶宅的,武器有的是,你别想着反抗。”又学张活柔平时那套说辞:“乖乖听话,不要留恋阳间,我们免费送你去冥界,他日投胎重新做人。”
小鬼有所反应,挡住脸的衣服缓缓滑落一些,一双徨恐的,稚气未减的小眼睛,怔怔直视从心。
从心试着伸手,将盖住小鬼的衣服一件件轻轻扒走。
倚墙的张活柔歪歪脑袋,找了个角度将小鬼看清看楚。
小鬼看上去约摸七八岁,头发不短,胡乱地扎了起来。身上穿的衣服皱巴巴,很脏很旧,还有些破烂。小鬼很瘦,脸颊两边凹了进去,显得鼻尖特别高。
张活柔和从心看不出这是男孩还是女孩,从心于是直接问,小鬼颤颤开声:“女,女孩。”
小女鬼的声线有些沉哑,乍听不似女声,从心凑近端详她,问她几岁,她回话:“7,7岁。”
她满脸不安,身体微微发抖,看从心的眼神似看怪物。
从心笑了出声:“你别怕我,我跟你一样都是鬼,我是好鬼,不会动辄伤害你。”
小女鬼恍恍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神里的防备少了许多。
不管人鬼,始终是个孩子,从心打算走怀柔政策,温声问:“你为什么躲在这里?业主一家已经搬走了。”
小女鬼惊讶反问:“他们搬去哪了?”
从心:“搬去哪对你来说都没意义,你不应该留在这里,你应该去冥界。”
小女鬼面露悲伤:“我不去,我要跟着爸爸妈妈。”
从心有些意外,但细想后认为不出为奇。
她叹道:“人鬼殊途,你跟着爸爸妈妈也没有用,相反去投胎,下辈子再做他们的孩子,再续缘分,倒有可能。”
小女鬼茫茫然,愣神的眼里渐渐冒出闪碎的水光,她哭了,流着泪说:“我就是要爸爸妈妈!”
从心见她可怜,小小年纪就丢了性命,爸爸妈妈又搬走了,留下她一个在这空荡荡的房子躲在衣柜,问她:“你是怎么去世的?”
小女鬼低头擦了擦泪:“落水,淹死的。”
“啊?”从心生前不会游泳,试过在泳池里溺水,那种难受与恐慌,想起都后怕。
她怒其不争地追问:“你不会游泳吗?既然不会,怎么这么不小心?爸爸妈妈没看紧你吗?”
小女鬼抽泣道:“那时候都没有人。我有叫救命的,没有人来救我。”
从心听了心堵,更加同情小女鬼,她朝她伸手:“出来慢慢说,别躲在衣柜里了。”
小女鬼也许对她没有了戒心,瑟瑟缩缩地将手一点点递过去。
从心耐心地等,为表诚意,她靠得更近,主动去触碰小女鬼那只瘦瘦小小的手骨。
就在这一瞬,小女鬼仰起的脸忽地变得死一般灰白,原本在流泪的双目乍地瞪成铜钱大,黑漆漆的瞳仁占满双眼,不见白痕。
她张开嘴,又宽又大,牙齿一只只犹如锯齿,又尖又细,稀稀疏疏,似准备捕食的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