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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相信你。”她直直看着他,“因为相信你,才相信你与我结发锦袋的诚意,令狐薄,我说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不离我便不弃。”
令狐薄松开她的皓腕,退后两步,脸色回暖,眸里闪过几分哀求,“既是如此,能不能不要再提和离二字,本王听见这两字,心下极凉,觉得清君并未将本王放在心上,而是随时打算抽身离开本王。”
何清君见他脸上带着卑微痛楚,心底一酸,扑进他怀里,双臂环住他的窄腰,低声道:“若是早知狂傲不可一世的摄政王因为爱我,会变得如此卑微,我情愿从未遇见你。”
令狐薄大手握住她环在腰上的手臂,往外推了推,让自己能看到她的脸,深邃眸子专注盯着她,“清君是在后悔遇见本王?”
何清君同样专注的凝视他,缓缓点头,诚恳地道:“令狐薄,若是遇见我,不能带给你幸福,却只带给你不安和卑微,我情愿没有遇见你。令狐薄,我不能将因白逸扬受到的挫折和白眼,全都在你身上找回平衡。我是相信你的,虽然我的爱没有你来得浓烈,却是爱你的,自与你成亲那一刻,便从未想到过会离开你,除非你先放弃了我。”
令狐薄听着这番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凤目凝视她一会儿,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搂着她,道:“清君不要后悔遇见我,你带给本王的幸福不是你能想像的,为了这幸福,便是卑微,本王也心甘情愿,何况本王并非觉得卑微,夫妻之间没有卑微,只有情愿。”
何清君“噗哧”笑出声来,“令狐薄,我何德何能遇见你!我并非是以和离相威胁,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原则,纳妾才和离,你只守着我一人,自然不会。”心下暗暗松口气,她只不过误会他的话,强调了一下她的原则,便惹得他如此不快和不安,以后这话还真得不能再说了。
令狐薄放开她,坐在旁边椅上,道:“清君,你要记住,我们是要白首至老的夫妻,分开的念头想都不要再想,本王不是白逸扬,绝不会做令你伤心之事。”
何清君点头,坚定的拍着马屁:“千岁大老爷与白逸扬并不能相提并论,千岁大老爷统摄南宛,一言九鼎,又能拿出所有男人都不敢的勇气跟属下结发锦袋,自然是个至情至性的好男儿,岂是白逸扬可比?”
令狐薄那狭长凤目似笑非笑盯着她,“本王记得前几日,你还说白逸扬曾是位至情至性的好男儿,可见至情至性四个字,在你眼里并非什么有份量的好词。”
何清君无语哽咽:“……”千岁大老爷,她只是拍拍马屁,不用这般较真吧?原来马屁果真是不什么人都能拍的。
次日,梅草进来送早膳时,状似不经意地道:“王妃,昨日那位郡主一直等到用晚膳才走。”
何清君有些吃惊,看向令狐薄,笑问“令狐薄,你当初是怎么让雅平郡主钟情的,竟令她这般痴情不已?”
令狐薄凤目抬起,睇她一眼:“你不如去问问她,本王却实在不记得见过这个什么郡主。”
何清君哼了一声,“别是什么三笑姻缘吧?”
令狐薄凤目又冷了下来,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何清君干笑两声,不再揶揄他。
梅草不屑地道:“王妃,那个郡主大清早又在驿馆外求见摄政王呢。”
何清君一怔,看来杨如燕对令狐薄倒真是一片痴心呢。“令狐薄,不如见见她吧,瞧瞧她倒底想干什么。”
梅草却道:“王妃就让她在外面等去,还郡主呢,脸皮恁厚!”
何清君却想,杨如燕好歹是天晋的郡主,又是皇贵妃的亲侄女,老在驿馆外求见,却得不到接见,恐怕会引起天晋人的不满,以为南宛摄政王太过自大,不把天晋放在眼里。当下笑道:“梅草,你去带她进来,我倒要瞧瞧她脸皮有多厚。”
梅草愣住,偷偷瞅了令狐薄一眼,自从她见到摄政王那一刻起,就对他又敬又怕,只觉他那眸子总散着冷意,随便看她一眼,便令她无处遁形,不由得瑟瑟发抖,所以她只敢偷偷瞧他,从不敢正眼看他。低声对何清君道:“王妃,奴婢听说雅平郡主一心想嫁给摄政王,你怎地……还要见她?”
何清君轻笑道:“梅草啊,有时候避而不见未必能解决事情,我不能总让人背后捅刀子啊。”
梅草不解摇头。何清君笑着让她出去,待他们用完早膳后,便可带杨如燕来见他们。
梅草忙答应着出去。
“清君真要见她?”令狐薄一边为她盛了一碗粥,一面问道。
何清君不以为意道:“见,为什么不见,她既然愿意自取其辱,我为何不成全她?何况我也好奇,她究竟是什么情况下认识了你,竟对你如此钟情。”
令狐薄似乎笑了一声,拾起汤勺喝着粥饭,摇了摇头,她真爱给自己找麻烦。
两人用完早膳,梅草将杨如燕带进驿馆,径直送进两人的房间。
那杨如燕一进房间,第一眼便瞧见令狐薄,欢喜的笑容情不自禁爬上唇畔,忙矮身敛礼:“如燕见过摄政王千岁。”似乎并未瞧见何清君。
令狐薄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何清君则无语的摸摸额头,她这么大个人就坐在令狐薄旁边,杨如燕竟然华丽丽地将她忽视掉,眼里只有令狐薄这个男人!呃,或许她的存在感实在太差了吧。
半晌,何清君轻咳一声,杨如燕那含情脉脉粘在令狐薄身上的目光轻转,似乎这才想起她,轻轻行礼:“薄王妃。”
何清君笑道:“听说雅平郡主一直在等着见我家王爷,可是有什么事?”
杨如燕美面绯红,含羞低头,片刻后,抬起臻首,“如燕想单独跟王爷说两句话,不知王妃可否行个方便?”
何清君暗自翻个白眼,怎么当郡主的都不太要脸么,当即回绝:“不可以,我与摄政王夫妻一体,他的事,我作主。”说着转头瞧一眼慵懒依在榻里的令狐薄,只见他闻言凤目里闪过一丝惊喜和戏谑,朝她赞许点头。
杨如燕不意她竟如此凶悍,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既是如此,如燕便当着王妃的面问一下,摄政王和王妃打算将如燕如何安置?”
何清君睨她:“什么如何安置?雅平郡主不是尊贵之躯吗,我们岂敢安置郡主?”
杨如燕咬唇,再抬头时,面上的羞涩淡去,美目多了一分怨恨,“如燕在众目睽睽下,被皇上送给摄政王,摄政王却并未将如燕收入身边,叫如燕还有何面目见人?”
令狐薄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转向何清君,随她折腾去。
何清君忍不住失笑出声,“郡主年纪轻轻,这记忆却已经不好使了,你们的皇帝后来不是说过,摄政王不想收美女,他也不勉强吗?此事早已作罢,郡主怎地就无面目见人了?”
杨如燕道:“王妃,皇上是说摄政王不想收,他不勉强,可是说的也只是其他八名美女,如燕却是当着天晋众臣的面,被皇上送给了摄政王,京城中早已人所众知,让如燕再如何嫁人?既然如燕已经被许给了摄政王,自然生死都是摄政王的人。”她的语气极为坚定,一副贞节烈女的样子。
何清君错愕,哇,生死都是摄政王的人!转向令狐薄,却见他眼里动了杀机。何清君突然又觉好笑,这杨如燕痴情是痴情,脸皮却当真厚得很啊。“雅平郡主,你当真对摄政王痴心不已啊,我倒想问问你,你与我家摄政王不过初次见面,怎么就爱慕已久,痴情如斯?”
杨如燕如水秋剪转向令狐薄,美面又现出娇羞之态,莺声燕语道:“摄政王,你难道完全不记得如燕了吗?”
何清君也转向令狐薄,果然见过,果然有奸情,哼哼!
令狐薄眸底杀气未褪,手指伸出,似乎便要取她的性命。却听杨如燕道:“四年前,如燕曾偷偷跟着师兄在江湖上玩乐了一年,不想与师兄走散,却遇上了一名好色恶贼,被他调戏,险些清白不保,是摄政王路过救下了如燕,还脱下外袍披在如燕身上……”说着,她美目含情,娇羞欲语地凝望着他。
“如燕至今珍藏着那件外袍……如燕为了找摄政王,花重金并拜托了许多人,在江湖中到处打听,却发现救我之人是当时身为绝尘公子的摄政王,我去找摄政王以身相许报恩,岂知只说了两句话便被摄政王一掌打伤……摄政王,如燕自信容貌家世都不差,不知摄政王为何对如燕如此无情?如燕年至十九,却努力拒绝所有上门提亲之人,迟迟不肯嫁人,就是为了嫁给摄政王啊,为何摄政王不愿收下如燕?”
她这么一说,令狐薄却突然想起似乎是有过这么回事,他是曾无意间从一名采花贼手里救下过一位女子,至于那女子长得如何,他却完全不记得了。她说曾被他一掌打伤,他微微皱眉,似乎也有这么一件事,当时他跟徐云昭在一起,懒得听那女子啰嗦,便大掌一挥,将她拍出去,却未想到那女子根本不禁打,竟就被那一掌打成重伤。
当时徐云昭还替她打抱不平,啰里八嗦,他一怒之下,将徐云昭扔进了冰冷彻骨的湖里,好像徐云昭因此大病半个月。但是那女子的容貌他根本未曾细瞧,谁记得一个花痴女子的模样,都长得差不多,岂能让她们坏了他的童子身?
何清君却听得连连咂舌,若此事是真的,这杨如燕也当真痴情之极,为了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尤其是第二次见面还被他打伤的男人,便痴等了四年,蹉跎了大好青春,等到了十九岁!啧啧,这痴情,怕是男人闻之动心吧,千岁大老爷整日价地冷着个脸,爱慕者倒是不少呢。
再看杨如燕,只见她正以绢帕拭去眼角泪痕。不禁冷笑一声,就算她痴情感人,便可对她这嫡妻出手加害么?
杨如燕微微抽泣,继续道:“上次太子出使南宛,四公主不愿随行和亲,如燕曾努力求皇上,允如燕去跟摄政王和亲,哪曾想临行前如燕竟患了一场大病,最终未能成行,否则如燕早就成了摄政王的人了。”
临行前那场大病,是她未预料到的。她第二次与令狐薄见面后,被令狐薄打伤,后来再未在江湖上寻见过绝尘公子,她慌极了,花下了重金,四处托人打探,却最终发现绝尘公子便是南宛的摄政王。于是她拒绝所有求亲之人,一心说服姑母同意她远嫁南宛,嫁给摄政王。
她对自己的容貌极为自信,跟着师兄在江湖中玩乐的那一年,多少英雄豪杰都迷上了她,甘心情愿为她所用,四处奔波,为她打探绝尘公子的消息行踪。她相信,当时若未患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病,她去了南宛和亲,以她的美貌,令狐薄必会惊艳娶她入府尊为嫡王妃,岂会像四公主那般因为年幼便被配给了南宛小皇帝?何清君这个下过堂的低贱女子又哪有机会勾搭上摄政王,成为薄王妃?害令狐薄因娶一位下堂妇而成为天下笑柄?
令狐薄对杨如燕的自信嗤之以鼻,冷冷地道:“你便是去南宛和亲,也成不了本王的人,因为你不配!”
他的话毫不留情,宛若一柄利剑插入她的心房,剧痛无比!杨如燕抚胸踉跄后退两步,苍白着脸颊,不可思议地瞪大了一双美目,“我不配?我怎么不配?我再怎么不配,也比她配!论美貌,我自信,天下难有人出我左右,论家世,我是皇贵妃的亲侄女,被皇上像公主一般疼着,便是从前我最讨厌的琴棋书画,为了嫁给你,这四年我都用心得学着,如今也是样样精通,摄政王,我是为了你才学的啊,你怎能说出这般无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