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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薄这次不止眼角抽了两下,连嘴角都抽搐了,就算早就知道她一定会找借口抹掉优惠,但是……他的诚心表现在哪儿?他很想说,其实不用那么勉强,若是给,他也会笑纳。
“李宗禅的锦杀楼受重挫,按说他愈后应该忙着重整锦杀楼才对,为何会瞒着南候爷急匆匆进京,难道只为了与南淑兰千里相会?”令狐薄蹙眉。
“摄政王早知道李宗禅与太后……有私情?”不然他为何会提前嘱咐她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令狐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弹桌子,沉吟半晌,道:“本王从前知道一点,只以为他俩可能有些特殊情愫,却没想到竟到如此地步……这事若泄露出去,义儿的皇位会受到威胁……”
何清君笑了笑,道:“摄政王放心,我知道轻重,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泄露出去。”
令狐薄抿唇,她能做到这样,已是不容易,毕竟太后在对立一面,其胞弟的死契还在南家,让她一定保密,实在是强人所难。
“千岁大老爷,我想再去瞧瞧,既然李宗禅潜进宫就绝不会只是为了与太后缠绵……”
令狐薄伸手按在她肩头,面上闪过一丝扭捏:“若再遇上……你别去了。”
何清君想到那情影,也觉得恶心,便点头,“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看看他,决定还是不说了,他是男子,就算看见那刺激场面,动了欲念,了不起找个女子泄火,反正他是摄政王,任何女子都可为他所用……事后,纳了为妾便是。
令狐薄见她脸色不佳,眸底闪过一丝不屑,便知她心中所想,当即冷哼:“本王自小在皇宫长大,这种男女之事,见得多了,倘若只是看见男女苟合,便动了欲念,本王还练什么武功,早已儿女成群了。”
何清君闻言一怔,瞬即双颊滚烫,从椅上跳起,一个高儿窜出养义殿,身后传来令狐薄愉悦的大笑声,更令她无地自容……其实令狐薄动不动欲念,关她屁事?为何她要在意?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次日,柳清飞去了边关,何清君未去送行,让小秋代她送了一壶乐山自酿的醇酒,这酒还是离开乐山时,钟琳怕她在京中烦恼思乡时无处派解,特意给她准备的。她想她不出现,义嫂应是极乐意的。
这一日令狐薄未去陪天晋四公主,下朝后,也未练功听曲,便直接进了御书房。四公主晋乐音痴情地在御书房外的亭子里枯等。
何清君远远望她一眼,长叹一声,觉得有首诗很能形容眼前的四公主:相思长相思,相思无限极。相思苦相思,相思损容色。容色真可惜,相思不可彻。日日长相思,相思肠断绝。肠断绝,泪还续,闲人莫作相思曲。
她侧头,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豆蔻少女,竟如此懂得相思之道,实在是她望尘莫及的,她只知道,四公主的糕点甜到腻人,令她永远不想再闻糕点的味道。
左右无事,她从腰间取了玉笛,练剑分散精力,免得再吐,这周围躲在暗处的宫女太监可不少,个个在瞪着两眼等着看她“孕吐”呢!
“咦——”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呼。接着那人折了根树枝,飞跃到她身前,向她攻击。
两人出了十余招,同时罢手,惊奇地看着对方。
“太子殿下,你的武功……”
晋望之丢了树枝,哈哈大笑:“没想到在这南宛皇宫,竟寻到一个剑法同源的女子!”
何清君也觉得神奇之极,她从未听师父说过师门还有旁支,而天晋太子的剑法虽与她不同,但内功心法却有相通之处,分明是源于同宗!
“这……属下冒昧,想问一下,太子的武功……师承何处?”
晋望之温润地笑着看她,堂堂南宛摄政王身旁出现一位女护卫,已经令他难以理解,还道是这女子许是是摄政王床上的女子,会几招花拳绣腿,便打着护卫的幌子进宫侍奉,却原来剑法内力竟这般高,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顿时对他收起轻视之意,多了几分钦佩,这世上习武女子本就少见,能练到这种地步的更是生平未见。
“家师……非是本王不愿相告,实在是本王亦不知家师真实身份。”
何清君不以为意地笑笑,这世上怎会有不识师父真实身份的弟子,只不过是有意隐瞒而已。
“姑娘,你这剑法,唤作什么?”
何清君将玉笛收起,笑道:“玄机剑法,太子殿下的剑法与属下的虽然看上去不一样,却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告知剑法名字?”
晋望之这回倒未隐瞒,道:“本王的剑法名曰玄隐剑法,应是太师父自创的,不知怎地竟与姑娘的武功路子大为相似……姑娘若不介意,咱们换个地方过几招如何?”
何清君毫不犹豫点头,在这世上竟能见到同源不同支的武功,习武之人都会心痒难耐,非要探个究竟不可。“太子殿下请随我来。”她引着晋望之往旁边空旷的院子去了。
八角亭里的四公主不明所以,惊奇站起来,望向他们远去的身影,太子哥哥虽然总是笑咪咪的,看似很温和,却总是与人保持淡淡地疏离,极少与人亲近,怎地先跟那个女护卫过了几招,接着就一起走了呢?
待令狐薄批完折子,带着小皇帝出来御书房时,竟不见一向忠于职守的何清君,不禁奇怪。
“皇叔,你在找何护卫吗?”令狐义仰着头,稚嫩的童声问着。
令狐薄“嗯”地点头,正欲说话,却见晋乐音快步走过来:“薄哥哥——”
令狐薄看她一眼,矮身悄声跟令狐义道:“义儿,记住皇叔的话了吗?”
令狐义望望快奔过来的四公主,笑着郑重点头,拍着胸脯道:“皇叔放心,朕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四公主就交给朕了。”
令狐薄唇边带笑,轻轻点头:“若此事办得不好,你就早日亲政吧。”
令狐义鼓着腮帮抗议:“皇叔,你这是威胁!朕还这么小,你就忍心让朕被朝事和那班大臣折磨?”
令狐薄睨他,笑咪咪地道:“适才谁拍胸说自己不是小孩子的?皇叔可不想一直给你当牛做马,也想早点跟心爱的人逍遥江湖……所以,义儿,若你能帮皇叔顺利抱得美人归,皇叔自然会念着你的好,若是被人从中作梗,义儿,皇叔就没心思管这朝政了……”
令狐义虽然只有十三岁多,毕竟生于皇家,又坐着龙位,从小被特殊教育,心智比普通小孩成熟得多,被皇叔赤、祼祼的威胁一番,立时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
歪着小脑袋看他,“皇叔是说母后吗?嗯,母后好像对你婚事有很多意见,这几天去给母后请安,母后一直让朕把雪莹小姨赐给你呢。”
四公主正好走近,听到小皇帝的话,牡丹美面立时青中泛白,怔在当地,抬起蕴含水雾的美巴巴地望着令狐薄,红润的嘴唇微颤,柔柔问:“薄哥哥,你要娶雪莹郡主吗?”
令狐薄看着那双无辜水眸,有些头疼,他是不是自找麻烦了?
“四公主可曾看见本王的护卫?”
晋乐音微愣,无辜的眼神甚是可怜,小嘴微扁:“薄哥哥要娶雪莹郡主吗?”
令狐义背负小手,向她走了几步,很是不满,他今年身高窜了不少,怎么仍比她矮了寸许,气哼哼地道:“四公主难道没瞧见朕?”
晋乐音面色一红,轻咬嘴角,朝令狐义行礼:“乐音见过皇上陛下。”
令狐义很有威严的伸手一划:“免礼。”
晋乐音眸子又移向令狐薄,非要等他一个答案不可。
令狐义小脸一虎,瞪向晋乐音,道:“四公主也是生于皇家的人,该当知道,皇家男儿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皇叔贵为摄政王,就算想多娶几位绝色佳人也不为过。”
晋乐音闻言低下头,不停地轻咬着嘴唇,一滴泪珠顺颊滚下,“吧哒”滴在胸前衣衫上,“我以为……薄哥哥是不同的……”
令狐薄看一眼令狐义,然后道:“本王要去找何护卫商议事情,义儿,公主虽然比你大上两三岁,毕竟是小女儿家,你让着她点。”
令狐义会意,向他行礼:“侄儿恭送皇叔。”
晋乐音见他要走,忙道:“薄哥哥,何护卫此时跟我太子哥哥在一起,我陪你去找。”
令狐薄面色一僵,她竟跟天晋太子在一起?!一股无名业火由心中升起,她竟敢擅离职守,跟天晋太子混到一起?
晋乐音见他脸色越来越黑,眸里迸出杀人的目光,顿时心下一颤,猛地驻足,并迫不及待倒退两步,他的目光实在太吓人了!
令狐义见状掩嘴偷笑,然后一脸正经地道:“朕今儿个不想去上课了,公主若是无事,不如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听说御花园里新开了不少海棠花和芙蓉花,朕还未曾见过呢。”
晋乐音偷偷看看令狐薄,不由得再退一步,转头对小皇低头敛礼:“是。”就算小皇帝不邀她去御花园,她也不敢再靠近此时的令狐薄了。
“……薄哥哥,我看见何护卫和太子哥哥往那边去了。”沉吟片刻,晋乐音指了指东侧。
令狐薄瞥她一眼,小小年纪心计却了得,她分明是看出自己对何清君有情,所以先前故意误导宫人以为何清君有孕,坏她清誉,如今好心为他引路,不用想也知道,她不过想让他看到何清君如何仰慕天晋太子,让他死心,当即冷哼一声,迈腿举步。
待他找到何清君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窒息而亡。只见何清君正摆了一个招式,扭头看向旁边的晋望之,笑得那是灿烂如花啊,脆生生的问:“太子殿下,你瞧,这招是不是这样使?啧啧,这招有几分像玄机一式里的飞龙夺珠呢。”
晋望之笑着走到她跟前,将她的手臂往下按了按,又将她的右腿往上抬了下,道:“这一招右腿往上踢才有力,本王再演练一遍给你瞧。”
说着手里提着根树枝,刷刷使出一招,何清君目不转睛的看着,见他将这招使完,立时挥舞着玉笛依样刺出。
令狐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袍袖,狠狠地瞪着院子里的何清君,就算她出身江湖,不拘小节,也不该教一个陌生男人那么碰触她的手臂和腿……该死的,他们两人竟相处的如此和谐!
他只觉胸中烦闷,似乎有股气一直在心里翻滚,像要破胸爆炸似的,非常难受,他恨极这种感觉!
“……摄政王?”何清君招式刚演练了一半,瞥到花树旁边的黑面王爷。
晋望之跟着转头,看见令狐薄,忙拱手行礼,笑道:“摄政王忙完了?”
令狐薄面色恢复,朝他回礼:“太子在与本王的护卫切磋武功?”
晋望之眸底闪着喜色,朝何清君伸出大拇指,赞道:“贵国当真是人才济济,连一个小小女子剑法都如此了得,这内功剑法,便是男子也少见呢。”
令狐薄望向何清君,见她笑吟吟地看着晋望之,不由得更气,看什么看,一国太子能有什么真心!
“这个自然,若无真才实学,又怎能以女子之身被本王挑中,封为一等侍卫?”
晋望之一怔,她竟是在朝中挂职的?若是挂职在朝,那他与她相交,便是涉及两国了,不论她或是他均易惹人非议。
令狐薄垂下眼皮,掩住眸里得逞的笑意。
何清君无谓的耸肩,她并不知一等侍卫有何不妥,反而笑道:“摄政王千岁大老爷,属下与太子殿下的内功路子竟然出自同宗呢,就是不知道太子的师父是谁,不然,我问问师父,说不定我跟太子还是同门呢。”
令狐薄几不可闻的暗哼一声,同门?真会攀亲戚,照这样说,那世上姓何的,是不是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