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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刚说了个“八点”,她身后就响起了叶雉的声音。
“这么急着走?不是说要请我吃饭,”他走过来,凑得很近,“或者做大保健的么?”
危素的心跳漏了一拍,也不知道是因为彼此之间距离过短还是因为被他吓着了,正想找个理由搪塞他,刘三胖子插入了谈话:“我跟你们说,你俩真得谢我……”
他说到这,看了旁边的前台姑娘一眼,伸出两只大胖手,一手拽住一个,把叶雉和危素往旁边拉了几步。
他继续说:“之前你们失踪啊,有人发现了,想报警,哎呦我的妈,你们这种邪门歪道的事情,怎么能让一身正气的警察叔叔知道呢?我就死命拦着,说没事儿没事儿,他们就喜欢在高原雪山上放飞自我,结果总算是拦住了,可旅馆那些人哪,看我就跟看白眼狼似的,觉得我不在乎朋友。”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叶雉,“你得请我吃饭,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危素听得直乐,“那可谢谢您老人家费心了啊。”
叶雉也笑,扫了危素一眼,慢条斯理地说:“让她请,她欠我一顿饭。”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抠嗖嗖的了。”刘三胖子抱怨道。
“放心,我会请的。”危素拍了拍叶雉的肩膀,伸出手,“我上去看看赵沿雨。”他把钥匙放到她掌心里。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之后,刘三胖子又给了叶雉一肘子,这下被对方挡住了,他也不在意,凑上去问:“关系发展得挺快?为啥?”
“那是因为我俩……”他正想说那句“一夜夫妻百日恩”,又觉得刘三胖子体会不到这个梗的内涵,说不定还真的要误会他和危素有一腿,便改了口,“差点就死一块儿了,你说呢。”
刘三胖子点了点头,“可以,这很浪漫。”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结束桃魅篇~
顺便球个评论收藏啊~
☆、桃魅(15)
“轰隆隆——”
空中传来了阵阵的雷声,像是从天边滚了过来,就在耳旁炸开一样。
危素坐在赵沿雨的床尾,往窗外看去,巴朗山的色调整个都是发暗的。
天上的灰云越堆越厚,一层层的积在一起,最后浓得发黑,压得人胸口透不过气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打起了第一道闪电,然后整个天空就开始金蛇乱舞,团团黑云像是被瞬间撕裂,又瞬间愈合,像是一片翻滚的怒海。
赵沿雨的床靠窗户很近,危素便倾着身子往窗外伸出手去,“怪了,电闪雷鸣的,居然没有风。”
“这就是所谓的天生异象。”老鬼漫不经心地说。
“待会儿如果下暴雨,我们不就走不了了。”这几年来,她早就习惯了办完事情立刻就离开,不拖泥带水,免得横生枝节。
“放心,这雨多半下不来。”
“嗯?怎么说?”
“锁龙井有异动,所以老天爷要搞这么一出,就是个警示作用。”老鬼顿了顿,“就好像你高中犯了事被学校记警告一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危素翻了个白眼,老鬼嘿嘿一笑。
半晌,她看向了赵沿雨瘦削的脸庞,“她……救得了吗?”
挺好的一姑娘,被无辜卷入青莲这件事儿,谈得好好的男朋友死了,大学的学业估计也完成不了,下半辈子就这么神智不清的,家里人还不知道会不会嫌弃她是个累赘。危素想想就觉得心里发酸。
“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我给你个答案,能救,能变回原样,可你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多少心血吗?为着个不相干的人,你愿意吗?”老鬼冷哼一声,“人呐,各有各的命,就各受各的苦吧。”
“你当然是已经活明白的了。”危素没有生气,反倒露出了个苦笑,“可能想要活得明白点,心肺肠子都要冷一些才好。”
“怎么,暗示我冷酷无情呢?”
“不是,你说得对。”危素叹了一口气,“各有各的命,各受各的苦。”
她说完这话,便伸手去解赵沿雨手腕上的红绳古铜铃。
老鬼见她是真的情绪低落,也不像往常那样和她斗嘴了,只不过它一向是个话唠,此刻还是止不住的絮絮叨叨,话里带上了点安慰的意味:“对嘛,你又不是什么救世主,她这样也不是你害的……”
突然它的声音顿住了,半晌,又小心翼翼地响起:“你,怎么哭了?”
危素低垂着头,眼前被泪水弄得一片模糊,那串红绳古铜铃,她解了半天还是没解下来。眼泪一滴一滴地往床单上掉,她干脆松开了手,背过身去。
老鬼哭笑不得:“为这个姑娘哭?你犯得着吗你?”
“不是的老鬼,我是为我自个儿,”危素哽咽着,抹了一把眼泪,“我就是想啊,这样子的日子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要不是那个姓叶的男人,我可能就没命了你知道么。我要是没命了,阿凭要怎么办……”
老鬼还没来得及说话,屋子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你在跟谁说话?”
房间里很暗,赵沿雨开口问话的时候,恰逢外面一道闪电撕破长空,屋里亮了一瞬。
危素脊背一僵,她转过身去看,赵沿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嘴唇颤抖着,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写满了惊恐。
“你在跟谁说话?”她又问了一遍。
“我在……自言自语。”危素想搪塞过去,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骗人!”赵沿雨猛地坐起身来,抽出屁股下面坐着的枕头就砸向危素,“你——是鬼!……你也砍别人的头!”
老鬼反倒吁了一口气:“幸好是个脑子坏了的……”
危素没理它,接住那个枕头丢到一边,“我不是,你冷静一点!”
赵沿雨往旁边缩,一直缩到床的角落里,紧紧地攥住被子的边缘。
危素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恰好一个炸雷滚过,赵沿雨被吓得尖叫了一声,分贝极高,像一把尖锥,刺得危素耳膜都在隐隐生疼。
不一会儿,房间门被咚咚咚地敲响了,听上去很急促。
危素的眼泪早就被闹没了,只是鼻尖还有些红。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赵沿雨,转身去开门,门外站着叶雉和刘三胖子,还有一个长得很面熟,她想了一下,才想起是旅馆的老板。
估计这几个人是听见动静,跑上来查看情况来了。
“怎么了?”叶雉看着缩在床上的赵沿雨,嘴里的话却是在问危素。
危素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就被赵沿雨打断了:“她不是人!她是鬼!”
叶雉见她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头,双目圆睁,不停地在发抖,面色晦暗表情扭曲,心想,还是你比较像鬼一点。
但想归想,这话要是说出来就显得太不厚道了,于是他对危素说:“你先出去吧,你留在这儿,好像会刺激到她。”
危素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说的又的确是实话,她点点头,离开了。
等她出去了,叶雉就冲赵沿雨挤出个友善的笑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第一层,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第二层,找到了一个手机。
旅馆老板在旁边看着他,问:“你在干啥?”
“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家人联系方式。”能找得到,也就省得报警了。
他摁了下中间的圆键,屏幕亮了,锁屏是赵沿雨和凌孝图的合照,头靠着头,喝着同一杯果汁,神态很亲密。
他把这部手机递到赵沿雨面前,晃了晃:“密码?”
赵沿雨觉得是他把鬼弄走的,对他很有好感,此刻冷静了不少,瞪大了眼睛摇摇头,然后慢慢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凭借着朦朦胧胧的记忆,把拇指贴在圆键上,用指纹解锁了手机。
他点开通讯录,把手机递给了旅馆老板,“麻烦老板了。”
老板本身就是个热心肠:“不麻烦,不麻烦,”又感叹了一声,“小姑娘真是……可怜呐。”接过手机下楼去了。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个人,一时间空气有些沉默。
叶雉尽量放柔语气、放缓声音,问:“你刚才,为什么说那个女的是鬼?”
赵沿雨嘟嘟囔囔:“她,她说话,不是跟我……”
叶雉是知道危素身上这码子诡事的,刚认识她的那天,晚上她在房间里唤魂,他也听见了。
他略一沉吟,又问:“那,她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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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素回到自己房间,看窗帘还紧紧地拉着,桌上还摆着铜镜,两个没燃烧完的白蜡烛底下,摊着一滩蜡油,早就被冻得硬梆梆的了。
她从床下拖出自己那硕大的背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不见了,但又说不上来。
从侧袋里掏出在新疆买的英吉沙手工小刀去刮桌面上的蜡油,刮了半天她才想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登山杖丢在雪地桃林里了。
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齐整了,她又把被自己随手丢在床上的衣服杂物一股脑地全塞进包里,最后环顾了一圈房间,确定没有遗漏,便拉上了拉链。
这时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她打开门,叶雉问:“能进来吗?”
危素装出一副很大方的样子,把手往里一摆:“请进。”
“有什么事吗?”她一边问,一边从热水壶里倒出半杯水,用手试了试,温温的,便很满意地把水倒在面巾纸上,擦了擦脸和脖子。
“这个,”叶雉向她伸出手,食指上勾着她那串红绳古铜铃,“你的东西。”
危素愣了一下,接过去,笑道:“难为你还记着,谢谢。”
“不客气,”叶雉挑了挑眉,摊开手掌,“我的东西呢?”
危素“噢”了一声,从裤兜里摸出他的螺纹平安扣,递给他,“这个,也谢谢你,虽然好像没派上什么用场。”
“怎么没?”叶雉煞有介事地说,“这玩意儿能提供幸运值加成的。”
她噗嗤一声笑了,“对了,说起请你吃饭或者做大保健的事儿,我实在是赶时间,要不……”她犹豫了一会儿,“我直接把钱给你?”
“给钱?你当我是什么了,危素。”他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降温,“咱先不提这茬,还有个东西,你没给我吧?”
这似乎是叶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危素心里打了个咯噔,面上装傻充愣的:“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印象呢。”
他指的应该是青莲死后留下来的那个小木珠子吧。
说起来,是叶雉杀了青莲,而他好像也是冲着青莲去的,这东西本该归他,她却擅自拿了,着实不太厚道。
“别撒谎。”叶雉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挺有耐性的,危素却莫名紧张了起来。
她想起撒了一地的凌孝图……
她有些犹豫,老鬼道:“不能给他!”声音里有隐隐的怒气。
危素也气了,生的自然是老鬼的气——论拳头,她没对方硬;论道行,她也不如对方高,叫她怎么办?光嚷嚷着“不能给他”有什么用,你倒是整点实际的,想个办法出来啊。
她想着得拖延下时间,就干脆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脖子一梗,胸膛一挺:“没撒谎!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闪开!”
叶雉脸上突然带上了一抹笑,怎么看怎么坏,然后他的手就作势往她胸前的衣兜伸过去:“成,那我自己找。”
“流氓!”危素脑子里嗡的一声,赶紧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