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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照羽冷然一笑,思忖道,“不过我想,玄避和燕饮山之间也有分歧。我那个兄长向来不喜欢这些阴谋诡计,将我骗去抓了杀了,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所以他才会选择突出金殿来与我正面对抗,他想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能力。”
杳杳那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绕一边琢磨:“那为什么燕饮山一定要与玄避合作呢,看样子他也并不是非常心悦诚服。”
“他一定有非利用玄避不可的理由,”照羽道,“这个人,等我们抓了他再说。”
“爹,那些人修怎么办,溪茂国的军队,你若动了,四境之中必定有人有异议。”
听闻此言,照羽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外,他根本没想到杳杳可以想到这一层,昔日里满脑子都是吃喝玩乐的女儿,竟然也开始考虑起四境、天下、修真等事情了。
一念至此,照羽多少有些欣慰。
他道:“这些都不足为惧,我不止缚神一咒可以制敌,倘若他们再来,也不过是今天这战的如法炮制罢了。”
“那大伯呢?”杳杳问,她不由自主换了称呼,“你要杀了他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产生了一股奇怪的念头,她隐约觉得这个造成了一切的男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坏,而且甚至不想让照羽将他杀了。
照羽见她满脸纠结,忍不住笑:“杳杳觉得呢?”
“我?”杳杳磕磕巴巴地说,“这个人谋反,按理说应该是杀的,可他是你的哥哥,而且……”
照羽问:“而且什么?”
杳杳道:“而且他真身并非是凤凰,而是返祖的金乌,身上有着上古时期太阳的遗脉,应该是极难杀死的。”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照羽有些惊奇,“壁画上画的?”
杳杳连忙摆手:“是小师叔告诉我的。”
意识到他们二人一直呆在一起,照羽不意外地哦了一声,而后面无表情道:“的确,我父王说玉凰山已经有数千年没出过携带着返祖特征的凤凰了,所有人都以为金乌会是新的南境主人,没想到最终我还是和他决裂了。”
杳杳闻言,试探性地凑过去:“那是为什么呀?”
照羽看她一眼,神情极为黯然:“其实一切都是注定的。”
在玄避杀死长老之后,妖主出的最后一道题,有关困在重霄羽宫的两支玉凰山军队。
他们分别一南一北,朝着东境进发,然而遭遇了埋伏,导致身处湖沼与沙漠两处险地。以为地势极为复杂,所以玉凰山的援兵也没那么快便能赶到,所以直接被重霄羽宫堵在了困境之中。
妖主问他们二人,如何解决这个危机。
那时的玄避与照羽已经趋于成年,二人脸上纵然还有些许青涩的稚气尚未褪去,但是更多的,则是焕然的沉稳。
他们互相不可让对方知道策略,十将一人带走一半作为帮手,用十天的时间,解决这道难题。
照羽略有心软,将擅长谋略的几位都留了下来,自己则带走了穷奇、青鸟等人。
他制定的计划较为简单,就是将援军分成两路,一路大部队赶去支援,另一路小部队则突袭重霄羽宫,这一路小部队以飞隼为首,都是擅长躲避逃生的角色,在骚扰的敌人的同时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等到他们发现重霄羽宫成了目标,自然会放弃这一团困兽,先保护老巢。
然而青鸟擅长情报,在他们计划实施的同一天晚上,面色苍白地带来了关于玄避的消息。
“照羽,”她道,“玄避已入歧途。”
听闻此言,年轻的凤凰霍然起身。
“他每三小时放出援兵信号,让被困在沙漠的将士们不断燃起生的希望,然后一次又一次突围,与重霄羽宫的士兵缠斗,此时此刻,双方都已经消耗了将近三成兵力。”
此时的照羽连嘴唇上的颜色也几乎褪去了:“玄避是要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作收渔翁之利。”
青鸟道:“可是如果这样,他一定会被处死。”
妖主所说的是解决这一道难题,并非说这难题究竟是困军还是敌军,照羽想,这题不在战,而在心。
两支军队所处位置,是所有人心中默认的死地,救或是不救都会造成无可逆转的损失,然而若想要战争胜利,牺牲则不可避免,照羽要做的就是避免牺牲,以及……为父王稳住军心。
无论那些士兵是否能回来,大军中决不可有人认为自己是可有可无的棋子。
而此时玄避这一举动,可谓是笼络人心中的大忌,他如此做,只会让本就不稳的军心更加分崩离析。
“照羽,”青鸟道,“玄避躲不过了。”
后者不语。
他扬起头,看向军帐上的一笼灯火,此时是夏季,一只飞蛾飞了过来,猛地撞在灯上,而后翅羽瞬间被点燃,成了一道灰烬。
照羽隐约记得他们参与的第一场战役,也是这样的灯光,也是这样的夏季。
“的确,”他沉默良久,低声说道,“我也躲不过了。”
玉凰历中记载,此役过后,便有一阵的平静。
一个月后,照羽继位。
又半个月后,玄避造反,未果,伏诛。
自此,南境归于太平。
“金乌是神话中的太阳,传说九个同时出现在天上时,便是天下大难,民不聊生。”照羽抚摸着黄金杯,淡淡道,“然而金乌本身却是没有错的,只是未被引导,也并未被理解。”
杳杳听后沉默了好久。
她察觉到父亲眼中出现的,这十余年中从未让旁人见过的沉痛与悲伤。
这样想着,杳杳忍不住走过去,伸出手拥抱住了照羽,而后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爹,不要难过。”
“当然不,”照羽扬唇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
他伸手将女儿披在肩头的长发捋顺,慢悠悠地说:“当然,玄避当年假死也是我的功劳,我不可能杀了自己的亲兄弟。”
“你是怎么做的?”杳杳忍不住好奇。
然而就在照羽打算说时,翎翀与降丘忽然到了,两人都是略有慌张的样子。
“陛下,”降丘率先说,“禁地出问题了。”
照羽皱眉:“怎么?”
“七长老有异,现已经张开法阵,盖住了整个玉凰金殿。”
照羽闻言起身:“法阵?”
“那是什么?”杳杳问,“我还没听过。”
他脸色变得有些差,玉凰山的禁地法阵乃是一种极为强大的禁术,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会启动,启动之后整个金殿都被笼罩其中,外人无法攻入,而里面的人若是没人会破解之法,则也不能出去。
很显然,破解之法只有玉凰山的七位长老才知道。
“为何会忽然启动阵法,他们在禁地不是呆的好好的吗,”照羽面色不悦,“我去后方看看。”
翎翀却拦住了他:“陛下,出问题了。”
她道:“不是七长老主动打开的,是权羽将军的命令,他们不疑有他,便直接开了。”
杳杳蓦然瞪大了眼睛。
原以为带兵时毫无异常,之前的事是她多心了,没想到果真出问题了!
第50章 不见王10
“你到底在做什么?!”玄避极怒, 直接掀了桌塌,看向坐在凳子上, 不慌不忙擦着剑的燕饮山,“你为何要控制了那几个老家伙, 让他们把禁术打开?”
后者眼也不抬一下, 斩雾的剑柄上沾了些许的血迹, 他垂眸擦干净,而后笑道:“这不是怕主上心软, 饶了玉凰山那群人吗?我是打算帮您下个决心,这人也借来了,禁术也打开了,只等您一声令下,玉凰山驻军将这群人杀了, 照羽在四境的声望便会一落千丈。到了那时,您再杀了他,夺回王位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玄避闻言走近,一把抓起对方的前襟, 将他直接拎了起来。
燕饮山并不矮小, 然而在这返祖的金乌面前, 却显示出几分可怜来。
“告诉我, 你从一开始接触我到放出我, 再到那壁画、那人类军队——燕饮山, 你到底有什么计划?”玄避狠狠盯着对方嬉笑的面孔, 两只眼犹如鹰隼一般锐利。
“我从一开始便说了, 我要做的事情,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燕饮山并不惊慌,他坦然看着对方,“甚至对于四境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玄避冷笑:“若你不说,我便不会杀照羽。”
“哎,我早就猜到了,”燕饮山耸耸肩,“不过有件事,我需要主上您知道。那就是您杀照羽恰如其分,若我来杀,总有些不合适。可您要是不杀,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动手了。”
玄避闻言哈哈大笑:“你能杀了照羽?若我是四境第一,他则是四境第二,你只有可能去送死。”
“没错,”燕饮山点头,“现妖主的确五行术天下无双,但我为什么要启动阵法呢?”
“这阵法——”玄避皱起眉头,“这是用来保护玉凰金殿的。”
燕饮山和善笑道:“那是正着用,反着用就是来埋葬玉凰金殿的。到那时,阵法中的妖族、人类、草木、虫兽,不会有一条命留下来。”
他轻轻一敲剑身:“大家脑筋灵活一些,明显正着反着都能用的东西。”
玄避盯紧了对方,一时摸不清燕饮山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你如何让权羽劝说了长老?”片刻后,玄避问道。
“很简单,我所用的疽逐蛊,是桑墟的一种土特产,那东西对妖最有用,对人反而没那么厉害,用它控制权羽之后,他便成了我的傀儡。我能做的事情,他也能做。”
燕饮山说着,语气遗憾:“我本想劝劝那群长老直接启动的,然而他们一个个都是老顽固,什么也不听,我只好全控制了。”
玄避胸口起伏了两下,明显是在压抑着怒意。
“那你为何不控制我?”他问,“连照羽一起控制了,然后让他去死,不是更好吗?”
燕饮山道:“您可太看得起我了,如您与照羽这阶的妖族,怕不是要先把我杀了。”
魔修大笑,纵然他姿态极为恭敬,但玄避却从他身上看不出丝毫的谦卑。
“现在金殿中只剩照羽、十将之三,还有他那女儿和昆仑的正法长老,”燕饮山循循善诱,“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亲手杀了他?”
玄避闻言指尖一颤,似是有些心动了。
“主上,照羽从未与您讲过一天兄弟情谊,所以我想你也不必与他讲。”燕饮山心情颇好地撑着下巴,“云舟已备好了,您如果想清楚了,就去杀他吧。”
玄避回首看向对方:“你算盘打得不错。”
燕饮山笑眯眯地反问:“什么?”
“如果我被他杀了,或是我没下定决心,你一定会连带我一同埋葬在金殿里。”
听闻对方如此说,燕饮山忽然笑了起来。
“所以主上,请您务必凯旋而归。”
玄避站在蛮蛮宫空旷的殿中央,慢慢朝窗外的夜色望去,窗外灯火很亮,那些受困于此的军队,还有蓄势待发的人族都能看得清楚。他忽然想到,包括南边被控制的权羽和七长老在内,这些人统统喊他:主上。
然而这些人,全部听命于燕饮山。
语气如对方一般恭敬,但却全无谦卑之意。
一念至此,他笑了一声,拂袖走出大殿,走向云舟。
所有人都说,玉凰山玄避暴虐残忍,然而他们却忘了自己曾以明亮如昀日来形容他。
玄避还记得那日天气很差,日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