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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避无所谓道:“如果能杀了你,玉凰山交给他又怎么样?”
说罢他大笑:“你不会以为我对这地方还存有一丝眷恋吧?”
照羽看着对方,指尖从妖主金座上的帝江雕尊上缓缓抚摸过,语气怅然:“那也许是我想错了,我本以为百年前我不杀你,你知道原因。没想到多年过去了,你仍然如此恨我。”
“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吗?”玄避冷笑,“我想杀你和你想杀我,从来都是一样的。你不杀我,不过是过不去心中伪善的那一道坎,而我今日给了你名正言顺重新杀我的机会,照羽,你会放过吗?”
照羽闻言,沉吟了片刻,倏然笑了。
他从桌案上拿出那两支黄金杯,扬眉道:“没想到王兄占领金殿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找它。”
“我也没想到你大军还没开始反击,就让女儿来偷。”
玄避毫不客气地回敬。
照羽扬唇,笑意竟然有些温柔。
他忽然手指微动,一样东西飞射出去,落入玄避手中。
后者一低头,发觉是一枚药丸。
“鸩毒,”照羽淡淡道,他拿了黄金杯来,放予对方面前,“入酒用。”
玄避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今日这局我交由你来主导,”照羽轻声道,“我太伪善,放不下该放下的,也舍不掉必须舍掉的。所以王兄,毒、酒,都在这里,我们不要打了,用这个方式结束。”
玄避捏紧了那枚药丸:“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对你心软?”
照羽看着对方,并不催促:“怎么会,王兄心如磐石,我从小便知。”
“照羽,”玄避手指微微用力,几乎要捏碎了药丸,“是你找死。”
……
山中雾大,行了没多久,剑鞘上已是细细密密一层的水珠,杳杳伸手一抹,而后甩甩手,与风疏痕朝着禁地中那一抹幽绿色的光处继续行去。
“我从小就不喜欢玉凰山的长老们,”杳杳忍不住出声说话,想要打破寂静的气氛,“他们都不爱笑,比爹和十将的叔叔哥哥们差远了。”
“虽然不喜欢,”风疏痕道:“可你现在又要来救他们。”
“一定要救,”杳杳却道,“小师叔,我记得以前你和我说,叫我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风疏痕点头,看她。
“救长老、救权羽叔叔、抓燕饮山,这是我认为对的事情,”杳杳低声说道,“爹用了一百年的时间维护四境的平衡,我不能让此人将它打破。”
“倘若很多对的事情,你做不到呢?”风疏痕又问。
杳杳斩钉截铁:“那就到我死。”
她说这话时,眼珠微微发着亮,虽然手臂上还有伤,但却丝毫不狼狈丧气。
风疏痕看着,伸手摸了摸杳杳的头顶:“你会成为很厉害的人。”
“真的?”杳杳笑起来,“像小师叔一样!”
“我很厉害?”风疏痕闻言道:“那我——必须给杳杳做好表率。”
说完,他比剑一挡,一枚飞针打在飞鹘上,犹如丝雨落水的余韵声响。
“杳杳,在我身后站好。”
说着,眼前更多更细密的飞针倏然袭来,中间夹杂着灵力,一看就是有人在幕后操控,绝非单纯的机关所为。
风疏痕运气行剑,剑光骤起,让那些铺天盖地几乎无法辨别清晰的飞针在剑风的引导之下,逆转了原本的攻击道路,顺着剑意流转的方向动了起来。
他看准了在灌木树丛中隐藏着身形的人影,让那被他发射而来的飞针,尽数打了回去!
“六长老?”杳杳握紧绡寒,拔高了声音,“六长老,我是杳杳!”
风疏痕沉声道:“备醒神符。”
这是昆仑常备的符咒,专治人在放松精神时,会触发的某种奇异的病症。
往常人们在睡眠中常会被各种梦困扰,轻则做噩梦,重则在梦中受到伤害且醒不来,这都是一种叫做魇的所作所为。
而桑墟魔修的疽逐蛊,便是从这种叫做魇的灵物身上提取的。
杳杳接到命令,立刻从口袋中摸出三张醒神符。
在飞针尽数打落了眼前的灌木落叶之后,一个瘦高的身影忽然出现,他白袍加身,戴着兜帽,帽下一双眼睛,此刻流转着奇异的光泽。
杳杳飞身上前,一剑逼开对方企图再度发动的飞针,而后迅速将醒神符在他额角一贴!
符咒原本卷曲折叠,杳杳指尖一勾,黄纸立刻展了下来,在催动符咒的瞬间立刻熊熊燃烧。
虽然这火并不会烧到宿主本身,可六长老却仍然像是正在经历极大的烧伤痛苦一般,从喉咙中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
而后他站不住了似的,靠着一棵树木委顿了下去。
他眼中那奇异的光泽就是玉凰金殿此时地面出现的法阵一角,随着醒神符的燃烧,那光泽花纹忽然消失了。
六长老的瞳孔一变,重回妖物的原样。
随着他的变化,金殿外侧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地面上的法阵逐渐变弱,然后消失。
“成功了?”杳杳面露喜色,“燕饮山一定想不到,我们竟然带着昆仑的符咒来,多亏了月灰!”
风疏痕将她挡在身后,自己走上前,蹲下身查看那满脸虚汗,几乎脱力的白袍长老。
“您还好吗?”他问,“我是昆仑正法,风疏痕。”
后者动了动手指,嘶声道:“是……是少主来了?”
风疏痕点头:“她来救你们。”
这样说着,这位长老满是皱纹的脸上蓦然闪过一丝欣慰,他勉强恢复了几分神志,然后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杳杳:“你回来了。”
“六长老,”杳杳凑过来拉住对方的手,“是权羽叔叔控制了你们?”
后者摇摇头:“权羽的神智也有不对,但我和大长老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觉得脑袋一疼,之后的事情都记不清楚了,直到刚刚恢复了神志,我才发现竟然已经开了阵法——这可恶的魔修。”
六长老虽身上带伤,却极为担忧道:“陛下如何了?”
“我离开金殿时,他正面对玄避,此时……不知道,”杳杳不能确定,“反正没什么声响,应该是暂时没打起来呢。”
六长老算是玉凰长老中较为疼杳杳的一个,他闻言忍不住说她:“这时候还有心情玩笑。”
“有什么不行的?”杳杳边笑边将六长老扶着站起来,神态很轻松,“我只剩两张醒神符了,大长老一张,权羽叔叔一张,其他的人……自求多福吧。”
“没关系,”六长老道,“那疽逐蛊,只要解开权羽,其他人自然就会没事。”
说罢,他目光落在风疏痕的脸上,有几分犹疑道:“这昆仑的正法……为什么要来管玉凰山的事?”
见长老的固执病又要犯了,杳杳连忙说:“他哥哥是风霭,四境第一剑,所以他接过了维护和平的任务,自然要来帮玉凰山。何况还是我小师叔,为人正直公平还很强,您就放心吧。”
六长老立刻吹胡子瞪眼睛:“你加入昆仑的事情,大长老一定会和你清算的。”
杳杳摆了摆手,完全不在意:“等我救了他,看他还要不要和我清算。”
说罢,她立刻抓住风疏痕的袖子,仰起头道:“小师叔,这是我六长老,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们最不喜欢人类了,其中也包括我。”
“你这孩子——”六长老忍不住伸手就要拍她,“还不快去做正事!”
杳杳嘿嘿一笑,收好另外两张醒神符,朝着禁地深处走去。
“此地作关押重犯用?”风疏痕问。
杳杳点点头道:“爹和我语焉不详地说过一些,听说与十几年前四境一次大乱有关,但是我知道的并不完全,那时候我才出生。”
她随手拾起一根落在草丛中的柳条,漫无目的地挥着。
“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事情都弄明白了。”
六长老所控制的位置并不特殊,所以留他在禁地前作为看守,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杳杳回头看着法阵,与风疏痕猜测其他人应该全部都在禁地的腹地周围,想要逐个击破几乎不可能,只能全力去迎战权羽。
风疏痕只考虑了一瞬,便说:“我对战权羽,你去释放大长老。”
杳杳一怔:“为什么?”
而风疏痕却并没有解释,他尚不习惯将自己所有考量都与旁人分享,哪怕此举与杳杳有关:虽然对方口中说着不在乎,但却仍然希望能被玉凰山所有人认可。那么大长老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应该是她。
见对方不说,杳杳虽然很好奇,却也不再问了。
二人又行了片刻,那绿莹莹的法阵犹如一道缓慢铺开的画卷,逐渐显现在了他们眼前。
六个长老围坐一处,每人控制着一片区域。
金殿上笼罩的阵法因为他们的存在,固若金汤。
然而随着二人的到来,地面忽然一震。
“开阵了,小心。”风疏痕低声道,而后飞鹘出鞘,他电光一般,率先攻向了站在阵法中央的权羽。
后者不躲不闪,慢慢地扬起了眼睛。
透过权羽的双眼,风疏痕看到了魔修的冷笑。
是种洞悉一切之后的嘲讽。
“燕饮山,”剑光一闪,风疏痕转瞬而至,“你该败了。”
昆仑剑,十三式——
此剑式与剑阵相通,一剑等于万剑,瞬间,千万剑影犹如被召唤一般,自凌霄兜头而来,竟然直接压碎了禁地上的法阵,绿色的光芒倏然大亮,而后犹如被雨水浇灭的烛火一般,渐渐灭了。
几位长老在这霸道的剑式下均是一震,杳杳伺机而动,身形极快,在大长老的额头猛地贴上了一张醒神符。
“醒来!”她一点符咒,喝道。
火光大亮,大长老眼中的阵法像是被骤然击溃的琉璃一般片片碎裂,之后他恢复了神智。
眼前的少女一身玄色道袍,眼眸如点墨一般漆黑。
“杳……杳?”大长老略有惊讶,“你回来了?”
杳杳点头:“回来救你们。”
因为阵法碎裂,其他几位长老在蛊咒的牵引下,开始试图攻击这两位入侵者。
“你帮我挡住他们,”杳杳飞身展剑,“我去帮昆仑正法!”
大长老皱眉,却没动。
他素来不喜欢杳杳,在照羽打算立储时也是第一个激烈反对,曾在一个月之内上书五十,几乎是以死相逼,才让妖主没了这个打算。
而往日在玉凰山里,杳杳和他也是水火不相容的,妖族擅五行术,杳杳偏不好好学,学来的都是一些没什么用的招数。还时不常将长老院的卷宗引水泡了,名曰自己没天赋,学不好。
在大长老心中,杳杳就是一个顽劣、不学无术、无法无天的废物。
然而一年多未见,眼前的少女却脱胎换骨,犹如彻彻底底换了一个人一般,眉宇间直白的孩子气褪去了不少,而且竟然也握起了剑,还会语气平常地说:回来救你们。
这让大长老一时心绪难平,忘了该如何做。
“怎么?”杳杳见他没反应,“身上有伤?”
她一剑挡开三长老的一刀,飞身追上去,用剑身在对方的脖子上横着一拍,三长老浑身一震,直接软软倒地。
这群玉凰山长老五行术虽然强,但是在燕饮山的操控下直接被削弱了一半,再对上杳杳这极其正宗的昆仑剑,其实并不难对付。
大长老一愣,摇了摇头:“没。”
他仔细看着这少女,心头又是怅然又是无奈,最后汇成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