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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整个旭日之巅都在回荡笑声。
很久很久后,凉九欢真的后悔了。
后悔自己贪图安逸,懒惰成性,没有好好修炼,才在遭遇了一波又一波的巨变后,仍然无力保护任何人。
后悔,即便以死争换,还是永远,也无法回到这种逍遥快乐的时刻了。
“欢欢,可还有想去的地方?冷宸问道。
想去的地方?脑海中立即蹦出焚神山三个字。
可是她知道冷宸的意思,是问他人界皇宫之事。
“三师兄,我想去的地方,美人师叔已经答应我了哦,他让你陪我去呢!”
这晚,因为魔界之事,大家似各怀心事,又因凉九欢初化成人形的新鲜劲儿,都放开了的玩闹,可谓前所有未有的开心,就连敖听心也不当家地喝高了,最后非要缠着西陵飞教会她那凌波飞天舞。
西陵飞无法,只得让冷宸送凉九欢回花事谷。
回去的路上,凉九欢非要闹着让冷宸背她,凑个旭日之巅到花事谷,本就只要他一个瞬移飞行,一眨眼功夫就能到。
可是,他偏顺着她,选择了凡夫俗子的步行,一浅一步地走到了花事谷。不远处的花事院门口传来微弱的灯光。
天青为影,白玉为骨,乌碧为发,执灯一盏,他知道是三师叔在等待归人。
很多人问,为什么拒然红尘的花事了神君会独独为了一只平凡野兔而任那红尘烟雨拢遍眉眼。
师尊灵智子对他们说,欢宝衔珠而生,仙缘充沛,再加上焚神火烧而不死,更是根骨奇佳,又被你们三师叔一见倾情,大约是命好。
关于其他,师尊不说,他们便不问。
花事了站在花事院门外,怜惜地从冷宸手中接过凉九欢,轻轻抱住她,随口问道:“今天她可开心?”
大约是感到换了熟悉的怀抱,酣睡的凉九欢不自觉地抓紧了环抱之人的胸前的衣襟,扭着四肢直往那怀中拱,三蹭两蹭下,像是找到一个无比舒适的姿势,才算老实地重新陷入沉睡。
当然因为是酒醉,所以中途还打了一个不大不响的憨笑酒嗝。她不会以为此刻的自己还是那时常翻滚在人怀中睡觉的兔子形状吧?
花事了清可绝尘的脸上,勾出一抹宠溺的浅笑,青玉般温润的烟眸中更添淡淡暖意,那里好似,整个天地中,只有怀中少女的身影,笑着的、哭着的、闹着的、睡着的……再也,容不下其他的。
这真的是外界盛传五十万年的花事了神君吗?冷宸怔在原处,神色异常复杂。
在拜入天虞山之前,他便查出天虞山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直到如今,只怕他们六位仙君中,都没有人比他所知更多。
比如外人都道,花事了天生恶疾缠身,只能身处清净之所,一丝一毫的凡尘浊气对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又因其性情疏冷,不喜外人靠近,遂深居花事谷避世,五十万年来,从未出谷,除却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他怒闯苍华莲境。
而花事了真是因为天生恶疾、性情疏冷而不出花事谷吗?
不是。
因为,花事谷遍地生长的,宁死只生长在花事谷的青凝花。
这一点,属于上古秘闻,在他们天虞山乃至整个九天八荒,知道的,没有几人,只有天虞山三位神君、五位仙尊及冷宸。
而且,冷宸知道师父与玄师伯对有关青凝花的深谈,甚为忌讳。
苍华负 第四十章 轮回死局开
冷宸所知也实属偶然。
外界传闻五十万年前,天虞山始祖琉璃子神君建立天虞山仙派之期,花事谷乃是一片荒芜谷地。
唯有生长着一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小白花。
那便是眼前洁白花瀚,满山遍野的青凝花元株。
青凝花原本就是天生孤株,受花事谷地气及万古光阴滋养而成,九天之内只有一株,而且不同于世间其他百草千花,青凝花元株天性疏冷,宁死只生于花事谷。
即青凝花,不能离开此谷,否则就会萎烂枯竭。
究竟青凝花为何宁死只生长在花事谷?
究其原因,只怕至今九天之内,更是无人得知,包括灵智子神君和玄威子神君。
冷宸也无从查之。
只知当年,琉璃子神君从东海水上救下花事了之后,为护其残疾性命,便用上古远琴施行脱胎换骨之术,使其与谷内唯一生命力顽强的青凝花元株融为一体,共命同存。
后经过花事了的太古琴音悉心照养,便广发茎叶,茎茎相连,叶叶相依,才形成了眼前汪洋花瀚,以至于久而久之很难从中找出元株。
与此同时,与青凝花元株共命同存的花事了,同样不能离开花事谷,永世被禁制在此地,否则必将导致天寿骤减。
这便是为何每次他强行离开花事谷,再回时都必须立刻闭关的原因。
此刻,面对永世被禁制,情绪从不外露的三师叔,如唠家常一般问他话,冷宸虽面无表情,内心却早已波动不已,不明所以地轻回道:“嗯,小师妹,很开心。”
“我答应她,让你带她下山去人界,她已对你说了吧?呵呵,真是一个藏不住话的小家伙。”烟眸含笑,说着也不等冷宸回答,只是望着怀中的酣睡少女,自顾又道,“近日你已处理过该处理之事,明日便出发吧,十日之内必回。”
回来之后再过十日便是剑君大会,选在最忙准备期让他带着她下山,三师叔是想……
冷宸面色不动,只问道:“三师叔,人界此时虽是新朝步入正轨,但是魔界蠢蠢欲动,小师妹她毫无修为,况且剑君大会已近……”
花事了抬眸,眼波静如海水,低声问道:“这几日你在焚神山可发现什么?”
冷宸原是被花事了罚去了细查焚神山之状,并监视那里的一举一动,“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在那几日,人界巫蛊瘟疫又进一步扩散了,若是魔界所为,可见除了血海魔门,他们……另有出口。”
冷宸惊愕抬头,其诧异不知是为足不出谷的三师叔,还是为此惊异讯息。
花事了眼波未动,接道:“千年前,听闻魔皇化作凡人在人界一个叫云水州之地动作,那里会有你要的线索。”
云水州?
那不是大师兄和二师姐此次回来,所提到的人界帝王剑所重现之地吗?
况且,九日之后,便是人界帝王举行亲迎帝王之剑回宫之大典,而迎接大典就在云水州。
如果,此剑真的具备外界所盛传的强大神力,那六界必回前去争抢。
三师叔之意,是让我陪同小师妹下山,经过云水州查询魔界另外存在的出口?
可是小师妹也同去,岂不是更加危险?
冷宸明知问无所获,只得望向花事了怀中的凉九欢,面露担忧。
“魔界出口与我无关。欢欢想去,我便同意。而我要你做的……”
花事了低头勾唇一笑,为那熟睡之人轻轻撩开一根磨在嘴边不舒服的头发,“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帮欢欢得到帝王之剑。”
“三师叔!”冷宸愕然抬头,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良久才敛下眼眸沉声道,“请三师叔明示。”
这次冷宸是真的内心翻涌不止了,修长挺秀的背脊不禁轻颤了一下,良久才恢复平静。
他们天外六剑仙君都听师父灵智子说过,人界帝王之剑天命剑,虽为人界所铸,却潜藏着一股无边的神力,只是尚未真正开封。
师父说,天命剑在等它的命定主人。
他们天虞山历来举办剑君大会,便是希望汇集九天侠剑之士,将其培养成天外六剑的持剑者。
因为他们天外六剑会伤会死,但是天虞山的诛魔剑阵必须时刻永存。
至于天命剑,能够持动之人,必是师父想要收为天虞山之人,从而教授其诛魔剑道,传其诛魔法术。
可是如今三师叔却说,让凉九欢得到天命剑。
难道,小师妹会是天命剑的命定主人?
或许……冷宸想了很久,才得出自己内心的答案,三师叔是在逼迫师父同意小师妹学习法术。
他们都知道,师父对于禁止任何人私授小师妹任何法术之坚决。
那种态度是千年来,他们所见过的,一向乐知天命,笑对一切的师父第一次露出异常强硬的顽固。
最后花事了并没有给他任何答案,只是说了一句“我不相信任何人能够护她周全”。
冷月当空,寒光遍地,空山寂寂,树影重重,望着月下离去的三师叔背影,冷宸心中,也蓦然重复了这句话。
九重天上云雷翻滚,眼前东海波涛翻涌不止,太古远琴孤零被搁,音弦铮铮作响,身后满地的青凝花乍然开放,豁然照亮整个浣音崖。
花事了低头抱住酣睡少女静卧浣音亭之上,紧紧地,深深地嵌入怀中,恨不得将其揉进骨血。
良久,那双拒染红尘的烟眸,满浸赤红怨恨,孤注一掷地望向九天。
“天劫吗?有我在,你休想伤她。天命吗?有我在,轮回自断无回。而你,姚应华,将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命从此烙上我花事了之名,永远,只能高高在上,悔恨当初亲手送她上焚神祭台!”
遥远的荒芜之地,天空暗红,大地流火,黑雾缭绕,地形复杂。
茫茫千里寸草不生,处处猩红山岩可见,如同疯狂翻滚的火球,似在高低起伏地剧烈震动,到处可闻嘶吼咆哮的兽鸣,犹如炼狱一般恐怖。
这里便是如今令外界闻风丧胆,传的沸沸扬扬的,冰封入口已经解封的魔界。
突然之间,天际风云卷动,雷响翻涌不断,一条赤红色的巨大魔龙,闪着黑鳞的锋利锐爪,从天空中呼啸掠过,飞向这片魔土上的中心之处。
那里是一座巍峨雄踞,震慑四方的宏伟宫阙——魔诚。
这时,一道磅礴黑锦身影,缓缓出现在魔诚的最高宫殿之顶,成为巅峰上最形影寂寞的华丽伟岸。
魔龙纹袖,擦动间,其声势有如万龙翻腾,雄浑而磅礴,豪迈而坦荡,又宛若遮天飞幕,所到之处,无不如排山倒海般冲天而起。
那条魔龙见到久违的主人,慢慢缠绕在其周边,低鸣不止,亲昵而又敬畏。
脚步沉稳,耳边缓缓响起,久远前的战声与悲鸣。
宛如君临厮杀的战场,一双艳绝六界的血眼冰眸,冰冷地注视眼前,似是在一点一滴地亲临自己沉睡之后,这被冰封了千年的魔土领地。
眼前的一切,熟悉而陌生。
一股亘古的悲凄涌上心头,一张苍白冰艳的绝世芳容,掩藏著痛苦悲伤的神色,却美得磅礴凄艳,美得惨绝人寰,美得灭地毁天。
这便是自无间炼狱中苏醒的上古魔皇,历经千年昏眠,今夕一朝间重醒,面对惨遭冰封的魔族,满腔愤怒与仇恨。
希望与绝望轮番交替,带情的泪与血,竟是那样残绝悲凉,铭刻於心。
自己因何而睡,又因何而醒?
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绪翻涌,赤红魔龙乍然化作一把屠尽千神万仙的赤红魔刀,锵然一声绝立在他面前,铮铮作响。
“我醒了,是不是说……你也回来了?这样的我,你还要吗?九儿,千年之约,该对诺了。”
身为屠戮九天的魔皇,心中从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