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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是打算替你家大人过去看往同门了?”悟空又一棒抡出,陶歆也眨眼飞出不见了。
流桑的心在滴血,为这几个赴死的鬼差,也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悟空又往前紧两步,走到流桑的跟前,原本拿在手里的“金箍棒”突然横到肩上。他拍拍流桑的脸颊,“放心,俺老孙最是说话算数!既然你家小鬼替你赴死,俺绝不会再为难你!”说着,他一个筋斗翻出,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这噩梦终于结束了么?流桑无力的坐倒地上。不远的桌子上还放着小坛的酸腌萝卜,地上还有海鲜羹的味道。可是他的233和384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小心捡起地上的、被蹂躏的如同皱抹布的生死簿,又回想起悟空的句句质问和自己答复——好像他这种不坚定的立场,就是到了天庭去告状,也多少会受到秧及吧!他这么想着,心里越发觉得艰难。
第207章 救人.救己
悟空划掉了自己在酆都城里的名字,为了『迷』『惑』流桑,他还故意毁坏几页。如今顺利得脱的同时,还认识了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他心满意足的吹着口哨离开。
“嘿!这儿!这呢!”陶歆站在齑棘山头,挥舞着手臂。
悟空降下云头,这才发觉在陶歆不远处还有一个黑影蹲在那里,怀里还抱着那个显眼许多的白『毛』怪。
“多谢悟空帮我们遮掩行踪,他日有用到我们的地方只管说!我们定全力以赴、绝不推辞!”陶歆说着就要拜谢,却被悟空侧身躲开,他抓挠着脑袋笑道:“你客气什么!这生死簿本就是俺老孙执意要改的,于你们有甚相干!”
“无论如何,这事儿要你给我们背黑锅,是我们对你有亏!”陶歆过意不去。
“你要是真介意,啥时候俺老孙到你们那个什么坊,你多做几道美味也便是了。再说,再说老孙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
悟空的话惹的阿婉和陶歆一阵会意大笑,而后三人才就此作别。
陶歆目送悟空离开,转眼看向蹲在地上的阿婉:“咱们也该走了!”
“嗯!”阿婉答应一声,却并未起身。
陶歆见阿婉还不丢开魂力微弱的白『毛』,不由双眉拧成疙瘩:“你怎么回事?一个『色』鬼你还舍不得了?”
“我觉得他不是『色』鬼……”阿婉嗫嚅道。
“不是『色』鬼他能那样?”陶歆恨不能敲开阿婉的脑袋,看看她里边装的都是什么。
“他刚才……刚才明明是想保护我!”阿婉咬唇半日,依旧坚持自己的内心感觉。
“那是他没占够你便宜!”陶歆没了耐心,强硬下了最后通碟:“你若想待在这里,就继续待下去,我是不会再等你!也绝不允许你带这么个东西进调鼎坊!”
阿婉抱着无名氏,眼巴巴的看着陶歆架起云头,她试着硬起心肠把男子丢下。可是她的胳膊才略微一动,无名氏的手就扒住她的胳膊,喉咙里还发出微弱的呼噜声。
他是有多依赖自己啊!阿婉回想起之前男子奋不顾身的保护她时的模样,终于还是放弃了丢下他的决定。
陶歆等了一刻,还未见阿婉跟上来,他不由心生恼意,坚决的架起云头扬长而去。
东边的天『色』渐渐泛出鱼肚白,夜的浓墨渐渐退去。
阿婉再低头看一眼怀里那濒临飞散的魂魄,心猛的抽紧——再耽搁下去,太阳就出来了,到那时男子恐怕会魂飞魄散吧?
没有了陶歆在身边,阿婉觉得一切都应付不及,可即便如此,她心里某处一还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救他,不惜一切代价!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抛下的……太阳马上就升来了……你且等等,容我把外衫脱了给你遮光。”阿婉知道无名氏眼睛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却很灵敏,所以好声好气的同他商量。
……
陶歆虽然架着云头离开了,心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阿婉。他原本守在回调鼎坊必经的小路旁,心情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但一看到阿婉只着中衣、『露』着一弯雪臂匆匆而来,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个白『毛』,他不由气得险些吐血。
“小狐狸!”陶歆猛然出声,把阿婉吓了一跳。
阿婉看着陶歆抱臂从一棵树下走了出来,不由充满了惊喜和感动。不过,她想起陶歆之前说的、不和无名氏同行的话,眼神瞬间又变作戒备和闪躲。
陶歆见阿婉是铁了心的要带白『毛』去调鼎坊,他也不想再强迫她。本来么,回去之后调鼎坊里还有个白裔呢,他那么伶牙俐齿,肯定有的是办法,叫阿婉把白『毛』给丢弃了。想到这里,他恨恨的脱下外袍,丢给阿婉:“用这个把他包住!你的衣服给我穿回去!”
阿婉听了陶歆的话,狐疑的接住衣服。发觉陶歆没有下一步动作,她这才放下心来,嘴里还不忘给他灌『迷』汤:“我就说么,陶哥哥最好了!”
达成一致之后,归去的路途就显的短了许多。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阿婉和陶歆已经到了调鼎坊的门口。
因为没有事先没有通知,难得这次白裔没有站在桥头接他们。但好些日子没见,阿婉只看到这熟悉的桥、莲池、房子,就已经开心不已。
“掌柜的!掌柜的!”阿婉边走过桥,边大声的呼唤白裔。
“你们回来了?”白裔没有现身,反倒是大春儿和帕鲁先出来了。“你们这次怎么去那么久?一切可还顺利……”大春儿双手握着阿婉的肩,嘴里呜啦呜啦问了一大串问题。
阿婉本来也想问大春儿今日的身体状态,突然她觉得胳膊上的寒凉在慢慢消散——那男子快撑不住了。“等会儿!等会儿咱们再好生说话!你先告诉我掌柜的呢?”
“白掌柜?”大春儿一听阿婉问话不禁未语先笑:“掌柜的躲在自己房间里呢!那个青青姑娘每日都来纠缠于他,搞得他不胜其扰……”
“哦!”阿婉只丢下这么一个字,就急急的奔向后院,迈步间还肩头撞到大春儿的胸膛。
“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毛』手『毛』脚的?”大春儿捂着胸口自言自语道。
“她还能怎么着,不过是在外边待得久了,心野了!完全分不出亲疏远近来了!”陶歆在一旁酸溜溜的抱臂说道。
大春儿闻言心里一阵失落,但很快他又回过味儿来:“不能够!陶哥儿肯定是误会了!”
白裔的卧房里干爽而整洁,最重要的是阴阴的、还未照进阳光。阿婉把包裹无名氏的衣服去下,扭头对背门而卧的白裔喊道:“掌柜的,快救命!”
“你们还知道回来?每天晚上叫老子又忙招待又忙热菜的,你们良心过得去么?”白裔听到阿婉的话,慢慢调转过身抱怨。但话才说了两句,他就停了下来——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阿婉带来的怪魂给吸引了。
“这是个什么……”白裔好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生魂啊!酆都城里的生魂!你不是什么都看的出来么?”阿婉忙不迭的回答。
“我知道他曾经是生魂,可是他这副模样,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白裔无法想象男子曾经经受过的酷刑。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先帮我把他的散魂凝聚起来?”阿婉迫不及待的问。
第208章 转危为安
幽暗的房间里,满头白发、一身红皮的男子,身型在慢慢的变的透明;在他身体与空气的相接处,有的地方甚至已出现不规则的溶解——他已经撑不住了。
不得不承认,阿婉带这男子出现的一刻,他已成功吸引了白裔的注意。白裔对他很是好奇:他生魂的残疾是怎么造的?现在这副濒临消散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阿婉和他在酆都城里有何交集?他为什么那么依赖阿婉?既然阿婉想救他,陶歆为什么不出手?还有,这男子怎么就看着那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要帮她!”陶歆人未到,话先至。“这个生魂本就是个『色』胚!次次见到她都是生扑!这种垃圾救来何用?!”
“他——他最后一次是想要救我,我确定!”阿婉信誓旦旦。
“他?最后一次?”陶歆怒极反笑,“老子特么哪次不是为了救你?”他不明白,阿婉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对这么个『色』鬼丢不开手!
“我觉得他不会害我……”阿婉说出自己的感觉,内心里其实也不大自信。
就在阿婉和陶歆争执时,男子的情况越发糟糕了,他的灰暗眼眸从眼尾消失到只剩一半眼瞳;仅剩的巴掌大小的头颅,只有一个鼻子还看着比较完整;身体就像是被人沿着轮廓,砍去了一半。
“培元『露』!厨房多宝格架子上,最上边一层的最东边还有小半瓶。”白裔终于开口,选择帮助阿婉。
“谢谢掌柜的!”阿婉的话才出口,人已消失不见。
“你为什么帮她?都说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了!”陶歆不满的盯住白裔,就像要用眼神在白裔身上戳几个窟窿。
“是不是好鸟叫阿婉判断就好。她的御心『惑』术又是摆设!”白裔绕着男子的残魂转一圈,“他现在的样子,肯定禁不住阿婉的神魂侵蚀,所以……”白裔丢个陶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陶歆被白裔的话点醒。等这白『毛』恢复一些,叫阿婉用御心『惑』术进去探看一下他的记忆海,若能找到一星半点的关于他的记忆,自己也不用如此苦口婆心的劝她了;如果白裔也像自己这般拒绝出手相帮,而阿婉对这白『毛』的了解,永远的停留在他救她的那幕,那才糟糕呢,她会因此愧疚很久。
两种不同的选择高下立判,陶歆不满的神情终于变作自愧不如。
“掌柜的,你看是这个么?”就着几句话的功夫,阿婉已经折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天青『色』瓷瓶,上边塞着一个软木塞子。
“没错!”白裔接过瓶子,拔下瓶塞,把鼻子凑上前闻了一下确认,然后才把培元『露』倒到一个空茶盏里。
『乳』白『色』的稠『液』缓慢的从瓶口『露』出头来,一点点拉长、下坠,好半天的功夫才滴入茶盏里一滴。从第一滴,到最后一滴,阿婉等得焦心不已。眼看着男子的生魂已透薄如空气,马上要彻底溶解进空气里,白裔才终于说道:“好了!”
茶盏里有培元『露』、有水,还有陶歆的一滴血『液』。
白裔拿起茶盏,把里边的水从男子头顶的顶轮浇下。水到之处,男子的顶轮、喉轮、心轮、脐轮、阴轮依次变的明亮,光芒所到之处,男子的生魂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再次凝聚成型。
“呼噜噜!”男子又恢复成先前精神抖擞的模样,他第一次在调鼎坊里发出欢快的声响。
“谢谢你,掌柜的!”阿婉高兴的蹦了起来,而后又收敛着些得意,朝陶歆拜谢:“谢谢你陶哥哥!”
“哼!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也不知怎么在心里腹诽我呢!这会子才想起来感谢我,会不会太迟啊?白眼狼!”陶歆又心疼自己的那滴血,又气愤阿婉的翻脸快如翻书。
“你也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好奇这生魂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如你用御心『惑』术进到他的生魂里查探一番,出来告诉我们接过!”白裔亦未领受阿婉的感谢,只对她实言以告。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嘞!”阿婉眼前一亮,熟练的抽出一缕神魂进到男子的生魂里。
却说大春儿和帕鲁早在陶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