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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昕充鼻不闻这饭菜的香气,整个人还被锁骨处挥之不散的茉莉香包裹着。此刻的他,就像是酒醉之后仰卧于一叶扁舟上,恍惚、微醺、甜蜜的有种不真实感。但美好的时刻总是很短暂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大堂里的嘈杂的声音就打破了他对未来的各种期待。
“对不住了各位!今夜我们的菜品准备的不是很充足,所以菜肴供应就到这里……这山野果子是鲜摘的,不嫌弃的就带上几个留着路上吃……”
“实在抱歉了各位……”
“抱歉抱歉!海涵海涵!”
白裔和大春儿的声音轮番飘进陶昕的耳里,接着是客人们无休止的抱怨。好一阵功夫过去,大堂里终于安静下来。但听在陶昕的耳朵里,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
“你什么意思,小丫头?!”果然不出陶昕所料,一阵死寂之后,白裔的声音突然爆发,那尖利的嗓音就像是利刃划破天幕,叫人眼前直冒白光。“你说!你凭什么叫调鼎坊无偿赠菜?那些灵兽、仙草得来的有多不同意,你知道么?!”
“凭什么?”阿婉冷笑一声,“凭这些菜是我做的!凭你这些天都不在!凭这十几天的菜肴已经赠完了!”
咔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
哐!不待陶昕反应,他的门已被白裔一脚踹开。
陶昕从没见过冷静持重的白裔爆发出这么大的怒气,就连他的眼睛都被火气『逼』做猩红。在他的胳膊下边,还挟着踢踏的阿婉。
“放开我!放开我!君子动口不动手!”阿婉边踢踏挣扎,边不服的在嘴里嘟囔。
“掌柜的,有什么事儿好好说,你别动气啊!”大春儿惶恐的跟在一侧,生怕他们再闹出个什么好歹来。
“陶昕!你来评评理!你说吧,这事儿该怎么处理?!”白裔杀气腾腾的看着陶昕,似乎只要他敢说出个“不”字,他立刻就能把阿婉给灭了。
“什么事儿值当你动这么大火气?”陶昕无奈的忍受着额头的爆裂般的疼痛问。
“还不是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她她居然这一二十天都没收集过魂力!那些食材,她竟然全部做成菜肴赠送给客人们!还说什么建坊千年大酬宾!”白裔的胸膛好一阵起伏,颇有几分歇斯底里的癫狂。
阿婉趁着白裔手舞足蹈、情绪激动,轻松摆脱了他的挟制,淡定的躲的远远的,然后才翻看着手掌道:“评理?你还要评理?你当我还是当年的傻子么?我为什么要做菜收集魂力?熬好了灯油,好叫我自己多当几年灯引吗?亏你每日里自诩聪明绝顶,竟做出这等傻事!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吧?!”
“找死!”白裔本来就为阿婉冷言冷语受着煎熬,如今听她这段冷嘲热讽,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多年来的克制、理智瞬间毁于一旦,终于不计后果的空手朝阿婉挥出一掌。
糟糕!陶昕听完阿婉嘲讽的瞬间,就知道大事不妙。他全力戒备着盯紧白裔,只等他稍有动作,就瞬间出手把阿婉拉至他的身旁。
咔嚓!阿婉才被陶昕拉至床沿,她原来所站位置后边的一根木柱已应声而断。
“有种的,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白裔的乌发无风飞起,就像是出鞘的宝剑,散发着锋利无匹的杀气。
“说……”阿婉心里的恶气早已撒出,如今见白裔这般疯狂的模样,心里终是有些犯怯,她咕咚咽一口唾沫,哪里敢真的再说什么。
陶昕一把捂住阿婉的嘴巴,眼眸沉沉的望向白裔:“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掌柜的和她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白裔僵直着身子没有动弹,但眼睛里的腥红终于有了一丝消退。“她被你护的太嚣张了!”
“大计你制定的!”陶昕提醒他。
“那么多食材啊!”白裔恶狠狠的盯着阿婉,依旧不大甘心。
“大计你制定的!”陶昕连声调都没有变化,继续提醒他这点。
“你……你难道就不打算主持一下正义?或者说些什么?”白裔的骄傲和暴怒片片碎去,眼神里倒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
“大计……”陶昕依旧是这句话等着白裔。
“知道了,知道了!我制定的,我求仁得仁!都是我自找的!”白裔不耐烦的挥一下袖子打断陶昕的话,如一个受伤的、满腹委屈的女人,愤愤然离开了陶昕的房间。
“明早,不要再叫我见到你!”他出了门,还不忘扬声丢下一句。
白裔的话虽没有指名道姓,但阿婉、陶昕和大春儿都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大春儿心里一阵难过,当年平静友爱的日子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他暗叹一声离开,留下阿婉和陶昕说话。
“哎”陶昕抬手把阿婉脸上一缕碎发挂到耳后,而后才长长叹一口气。“好好的,你招惹他干嘛?”
“我哪有招惹他?明明是他招惹我的好不好?”阿婉努着嘴,一双手还不安分的搓着被角,“如果不是他说要把我做灯引,我如何会离开你这么久?”
“可他比你厉害太多太多,如果那日我不在你身边……”陶昕提醒她。
“你干嘛要不在我身边?我们好不容易才误会解除,你舍得我一人离开?”阿婉扬起头来,眼眸里闪过一丝算计。
陶昕听了阿婉的话没有作声,他郑重的打量着阿婉,这才发觉她眼尾的红痕和眉间的花钿变了颜『色』。
“陶哥哥?阿婉问你话呢,你怎么老也不答?”阿婉不知陶昕心中的盘算,只一双手握住他的,来回晃个不停的撒娇。
“阿婉,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其他,我不能离开调鼎坊。”陶昕被阿婉晃的险些神魂都散了,但他还是丝毫不动摇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陶哥哥不喜欢阿婉吗?”
“这和喜不喜欢你没有关系。如果你能在调鼎坊,我们一起和和美美的当然最好;但若不能,你有困难我也会去帮你。只这调鼎坊我不能离开。”
“呵”阿婉冷笑一声,“说什么喜欢我、最宠我全都是骗人的!恐怕你和白裔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吧?!等得我甘心情愿熬好了油,自己跳下去给你们做什么劳什子灯引,你们才安心吧?!”
“你怎么能这么想?为护你周全,我本已是道义有亏;我怎么能为了和你在一起,再撒手背弃了兄弟?”陶昕脸『色』苍白,这样蛮不讲理的阿婉,他是从未见过的。
“我才不信你的话!”阿婉跺一跺脚,眼睛里的泪水随之淌了下来,“如今你已差不多能自己活动身体,就休怪我为活命舍你而去!”说着,她不待陶昕反应,就跑出门去。
第349章 以丹易物
阿婉离开了调鼎坊,一路“飞”的很是缓慢,只等着陶昕的挽留。但眼看到了玄洲地界,还没有陶昕的丝毫踪影,她终于死心了。
虽然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不大痛快,但为了防止有心之人看了笑话,她还是强扯出一个笑脸,目光坚定又抗打的回到烟火灶。
玄洲的天『色』刚刚泛白,烟火灶的大门却已打开。
虽然并不开门营业,也没有客人上门,依着习惯,帕鲁还是早早的起身,准备把门口的各『色』凡尘花草给浇灌一遍。
才出得门,他就觉得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抬头看时,才发觉阿婉定定的站在他不远处。
“你回来了?怎么像只猫般安静?陶昕已经大好了吗?”
“嗯,差不多嫩皮已经长全了,行动也没甚大碍了。”阿婉的话语里听不出情绪,只把水壶从帕鲁手里接过手,低头开始给那些花草浇水。
“回来也好,这里至少没有白裔那个威胁!”帕鲁看阿婉把一壶水都浇在一盆花上,大概知道了她的心事,故意转移她注意力道:“这烟火灶还开么?如果开,你可需要去采办些食材了,之前那些我担心放坏,都提你吃完了。”
水落在凤仙花的叶片和花瓣上,给它们包了一层亮闪闪的水膜,使那水红、粉白、翠绿的颜『色』变的愈发鲜亮显眼。一壶水浇完,阿婉的手还不挪开地方,只望着那水膜瞬间如『潮』汐般退去,化作无数叶片下的清『露』,滴答滴答的砸落在土壤里。
“开!干嘛不开?我们还指着这点儿进项收集『药』丹和消息呢!”思量一刻之后,她做出决定。
“那你等我回来?我跟你一起渡流光星海去吧?”帕鲁被阿婉那次遇险吓怕了,怎么也不肯她一人下界而去。
“你忙你的去吧,我又不傻!我一定会等海上的扁舟数量可观了再行上船的!”阿婉不以为意,只催着帕鲁离开。
“不行,我不放心!你还是等我回来一起吧!”帕鲁终究不大放心,又迟疑一下坚持道。
“啧你也不想想,谁会傻到在一个地方设计两个一模一样的圈套?就是他们真傻,那增长、持国、多闻、广目也不会坐视他们的职权范围里一再出事吧?”阿婉大咧咧的拍拍帕鲁的肩,“走啦!我不会有事儿的!”
在她的一再保证和催促下,帕鲁终于不大放心的离开了。阿婉看他离开之后,随即进到烟火灶里,从仅剩下的几瓶『药』丹里取出两瓶塞在如意袋里,然后就关了店门,朝着流光星海的方向而去。
陶昕为难的神『色』就像是水中的映像一般,在她脑海里一漾漾的不停闪动,直晃的她心头一阵阵刺剌剌的疼痛。她急需要给自己找件事做,好叫自己忙碌起来。对于这种无解的凌迟,她能做的也只有被动的等待让时间去化解、消磨这些难题。
亮闪闪的粼粼波光和随意飞扬的无边思绪,填充着大片的横渡流光星海的无聊时光。不知不觉,她的小舟已经抵达了凡界的彼岸。
大概是换了天地颜『色』,心绪突然变的开阔起来。上岸的刹那,她居然感觉到一阵雀跃与期待。
几乎是老马识途,她的脑袋都没怎么转动,双脚已带着她到了螺眉镇。
螺黛镇,是一个依山傍水、风景清丽的地方,因为镇子边上有一镜面湖泊,湖泊里有一块椭圆漆黑的石头,虽然个头有三间瓦屋大小,但映衬着潋滟湖水,却如女子画眉螺黛般可爱,故才有了螺黛之名。
在这里民风淳朴、生活富足,所以很多人在衣食无忧之余,就动了修道成仙的念想。
临近的翠微山上,各种宗门栉比相邻,还形成了一道街,有各种小商贩专门卖些朱砂、狼毫、檀香、『药』材之类的东西。
阿婉往日里采办东西都是选择此处,一则节省口舌,二则么,食材的品质也有保障。所以这次她也轻车熟路的寻个僻静所在,把一方粗布摊在地上,然后放上几枚较次的『药』丹,只坐等着客人上门。
“喂,霄焰!快过来看!你不是说你的际遇可遇而不可求吗?你看看,这里不就有个卖『药』丹的!”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不多时,两双藏青长靴便出现在阿婉眼前。
阿婉听到霄焰的名字,猛然抬起头来。这些天忙着西洛和陶歆的事,她差点把天关子给忘了。
对她来说,不过一二十日的功夫,但霄焰上次见面还显稚嫩的脸上这次已明显出现了沧桑。
隔着帏帽,霄焰虽看不分明阿婉的容貌,但却能感知到她投『射』过来的关注目光。
这目光带着暖意和亲昵,叫他不由想起了很久之前,他曾见过的一位姑娘。
他绕开通行的同伴,复又上前一步施礼道:“敢问姑娘芳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