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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调鼎坊?”一位女子身着紫『色』绫衫、搭配明黄罗裙,怀里抱着一只狸猫,款步而来。门口『露』泄的灯光映照着她通体欺霜赛雪的白腻肌肤,娇媚的叫人移不开眼。饶是如此,白裔对她也丝毫生不出半点绮念,因为她那双微微上吊的丹凤眼里直白的写着好胜和执念。
“这里正是调鼎坊。姑娘第一次来?快快里边请!”没等到白裔回答,女子身后的一名男子已赶将上来,抢先撩开珊瑚珠帘请她进门。
女子微微含笑,笑容未抵眼底已消失不见。她怀里的狸猫听到响动好奇地探出脑袋查看,随即又机警的抖动一下耳朵,扎回到她的怀里。
白裔眼睛的余光捕捉到狸猫的皮『毛』,青『色』?他心中一动:风生兽?思及此,他又留意多看一眼那女子。
这第一位到达调鼎坊的女子正是郦软,她进到大堂,并没急着入座,而是细细打量周遭的环境:活泼可爱的珊瑚珠帘、皎皎明亮的夜明珠灯、低调雅致的海柳桌椅……这一切都和青华帝君的品味那么匹配,难怪他会几次三番来这里用餐。
郦软对大堂的布置摆设暗自点头称赞,正想寻个僻静所在坐下,突然瞥见柜台一角放着的一盆花。只见那翠『色』纤长的叶片中间,袅袅亭亭抽出七根碧茎,每根细茎之上顶着一朵小花,七彩花『色』、光韵流转,一看即非凡品。
星辉彩兰?它不在紫洲仙府吗,怎么会出现在调鼎坊?郦软神『色』大变,联想宦璃今日往这儿运送仙草灵兽,她觉得自己窥探到一个了不得的秘密:青华帝君才是这调鼎坊真正的主人。
“姑娘,别走神儿了!赶紧这里坐下吧,再耽搁下去,就没地儿了!”之前的男子邀请郦软拼桌同坐,她自是不乐意的,可放眼望向四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桌凳上居然都坐满了人。为了支持宦璃,也为了品尝调鼎坊的菜肴,她只能忍着心里的不情愿,坐了过去。
白裔看郦软坐定,便走过去给她递一张菜单。那菜单莹白皎洁,非布非皮,材质竟连郦软也未曾见过。
郦软的手指才触及菜单,上边便有黑『色』字迹显现。她皱眉看完菜单,隐隐有些担忧:菜单上写的都是仙馔,而这食肆却是对三界齐开的,凡人、妖怪怎么有资格吃这些呢?依照宦璃算无遗策的『性』子,不该出现这么大漏洞啊。
“长春玉盏、十美夫诸(传说中的四角白鹿)、碧落星河。”猜不透宦璃的心思,郦软却慢慢转忧为喜——至少她可以趁机向宦璃表达一下善意。想到这里,她的柳眉舒展开来,专心看着菜单点了三道菜。
白裔拿着菜单准备离开,却被郦软同桌的男子拦住:“诶,掌柜的留步!为什么这位姑娘点的菜,我方才在菜单上都未见到?”
郦软闻言大惊,她一双美目盯紧白裔,也想听听其中的门道。
“是这样,这菜单乃一熟客所赠,附有神力,能依据个人“体质”不同,推荐不同的菜肴!”白裔严肃的回复二人。
“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怎么不可能?!白裔边走边愤愤不平:想我寿溯上古,通晓万物,真身『毛』发俱已修炼出灵智来,识别你个『色』欲熏心的魔头又有何难!
却说白裔离开大堂又去传菜了,只留下满屋的客人坐等着美食上桌。熟悉结伴而来的人尚能说说笑笑打磨时间,只苦了郦软漫长的等待。如果单是等待,她还不致于觉得难挨,主要是同桌男子从白裔走后就不停拿眼睛偷看向她。偏偏那眼神还像长满了倒刺,每一眼收回时都钩下她片缕衣裳。长时间下来,郦软觉的她就像是浑身赤衣果的坐在那人对面。
忍耐!克制!此番本是为青华帝君而来,绝不能选在调鼎坊动手。郦软何曾受过这般对待,心里不知将那男子千刀万剐多少遍,面上却依旧古井无波。倒是她怀里卧着的青狸,似乎察觉到主人情绪异常,几次翻身扭动,很是烦躁不安。
却说厨房里有了阿婉帮厨,陶歆做菜的速度加快不少。不过来回几趟,白裔竟把大堂里客人点的菜上了七七八八。白裔暗自赞叹自己英明神武,却不知陶歆正为此烦恼。
陶歆虽然因为做菜双手忙个不停,可不耽搁脑子边胡思『乱』想。从入夜到现在,他安慰阿婉吃竹荪的事就像走马灯般一遍遍在脑中回放,他无数次的责问自己:当时是不是傻,是不是魔障?怎么就把自己最讨厌的竹荪给吃掉了?那种励志正经的语言和举止压根就不是自己的人设好不好?
自我怀疑、否定,陶歆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终于,在做郦软同桌男子所报的菜时,陶歆爆发了,他啪一声把菜刀拍在案板上:“都特么什么玩意儿!老子不干啦!”
阿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未经清理的海人参。
“怎么啦,这是?闹别扭呢?小祖宗,你也不看看时候,外边还有那么多客人等着菜上桌呢!”碰巧,白裔来厨房催菜,正赶上这幕。
陶歆不耐的扭过头想怼白裔,突然看到阿婉畏缩的站在一边,还有手里握着条海人参,他的心狠狠扎了一下,之前吃竹荪的不适、自我怀疑的不快都消散的无影无踪。他愣了一下,努力回想着自己爆发的引子,重新组织措辞:“那个——做什么菜?做什么菜!你怎么不看看人就往店里领?又是那魔渣来了是不是?看看都点的什么下三滥的玩意儿!这特么吃完,指不定祸霍多少姑娘呢!咱们能不能不助纣为虐啊?”说完他心里舒一口气——呼!总算把这事儿圆上了!
“闹了半天就因为这个?”白裔信以为真,恍然大悟。
原来和郦软同桌的男子名叫相柳,本是一只九头蛇妖,贪女『色』、『性』嗜『淫』,深谙采补邪术,早早修炼成魔,天上…人间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偏他还不知羞耻,隔三岔五就来调鼎坊点些烧鞭花、炖羊鞭、驴下货之类的东西,也真真每次把陶歆恶心个半死。
“我建议你这次还是乖乖给他把菜做了,就当是好心为他送行了。”
“送行?你的意思是他要走了?再不会出现在调鼎坊了?”
“岂止是不会出现在调鼎坊啊,这个世界他应该都不会再出现了。”白裔想要做出一副哀痛模样,偏偏嘴角遮掩不住幸灾乐祸的笑意:“你且等着看吧,这次他怕是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喽,别说是他不能脱身了,恐怕那几个混世魔王也会被牵扯进去,说不定还有一场大战要打呢!”说到最后,白裔越发兴味盎然。
第45章 美食美色(青云榜加更一)
其实相柳好『色』,但并不急『色』。修炼了这么些年,他早总结出一套完整的策略:在整个追求过程中要表现的倜傥而不随便,富裕而不粗俗,豪爽而粗野,以期博取女子最大的好感;唯有女子芳心暗许,接下来的事才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今日郦软在侧,又是品级非凡的样貌,他自然费劲心思展现自己的魅力,就连所点菜品也尽量选择的文雅婉转,譬如:烧白子和焗羊腰。
所谓的白子即是雄豚鱼的生殖腺,因为其外观看着洁白而柔滑,一般人是猜不出它到底是什么的。烧白子是用竹签『插』上整颗整颗的白子,在炭火上慢慢地烤,等到白子外皮变成焦黄,就放到倒了滚油的碟子里,再浇上海鲜高汤熬制的浇头,上桌的时候还咕嘟咕嘟冒着小气泡,看着是极引发人食欲的。
而焗羊腰,虽取材不算新奇,却是最补肾气益精髓的。把去了筋皮、划了刀花的羊腰子放进笼屉里,盖上葱姜蒜等大料蒸熟,浓香鲜美还保留了软糯弹嫩的口感,不仅解馋还挡饿。
两道菜上来,相柳终于收回了一直停留在郦软身上的目光。尤其烤白子嫩滑无比,必须控制夹菜的力度,否则不仅爆出的半凝白浆会弄脏衣服,先前经营的优雅也会毁于一旦。
郦软蹙眉扫一眼相柳,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挪身子。看他吃饭速度,自己应该能得一段儿不短的清净时光。可是若是他吃完了便走也就罢了,若是吃完还不离开,而她的菜又才上来,那可如何是好?她可不想在他粘腻的目光里用餐。谁知正犯愁间,她点的菜也送了过来。
长春玉盏是用长春树的四『色』花瓣裹了面粉油炸出来的。春生碧花,青嫩多汁;夏生红花馥郁润泽;秋生白花,清冽筋韧;冬生紫花,冷香沁口。花瓣四『色』四味,占尽花香和甜蜜,不仅叫人在一盘菜里领略四季变换,更叫人一扫凡情愁绪,倍觉神清目明、心胸开阔。
郦软吃了几瓣甜花,微微觉的有些腻口,遂夹起一块十美夫诸来调和口感。十美夫诸是夫诸肉配上清水、花椒、葱段、姜块、八角、山楂、桂皮、香叶、料酒、冰糖,小火慢炖做出的,不仅占尽十种材料,更是取义十全十美。此菜鲜咸肉嫩、风味醇厚,无论是佐酒还是下饭,味道都极其出众。
至于碧落星河,倒不是郦软对之不喜,故意把它排到最后品尝,实则是因为它太过完美耀目,甫一上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叫郦软也不忍轻易动匙,破坏了这美好。
这碧落星河乃是一碗汤,黑而清澈的的汤水,微微带着些许蓝『色』,就像仲夏晴朗的夜空一般,汤水里闪着金『色』流光,星星点点的光泽叫人目眩神『迷』,似乎真个像把紫霞的天河星沙挪到了这精巧的小碗中。
两菜用完,郦软终于开始喝汤。一口汤下肚,她的眼睛都亮了,她以为这汤也就是个图个名字、卖相,没想到居然这么好喝。看这颜『色』,品着汤里应该有乌鸡、黑枣和枸杞,至于里边隐含的鱼鲜味,她就猜不出具体种类了。汤叫她意外,里边撒的细碎蔓金苔,也好吃。那么明亮的小颗粒,吃起来居然是谷物的绵香。这种香中和了汤的清洌,又增添了口感和层次。
一顿饭吃完,郦软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惊艳。唯一叫她有些遗憾的是今夜并未见到宦璃。不过想着来日方长,以后总有机会,她才怏怏不乐地结账离开。
才出了调鼎坊几步,郦软就被一人拦下。她定睛一看,正是同桌的相柳。
本以为他先走了,侥幸逃过一劫,没想到竟上赶着找死!郦软心中恨意重生,带出柳眉倒竖的娇嗔面相,看得相柳浑身酥麻,如过电一般。
“黑天半夜的,姑娘去往哪里?一个人行走总是孤单,不如由我陪姑娘一遭?”相柳笑嘻嘻的扇着扇子,自以为风流倜傥冠绝古今。趁着夜『色』无人,他甚至放肆的把目光停驻在郦软饱满的胸前。
“呸!你这『色』胚!一双贼目往哪儿瞅!”郦软掩胸顿足怒骂道。“也不瞪眼瞧瞧本姑娘是谁,竟敢五次三番招惹!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挖了你眼睛、割了你舌头,看你还能寻花问柳、坑蒙拐骗!”
“姑娘要挖我双目?割我舌头?”相柳依旧笑嘻嘻的,如同听到了什么恭维一般,“些许浊物能得姑娘亲躬,失去又何妨?”说罢,他把双臂张开,目光灼灼盯住郦软,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不过宵小之徒,也配我亲自动手?”郦软随手抛出风生兽,冷眼旁观着局势。
风生兽从郦软怀里奔出,如离弦之箭急『射』相柳。眼看它伸出的利爪,擦过相柳的睫『毛』,他才身形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