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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明月猝不及防咽下豆腐,口腔里慢慢泛起淡淡的『乳』香和甜味儿。只可惜,这味道越美,他的心情就越酸涩。
他看着又跑去品尝别的美味的松烟,还有诸位畅快言欢师弟,心里终究还是觉得没趣,所以主动接下食盒,去给镇元子送饭去了。
后院儿的灯还未熄,镇元子端坐的身影正好映在窗子上。
明月迟疑一下,抬手敲一敲门:“师父,您还没歇息吗?”
“是明月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镇元子闻声亲自过去开门,借着月光正见明月略显苦闷的脸颊。“你这是有什么心事要同为师说么?”
“呵,没有。”明月连忙低头转移一下视线,“我……哦不,是厨房里的那兄弟,他们……他们今晚做了些讨巧的宵夜,特意央求我给您送来……”
“哦,还愣着干嘛?赶快进来看看!”镇元子闻声眼睛都亮了许多。他接过食盒进到屋里,看明月还站在原地,连忙招呼他也过来。
盒子的最上层放着的是一大七小八个冷盘。其七小碟颜『色』搭配讲究,分别是青绿『色』的炝芹菜、玉白『色』的炸杏仁、『奶』黄『色』的卤冬笋、翠绿『色』的酸辣黄瓜、红白相间的糖拌西红柿、月白『色』的酱蘑菇、深褐『色』的卤香菇,还有一大碟的什锦果球。
单这鲜艳爽利的配『色』,就叫镇元子望着食欲大开。他把第一层碟子端出来一字儿摆开,又见第二层还冒着热气的八个热炒:高汤煨制的三『色』芙蓉、油『乳』蒜蓉烤菜花、草菇栗子佐白果、干煸香菇覆豆芽、青椒段儿烤圈凤尾、油炸豆卷包九丝儿。
“老天,这么多菜『色』,难为他怎么想来!”镇元子看的心脏砰砰直跳,都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等着他。
他甚至来不及尝上一口上两屉的饭菜,又颤巍巍的抽出最后一格。
最后,放在食盒最底层的竟然是火锅?!浓郁勃发的菌菇高汤,半飘半沉着如玉的透亮粉丝、切成花的萝卜、还嫩展展的菠菜、过油炸过一遍的金黄腐竹……
镇元子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半张着双臂好半天,才感慨一句:“哈,难得这俩小子有这份儿心,今儿个为师就破例在此时进食一次吧!”
哈?!明月几乎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才不信师父费力把食盒掂进屋,所为的只是饱个眼福。
此情此景,他愈发犹豫了:还要告诉师父陶歆他们哥俩的离开吗?若是他知道今晚这顿就是他吃的、他们做的最后一餐,他还可能像现在这般激动吗?
告诉他,他也许依旧没有办法挽留下他们;但不告诉,他就一点点希望都没有。明月想象、比较着很可能出现的两种不同的结果,内心里纠结作一团。就在他为难之际,镇元子已经撸起袖子,一手拿匙、一手拿筷,左右开弓的往嘴里塞起吃的。
嗯,甜而不腻、淡而不寡,层次分明、火候得当,尤其一锅火锅汤,更是醇厚丰腴赛海鲜……镇元子吃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那般欢快单纯的模样就像一个知足的小孩子。
罢了!且尽享今朝的欢愉,明日的苦果待到明日来了,再行面对吧!明月在心里暗叹一句,终于还是放弃了对镇元子的事先提醒。
……
一宿饱食暴饮,五庄观的所有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了还没有起身。这种极度的奢靡和恣意,比烈酒、宿醉还要叫人上头、晕眩。
最早挣扎起床的是明月。昨夜,他在镇元子的带动下,最后也沉溺于疯狂的食欲和廉价的满足。要不是想着要为陶歆他们送行,他恐怕也能继续睡的死沉,一觉到天黑甚至到天明。
一路上,他摇摇晃晃拍打着脸,想叫自己保持清醒。但还没到前院厨房,他的昏沉和混沌就全醒了。
这里怎么觉得怪怪的?
第660章 请战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噗通噗通的心跳声震动着耳膜。明月转身看了一圈,到底没发觉哪里有什么异样。
他抬脚继续往厨房方向走,还没走到门口,就闻见冲天的血腥之气。
人参果树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呈极其诡异的状态瘫在那里,厨房的门口敞开着,另一具尸身烧成黑炭模样扒着门框,似乎还在向外大声的嚎呼。
这……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怎么半天功夫就变作人间炼狱?!
明月胃里一阵剧烈的抽搐,来不及再坚持看向案发现场,就佝偻着身子,翻江倒海的呕吐起来……他颤抖作一团,边吐边伸长手臂去够不远处的绳子。
在那绳子的另一端,连接的是只幼童手臂粗细的青铜钟舌。
几次尝试之后,绳子扯动钟舌,撞击出一阵急促的响声。不多时,整个五庄观的人都醒了。
……
镇元子没想到五庄观里竟会遭此浩劫,不仅两位大厨被杀,就连人参果树下的地书也再次被盗了。
“谁特么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欺负到五庄观的头上?!”松烟圆睁着惺忪的眼睛,一双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
“查出来是谁!杀了他报仇!”诸童义愤填膺的疯狂挥动着手臂。
镇元子一直没有说话,只绕着尸身和人参果树转了一圈,就吩咐弟子把“陶歆”和“白裔”的尸身给就地掩埋了。
“师父!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那贼人那么嚣张,以后再次来犯可怎么办?”
“就是!不能这么算了!咱们五庄观何时被人这么欺负过?!”
松烟吐得胆汁儿都要出来了,嘴上却不改凶狠和逞强。
镇元子握着在树下捡到的一块玉佩,踉跄着走出几步,才扭头看向明月。“打起点精神,好好守护着五庄观!待我从凌霄宝殿回来,凡事再作计较!”
“师父路上小心,徒儿定会竭尽全力照拂好诸位师弟!”明月虽然心里不安,但还是恭谨的送别镇元子。待他再次抬起头来时,镇元子早已经消失不见。
在镇元子的手上握着一块玉佩,那玉佩看似古拙,实乃罕见至宝。因为那玉佩乃女娲补天之石所炼,整个仙界也不过只有几块。
虽然要把几位仙者大能逐一有据排除很是困难,但镇元子却能轻易锁定来犯的目标。因为这些天过去,他唯一得罪的一位有此珍宝的大能就是宦璃!
没想到,那厮竟然这般阴险!他不过就伙同乌凉参他一本,没想到他竟如此丧心病狂的报复!
没了帝君还不安分,竟然霍祸到五庄观?!简直欺人太甚!
镇元子一路气鼓鼓的赶去玄洲,为的就是叫玉帝为他主持公道。只是他不知道,被诸仙、四御嫌弃的宦璃,早已一夜翻身重新成为了青华帝君。
再说被人狠到磨牙的宦璃,一宿也没怎么睡安稳。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无辜背锅,只是留意着四周的消息和动静。
一夜过去,没有人提到白瑕或者是他。他把这当作好消息,给自己鼓着劲儿重新赶赴玄洲。
……
凌霄宝殿上,诸仙重新见到宦璃还有些不大适应,但宦璃已先于他们的反应,一身素白的跪于玉帝面前。
“昨日天孙云齐逝于紫府,臣悲戚甚矣!臣自认照顾不周,特请玉帝责罚!”
宦璃的话如一石激起千重浪,朝堂之上瞬间变作菜市场。
“他说什么?谁去了?”
“天孙云齐?怎么可能?这青华帝君莫不是疯了?!”
“他才没有疯!这分明是伺机报复!”
……
玉帝眼里一片滚烫,视线模糊又清晰。待人声越来越大,他这才抬起手向下压一压:“肃静!”
镇元子一时懵了,虽然他抱着要宦璃偿债的决心,但此刻也不禁费了思量:来五庄观跳事儿的确是宦璃吗?他一夜接连干掉两个,会不会太匆忙?和天孙云齐对他的得罪相比,自己的附议简直不值一提啊!更何况,他杀掉两个厨子算什么挑衅?
就在他思绪混『乱』时,宦璃又趁着这短暂的安静开腔:“臣之罪,领罚自戕亦不足惜,只是一想到贼人尚且逍遥法外,随时还有危及紫府、乃至玄洲的可能,臣就五内俱焚、死亦不甘!”
“那你欲怎样?”玉帝明白宦璃铺陈的深意,所以对他的“表演”无比配合。
“臣恳请出兵妄难世界,即便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宦璃的话虽铿锵,但却又引来一片质疑之声:“又打?这是搞什么啊?!统共才过了几年平和日子?得了打仗的好不成?!”
“诸位同僚有所不知!宦某既敢提出征魔,必然有势在必行的理由!还请诸位耐心听某一一道来!”
宦璃徐徐将昨日的事件讲了出来,从云齐的刁难到远赴凤麟洲采芝,从智斗九头羽鳞隼到挣命兕首穷奇,从偶得水魂软玉晶到得见“云齐”,从一个宦璃见圣到另一个宦璃远遁……
整个过程比画本子还离奇跌宕,他们终于明白了宦璃之前愤恨,至今回想起来,亦觉得背后一阵冰凉。
镇元子手里捏紧了那块玉佩,至此愈发茫然。他目光几次落在宦璃的脸上打量,但宦璃却望着他毫不躲闪退让,不仅如此,宦璃眼神里的火苗还熊熊燃烧着,试图通过这种对视将火种栽进他的心里。
原来,宦璃把镇元子的注视一视同仁的解读成了信任和支持。他沾沾自喜于自己的哀兵之策,还有舌灿莲花的口才,估『摸』着火候已到,又将目光扫过殿上的诸仙,发出振聋发聩的呼唤:
“道义、安危暂且不论,宦某此刻只想问一句:纵览我煌煌仙都圣朝,何时被魔界竖子这般玩弄于鼓掌之中?!就算诸位舍不得这眼前的安逸,宦某亦不改请战之初衷!”
宦璃的话字字铿锵,果然震慑的诸仙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不知多久过去,一位小仙坚定站出队列:“小可不才,但独不惧生死,愿与帝君同往剿魔!”
“臣愿往!”
“臣亦愿往!”
不过须臾,更多的神仙站出身来支持宦璃。
第661章 战和之争
越来越多的神仙受到鼓动,陆续站在了宦璃这边。
以玉帝坐北向南直视的目光为线,在他右边是乌泱泱一大片的主战者;在他左边是寥寥几位“没有血『性』”、“主动认怂”的“软蛋”。
如此鲜明的对比,本该立马拍板定下出征大计,但考虑到帕鲁才从亢龙渊释放归来,对许多事务还不大了解,且他还有着转轮圣王转世的高贵身份,玉帝斟酌再三,还是主动问询起他的意见。
“帛先啊,以你的意思,这一战没有要打的必要吗?”
帛先?帕鲁还没开口,已经引来一大片好奇打量的目光。
哪里来的野小子,完全看不出仙力、根底,也配出现在这凌霄宝殿上吗?反战的那边不还有长生大帝站在那里吗,玉帝为何独独问起了他?
……
面对着这些无声诘问,还有饱含恶意与刺探的目光,帕鲁完全没有任何羞赧和不适,他就那么坦然站着,宛若沐浴春风,从容而闲适。
虽然现在的他依旧是丑,但历经数千年牢狱时光的打磨,柔化了目光、改变了气质。顾盼之间,丑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惨绝人寰、惊心动魄了,取而代之的是浑然天成的协调和沉淀。
本来,他就已经很难被人辩识出来了,又加上玉帝为了避免承认错误尴尬,给他冠以这么个陌生、奇怪的名字,能被认出来才怪呢。
也罢,新的名字就新的名字吧!就当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