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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辞站在原地将眼前的情景全都收进了眼底,她已经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千想万想,没有想到做出这样事情的人是崔东徽。
明明,他和自己说了那么多事情的真相,明明,他也是这当中的受害者啊。
她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甚至是说根本不想去相信,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眼前光影模糊,大梦不觉。
而在三途河变异,血蜂横空出世之后,事情还没有完,那个神秘的大喇嘛突然出现,带着犬孩和跟随着他的喇嘛一起出现在崔东徽旁边,静静地与他对视片刻。
“你真的想好了?”大喇嘛忽而低声问道。
“嗯,我想好了。”崔东徽说着便伸出了手想和他握手。
然而大喇嘛并没有立即有动作,只是看向漆黑的天际,看向亘古不变的沙丘,“你们先祖世代在这里生活了一千多年,这座城如此美丽,你就舍得易主?”
“舍不舍得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这里的局势变化说了算,时代在改变,我们也不能一味地沉浸在这样的’安稳‘中,镜城……其实千疮百孔,制度漏洞百出,旧的制度其实已经跟不上潮流了,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去革新?”
“所以你就认为摧毁五大家族的统治有用?”大喇嘛说到最后唇角已经有笑意了。
“起码,会比现在好的。”崔东徽扯了扯唇角说道。
“好,那就让我们合作愉快。”大喇嘛这次才伸出手和他相握,眼底尽是贪婪和期待的光。
崔东徽和大喇嘛达成了合作,大喇嘛随后带走了血蜂、犬孩和恶灵,只留下一条没有了活力的三途河给崔东徽。
崔东徽看着面前这条变得漆黑的三途河,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身上的傀儡大概感受到他思绪的激烈变化,从他的口袋里跳了下来,爬到他的肩膀上,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我没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悲伤呢?更何况,我也没有时间悲伤啊。”崔东徽说着便暗叹了一口气,对着面前的三途河随意地挥了挥手,那条毫无生气的河便开始一点点地往沙土里渗,直至渺无痕迹。
他看了看这周遭的高丘,看了看这寂寥的天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而后从脖颈上拿出半阙虎符来,口中不知道暗念了一些什么咒语,从虎符里幻化出一只白虎来,对着崔东徽吼了一声,还在原地伸了伸懒腰。
崔东徽的表情柔和了一点儿下来,摸了摸白虎的头,顺了顺他的毛,便骑到了白虎背上,让他驮着自己往回走。
滚滚黄沙被扬起,他们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荒漠中倏尔不见,徒留下叶辞和苏楚在高丘上面面相觑。
仿佛是发了一场反常的大梦,他们梦见了真正的真相,梦见了崔东徽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所做的事情,所布下的局势,以至于后面才引来这么多的事情。
叶辞久久站在高丘上不能动弹,她觉得自己思绪的转动有些艰难,甚至是无法转动起来,她不知道该思考一些什么,不知道该将哪些线索联结在一起,刚才她所看到的情景实在是含有太大的信息量了,多到她无法迅速将这些信息给重叠在一起。
“叶辞。”苏楚叫了她好几声,见她没有反应,不由担心道,见她终于回过神来了,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一个人不要胡思乱想。”
“苏楚,方才那些事情你都看见了,难道你不担心?”叶辞忽而觉得很无助,很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面前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也是按照崔东徽的个人意向去走,所以才发生了这么多难以言说、难以想象的事情。
他害死了很多人,他想摧毁掉一座城啊!不,不仅仅是一座城,而是一个空间啊!
叶辞简直是无法想象,可是那些无法想象的事情正一步步地变成了现实——
也就是说,叶城最开始受到恶灵的袭击,到后来大喇嘛的出现,再到叶城西市被袭击,晚上发生了这么多惨烈的事情,都有崔东徽的手笔在。
他可能不是直接下手的那个人,但是,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血蜂,恶灵也不会多了这么多,大喇嘛或许还要多一些时间去准备。
而祁白……也不用遭逢这样的剧变,现在生死不明。
一切的一切都乱套了,无法再挽回了。
镜城,要彻底乱了。
“叶辞,冷静点,我担心,我自然是担心的,”苏楚按住她的双肩,盯紧她的眼睛说道:“现在事情不发生都发生了,现在不是去想过去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怎样去阻止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糟糕事情。”
“崔东徽,必须要将他抓住。”叶辞坚定道,“不能再让搞乱镜城的局势了。”
“对,”苏楚赞同她的说法,“你这样想是对的,我们现在就回去去做这样的事情,让五大家族的核心人物都知道这件事情。”
“好。”叶辞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担心,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还发现了这么大一个阴谋,而且,为什么……会在悲鸣墙里看到这样的情景?
也实在是有些太巧合了。
然而来不及让她多想,面前的大荒漠和绿洲都逐渐往后倒退而去,弦月消失了踪影,眼前的情景逐渐恢复回酒馆里的摆设,有人在喊他们,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叶辞一下子就辨认出了那是崔东徽的声音。
“叶辞,苏楚,清醒一下?”
他的声音微微焦灼,叶辞仍旧站在原地,目光艰难聚焦,赫然对上崔东徽着急和紧张的眸光,他看她清醒过来了,这才稍微舒了一口气,将她搂了个满怀,“叶辞,你可吓死我了。”
“崔东徽,你怎么在这里?”叶辞疑惑道,想要从他怀里出来,远离他几步。
刚才在幻境里看到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现在真人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又有些不确定了,因为崔东徽对她的紧张和关切不是假的,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可是在幻境里看到的东西……难道是假的吗?
如果是假的话,那么镜城的局势又怎么会按照幻境里的情况来进展?
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她看到的是假的场景?
叶辞想不明白,头脑也是一片混乱,因为刚刚的情景完全颠了她对崔东徽的认知,她印象之中的崔东徽不是这样的人,不是这样愤世嫉俗的人。
就算镜城有千般不好,他都不会想着动摇镜城的根基。
因为这里住着千千万万的魂灵啊。
这里也是他们的家啊。
怎么可能说毁掉就毁掉的呢?
叶辞怎么样都不肯相信崔东徽是这样的人,然而眼见为实,她又无法反驳。
瞄了一眼站在她身旁苏楚,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平静,丝毫不起波澜,仿佛刚刚的情景好像没看过那样,冷静到让叶辞难以置信。
她终于推开了崔东徽,环顾酒馆一圈,看见酒馆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并没有之前黑漆漆的虫子还有作乱的恶灵,酒馆的人都恢复了正常。
叶辞去点数玄武军战士的人数,却是发现少了三十来人,估计是变成了恶灵。
崔东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等她数完了人头才说道:“玄武军中变成了恶灵的我已经收复了,你不需要担心。”
“那些犬孩和黑色的虫子呢?你看见了吗?”叶辞听他这么一说,禁不住问道。
“犬孩我看见了,但是他们逃走了,至于你说的黑色虫子我并没有看到。”崔东徽实话实说。
“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去追捕血蜂的吗?”叶辞切了话题问道。
“追捕的血蜂来了这边,我只能进墙内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你们好像呆了一般站在原地。”崔东徽还是有些后怕,“你们看到什么了?怎么这么紧张?”
他的语气里尽是关切,但是叶辞已经对他产生了戒心,也不可能将他们刚刚看到的情景告诉他,只能模糊回话,苏楚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几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有些古怪。
“那你找到血蜂了吗?”暂且认为他是真的要寻找血蜂,那现在他进来之后找到了吗?
“找到了,”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它们又逃了。”
“逃进了墙内?”叶辞问道,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会这么凑巧逃到墙内吗?
“对,我跟着那个大喇嘛一路来到了苏城,看着那些血蜂逃了进来,”崔东徽似乎没注意到叶辞复杂的神色,将自己方才遇到的事情都告诉她,“血蜂之王很可能有两只,这些血蜂可能异变得太厉害了,以至于一窝血蜂里产生了两只蜂王,如果真被它们分裂出来的话,那我们的敌人是多了一倍的。到时候还真的是麻烦了。”
“那我们现在可以去哪里找到血蜂?”叶辞听他说得煞有其事,决定还是放下心中的芥蒂问道。
“问白虎应该可以,它鼻子够灵。”事实上,许多时候崔东徽都是靠白虎的嗅觉去确定别人的行踪的。
他说着便将白虎给放了出来,这白虎说白了是有谢家的一半虎符上幻化过来的,当年谢家是给了右半部分给崔家,是以现在幻化出来的白虎也是只能看到右半边身上的虎纹,左半边是没有虎纹的,这样看起来让它变得有些滑稽。
崔东徽让白虎在前面带路,现在也没有必要再停留在酒馆这里了,因为事情都过去了,他们现在必须要继续前进。
白虎的嗅觉的确灵敏,叶辞和苏楚都对他的做法没有异议,跟着他一起走,反正都是要继续前进,而且也要将血蜂给找出来,不然墙内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异变。
几人一路无话,只有白虎在前面尽职尽责地带着路,叶辞也不知道该和崔东徽说一些什么话,苏楚许是因为幻境里的事情都不想和崔东徽说话。
倒是趁着崔东徽不太注意的时候,走到叶辞身边,小声和她商量:“待会儿如果我们有机会的话,要联手制服他,崔东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虽然有理有据,但是还是透露出诡异,对付他的手段最好是将他抓起来交给五大家族的族老去审判,我们的身份并不合适去审判他。”
“但是不论怎样说,必须要先将他抓起来再说。”
苏楚随后又补充道。
叶辞心里其实有些乱,总觉得事情可能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然而目前来说,苏楚说的方法也算是最可靠了。
她点头答应了下来,面色也变得有些苍白,然而还是强作镇定,不让崔东徽看出半点异样,直至最后他们在另外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白虎站在某个位置不动了,看着地上的沙土开始用爪子去扒,叶辞瞬间看出不妥,崔东徽自然也看出了不妥,那群血蜂不会是藏在土里吧?
他怕沙土里会出现什么,便低喝一声让叶辞和苏楚不要靠近,这里的空间漆黑一片,并没有之前像是酒馆里那般亮堂,一切光亮都只来自叶辞手里的光球。
叶辞看着崔东徽神情这般凝重,只能听从他的话后退了几步,然而苏楚还是走上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雪魄此时也从叶辞的蜻蜓眼里出来,它变大至平时的一般形态,“嘶嘶”叫了几声便往某一个方向爬了过去,临走前还示意叶辞跟上。
叶辞觉得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了,搞不好它发现了大玉兰花的踪迹,立即抬步跟着它的步伐,雪魄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窜出了几丈远,叶辞来不及和崔东徽、苏楚打招呼,只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