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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在笑,脸上的表情一点也看不清,只看到嘴里几颗没长齐的牙齿,白的一闪一闪。
我想问他是谁,要干什么,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也什么话都不说,只把我放在床上,然后就那么一直看着我笑。
也许他就是那个鬼童子,他现在要来杀我了,我心里胡乱的想着,我还是活不过十八岁,没被鬼灵弄死,却让鬼童子来把我收走。
不过想想也是,我是一个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人,死不是也应该吗?
“姐姐,你到底是谁?你占有我的身体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想还给我吗?”那个小孩子说话了。
声音出奇的好听,甜的我认为是一个真实的孩子在跟我说话。
只是他问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而且他又是谁呢?
“你不想说是吗?不想说没关系,等到了整点我就把身体收回来,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就是了。”小孩子又说。
我特喵的真的好想说话,但是一句也说不出来,自己气的要命,也感觉不到之前身体的冰冷了,甚至想从床上爬起来,但是整个身体机能都像停止工作一样,我除了看着他,听着他说话外,什么也做不了。
正在这时,一道紫色的光在卧房门口一闪,石诚就已经出现我们的面前。
还没等到我做出反应,那个小孩子却冷笑了起来:“石灵?好久不见?”
我去,竟然是石诚的熟人?这特喵的是什么剧情啊,我看不懂,看不懂。
石诚古怪地看我一眼,又看那个小孩子,然后问了句:“鬼童子?”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还记得我?”那个小孩子笑着说,声音很稚嫩,但语气却像个成年人一样。
石诚说:“不用谢,我一点也不想记得你。”
我现在完全是懵逼状态,既搞不清楚这个小孩子是怎么回事,也弄明白石诚跟他是什么关系,最关键是我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除了看着他们,听着他们说话,我都快急死了。
小孩子又说话了:“我听说石灵最有正义感,也很讲理,那你说这具身体她占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
石诚又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看他:“难道不是你一直在用?”
小孩子发出一窜尖利的笑声,笑了很久才说:“我也希望一直是我在用,那么现在我可能已经进入轮回,而不是继续飘荡,但是我当时没抢过他。”
“他是谁?”石诚问。
然而小孩子却说:“他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要把本来属于我的身体收回来。”
石诚早已经挡在我面前,快速说:“你没有机会了。”
我已经看不到小孩子在做什么,但是他的声音突然变的非常难听,像撕裂的某种东西一样,嘶呀怪诞,而且带着一种苍凉:“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时间一到,你挡我就等于是去死。”
石诚没有再说话,但是他站在我面前也没有动。
小孩子也没有动,但我知道他还在等时间,如果之前石诚就不是他的对手,那么现在受了伤的石诚就更不行了,虽然心里面很春接受一个这么高大的男人会打不过一个小孩子,但是基本我见的鬼里面,好像厉害的都是小孩子更多一些,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啪啪啪,啪啪啪……”外面的鞭炮声突然就大响起来。
零点到了。
面前的小孩子突然消失,然而我的喉咙却一下子喘不上来气,眼珠憋的像要掉出来一样,脸也肿了,舌头因为急需新鲜的空气而伸出来老长。
我看到石诚在我面前渐变模糊的脸上都是焦急,但也同时看到了他的束手无策。
石诚打不过这个鬼童子,那么是不是接下来我就该死了?
不对,也许不会死,他只说要这个身体,也许会像那些借尸还魂的人一样,只是我现在这个灵魂不在了,但身体会依然活着。
石诚在努力做些什么,我脖子堵着的东西也在一松一紧,有时候会给我一口喘气的机会,但是很快就又会堵上。
一个人在拼命挤着我,感觉像要把我挤下床一样,我无力挤他,看着自己一点点偏离身体。
脖子又松了,我抓紧时间喘了一口气,心里急切希望石诚能加把油把这个小鬼童干掉,却听到他说:“石灵,你比我想像的弱多了。”
没有石诚的声音,在这个间隙我又争得了一点气息。
不知道石诚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是每次听到小鬼童说话,我就觉得死亡离我更近一步。
身体离我越来越远,除了手脚和一些末梢,大部分的都已经离开了,那种窒息感也消失一些,我好像不需要再呼吸一样,但是我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小孩子,正努力在往我身边里钻,他身上穿着一套红色老式的衣服,脚上是红色的虎头鞋,帽子也是红色虎头的。
他看我的眼神很鄙视,而且带着泄愤后的畅快。
石诚的脸色苍白,嘴唇紫的几乎成黑色的,也很吓人,但是他又是那么气极败坏,两只手用力地拉着小孩子,却不能把他扯出半分。
外面的鞭炮声还在响。
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出现在屋里。
石诚瞪着他们,大声说:“滚,这是我石灵的人,你们阴间还管不着。”
阴间?这么说这两个应该就是黑白无常了?握草,怎么我这边刚死他们就这么及时赶到了,比人类的急救车还快,真是扒不得我早死吗?
那两个人同时开口,声音重合叠起:“石灵,人活着是你的,死了就应该去地府,请不扰乱两界的规矩。”
说着话,手里早多了两个像手一样的爪钩,已经向我抓了过来。
096 不知何人
“嗖”一下那钩子就抛了出来,直直向我的身上抓起。
我已经觉得浑身都提前开始疼了。
去你大爷的,要抓走也行啊,能不能文明一些,人类不是还有手铐吗?至少戴上去的时候不会疼,可是现在我只是死了而已,又没做坏事,最关键的是这个真的很疼好吗?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钩子刚到我面前就“当啷”一声落了地,随即一个声音说:“拿这个回去交差。”
说着话,我就看到自己的手一扬,根本没看到是什么东西就甩了出去,而黑白无常则“咦”了一声,接着什么话也没说,消失了。
对,他们消失了。
我迷茫地看着卧室门口那片空地一眼,再去看石诚,然后看已经钻进我身体里的小鬼童,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身体一沉,那种窒息和不适却又重新又回来。
而石诚已经快速把我扶了起来,用两个手掌分别按着面门和胸口的位置,嘴里一直在念着什么。
少顷,我才觉得好了一些,努力抬手把他的手扒拉下来。
石诚的脸色还没有恢复,但是比起刚才好多了,他看着我问:盈盈,你现在好了些没有?”
我点头,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难道现在就是那个小鬼童在身上?”
石诚马上说:“你没死,现在很好,小鬼童已经走了。”
我很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如果石诚此时说的是真的,那么是不是就在刚才,在我的卧室里,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人在帮我,那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连阴差和小鬼童都怕他?
看石诚的样子也好像不太清楚,但是我重新活过来比什么都好,他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也松了一口气说:“现在先什么都不要管了,以后弄清楚再说,爸妈还在外面担心呢,我们出去。”
经过刚才的折腾,虽然身上没有大的问题,但是却也觉得总是哪里不对似的,尤其是脖子处,似乎还像卡着什么东西,用手摸了几次。
门刚一打开,就看到我爸妈晕倒在屋门口。
这下也顾不上我的脖子,连忙去扶他们两个。
石诚翻着眼皮看了看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受惊吓过度,你别动,我先把他们都扶到沙发上去。”
我现在虽然人没事了,但却使不上一点力,只能看着石诚扶起他们的时候,自己赶出去先倒了两杯热水冷着。
等两人都躺在沙发以后,他才把手也放在他们的额头上,只一下子就起来了,然后对我说:“拿毛巾沾上热水,把脸都擦一下。”
我去做这些的时候,石诚已经起身把屋里的电视先关了,但既是这样,外面的鞭炮声还是不断,给人一种特别慌乱的感觉,那种过年的祥和气氛已经荡然无存。
我妈眼睛还没睁开就叫了起来:“盈盈,盈盈……。”
我忙着拉住她的手说:“妈,我在这里,在这里,没事了。”
她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拼命拉着我说:“盈盈,你怎么了?我们去医院,走,跟妈妈去医院,没事的,你不用怕,到了医院就好了。”
我忙着扶住她说:“妈,我没事的,不用去医院了。”
我爸这时候也醒了,对于我莫名其妙的病了,又莫名其妙的好了,他们有太多疑虑和担心,但除了紧紧拉着我的手,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这一夜就这么恍恍惚惚的过去了,直到外面的天色放亮,新一轮的鞭炮声又响起。
我妈才起身说:“总算过去了,老秋,起来放鞭炮去,崩崩这些霉气,新的一年,咱们盈盈要健健康康,无灾无难的。”
我爸慌着站起来,去屋里拿鞭炮,结果刚一拿出来就被石诚接过去说:“我来放,你们坐屋里等着就行了,等会儿饭也我来做,新的一年,我要做正式的女婿了,以后重的累的苦的事,都是我的。”
说的我妈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嗔怪着他说:“哪有那么多苦的累的,新年都要好好的,一切顺利。”
“对”
石诚出去放鞭炮了,而我看着自己的父母熬红的眼睛,还有越来越重的眼袋,心里也是一阵酸,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正常的,而我却这么怪异,为什么我不能让自己的父母省点心,好好的陪着他们颐养天年?
这个身体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小鬼童要抢,而我自己除了秋盈盈这个身份,似乎也没那么单纯?那个出手帮我们的人好像就在我的身体里,只是我看不到她,她也从来不出现,但是好多人应该都怕他吧?
石诚放完鞭炮以后,就先给我们每个人做了一碗热的甜汤。
事实上经过了一夜的紧张和害怕,每个人的味口都不太好,喝这东西真是再好不过了,所以爸妈喝完,我就让他们先回屋去休息。
我妈说:“大年初一呢,谁家躺着睡觉,没事,咱们坐着看电视吧。”
但是我爸显然扛不住,看电视的时候已经把头歪向一边。
他们去休息之后,石诚对我说:“你也去睡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
我摇头说:“不敢去,感觉一睡觉好像就会死掉,这个身体再不会是我的一样。”
他用手摸着我的头发说:“傻的,没事了,快去吧,过了那个点,谁也拿你没办法,况且,连阴差都带不走的你,谁还能怎么样?”
“小鬼童被阴差带走了吗?”我看着他问。
石诚说:“没有,阴差也带不走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