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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刚也听她说了,她心系之人乃是天帝寂遥,”夜筝冷笑,“我虽身处偏僻妖界,但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寡陋之人,你所说的婉露仙子,乃是天帝最亲厚的近身仙侍,她们相依相伴一万年了,还能没点什么事儿吗?说不定这俩人日日苟且,夜夜交颈。。。”
“住口!”
声线低沉,满是压迫,白钰神情冷凝,瞳色浅淡的眸子一改往日的温和,寒光乍现慑人无比,这竟是她两万余年来,第一次见他动怒。
“对不起,师兄,是我失言了。。。”并不想把两人的关系搞僵,夜筝垂眸,低声道歉。
“婉露是怎样的人,我心中有数,倒是你。。。”白钰顿了顿,才轻声道,“我都快认不得了。。。”
曾经的涂山纪雅,最是娇憨可爱,一身粉色的小袄,是鹤降山最俏丽的存在,是师门之中最偏爱的小师妹,亦是他最疼惜的旁系妹妹。。。
然而现在,堕仙,为妖,痴怨,妒忌。。。面目全非。
“今晚,我已没了同你深谈的兴致,”白钰起身,冷声道,“若你也是为了黑影一事来至人间,那我们得空再聊吧。”
“师。。。”还来不及出声,白钰已然没了身影,夜筝摇头,落寞一笑,自斟自酌了起来。
莫不如效仿一回凡界的文人骚客,举杯邀月,对影三人?她抬眸,端端遥望着天边明月,不禁感叹,今晚的月亮,真圆啊,完满无缺。。。不巧夜风倏忽贯过,生生将她眼底的泪水吹落,滴坠在酒盏中,漾开圈圈涟漪。
白钰到了听雪楼,本想同婉露好好解释一番,却被南袖很不客气地告知,仙子已经睡下了,便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瞅着紧闭的门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是步履沉重的回了自己房间。
“他走了?”传说中已睡下的婉露,此时侧躺于榻如是问道,语气中竟有几分隐晦的失落。
南袖摸到榻边,就势躺下,打趣道:“怎么?舍不得他走吗?”
“别胡说。。。”婉露心烦意乱,她亦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直觉告诉她,玉郎和那所谓的叶蓁定是有事的。。。可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但是,这从心底里蓦然而生的阵阵酸涩,究竟是为哪般。。。?
“南袖,你为什么喜欢狐帝呢?”她蹙眉相问。
“长得帅呀。”南袖脱口而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身为天界第一美。。。嗯,除了西王母以外的天界第一美女,自然要般配六界四海最帅的狐帝白钰才最是登对呀~
婉露失笑,南袖的状态,简直就跟万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寂遥的时候一模一样。是那样年轻,轻易便被美丽的皮囊勾引了去,一去不返。
说起皮囊,那叶蓁竟是出离的美艳,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反观自己,沉闷无趣,毫无姝色可言。。。
我不许你妄自菲薄,我也不许你,质疑我的真心。。。
可白衣神君的一言一语,字字句句,如同清冽山风,流淌成河,汇入她干涸了万年之久的心田之中,是那样甘甜醉人。
甜蜜与烦忧交织如注逶迤绵延,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复杂心绪。
“睡吧,你听隔壁的孟阙都在打呼噜了。。。”南袖撇撇嘴。
婉露噗嗤一笑,默然点了点头,便是阖上了眼。夜里做了一个不稳的梦,梦中有人渐行渐远,她看着他的背影是那样无力,然而回身时,却立有一人影,轻声唤她:
露儿,过来。。。
九重天·紫微宫
烛火摇曳,映衬得寂遥的身影忽明忽灭,夜深了,他仍伏在案头,废寝忘食的批阅奏章处理政务。端起一旁的茶盏,顺势稍一入口,便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婉露,茶凉了。。。”
周遭是一片沉寂。
而他深陷寂静的中心。
呵,差点忘了,婉露违逆了他的旨意。。。仅仅因为,某人提醒她还没放河灯。不曾想,在自己最亲厚的臣子眼中,和旁的人放河灯,竟要比同他回天庭更为重要,甚至还拿差事未妥为由为自己抗辩。
批注的朱笔顿住,寂遥紧紧闭眼,长舒一口气,试图平复那起伏的胸腔。他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身为执掌六界的天帝,不该有情绪。
那些所谓情绪的东西,都是诱使人出错的罪因。
细数我这一生,哪一步不是经过好一番兼权尚计、澄思渺虑才迈出的呢?图谋数千年,时至今日,才终于在浩浩天界筑建了自己的根基,培植了能同神族抗衡的道仙势力。。。这来之不易的一切,全凭自身的隐忍和理智,绸缪而得。
然而,失控感却愈发强烈。
这已经不是婉露第一次忤逆他的谕旨。
寂遥蹙眉扶额,他讨厌如今的婉露,是那样不可捉摸,曾经言听计从的仙子,眉目间赫然显现出了坚定的叛逆。
这般的她,既让人讨厌,又让人惶恐。
深知自己对婉露倾注的情感有点太多了,左右不过是自己近前的一个侍奴仙婢罢了,为着一个仙侍大伤脑筋,这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笑话一桩。
寂遥暗笑自己,看来真的应该好好寻一位知心体己的女仙,聘为天后。再这样同婉露厮磨下去,只怕,真真要生出有关爱情的错觉。。。可是,错的就是错的,荒的根只能种出诞的果。
眼波一横,眸光复又清明,天帝重新提笔,慎重落下朱批。
人间·听雪楼
今晨,婉露醒的很早。
为防吵醒南袖,她轻手轻脚下了榻,似乎听见屋外有淅淅沥沥的风雨声。她缓缓推开轩窗,只见千千万万重的细密雨丝勾连着云际与湖面,天水一色,一片空濛。断桥在漫天风雨里若隐若现,几叶渡舟行过波心处,在雾色中浮沉招摇。
得见如此朦胧静谧的景致,婉露生了雨中游西湖的情趣,便就撑了油纸伞行至了断桥边,却见一位身披蓑衣,头顶斗笠的老者,隐约可见蓑衣之下所穿着的灰白色道袍。
现在的道人,是这般的难讨生活了吗?竟要忍着风雨,这般早起的摆摊算卦。想起自己此次人间行的任务,婉露不由驻足,立在了老者的卦摊前。
老者面容清瘦,留着冉冉胡须,乍一看,颇有几分道骨仙风。他头也没抬,只是深沉问道:“姑娘,可是来问姻缘的?”
婉露一愣,问姻缘?
回想昨夜起起伏伏不得安宁的心绪,她确然是在为此事苦恼,不若,姑且问一问吧。
她先是自签筒摇出一支签,解释道:“这第一个人,我暗慕他一万。。。暗慕他很久很久。”紧接着,又摇出第二支签,她将签子递给老者,“这第二个人,温柔谦和,是个翩翩君子,待我很好。。。请问这两个人,我该如何抉择?”
老者了然一笑,径直将第一支签放回了签筒。
“你怎得。。。?”婉露不解。
“因为你开了第二支签。”老者略一挑眉,手捋胡须,点拨道。
婉露一怔,似乎有所顿悟。
“那这第二支签,待要如何解读?”她追问道。
“哈哈哈,”老者忽然爽朗大笑,“如何解?你且回头看看罢!”
回头看?
婉露面带困惑,却还是依着老者所言,回身寻望,却只见桥面上,有一位白衣公子撑着纸伞,微风裹挟细雨,吹起他衣袂飘飘,正眉目含笑,温柔地睇着她。
第四十二章
南袖睡醒时,眼见婉露并不在屋内,便打开了观尘镜。现下精卫澜越二人已然定情,她自然不会那么猥琐的再偷窥这俩,而是果断地切换了频道,镜里显现出镇南府主君寝殿内的景象。
“喂,大哥,在否?”捻了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抖腿等着对面回应。
“你说话。。。什么时候这般言简意赅了?”南泽听见召唤,踱步至镜前。
“我苦思冥想,都没想通,你怎得突然之间撮合我和寂遥。。。”南袖阴恻恻的哼笑了两声,勘破道,“直到昨晚,我见着了沧云兮和天帝~”
南泽一惊,“沧云宫的人动作这么快吗?”
“这是重点吗?”南袖挑眉,“大哥,你对白虎那一家人,是不是关注的有点太多了?”她是搞不懂了,到底哪家的女儿是他妹妹啊?
“大哥,我真的很担心你呀,你不会是看上那个什么沧云兮了吧?你怕她嫁人,就把我拉出去挡枪。。。”南袖没好气地说。
“啊?”南泽一脸懵逼,挠头道,“沧云兮?这哪跟哪呀?你怎会这么想。。。?”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南袖好整以暇,静候下文。
“你也知道,我跟那沧云渊向来不合,听闻他属意沧云兮当天后,我偏偏不让他得逞。。。”说着,南泽还翻了一记白眼,想来也是很讨厌那沧云渊了,继续说道,“遍观一众女仙,也就你的容貌可以与那沧云兮匹敌,稍具胜算些。。。”
“这不还是拿我当枪使嘛!”南袖不依了。
“这。。。”南泽一时语塞,什么时候小妹反应这么快,这么机智了。。。?只能强笑道,“可我不像你所说的看上了沧云兮呀,我对她没什么想法。”
“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差点脱口而出,南泽立刻噤声,差点着了这小妮子的道。他挑眉,摆出了镇南神君的威严,沉声道,“少问这些有的没的,我且问你,你见那沧云兮和天帝陛下,有戏吗?”
“大概是黄了吧,”南袖闲闲磕着瓜子,“昨晚寂遥撇下沧云兮,独自回了天庭,她自个儿呆的无趣,也打道回府了,反正走的时候脸挺臭的。。。”
哈哈,只记得当时那个鬼见愁的沧云兮脸色一垮,她这心里头呀~就暗爽个不行,这事值得买几串一万响的鞭炮庆祝庆祝。
南泽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这沧云渊的如意算盘怕是又落空了。。。高兴之余,只又叮嘱了几句,便出门去了。
南袖收了镜子,这时听见叩门声,以为是婉露回来了,兴冲冲开了门,来者竟是孟阙。她百无聊赖地倚着门框,柳眉微挑,“你来干嘛?”
他先是抬眼往她屋里环视了一圈,发现婉露不在房内,将才就势说道,“我估摸着,那俩人应该是一起出门了,而且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回来了。。。”孟阙声线低沉,笑得邪肆,一边如是说着一边慢慢逼近南袖,“刚巧没人打搅,我们。。。是不是也该办一办咱俩的事了?”
“你。。。你想干嘛?”南袖身子闪躲着向后仰去,然而孟阙俊朗的面容还是十分强势地落入她眼中,竟莫名生出几分羞涩来。。。她紧拽着自己的衣领,结结巴巴道,“你。。。你不要乱来啊,我,我可喊人啦!”
“哈哈哈,你在想些什么呢?”孟阙勾起指节,轻轻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调笑道,“以为我对你图谋不轨?拜托,你不要想的太美了。。。”
“谁,谁在想这些啊,”被人无情揭穿,南袖恼羞成怒,“再说了,什么叫我想的美啊?要知道,追我的男仙啊,都要从北海排到南海了,就这还不算排错队拿错号的呢,我才是瞧不上你!”
“哦?”孟阙故作惊讶,回头一望,费解道,“如你所言,那应该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头啊,怎么我连半根人毛都没见着?。。。”
“哎呀,这大清早的,你就说你什么事吧!”这老青龙嘴皮子溜得很,横竖都说不过他,南袖只得转移话题。
“昨晚我收到澜越的传音符,说是精卫已然放下了执念,他们打算在人间游玩之后,择一处僻静之地归隐。”孟阙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着,我们也该履行咱们的承诺了,替澜越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