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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已然猜出他的目的,只是等楚离真正说出口的那一刻,大家的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了一下。先是有真龙之气护岛的苍龙阁,再是有忘川环境的幽冥界。。。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异族可轻易擅闯的,然而,这些黑影,好似过无人之境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不管是何来历,但以这黑影目前的表现来看,它们的目的很明确,便是要搅得六界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大家把目光又投向秦三娘,毕竟她是目击者,对这黑影的特征可能要更清楚一些。
三娘显然已经适应这几位的身份,毕竟她可是见过黑影的女人。。。不不不,她可是近距离接触过痦子脸丑八怪的女人。思及此,余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了红衣女仙,突然觉得人生梦幻也不过如此了。
“我其实。。。原本的花名为秦淮,一个月前在后院的墙角处见过那个黑影,隐约可见有九个脑袋。。。”因为是一团影子,她亦分不清头尾,蹙眉道,“也有可能是九条尾巴之类的,总之就是见着了,我当时吓得大叫,它便迅速逃走了。哦,对了,墙角下还有几滴血迹,那场景看着的确十分诡异可怖。。。”
“那后来呢?”南袖追问道
“后来啊,因着青楼生意日渐冷清,急需新人来留住恩客,鸨儿见我容貌还不错,就把我从后院杂役拎到了前院,逼我接客。第一晚被竞价到了一百两,可刚刚进了包厢,恩客便猝死了。。。”
三娘面带忧愁,这似乎是她很不愿提及的一段往事,隔了一会儿才又说:“鸨儿赔了银子很生气,但越是这样,我越是得多接客人才能挽回她的损失。她不信邪,二十两将我贱卖,但就如你们所听说的那样,又接连死了两个人。。。相继克死了三个客人,院里的人避我如蛇蝎,不仅编些诨诗来羞辱我,更是把我的花名秦淮改作了秦三娘。。。”
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低近乎无声,俏丽的脸上哀伤与屈辱交错纵横,使得三娘的神色十分复杂。
凡尘中人,真是各有各的苦,白钰不由心疼地将婉露圈进怀中,料想她在登仙之前的日子定也是不好过的。
眼见大家沉默,似在同情她的遭遇,三娘却敛去伤怀,感慨一笑,“其实这样挺好的,如此,老鸨也便绝了让我接客的心思,我又回到了后院做一名浣洗的杂役,倒也乐得自在。”
“自在什么呀?你看看你的手。。。”南袖突然噤声,没再说下去。
三娘却是将才反应过来,忙把放在桌面上的一双皲裂粗糙不堪入目的手缩了回去。是啊,跟衣着鲜丽不染纤尘的天姿国色的仙子比起来,自己委实是太鄙陋了一些。。。
“此后,你可有再次见过这黑影出没?”
虽是孟阙替她赎的身,但比起黑影的下落来说,他对于秦三娘的遭遇其实并不感兴趣。倒不是他冷漠,只是前世因,今生果,每个凡人的命途在判官的生死簿上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他余光瞥了一眼南袖,大概。。。也只有这傻麻雀才会这般同情心泛滥吧?
“没,没再见过了。。。”对于解救自己的孟阙,三娘是格外敬重的,但也知道,这并非对方所期待的答案。
果然,大家皆是暗暗叹气,这相当于忙活了一晚,也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一时之间,气氛竟有些凝重。
“这番折腾,想必秦姑娘也累了,我且带你去客房休息吧。”僵持中,婉露柔声如是说道。
三娘瞥了孟阙一眼,见恩人自顾苦恼,而自己却忙不上任何忙。。。虽是自责自疚,但还是随婉露离开了。
穿过庭院的时候,蓝衣仙子突然说话了,“这山月居同今夜付给老鸨的银票一样,都是仙法所化,待我们离去后,便会化为乌有,还请姑娘提前做好打算。”
赶客的辞令还能说得这般体贴委婉,三娘不由暗叹,这做神仙还真真是从容优雅。如果可以,她也想这般,天/衣无缝不惹尘埃,一个念诀便瞬移千里,吹一口仙气就能换一副美绝的皮相。。。不知为何,种种绮丽的幻想,最后莫名具象成为了一个人——那位名唤南袖的红衣女仙。
第五十四章
“我能修仙吗?”她终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婉露戛然顿足,忽而想起了寂遥交付给自己的差事,她回身,食指指尖轻点三娘的前额,认真地感应了一番。。。终是摇头。
“你没有仙根,注定与仙道无缘。”婉露叹息道。
仙根。。。?
三娘再蒙昧,自然也懂得仙子话中的意思,通俗来讲,所谓仙根就是命吧。。。有无仙根,决定了你有没有这个命。
她暗笑自己,为何总是对遥遥无极的东西心存幻想,明明是什么人就该认什么命。。。一颗心,却总是蠢蠢欲动,自困自扰,不得安宁。
婉露送过三娘,又原路折返,经过庭院时,得见榆树下立有一人影,这背影她怕是再熟稔不过了。本想上前同白钰叙话,却见他放出了一只灵蝶,似乎在与别人通信,其实依她以往的性子,定是不会过问这些事的,但现如今。。。她真实的在意着,他每一个细节。
她平静的接受这个蜕变的过程,她明白是因为爱,才会在意,才会妒忌,才会迟疑。。。
“是青丘有要紧的事吗?”国不可一日无君,白钰脱离青丘的这些天,定也累了不少案牍。
眼见是自己的露儿来了,白钰笑得温和,坦诚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是白宣给我发来的传音符,最近青丘赤狐一族似乎有所异动。”
“白宣?”婉露微微蹙眉,“你可是将政事,通通交于了白宣一人?”
白钰知晓她话中深意,顿了一下,才微微勾唇,沉吟道,“嗯,如你所想。”
如我所想?
婉露看向白钰的目光充满了困惑,她追随寂遥一万年,自是懂得一些帝王之术,合格的君主断不会将所有政务交于一人之手。寂遥便深谙权衡之道,哪怕他现如今逐掌大权,但还是会像拉扯风筝一般,牵引沧云宫和镇南府这两方势力相互制衡,而自己则作壁上观,继续暗蓄实力。
如今白钰的做法,无疑是一种信号——他想退位。
“为什么?”她见惯了为了权利与地位殚精竭虑苦苦挣扎的天帝,然而眼前的这个人,却将这一切视为虚无,毫无怜惜。
“宣儿还需历练,我暂时还不能抽身,”见婉露有一缕额发散落鬓边,他轻轻撩起将其别至她耳后,浅褐色的眸子里铺满了月光,沉声说:“但等我抽身的那一刻,你可愿随我。。。远走江湖?”
放下天庭放下紫微宫,放下职务放下/身份放下抱负,放下。。。天帝。
婉露紧紧捉住逡巡在她耳畔的那只手,轻轻贴落于面颊上,嫣然一笑,“你抽身与否,我都愿意。”
“露儿。。。”
白钰只呼出一个名字,好似这个名字便已藏尽他一生的心事。天地苍茫千秋万古,能得如此一知己,幸甚至哉。。。
“良辰美景,不若将之前那个未完的吻圆满吧?”
仙子小脸微红,约略点了点头,白钰将才倾身,轻柔落下一吻,月光稀薄,如纱似雾将二人细致地包裹。
她恍惚已很久,不曾想起过那远在九重天紫微宫里的那个人了。
南袖曾问她,飞升后缘何选择留在天庭,她如今却越来越。。。说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在决定接受钰郎的那一刻,她便决心要与之前蹉跎而过的那万余年两相隔绝,沉柯不追也不必追,她眼下拥有的,都是天地间最好的。
她。。。
知足矣。
九重天·紫微宫
宁笙到底是老君之女,自然不能同普通仙婢一般眠宿于下人房,寂遥便将位于紫微宫西殿的一处名为栖星阁的小院赐给了她。能和心上人共处同一片屋檐下,虽然这屋檐相隔的有那么一些些远。。。不过,她还是很开心了,欣然搬了进去。
入夜之后,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离开老君殿,离开父亲,离开家。。。虽然洛湘仙子待她还算客气,可她也知道自己笨手笨脚的,并不那么聪明。
这时候。。。陛下在做什么呢?
她自卧榻上起身,行至窗前,遥望东方。隐约可见主殿的灯火还未熄灭,这么晚了陛下还在忙于政事吗?反正自己也睡不着,去陪陪他吧。。。
思及此,她周正了衣物便就出门向天帝寝殿行去,穿过角门时,却得见换了一身水墨常服的陛下出了宫门。
这么晚了,陛下这是要去哪?而且见他面色冷凝,似乎并不开心。。。心下狐疑的宁笙,赶紧跟了上去。
一阵腾云驾雾转眼便来至了人间,宁笙本就甚少涉足凡界,且夜色太深,根本分不清是哪座城池,但眼前有一巨大湖泊,漆黑不见边际,四野静谧中只闻潮汐来回抚岸声。
寂遥稍一挥袖,湖面便惊现一艘美轮美奂的大楼船,宁笙呆住了,仔细数了数,从甲板往上足足有五层楼。。。年岁尚小的她,自然法术也学的粗浅,变幻一些小玩意儿可还行,这么大的物件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正在她暗自感叹之时,忽闻寂遥深沉的嗓音响起,“你还要躲到何时?”
“啊?陛,陛下。。。”宁笙自夜色中走出,“我不是故意要偷窥的。。。”
“你跟着本座,究竟有何事?”寂遥无甚表情地问。
“我,我睡不着。。。就出门溜达,刚巧碰见陛下下凡,我也便跟着来了。”实诚的宁笙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蓦地语气一转,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赞叹道,“可是陛下你真的好厉害呀~这楼船精雕细琢的,竟是比凡人亲手建的都还要精致漂亮!”
小仙子手舞足蹈地夸赞着,却让寂遥失笑,登帝数千年,真心实意抑或心口不一的各种马屁他也听过不少,但角度这么刁钻的。。。他还是头一回听闻。
“这就叫漂亮了吗?”寂遥星眉一抬,再一潇洒挥袖,楼船上的灯火骤然点亮。。。
不,那些并不是灯火。。。宁笙定睛一看,是星光!
楼船层层的窗檐外悬挂的灯盏并非灯笼,而是六角琉璃盏,灯盏里悬浮着莹白色的点点星光,湖面波澜起伏,一船星辉亦随之飘摇浮沉。
在星芒的映照下,宁笙感觉整个湖面都被点亮了,那本是一片幽深无光的水面,因为这艘船的存在,不,更确切的说,因为有陛下的存在。。。刹那间便充满了生机,难以言说的梦幻。
美人女仙的画像如流水一般送入紫微宫,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陛下从未明确表态倾向于哪一家的姑娘。。。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那一船星光,她不禁如是想,不管是谁,能被陛下放在心上的女子,定会十分幸福吧。。。
宁笙侧目看向寂遥,然而天帝凝视着那艘星辉煌煌的楼船,眼中却无半点光芒。
在那一刻,她恍惚觉着,她是小小湖泊有船靠岸便欢喜有渔火微光便心安,而天帝陛下仿若漫长无垠的黑夜,他在等的,是能温暖点亮他的唯一的太阳。
荆州·山月居
此时堂屋里只剩下南袖孟阙和楚离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气氛是说不出的诡异。孟阙实在想不通这小麻雀什么时候跟幽冥界的人沾上了关系,在他的印象中,幽冥界的人都邪气得很,不过听说现在的小女仙还都挺吃这一型的。。。
想到这一层的孟阙,愈发觉着这楚离看南袖的眼神不对,那是饶有兴致充满了玩味。。。他竟莫名地有点不舒服,看这楚离是哪哪都不顺眼。
“南袖,你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