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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袖仍是火大得很,半晌,才是点头应允,复又说道,“你再忍忍,等我大婚前夕,我以好友送嫁为由,让寂遥放你出宫。届时,你就能和白钰见面了。。。”
能见到。。。白钰?
素来坚强的仙子竟是笑着落下泪来,她真的好想见见他,她真的好想。。。再让他为自己画一次远山黛。她能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坚信,他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
真希望那天,早点到来啊。
她重重点头,带着深切地期盼,“嗯嗯,袖袖,我等你,很快了。。。但这些天别来天宫了,寂遥如今肆无忌惮,我真不知他接下来还会做什么。。。我不想他伤害到你。”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如今你在他跟前周旋,千万要小心!”南袖仍是忧心不已。
“做了万年的主仆,寂遥什么性子我再是熟悉不过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伤我一根汗毛的,只是白钰。。。”她神色黯淡下来,“其实夜筝是真的爱他,估计也能好好照顾他。。。”
“他拒绝喝忘川水。”不等婉露说完,南袖打断了她,“我到天宫之前,收到了孟阙的传音符,他已经去看过白钰了,他明确表示不会忘记你。”
他真是。。。婉露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或忧。
“大哥限了时间,我得回去了,你万事小心。”眼见婉露肯定地点了点头,她才是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快了,不到两个月了,不到两月,她就能再次见到她的钰郎了。。。这竟是她这数日来,第一次真心的,露出了笑容。
是夜,高天清寒,栖星阁的灯火还亮着,天帝寝殿的烛光却熄灭了,宁笙倚靠在窗檐边,静静睇着一袭月白寝衫的天帝匆匆离去。
记得那时,自己尚且懵懂,偷偷跟着他去了凡界,亲眼目睹他人间相约仙子。今时今刻,她已不会再莽撞的跟去了,因为她知道,他是去了朝露殿。
自婉露仙子回来之后,每一个夜晚,他都留宿在她的寝殿。
第九十三章
天帝终是步出了紫微宫的大门,宁笙吹灭了栖星阁微弱的烛光。
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婉露的睫毛颤了颤,却装作浑然不觉。她阻止不了寂遥,只要他信守诺言不碰她,她也就随了他去。
那人倒是十分熟稔地上了榻,在床的里侧轻轻躺下,他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怎么得到一个人?”婉露毫无情绪地说:“隔绝她的爱人,离间她的朋友,强加一个身份。。。将她层层围困,长此以往,她就只剩饲养她的主人了。”
“你和南袖情深义厚,又岂是轻易能离间的。”寂遥笑了笑,转身,从背后将仙子勾入怀中,贪恋着她的发香,深沉道,“你的仙气真是好闻,淡淡的,如雾似露。”
“如今白宣登帝,南烟为后,陛下不去恭贺一番吗?”她意有所指的如是说。
听到“南烟”这个名字,寂遥稍有停顿,但,这也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遥远的只剩一个虚无散淡的影子,他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如今正在他怀中。
将怀里的仙子紧了紧,隔着衣料的肌肤紧贴着,几乎密不可分。
“已经派人去过了,你无需操心。”他淡淡道。
“沧云兮知道你日日夜宿朝露殿吗?”婉露勾起一丝冷峭的笑意,“她知道你现在。。。正搂着别的女人吗?”
“知道或者不知道,又如何?”寂遥笑了,“你迟早是我的天妃,她早点适应也好。”
今夜的寂遥颇有些动情,他优雅舒展的手指轻盈来至婉露的腰缚束结处,竟意欲解开。
婉露紧紧抓住他的手,清冷道,“我到底。。。还不是你的天妃,你所谓的爱我,就是无名无分的委屈我?”
“那白钰又何曾给过你名分?你连青丘白家的族谱都没入。。。你们不也是无媒苟合的野夫妻吗?”他轻咬她小巧的耳垂,眼中的欲念更深沉了几分。
“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提白钰了吗?”婉露试图安抚他,“还是陛下以为,你的魅力不足以使我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你?”
“呵,你总是用我的骄傲来拿捏我,”寂遥收回了手,与仙子拉开了些距离,感叹道,“偏偏,我就喜欢被你拿捏。。。”末了,他只是静静睇着她的背影,一双褐瞳在黑暗中泛着幽深的光。。。
“睡吧。”他无声的叹息。
寂遥虽隔绝了朝露殿,但下界的传闻还是能听上一些,最近白钰闭关了,大概孟阙南袖大婚前夕才会出关。婉露欣慰一笑,她的钰郎,总归是通透的,是懂得她的,如今的局势,就是比谁更有耐心。
可惜她遍观六界山河图,都没能寻出一块能供凡人潜心修行的灵宝之地,就像寂遥说的,这个题没有其他的解法。正当她冥思苦想之际,手边飞来一片竹叶:婉儿,来天河。
她不由地一声轻叹,最近转了性的寂遥对她是殷勤无比,今日看流星,明日赏圆月的。。。竟是打算把他勾搭沧云兮的手段,又故技重施一遍。
若是早一点,甚至不需要太早,就在那个中秋星降夜之前一点点。。。他们就不会是如今的境地。也许,她就会全心全意拥护他的策略,与他统一战线,剑指青丘,为凡仙打下一片天地。。。
可惜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便不会再停息,他们注定要走上你死我活的对立面。
所谓天河,便是银河,河水是由万千星光汇成。婉露来至天河边时,星芒涌动的河面上停靠着一艘华美的画舫,而寂遥玉立于船头,微笑着向她探出手来。她就着他的手,登上画舫,船便无人驱使的顺流而下,他们于舫中的酒案两侧对坐。
惯于享受的天帝总是用着最精美的物什,不管是昆仑玉做的观尘镜,还是束发用的雪鳞鱼骨梳,还是这世间少有的凉玉瓷的酒器。
他活的既优雅又精致,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天地之主的派头,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温文淡泊的小小经文官。
“这是长白山山神上贡的长白酿,取了长白山头最纯净的一抔雪,再兑搭五谷锻酿而成,”他为她斟酒,“那一抔雪,用了就没了,因此这长白酿只天下独独这一份,我珍藏多年,终于有了可对饮之人。”
婉露静静地睇着那杯酒,并未立即做出回应,所谓长白山又名白头山,长白酿说白了也是白头酿,饮下这盏酒,长守至白头。。。这只怕才是寂遥的潜台词。
“太珍贵了,婉露怕是承受不起。”她婉拒道。
“也是,天宫岁月红颜难老,不见白头。。。你若是不喜,我倾了它便是。”说着,寂遥随手将杯中酒倾入天河中,一时间酒香四溢,竟熏得人有些迷醉。
长风如渡,两个人默然相对,一时无言,只有几尾丹砂色的仙鲤偶尔跃出水面。
“你为什么不再爱我了?”他终是问出了口,这个,纠缠他多时的问题。
“因为太迟了。”婉露平静地看着他,“你何苦执着。。。”
“你这个人啊,就是太清醒了。”寂遥把玩手中酒杯,感慨道,“你爱一个人,可以守他万年;你不爱了,竟是一个回眸都不愿给。。。进退皆由你,也不管别人死活。”
“你又何曾管过我的死活?”婉露却是笑了。
“或许,你在人间度过了好些年,但换成天界时间,我失去你,也不过是这几天之内的事。。。”寂遥落落一笑,“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你失去我不过几天而已,我不曾拥有你长达一万年,你这样对我,就公平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是啊,他们之间原就是一本糊涂账,谁欠了谁,谁又还了多少,早就算不清了。
“今晚,你陪我宿于这画舫中吧,我不想回去了。”他双臂反剪枕着头,轻轻阖上了眼。
婉露的目光跃出画舫,投落于星光翻涌的河面,想起那个狼狈的月夜,那个差点与钰郎诀别的月夜。她也是这样,顺江河漂流,船的归宿是河,但人,终究是要上岸的。
她的陛下,究竟何时,才能懂得这个道理。。。
在同寂遥不舍昼夜的缠斗中,日子如水般悄然逝去,她终于等到南袖再上天宫请一道恩旨。本不愿掺和此事的南泽,拗不过自家小妹的央求,于大殿之中为其帮声。
如今镇南神君都开了口,寂遥也只能同意,任由南袖将婉露带出了天宫。
他静静坐在御座之上,仔细回想方才南泽的态度,只怕届时开战,镇南府是全面倒向青丘的。苍龙阁虽无兵无权,但单出一个孟阙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和沧云兮完婚后,沧云宫与天庭便同气连枝,只要再争取到北冥玄虞大帝的支持,他便有了绝对的胜算。
玄虞此人最是刚正不阿,向来帮理不帮亲,若想得到他的支持,天庭必须得师出有名才行。。。究竟,该如何再寻一个由头呢?
不过,也不着急,一旦两边开战,婉露定必会头也不回地弃他而去,回到那只狐狸身边。这名头要相机而寻,失去的心也要一点一点挽回。
左右不过一个拖,他在拖,婉露在拖,青丘也在拖。就看。。。
他以手支颊,勾唇冷笑,就看这根伏线,何时被引爆了。
镇南府婚礼之盛大果真如婉露想象一般,从山脚便铺上了红毯一直铺至了大殿中,山道两旁每隔十级台阶便立一支白玉柱,足足立有数百根,玉柱之间用红绸相连,宛若两条赤龙俯卧碧山间。
镇南府就更不消说了,转廊,各个宫室,闲庭花苑,甚至连存仙兽的兽苑都是披红挂彩。。。仙侍们往来其间,身着一水儿的浅粉色仙衣,只于腰际挂上一缕红丝绦。
“给你看看我的嫁衣!”南袖难掩兴奋,拉着婉露入了自己的寝殿。
那件嫁衣存放在专门的房间中,婉露见到它时,它正静静地挂于木施之上。嫁衣的款式其实并不复杂,由束裙和披袍组成,但做工的精细程度却令人咋舌。
交领束裙的袖边与裙边皆有暗绣的银线,仔细瞧这银线,竟是用星光凝结而成。。。所谓婚礼也叫“昏礼”,是在晚上举行的,这星光银线使得束裙就算在黑暗中,也能光华明耀,夺人眼球。
然而,最夸张的还数那件外袍。大概是想到苍龙阁在卧龙山巅,新人有很长一段山道要走,因此设计了近三十尺长的披袍。袍面上的暗绣花纹不再是星光银线了,而是用金色的东珠炼化的金丝线,比起普通金线的浮夸俗气,东珠金丝显得温润且华丽,更加贵气非凡。
她不禁感慨,这近三十尺长的袍子,得用多少珍贵的东珠炼化金线啊。。。
“这些金线所需的东珠,皆是从东泽运来的吧?”她问向南袖。
“是啊,拉了好几车过来,一颗珠子只能炼化出一根手指那么长的金线,一点都不好使~”她还不满的哼哼。
婉露笑了,“之所以待嫁女不让出门,就是为了让她安心在家做嫁衣,不过我瞧这做工…不像是你的杰作呀。”
第九十四章
“我哪能做出来啊,”南袖继而说道,“这是请了近百位织仙赶出来的,但也有一部分是我做的。。。”
“哦?哪里?”婉露翻来覆去地寻。
“这里,你看,”南袖给她指,“你看这片叶子就是我绣的!”言语间还颇有些骄傲。
婉露凝睛一瞧,噗嗤一声笑了,“这是叶子啊?我还以为是条虫子。。。哈哈!”
南袖不依了,“这明明就是叶子,为什么你们都说是虫子!”
婉露狡黠一笑,“不信你明晚问问孟阙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