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练雪松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从魔族潜入人界的?”
“十日之前。”
“可有人接应你。”
“有……”
“谁?”
“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相貌如何?”
“美艳……近妖……身材娇小。”
练雪松面不改色,继续问道:“那你们来人界的目的……或者说破坏人界灵脉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这种死士……没资格知道。”
练雪松又问了几句,见那探子已经说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了,便将那长针从他头顶拔下来。那探子全身抽动了几下,下身失了控制,瞬间地牢内弥散开一阵臭气。
练雪松本人似乎早有准备,已经用一方帕子捂住了口鼻。肖子辰只能用衣袖掩着,这才明白练雪松方才所说的“碍眼”是什么意思。
二人离了地牢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大雨倾盆,如鬼哭一般将沧浪城包围起来。这雨夜中赶路着实不妥,练雪松少不得只能在沧浪城留宿一夜。
当晚,奄奄一息的魔族探子已经失去了严刑逼供的价值,被丢在牢房一角。
夜深人静,他身下的干草上窸窸窣窣传来细碎的声响,随后一只硕大的灰鼠爬到了魔族探子身边,抬头扬起猩红的眸子。
那魔族探子身体不自然地抖了抖,随后眼神变得澄明起来。他双臂几乎已经废了,没法将那灰鼠蓬起来,便俯下身子,低声道:“练公子……?”
练雪松原本是打算谨慎行事,在彻底完成他的大业之前,再也不冒险分离出神识,否则万一白卿又蹦出来给他添乱,他真是防范不及。
但是方才肖子辰一直在旁边,他也只好暂时用法术来控制这人说出自己想要让别人知道的话。而他真正需要确认的,只好分出神识冒险来问。
“说说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出现在地脉附近,还被沧浪城的那些酒囊饭袋给捉了?”
“在下……是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感觉很蹊跷,还以为是您做的,便想去一探究竟。”那魔族皱着眉头,回忆的十分艰难。
“那你到人界之后,可还遇到过什么蹊跷之事?”练雪松追问。
“我……在刚穿过时空裂缝的当口,看到过一些水怪……”话才说到一半,这人的神情突然一变,眼睛微眯,唇角上扬,语带嘲讽地道:“不用逼问他了,一切都是我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铃仙:本姑娘忍你很久了!快下线了就别嘚瑟了知道不?
练雪松:……?
☆、战与非战
地牢之中潮湿腐臭的气味铃仙是闻不到的,但视线透过那魔族的眼睛; 正可以看到练雪松错愕恼怒的神情;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有恃无恐地偏头笑道:“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给我泼了那么多污水; 我也要对得起这名声才是。你若是不想谋划了几十年的计划毁于一旦的话; 就来试试阻止我?”
铃仙说完之后; 干脆利落地解除了对那魔族的所有控制; 回身走出藏身的破庙。
虽然是深夜,但不远处的荒山上火光一片——那是一座沉寂多年的火山,伫立在一处灵气充沛的地脉之上,如今其脉络被截断,灵气自火山口喷涌而出,连大地都为止震颤。
融化的岩石不住流淌下来,被吞噬的树木还未等燃烧起来就化为焦炭。
因着灵气的外泄已经持续了一整个白天,山上的飞鸟走兽早就预知到了危险; 逃的一干二净。而山另一侧的村子; 虽然也有人心惶惶准备居家逃离的,但是到了傍晚却发现岩浆的走势会被一条河流拦住; 完全不会波及到村庄和农田,便都安下心来,甚至还有出门看热闹的。
就算是因着地脉被毁,使得附近的土地再也不适宜耕作,那也是许多年后才会显现的问题。
铃仙眼见着此处的地脉也已经被彻底破坏; 一个响指将身后四面漏风的破庙付之一炬,自虚空中唤出长剑,径直往西去。
若是一定要循着什么规律的话,那实在难以躲过玄门中人的追查,但随机肆意破坏就方便的多了。毕竟这大陆之上数得上名号的地脉有几百条之多,每一条都绵延千里,互相之间纵横交错。想要在上头开界门兴许要固定地方,可只单纯破坏,便几乎是随心所欲。
当年她与白卿在大世界中没办法阻止那些猪油蒙了心的老东西,如今也别想有人可以阻止她。
接下来的二十多日,铃仙几乎是风驰电掣地跑遍了大江南北,玄门中人焦头烂额,追在她后边疲于奔命,却根本无法预先知道她的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
练雪松如今已然不肯再假装休养,坐镇于玄天峰上,听完传信之人说铃仙又一次躲开追捕之人将地脉破坏掉之后,神情阴郁地思考良久,叹了口气道:“她这是要逼咱们放弃追捕,否则就要玉石俱焚。可是若真咽下了这口气,玄门正道的颜面何在?”
这话他敢说出来,下首却无人敢接。这段时日以来对他有意见的玄门中人不少,都被他不知怎么翻出些隐蔽的错处发配到了边远之地。众人心中都有气,也偏偏人家师出有名,如今外敌当前,还得有人统筹调配,只能一忍再忍。
至于玄天峰本门的弟子,有被派出去督战的,修为低些的根本已经不敢出现在他面前了。
要说对策也不是没想过,他起先发现直接抓捕铃仙太困难,便打算转头去控制住督查寮,就算他们当真不知怎样联络也可以当做要挟。结果督查寮早就已经人去楼空,就差在大门上贴封条了。
无法可想,这颜面不颜面的也就不重要了。练雪松以三教仲裁的名义广发告示,上书请铃仙见面一谈,若有什么条件或者苦衷大可直说,这般不计后果的破坏地脉对谁都没有好处。
“条件?”铃仙几乎要笑出声,当年若是他不这般厚颜无耻,一边霸占着白卿的躯体,一边还队自己打着龌龊心思,又怎会有如今这结果。
如今吃亏了又想起来求和,晚了!
铃仙毫不理睬这告示,依旧我行我素。直到又过了三天,那久久没有被触发过的咒印有了动静,练雪松坐不住了,他要去象山。
“如今距离那三月之期,已经不足一月,他也是该放弃原有的一步登天的妄想,退而求其次去借住妖族之前所埋下的阵法来,将两界之门开在象山,引入魔族大军和玄门中人慢慢耗。”
可铃仙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行动,又不似他必须一路带着同门掩人耳目,自然可以后发先至,哪里还会再给他喘息的机会。
铃仙到达象山时,天将黑未黑,四围有一些修士在埋伏,见到铃仙的身形出现,心知不敌,意图去即刻寻帮手过来,都被铃仙一道阵法给困住了。
反正成与不成今夜便会有个定论,便劳烦他们睡上半日好了,铃仙心中这般想着,头也不回便往象山断崖方向去。这一次她不再止步于前山,直接御剑越过峡谷往后山去。行至一半,突然一股冲天妖气席卷而来。铃仙翻身避开,同时翻手将长剑握在手中,也不顾来者究竟是谁,一剑劈了过去。
随着一声凄厉尖啸,妖气凭空消失。
铃仙落地之后环顾四周,她早就已经展开神识,却并未察觉到大妖的气息。
“能让妖族这般听话,也算他有三分真本事。”
林子中安安静静,虽然已经没有活物的气息残留,但是四围充斥着令人不快的腥气,蛛网和蹭在草木上的粘液几乎阻挡了所有想要深入的道路。
铃仙很是嫌弃地皱了皱眉,象山底下流经的那一条地脉,恐怕已经被妖气污染,原本硬是清澈明秀,如今却如死水一般积蓄在这断崖之间。
总而言之,毁了再说。
铃仙想到练雪松赶到的却已经为时已晚时候的表情就十分愉悦,感觉这些日子的辛苦都没有白费。
她自虚空之中唤出斩阡陌,灌注真气径直插入地下,剑尖触碰到了坚硬的石块,但丝毫不能阻挡剑气的漫延。铃仙不断将剑气沿着剑身的方向输送出去,顺着岩石之间错位的脆弱缝隙延伸成了一张网。
整座山都成了她神识的一部分,随着她的意图被拆分解构,妖气如同被惊起的虫群一般形成旋涡冲天而上,飓风夹杂着落叶在象山周围形成了一堵无形的气墙。
随着地下溶洞的坍塌,整座象山都震颤了起来,阻拦了山下正在靠近的一队人马。
即使不靠那加诸在白卿身上的咒印,铃仙闭上眼就能看到,那几个穿着浅青色长袍之人在山腰停留片刻之后,其中一人继续前行,而其他人则留在了原地。
不甚漫长的等待之后,铃仙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回过头来,见到了意料之中的那张脸。
铃仙原本以为,她心悦白卿,其中至少有三分是因为他那令人观之忘俗的好皮相。如今看来,乃是在十分之上再额外加出来的三分,若是换了个芯子便一文不值。
就好比现在,她就真的很想一拳打上去。
“你究竟想做什么?”练雪松神情淡漠,双眸呈现出不属于人类的瑰丽紫色。
铃仙突然有点走神,倘若这个世界线上注定的气运之子是徐幽的话,兴许这位一肚子坏水的魔神才是男主命。
可惜在她这儿,什么都不算。
练雪松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道:“如果你现在收手的话,之前的种种本座还可既往不咎。”
他如今已经没了掩藏自己身份的兴致,手中的长剑散发着魔气,直指着铃仙的后心,在距离铃仙三丈距离的时候,见到前头的铃仙突然身形一晃,跃到了数丈之外。
此刻铃仙的神识已经有大半融入在象山之中,她不再需要将斩阡陌插入山石作为媒介了,才不是个没法移动的活靶子。
“不来谈谈条件吗?”铃仙转过身来,好整以暇地拢了拢头发,笑着道:“乖乖离开白卿的身体,否则一切免谈。”
练雪松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你侥幸自那废物脑子里挖出了我与魔皇今次的计划又如何?你身败名裂之后又能坚持多久?待这太清大陆没有你容身之地,我还可以徐徐图之,你又何必螳臂当车?”
他挑了挑眉,眸中带着玩味的笑意,“还是说,你因着我对你有几分喜爱,便想借此图谋什么?”
铃仙听了这话,轻蔑的笑了笑,看向练雪松的眼神中带了些怜悯,“堂堂一介魔神,竟然天真如斯?”
夹杂着妖气的狂风让二人的声音都不太真切,但她的鄙夷还是很好的传达给了练雪松。
“我原本就不是人,更不惜命,身败名裂?没在怕的。”
她抱着手臂倚在阔剑之上,长发在风中狂舞。
“若是白卿不在,我活着也没什么大意思,所以……”她笑了笑,“据说人间最重快意情仇四字,既然情没得讲,仇是一定要报的。若是这太清大陆上的灵脉全毁……不,只要毁去七成,四时停转,日月同天,轮回无序。到那时不论魔族还是人类,都别想再妄想修成正果,也绝不可能积蓄得起足够撕裂空间壁垒的力量。”
“既然我找不回我的白卿,那你也永生永世没办法再离开这一方小天地,寻回你其余的魂魄,就和我在这人间炼狱之中,相杀到终末混沌吧!”
铃仙眼中闪过一抹琉璃色,笑意盈盈。
随着铃仙带着笑意的话语,脚下的山石龟裂开来,裂开的深谷其下隐约可见橙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