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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是谁交给你的?”
一直如同惊弓之鸟的静妃嘴角微微抽动,哑着嗓子道:“是……是个內侍送来给我,说是陛下的密旨,我跟在先帝身边这么多年,字迹我当然识得。”
“嗯,这么说来,你也是受了蒙蔽,那名內侍可还在疏翠宫内?”白卿追问道。
“不在了,他送来之后,说还需要回去复命。”
大殿上一片哗然,这先皇驾崩,太和殿又未被封锁起来不许进出,真有旨意的话找高奂光明正大传旨便是。况且他能去哪里复命,九泉之下吗?
急忙有人将所有太和殿的宫人传上来叫静妃指认,结果不出所料,那內侍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有白卿发话,静妃本人也是被人欺瞒,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罪责,太子荀畑也终于顺利继位,接下来的一应朝中之事,白卿便没有再干涉。
一来二去,反倒是静太妃和安王欠了白卿好大一个人情。
新帝虽然忙的不可开交,还是想要请督查寮的二人在宫中留宿些日子,白卿却说自己接下来会在安阳的国师府住上一阵,若是有事要商议,直接派人寻他便是。
国师府当年从建成以来就几乎是闲置的,好在宫人们也多迷信,纵然主子不在,也不敢怠慢了洒扫,所以并不破败,只是看上去冷清了些。
许离下了朝之后,也跟着他们去了国师府,提起安王来就一肚子的委屈。
“总督察大人,您就别笑话我了,狐族最终报恩,安王当时整个人都跟活不下去了似的,就仿佛若没有我护着,就要被人谋害了去一般,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嘛。”话是这样说,可许离的语气似乎也并不是当真在责怪安王。
铃仙挑眉笑道:“是是是,没人比你更委屈了,可你不是凤华台祭祀之女,下山游历之后便来了咱们督查寮,那又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这一问不要紧,素来明快的许离,面颊上浮现一抹红晕。
“安王前些年不是也曾去过一次南疆督军嘛,那时候我自多罗国边境的森林穿过,也不知那森林中有什么古怪,一时法力全失现了原形,被当地猎户围追堵截,要不是安王当时下令军队驻扎范围之内不许围猎,我就死定了。”
铃仙点了点头,这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安王当时想来也是为了防止有敌军探子混到附近才遣退了当地住民,救下了许离算是意外之喜。
狐族报恩的心理几乎是种族自带buff,之后许离女扮男装混进军营,被安王识破了身份,便结下了交情。
安王这个人,在铃仙眼中,便是一个教科书一般的皇室子弟,骄矜而自持,对于一个貌美爽朗的狐仙,他要考虑的因素太多,所以最终也没有更进一步。
直到许离之前在象山听闻异动,还想着自己该去哪里暂避,便听说安王领兵返程的途中为了寻自己特意多驻扎了一天。她正无处可去,多少也有些感动。
“哎,说起来我若真是舍了几十年的修行同他过上一辈子,倒也没什么……反正他如今已然当不了皇帝,也就不是一定要一位出身名门的妻子了。”许离声音越来越小。
铃仙听了,只是叹了口气。
就让她再做几天梦吧。
作者有话要说: 许离:我感觉自己就像戏台上的穆桂英,身上插满了旗
铃仙:不不不,这旗都插在别人身上了
安王:……??!!
☆、日常
铃仙一看许离这态度,就感觉要完; 难得的体贴了一把没做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随口安排了几句这几日的工作,便让她自行休息去了。
而铃仙自己则是去书房寻白卿,毕竟有修士插手了红尘事; 这般不守规矩的; 十有八九是魔族那起不省心的货。
结果这一趟还是扑了个空; 书房内冷冷清清毫无人气。
她叹了口气; 推开窗子通风,窗外大片大片的竹林郁郁葱葱,多年无人打理,却是生的茂密非常。空隙中容不得人经过,如同天然的屏障遮断了视线。
铃仙神识一转,在西南方向体察到了熟悉的气息,见白卿也是在往这边来,便索性靠在窗前等了已汇入。片刻之后; 白卿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方黑色的事物。
“算无遗策的白大少又要重出江湖了?”铃仙手肘支在窗棂上同他笑道。
“二十多年不碰了; 有些手生。”白卿道,“有没有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我来算一算。”
铃仙失笑,这扶乩问卦的本事可是天生的,哪用得着练什么手,白大少这是终于不用操心天下苍生,有点儿闲得慌了。
“那就算算咱府里这只小狐狸的姻缘?”
白卿剑眉上挑; 将那罗盘放到一边,“这大约是不用算的,不过着落在二人身上,其中一人已经身在局里,那也就只剩另一个了。”
铃仙撇了撇嘴,心道果然是不剩几天的悠闲日子了。
许离年纪还是小,虽然看着爽朗洒脱,可少年时的缘分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要念着几分,只是那安王可不是她该招惹的。
白卿前一世入轮回之前,曾经算过大齐的国运,结果不好不坏,百年中会经历几次劫难,若是处置得当便可社稷稳固。
至于这劫难,最近的一次当时已经出露端疑,便是应在了安王身上。这并不是说他一定会犯上作乱,而是他这个人,必定会成为某个旋涡的中心。
现在,这卦象就快要应验了。所以白卿便打算索性留在安阳,以不变应万变。
国师府范围虽大,但修建的仿若其主人懒得多走半步路一样,二人的卧房同在一间院子中。白卿的房间内从来不放熏香,只是不论风霜雨雪总喜爱开一扇窗子,于是沾染的都是天然花草的气息。
铃仙的屋内却燃着万年不变的檀香,让人恍惚之间仿若到了清静之地。
只是其中的人却并不太清净。
晚间两人原本是想要聊一聊朝中局势,看谁更像是九烨手下的暗桩,只是铃仙聊着聊着便喊累,想要去榻上躺着慢慢说。
只是撩开芙蓉暖帐,就让人没法把心思放在聊天上头了。
白卿的手指颀长,指腹上还有常年握剑留下的坚硬,肤色一如既往的白,只是比起前一世来少了些病态。
他手下的动作很温柔,眼神宁静而专注,深邃的让人看一眼就能忘记呼吸,只想沉溺其中。
和明艳而张狂的铃仙相比,他才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俯瞰着众生七情六欲。
微凉的指腹在肌肤划过时,铃仙潜藏在心底的渴望被瞬间点燃,但是她坏心眼地不希望只有自己显得激动而肤浅,在最后一丝衣衫滑落之前,突然抓住男人的右手,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随后抬眼仰视着白卿道:“只有神明才会从来不动情,哪怕是和服侍的巫女有了肌肤之亲,也好似是施舍。”
白卿的动作停了停,不知道铃仙为何会突然这样说。
她从前作为天道的一环,神识出现于任何有人祈愿的地方,其中最多的,莫过于神殿寺庙,从古到今,见识过太多发生在清净地的隐秘之事。
“如果你真的是神明,那么我的身体……就是侍奉你的宫殿。”
已经染上了一抹艳色的眼角波光流转,足以击碎任何和理智相关的情绪。
白卿眸中闪过一丝暗色,温柔的表象被横征暴敛所取代。
直到铃仙感觉有热度在小腹炸开,眼神有片刻失焦,才恍惚地在心里说: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夜色深沉,檀香味和腥甜的情|欲气味纠结交融,不分彼此,亵渎又圣洁,诡异而绮丽。
白卿已经给铃仙换上了一身洁白轻软的寝衣,她安静沉睡着,仿佛一个婴孩,浓密的发丝垂在鬓边,蜿蜒在枕上,仿若荒漠之中流进人心底的河流,滋养过所有的贫瘠。
白卿做完了这些,又一挥衣袖吹灭了灯火,翻身上来将铃仙揽在怀中。
肉体凡胎,他原本就是逆天之人,和神祗没有丝毫共通之处,只是情绪没有外露的非常明显罢了。
铃仙虽然喜爱艳色,但白卿一直都认为,她在着一身素衣时,莫名带着灵欲参半的魅惑,若是再看恐怕把持不住。
若是再来一次……恐怕又要明日中午才能出得去门了。
————
一夜无梦,第二日上午,哀切的哭声便又开始扰人清净——太和殿里守灵之人的声响,他们这国师府自然是听不到的,但是今日该上路的嫔妃们却总有住的和此处不太远的。
所以说,耳聪目明也不总是件好事。
静妃原本是被特别关照过,按理这一遭是不论如何都逃脱不掉,然而她这几日宛若惊弓之鸟,昨天下了大殿便只觉晕倒,至今高烧不起,若是强行送她往皇陵去,和直接要了她的命没区别。
安王求了新帝,希望可以接静妃去他府上养病,并且说可以在府中修建庵堂,让母妃在其中为先帝祈福,所谓心诚则灵,在何处诵经念佛效果都该是一样的。
新帝听他这样说,立刻便答应了。
这消息传到国师府里的时候,铃仙正倚在榻上吃葡萄,指尖浸满了晶莹香甜的汁水,笑的眉眼弯弯。
“这荀珏也当真是薄情,同床共枕二十年,就算是想要帮儿子谋图个皇位,也该可以理解罢,怎么在他眼里,就这么容不下了?说丢就丢,连个下半辈子的富贵都不给她留,啧啧啧。”
同情算不上,唏嘘还是有几分的。
“这里想要发展到把人当人看的境界,至少还得五百年。”白卿坐在小桌对面,手中捧着一卷古籍,平静地搭话。
这时有人来传信,说是总管太监高奂求见。
高奂的精气神比昨天那仿若要随先帝而去的架势看起来好了不少,见了礼之后,神神秘秘地道:“国师大人,您是不是……事先占得了先机,这才留在安阳的?”
白卿不置可否地一挑眉,高奂立刻会意,接着道:“之前南疆边境,一直在骚扰我大齐属国,企图扩张领土的两大部族,突然送来了加急降书,说是西方原本一直处于内乱状态的多摩国突然开始对外用兵,且手段极为残暴,如今这二部族的领土已经被侵吞大半,若是大齐不出兵相助的话,怕是回头多摩国长驱直入,会直接同大齐开战。”
“那皇上怎么说,就这么允了?”白卿对此没做出任何论断。
毕竟这到底是红尘事,虽说国师与帝王平分天下,可他向来就不耐烦处理插手这些琐事。
高奂倒是并未多想,直接回禀道:“皇上并未打算直接出兵,而是说若那两部愿意直接归顺,那么他愿意以大齐的名义去同那多摩国和谈。”
大齐南疆素来不太平,开国之初太/祖曾几次御驾亲征,都有许多部族难以收服。那些部族首领根本不知信义为何物,眼见着打不过了便投降,大齐军队一旦撤离便立时又反,除非将其军民尽数屠尽,不然根本毫无办法。
虽然这许多年来,通过和大齐人的通婚和贸易,已经有一些部族是诚心归属,但仍旧有两大部族存着将南疆国土尽数据为己有自立为王的野心,便是这次被妖族游说再次陈兵意图进犯边境的白象部和腾蛇部。
原本妖族那边突然销声匿迹,这两族也不过就是偃旗息鼓,退至境外假惺惺地送了议和书来,结果这才不过几日,竟然说愿意归顺,任谁都会觉着是他们突遭外敌,想要保存自身兵力,却诓骗大齐出兵替他们抵挡兵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