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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深处,人声鼎沸,隐约看到人影攒动,可若是细细看去,那些晃动的身影又仿若不那么似人形。
“八成是妖族了,只是已经离得这样近,却连半点妖气也感受不到,也是奇了。”铃仙这样说着,已经悄无声息地自神识中唤出了一把短剑。
这短剑的剑身上镂刻着精细繁复的花纹,剑柄上镶嵌着无数珠宝,一打眼看去就如同异族女子喜欢把玩收藏,实战上却并不太顶用的花俏装饰品。
柳氏名器之一,可以斩断一切因缘,
待走近了细看,铃仙不禁大吃一惊,这偌大的洞穴几乎是将山腹掏空了才能有的大小,四围岩壁上满是两丈来宽的楼梯,连同地面上一起,都挤满了各种叫卖的摊位,人声鼎沸,分明是个极大又热闹的集市。
而其中往来交易的,多半不似人形。若说是鬼市,却又比大世界中的鬼市规模还要大。
随后,铃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方天化。
他和铃仙上次见到时没什么区别,仍是一身杏黄色书生长衫,面目僵硬,下半截不再是人身,而是明晃晃的八条触足,往来之间,偶然回身和铃仙四目相接,也看不出什么情绪,转而又去了别的方向。
算了……反正又不是第一回在这儿见到死人,更何况那家伙当时也没死,兴许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又把新皮囊捏的和原来那个一样呢?
“这些妖物多半都寄生在了人的躯体内,所以没有妖气。”
“如果说之前柳镇的核,是狸奴臆想出自己平安出生的情景,眼前的又是为了什么呢?”白卿轻轻磨搓着手指,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低声道。
这建州内已经没什么需要用常理来推断之事了,不过毕竟这里乃是在山腹中,若是蛮干闹出大动静,他们二人指不定就要被活埋在底下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武。
干在门口站着也不是办法,两人并肩而行,往集市中走去。这一回可不若在大世界中的鬼市,走丢便走丢了,铃仙紧紧挽着白卿的手臂,一步都不肯离开。
只是,旁的事情还能忍耐,可是曾经死在自己手下的方天化,总是在眼前晃悠,就让人十分不爽了。
“你说他是不是发现咱们了?”铃仙拽了拽白卿的衣角,让他低头,在他耳边低声道。
“无妨,他现下就和安王一样,记忆是虚构出来的,而且他似乎也在找什么东西。”
白卿的视线在这个面目呆滞的书生身上掠过,随后牵着铃仙去了别处。
沿着楼梯盘旋而上,越往上越冷清,但是居高临下,能看到的东西也变多了。
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只是这集市上的妖怪种类繁杂,许多见面就打的死敌也相处和谐。铃仙左顾右盼,而白卿却是一直看着那方天化,并不担心对方注意到自己。只见方天化兜兜转转在一处卖胭脂的摊位前经过了好几次,终于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复又离去。
“他买了那姑娘的胭脂,又要送给她。”白卿道。
铃仙挑了挑眉,这连人都学不像的大蜘蛛还挺会撩?而在看到了那卖胭脂的姑娘的容貌时微微变了脸色。
“那个摆摊的,竟然是徐幽?”
徐幽最后还是没收方天化的礼,她的生意不错,似乎是累着了,脸色有些苍白,时不时地回头往一处石缝中看去。
而这一回神的功夫,她便感受到了一阵寒意,再回过头来,便看到了一对风度绰约的璧人不知何时到了自己摊子前。
身着黑衣的姑娘朱唇皓齿,美愈天人,正垂眸看着那用贝壳承装的小盒胭脂,一边挑一边道:“官人,奴家每一个都喜欢,可怎么办好呢?”
白卿垂眸瞥了她一眼,不知这人为何独独到了这功夫起了玩心,似笑非笑地道:“那便都买了罢,正好叫这位小娘子可以早些收摊回家。”
铃仙抬眼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徐幽,笑眯眯地道:“那么小娘子,请开个价?”
徐幽慌张地瞥了一眼四周,随后凑过来,哑着嗓子道:“姑娘,你们是外头来的罢?”
哟?她竟然是清醒的?
铃仙眯起眼睛打量着她,这个明明没有修为傍身的女子,四十几岁的年纪却仍然保持着少女的体貌,还不知是靠多少邪门歪道堆起来的壳子。
“跟我来。”她声音压得很低,似乎生怕被别人听见一般,明明四围的小贩都在热热闹闹的做着生意,根本没人注意这边。
二人对视一眼,都绕过摊子跟了上去。到了后边才发现,山崖上遍布石缝,那分不清是人是妖的东西会时不时挤进去取东西,就好像后头便是他们的家一样。
这种诡异的行径他们自己竟然都没察觉到不对劲,仿若天生就该如此一般。
徐幽摊子后头的石缝挤进去之后,是一方窄小的屋子,除了床榻和一套桌椅之外,别无他物。
徐幽抬手请二人坐了,又将石缝前的布帘放下,回身低声道:“建州境内已然没有一处地方是正常的了罢?你们可找到了破解的方法没有?”
徐幽其实是未见过铃仙和白卿的,但是通过穿着和气度也猜到了一二,此刻开门见山,倒也未见多少惧怕,仿若这通缉了她十余年的人,倒比外头看起来亲切和蔼的妖族更好说话似的。
“你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罢。”铃仙没回答她的话,反而不慌不忙地打量起四周来。
据她所知,徐幽这个人很爱钱,很爱享受,就算是刚穿越过来的最落魄的时候,大约都没有现在这般寒酸。
“我知道你们大约是信不过我,但是现下谁的状况都不乐观,我要是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们就放我一马,在建州恢复正常之后,给我三日时间逃命如何?”
徐幽态度很恳切,说的话也实在,不得不说这样的快人快语在铃仙这儿是很加分的。
怪不得她在群妖中能混的风生水起,果然是惯会看人下菜碟儿的主。
铃仙看向白卿,这种时候她就还是不贸然做主了。
白卿是背对着进来的石缝坐的,眼神一直落在屋内仅有的那张挂着幔帐的床上,此刻微微颔首道:“可以,你先说说九烨到底在这件事中起了什么作用罢。”
听到白卿提起那位魔神的名讳,徐幽握着茶杯的手指用力扣紧,咬牙切齿地道:“一切都是他搞的鬼,而且他自始至终都清楚这建州会出事,却还要我来送死!”
“说重点。”白卿眉头微蹙,他可没有听恶人先告状的兴趣。
虽然他们二人表现的一派从容,但实际上时间很是紧迫,不过是不能给徐幽坐地起价的机会罢了。
“好好我说。”徐幽到底只是个开了灵视的普通人,在白卿凌厉的威压之下,再多的小心思也只能暂且收起来,老老实实地道:“从一开始他就全都计划好了,想要让三皇子继承大统,再被狸奴缠上,从而让大齐陷入混沌无主的境地,这样他便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在朝堂上又被你们给阻拦了一次,便改变了主意,在那多摩使臣遇刺身亡后,将狸奴送到安王身边引发她体内的兽性,可是没想到……”
“为什么是你?”白卿打断她,冷冷地问道。
妖族和魔族的合作从来都是各取所需,徐幽也从来不是对九烨言听计从的。
“因为……因为八相因果镜,在我手里……”
☆、迷障
徐幽这十几年来一直潜藏在妖族之中,殚精竭虑的筹谋; 总不会都是给别人做嫁衣。虽然铃仙也不知她究竟攒下来多少好东西; 但唯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她的好处从来都没少捞。
如今一问果然不错,这八相因果镜; 便是她压箱底的法器。
就算没有修为; 只要用灵核作为引子; 也可以开启一次; 这样的东西十分难得,徐幽当然不会放心交给别人来使用。
“所以那时候他来寻我,说之前的计划败露,若要再度成事必须徐徐图之。还说之前的计划本是没问题的,错就错在选错了合作对象上。”
铃仙十分不解,之前魔族也只有一个合作对象,那就是徐幽你啊?
她抬眼看了白卿的面色,见他并不着急; 便将自己心内的疑问说了出来:“这合作对象是指谁?原本的计划又是什么?”
徐幽先捡了第二个问题回答道:“就是要先造乱世; 才能让玄门正统之人应对不暇,若是能将普通凡人做个遮掩; 令他们投鼠忌器就更好了。”
听到这儿,白卿和铃仙默默对视了一眼。
听见没,他们。
咱俩都已经被排除在玄门正统之外了。
“那合作对象呢?”白卿问道。
徐幽的面色有一瞬的尴尬,随后目光落在铃仙身上。
“……”所以说九烨究竟是哪儿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一定会同他合作啊!
书归正传,说是九烨前些日子找上徐幽的时候; 徐幽原本是不想继续与他合作的,那象山一夜的异象方圆百里都看得见,徐幽又何尝不知九烨对她所言多有隐瞒……只是思前想后,如今她的时间紧迫,之前象山失利,狼族又一次内乱,她的势力也有所折损。若真等魔族换了掌权之人,恐怕她这辈子是看不到指望了,于是最终还是答应同九烨合作,只是要每一步计划都先行告知,至于要不要伸手相助,决定权都在徐幽手里。
这九烨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安王身上已经牵扯了神代之兽的因缘,便打算制造乱局,将他扶上皇位,到时候一国之君都成了异族图腾的傀儡,这太清大陆中心最为富庶之地沦陷,便离天下大乱不远了。
“那八相因果镜没开启一次,都可以指向此地过去的任意一个时间,只是那镜子,原本只能看不能通过的,但是九烨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穿过那镜子到了三年前,并且弄了一份圣旨传回来叫我找法子交给静妃。”
“那他自己呢?找了谁做新的容器?”白卿问道。
“不知道,他带着我进宫时,自己是夺舍了一个內侍,但穿过镜子的时候便抛下了,而且之后……他并未再从那镜中回来。”
“继续说。”白卿的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着,不知在想什么。
铃仙的眼神始终盯着徐幽,见她虽然在一些关键点上会有意略过,但大体上应该说的都是实话。
九烨这人当年可以花二十几年来让自己成为一个身家清白的名门公子,也就不会在乎用三年的时间换天下一乱。莫不如说让他回了三年前却没有再搞出其他事端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这也可能是因这八相因果镜对其还有制约,只是徐幽既然不愿说,她也不用特意去追问这样的细枝末节。
“将那圣旨给了静妃之后,我便出宫去了,再之后收到九烨的消息时,他已经成了二皇子,他说自己已经联络了南疆的几位蛊师,和腾蛇白象二部的使臣里应外合,在边境截杀那位多摩使臣,然后让我带着狸奴来建州——当时安王的车队应该已经过去了,但是若用八相因果镜将狸奴送到一天之前,便刚好可以遇上。”
“那九烨可是早就知道狸奴会把建州分割成一方独立的世界?他自己呢,是在此境之内还是外边?”白卿继续追问。
狸奴虽然可以口吐人言,然而神识混沌,就连花镜都只能勉强安抚,而不能真正左右它的想法,若是九烨可以让它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那可真是一件奇闻。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计划……”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