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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湛接过保长递的茶,轻声问道:“保长,我有一事不明白,明明我们刚进村的时候,天色尚早,为何所有人家都已关窗,闭门不出。”
“先生有所不知,我们三生村本就阴气重,邪物多,所以历年来都有夜禁。可是五年前,村子里发生了一件坏事,入夜便有女人的哭喊声,从此大家就未入夜就关门了。”保长语重心长,神情中都有些害怕和无奈。
霎时,周简之用力的打了打苏湛的胳膊肘,苏湛见他神情紧张,便随着他的目光望去。
就见澜澜独自一人缩在墙角,面目狰狞,细汗满额,青筋爆出,双手死死的捂着胸口,像是呼吸困难,极其难受。
苏湛顿时就寻了一个理由支走保长,跑到澜澜身边搂着她,见她浑身发冷,便微微蹙眉,语气急促:“澜澜,你怎么了?”
“她从进村神情就开始不对,我还以为她是感受到了有邪物,所以才会这样。”周简之也有些着急。
澜澜紧紧抱着苏湛,试图想用他的心跳声让自己平复,她微睁开眼,语气虚浮无力,轻轻的吐出“勾玉”二字。
苏湛瞬间明白,澜澜是两千年前以勾玉修成的器灵,勾玉不仅仅是存放她的器,还储存着她所有的灵。
如今勾玉距离太远,三生村又怨气深重,体内的灵气有些不足。
倏然,澜澜感受到了无尽的灵气,内心的渴望使她猛然拉下苏湛的衣领,小嘴覆上了他的薄唇,一丝凉意却让他觉得浑身僵硬,顿时舌尖刺痛,血腥味溢出。
周简之震惊,只见苏湛一脸木讷,又忽而蹙眉,捧腹大笑道:“咋了,又咬你了,这丫头什么毛病,亲嘴就爱咬舌头。”
苏湛抱着喝了他血就昏迷的澜澜,心中怨愤又尴尬。见她额间多了一个勾玉的花钿,衬着她的睡颜十分动人。
怎么又被一个小丫头占了便宜?所以上一次也是为了血才亲她的吗?
瞬间,苏湛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脸上就一阵红一阵白,又气又羞,支支吾吾的:“她……她应该是想通过获得我的舌尖血来获得我身上的灵气。”
“你……你不准笑。”
“行行行,我不笑,你有本事别脸红啊。”周简之捧腹大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听见动静的保长突然跑进来,见到他们后又微微发愣,“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姑娘?”
周简之是瞬间收敛笑容,伸手摸了摸澜澜的脸蛋,很凉也很滑。
苏湛见之,心中又生疑虑,一直虚灵体的怨灵,竟然还生出了实体。
“这姑娘与我们同路,方才走散了,费了千辛来找我们,这下睡着了。”苏湛一本正经的说着,见保长眼神直愣,便立马扒下周简之的西装外套盖在澜澜身上,转移话题,“姑娘衣服被树枝勾坏了,能否向夫人借身衣服?”
保长见姑娘一袭红衣破烂不堪,修长白皙的长腿吸人眼球,被苏湛这么一说,脸上泛红,立马转身离开找夫人过来。
夜幕降临,云遮明月,星星点点。
许久后澜澜才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睡在床榻上,映入眼帘的就是周简之的大脸。
“苏湛呢?”她浑身酸痛,四肢无力,借着周简之的力量坐起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难道不应该先问你为什么能碰我吗?”周简之瘪嘴,有些生气。
在外人眼里光芒万丈的他,在她眼里却如同空气,就她和苏湛不把他当回事。
澜澜闻言一惊,用力的捏了捏扶着自己的手臂,是肉做的。
周简之抽回自己的手,有点委屈:“苏湛说,应该是他的舌尖血让你拥有了实体,就像当初你咬他你就能让他摸是一个道理。
不过你的额间为什么多了一个胎记,他还没想明白。还有就是你这身衣服是隔壁小孩的学生装,大娘给你换上的。”
闻言,澜澜才注意到,自己的破烂红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蓝色的短袄上衣和黑色的无褶中裙,看上去十分的亭亭玉立,活泼动人。
突然她胸口一阵刺痛,想起了宗祠里的女恶灵。
她连忙下床,却因四肢无力瘫倒在地上,急忙抓住周简之的手,急切道:“快,快带我去宗祠,苏湛有危险。”
周简之听见苏湛有危险,也不敢迟疑,背起澜澜,就向宗祠奔去。
黑夜下的三生村,万籁俱寂,阴风沙沙,黑鸦呀呀。
苏湛来宗祠前,特意向保长买了一桶黑狗血,他将血绕着宗祠洒了一圈。黑狗血自古以来都是阴灵之物,可压邪物,用黑狗血将宗祠围住是将恶灵困于宗祠之内,不让她逃离到别处。
他洒完狗血后,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门外静心打坐,手里拿着桃木剑,身下的捆灵阵隐隐显现,嘴里还念着繁杂的招阴咒,逼恶灵现身。
顿时狂风呼啸,夹杂着浓密的黑色怨气,耳边穿来“哗啦…哗啦…”声,这是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越发震耳欲聋。
恶灵来了。
苏湛猛地睁眼,见一团黑色怨气拖着铁链向他冲来,怨气下隐约能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长着獠牙,一嘴污秽。
突然恶灵抡起铁链充当鞭子,向苏湛抽去,他忽觉眼前阴气一鼓,来势汹汹。一跃而起回手甩出沾有他血的桃木剑,却只见桃木剑从怨气中穿过,牢牢的扎在土里。
苏湛一惊,他原以为这只是一只仅有五年修为的恶灵,用沾有污血得桃木剑和捆灵阵便能收复。
却忘了,在阴气极重之地修行的恶灵,可以靠着吸食阴气壮大自己。所以眼前的恶灵不仅仅只有五年,也许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
这时铁链向他抡来,他忍痛不躲,一把抓住铁链,咬破手掌,将血抹在铁链上,另一铁链甩来,他纵身跃起,也将血抹上。
怨气顺着伤口进入他的身体,他忍痛咬牙,自顾自的用铁链将恶灵捆绑,然而此刻一挨铁链,恶灵哀号一声,连连后退,最后落入捆灵阵内。
苏湛为阴阳人,血为阴阳污血,是这世间最污浊之物。对于恶灵而言,并非惧怕,而且嫌弃。
他拿出灭灵符,用血在上绘出一条铁链,不顾一切的向恶灵冲出,耳边却穿来澜澜急切而短促的声音。
“苏湛,住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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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苏湛虽及时停下脚步,可见恶灵向他扑来时,他侧身一躲,最终还是失手将灭灵符拍在了恶灵身上。
恶灵又一声哀嚎,瘫软在地,无法逃脱。
澜澜随即从周简之背上跳下,跌跌撞撞的向苏湛跑去,她一直都是虚灵体,突然实体有些不适应。
此时的苏湛也瘫软在地,恶灵的身体乃是大量怨气聚合而成,怨气入体便是世间至毒。
澜澜挽起他的衣袖,见手臂上原本青紫色的血管变成暗黑色,瞳孔徒然变红,她身上的怨气忽而大涨,缓缓起身向那恶灵走去。
苏湛伸手向抓住她,却发现扑空。
突然跑来的周简之,不由分说的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塞进他的嘴里:“别担心,澜澜虽然刚醒,但好歹也不是人,没事的。反而是你,你不是说过恶灵只怕我的血,怎么好像还有点怕你的。”
以往的苏湛,去驱邪祟前总会恬不知耻的去求他,要他一碗精血。
今日没有,他就以为苏湛想出去逛逛,从未想过他是来驱邪祟的。
苏湛吸了两口后,便推开他,起身打坐,用至阳精血逼出体内的怨气。
“他们并不是怕我的血。你的血是至阳精血,他们想要却又对于他们而言太过于贵重,无福享受。而我的血是阴阳污血,对于他们而言太过于污秽,不想触碰而已。”他紧闭着双眼,呼吸缓慢,声音低沉无力。
周简之凝视着他,虽然周身是一团的黑气,但是心脏却永远都是干净的。
苏湛永远都是那种哪怕世界对他不公,也依旧温柔对待这个世界的人
澜澜俯视着暗暗磨牙的恶灵,她反手一挥,墨黑的怨气注入捆灵阵内,瞬间脚下的捆灵阵崩裂。她缓缓逼近,身上两千年怨气狠狠的压制着恶灵,如同千斤重鼎压在怨灵身上,抑郁沉闷,无法动弹。
她蹲下与恶灵平视,她眼前的恶灵不是一团黑气,而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有俩黑窟窿,一嘴黑血的老妇人,她一身伤痕,手脚还拴着铁链。
她看着这血迹斑斑的铁链,一想起这是苏湛的血,红眸更红。
白皙的小手瞬间变得乌青,猛然一把掐住老妇人的脖子,微微发力,见老妇人面目狰狞,她却越发牙咬切齿:“你伤了他,有什么理由跟我求饶。”
霎时,耳边传来苏湛的低声。
“不可。”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澜澜,这时的她才真的像一个两千年的怨灵。
红眸胜血,黑气环绕,极重的怨气让他这个驱魔师都感到了不安,可想而知,她平时到底有多克制自己的力量。
“她还有用,不能让她散灵。”他借着周简之的力量缓缓站起来,见她并未收敛,便轻轻的叫了声,带着无尽的温柔,“澜澜,过来。”
澜澜狠狠的抽了一口气,半响才缓过来。
她看着他,久久不能平复。
他这一唤,如沙漠逢甘露,甘之若饴。又如一阵微风拂过,心中涟漪泛起,层层叠叠,回响与心。
她慢慢的松开了那老妇人的脖子,布满黑气的手就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那手掌心湿润微凉。
苏湛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
澜澜是个被困在勾玉里两千年的怨灵,两千年足以让她忘却前世的种种因果。
都说怨灵会保存自己离世时的模样,那么她离世时仅有十六七岁。
极其天真的少女,永远都会只在乎自己在意的人。
顿时间,苏湛的脑海里,开始好奇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早逝,又是何人用塑灵之法逼她重生?
澜澜紧紧的抱着他,听着他的心跳声,一声一声让她平静下来。
许久后,她慢慢抬头,血红的眼已变得漆黑,这样的眼眸真的像极了山间的清泉,干净透亮。
她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便蹭了蹭苏湛的胸口,带着撒娇的嗫嚅:“我错了,我以后不会随意这样了。”
苏湛看着她,抿嘴浅笑,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夜幕低沉,黑云轻遮,月光如水。
“你们俩还有多久才能结束这个黏黏糊糊的戏码。”周简之躺在宗祠前的石阶上,困得很,但是又不敢入睡,他掏出怀表看了眼,突然坐起,“什么?就已经快四点了,我还说怎么感觉周围亮了一点。你们俩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处理完这邪祟我们就走了。”
澜澜顿时羞红了脸,把脸埋进苏湛的胸口里,声音闷闷的:“这老妇人知道覃塘儿。”
她在昏迷中,耳边传来了老妇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才听清楚,原来她在骂一个叫覃塘儿的人。
“什么?这个鬼东西竟然认识覃塘儿?”周简之瞬间清醒,哒哒哒的跑到他们二人身边,弱弱的问了一句,“难不成覃塘儿是被她杀的啊。”
话音刚落,被澜澜束缚在地上的恶灵狠狠的动了下,身上的怨气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