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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
“说清楚……说清楚……”她摇头苦乐:“等你清楚了,结局还不是一样?或许你根本不配令他爱你,但是我左右不了,只能妒忌你,憎恨你。你害我两世被人抛弃,洛玉……此仇铭记,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若真的体恤他,爱他,就请你不要让他再为你背负骂名。你不心疼他,我心疼!自你出现他便再没有过过好日子!洛玉,你真的是来克死人的魔星!”
她说完便隐遁入云中去,我知晓她未走远,因为那哭声依旧若隐若现。我恍若失了魂一般等不到她的答案,扶云落到西海,远远看见民不聊生的模样,以及身着国丧之服跪守在祭台请罪的弗苏。我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爱上他,只是看了他的模样,我会比剜心更痛。或许千百万年之后我的子孙后代也会在落下第一场雨时念叨一句:“玉婆婆又在哭了。”
夙离的地界我已是轻车熟路,把守的小鬼们见着夙离留给我的牌子都纷纷退让,引我入了大殿。为首的鬼兵小心翼翼地提点我:“鬼君方才回来时愠色之极,请您当心些。”
我应下,行到一处帘洞前停下来,那鬼道:“仙子您进去罢,鬼君上殿就在里面。”
我谢过他迈步进去,微微唤了声:“夙离师兄。”
风帘摇曳,有脚步声徐徐,洞外那些蓝色的萤火小花香气袅袅,伴着那袭黑袍迎面而来。我抬眼见着夙离走出来,顿时惊吓地脚步不稳略略向后一迈——那摘除掉鬼面过后显现出尽是疤瘌与疮斑的容貌……真的是夙离的脸么?
“夙离师……师兄……”我不禁舌头打结,好不容易平复下惊恐情绪还是暴露了。
“你看了这样的夙离,会恶心,会吓得想跑么?”他走出来坐在位子上,抬手去拂过自己的面颊,耻笑道:“不单单是你,连我自己见了这副模样都会痛不欲生。”
我忍耐下紊乱的感官,他的身侧还有一簇枯萎如死灰般的花朵,我揪着心口道:“原来见你只是被划伤了容貌,却也不似这般……嗯,这般生畏,怎么会变成这样?是戴着面具时日久了么?”
“不是。”他的眼神依然有力:“我弑君那日,师父临死前将手中的火焰丢到我的脸上,就毁成了这个德行。”
我无法言喻是个什么心情,对于夙离既有恐慌又有同情,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才不会伤了他。
“洛玉。”他又道:“你已经决定与那西海太子在一起了么?是不是等你割掉一半的心之后,你们就会成亲了?”
我笑着摇头:“不,他有太子妃,却不是我,我来剜心,只是为了还债。”
他眼中燃起希冀之火:“我如今与你坦诚相见,我就是孤注一掷地等你能接受我。阿玉,剜心之后祭祀取酒,你放心,我永世不会离开鬼界,永远为你守着,不让它冷了。若是有朝一日劫数过去,那半颗心你能不能不要收回,而是给我?我娶你为妻,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夙离师兄,我早说过,你让洛玉感激不尽,但只是我这辈子怕都不会再嫁人了。若是有缘,说不定下一辈子我会比较愿意先遇见你。到那个时候若是你还愿意要我的话,我想我会将整颗心都给你。”
我说得真切,夙离听出我的婉拒,也就颓丧地垂下头去:“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完璧,我不在乎你心里的人不是我,我以为这样也许……不过你说下辈子愿意先遇见我,这句话足矣。阿玉,下辈子我一定第一个跑到你家门前,让你最先看见我!眼里和心里都只有我!我原本不是生得这样,我也有生得好看的时候,到时候你一定会爱上我的,一定会的!”
我默许地一笑,道:“我素来对帅哥没甚么免疫能力,你的胜算很大,夙离师兄。”
一把白玉而雕的匕首被鬼界的老巫祝叽里咕噜地施了半晌的法。我洗礼完毕跪在桃花酒下面仰望着,那匕首又在桃花水里浸泡一会儿之后取出递到我跟前。巫祝恭敬地与夙离说了些什么,夙离颔首,过来与我道:“阿玉,你要稳住心脉,免得剜地时候伤了身子。神前不得见着庞杂污秽之物,我们便都出去了。”
我笑着答应下来,夙离便与巫祝退出山洞去。我望着那桃花酒道:“我这割了心,你能不能保佑西海永世安宁?要说话算话我才肯割给你。如今看着你我不想说假话,我的心一半是师兄,另一半似乎全都已经塞满了弗苏……我取了酒他们就能冲喜成亲,依照你看,我把给弗苏的那半割掉了是不是就不会伤心了?
我一个人念着,却没有人回答。我的手握地很紧,攥成拳头又散开,伸过去抓紧那匕首,匕首上映出我的眼眸,这才知道我哭了。
“世有莲花神姬,情定天祖夫婿,怎奈姻缘命定相弃,若相惜,若相惜,相惜不相聚,聚散两依依,泣声空别离……”东海的渔歌传诵千古,命中注定没有那人的未来。
桃花酒,也不过是我与弗苏的一场梦而已。
刀尖儿迟钝地触着心口,没有殇痛,亦没有悔。我的自愈能力向来不错。我将眉目映在桃花酒的瓶身,一刀下去,没有汩汩血流,只有两行薄泪顺着刀柄流入了心口去。
桃花仙酿顷刻飞升而起,绕着我手捧着的炽热心脏圈圈不歇。
眼中只有那人,终是在痛与泪中晕厥了……
☆、三十四章
桃花色太浓,梦中又遇见了避开不见我的弗苏。我行到一处门扇跟前,用力地拍门,想让弗苏出来见我一面,可惜都无应声。身后过来位婆婆,好心地与我道,这户人家早已经搬走了,让我莫要再坚持。
我落寞地坐在石阶上怅惘着望着空无人烟的山路发呆,只知道他不要我,还这般躲着我。恍惚中若有似无可以听见花骨朵的嬉笑声,她笑我道:“洛玉啊洛玉,你看罢,从来都只是你一厢情愿……”
梦里的我裹着单薄的衣裳,赤着脚落着泪伶仃无依,不知该去往何处。夜色微蒙,寒意更胜,我瑟瑟蜷缩在一角,等一个永远不要我的人回来。
鼻尖儿一涩,眼皮还未睁开就有滴泪顺着眼角落下。心口的痛依然炽烈,我抬起尚挂着泪珠儿的眼睑从梦中醒来,一道逼近的眼眸和一张惊慌的鬼面猛然闪躲缩回。我渐渐恢复了神志,见着夙离仓皇地躲远了去摘下那面具去佯装揉着皮肤,期期艾艾道:“阿……啊……阿玉,你醒了……你没事了罢?心口还疼不疼?”
见我不说话,夙离更是维诺:“阿玉……我没有……没有想轻薄你……我只是来探你,却见着你哭了,以为你哪里正痛地厉害,是真的……”
我摸着缺失了一半的心口,虽然疼地引人焦虑,但是尚能忍受。我问:“酒呢?”
夙离指指我身侧:“就在你枕边,昏迷着你一直紧攥着都不肯松手……方才喂你服了止血药,你才渐渐摊开手平稳睡下。”
我支撑着坐起,见着那瓶用半颗心换来的劳什子此刻乖乖地竖在枕头旁任我拿捏,怪不得一梦都有桃花相伴。
我蹒跚着起身,夙离见状两步而来扶我道:“你这身子是要去哪?你要做什么我去便是!”
我摇摇头:“我要去君上面前复命……只是我更想去见见弗苏,可却又不该见他。”
“玉儿!”夙离心痛地一唤,“你不是只留下对青珣的那一半么?怎会还记着那人?”
我不争气地垂头:“我也不知晓,究竟什么力量会让我在最后关头留下对弗苏成魔的心。”
夙离兴许是被我一阵打击,狂狷地银发遮住了他毁掉的半张面容,眼眸空洞地凝着我,似突遭万箭钻心,却又是心甘情愿承受。
我歉疚地一笑:“其实我是自寻死路,将酒还他他便要成亲,我却还恋着他,天地间真的没有比我再傻的了。我想去问他一个梦,顺便将酒作为他大婚的贺礼,仅此而已。”
夙离微启唇角,抿出一笑“你是自寻死路,我却连路都没有……”他轻轻地自洞门慢慢走出去:“如果你在路上昏倒,我会去接你回来,便再不许你出门。”
我手中捧着桃花仙酿跪在殿下待呈给君上祖父,请他令西海归元,桃花复开。君上只浅浅颔首,并没有命人接过酒去。他道:“今日酒已寻回,该归位的自然便归位。至于此酒,是谁的便是谁的,本君也不会贪图,更不会替人传寄尺素,你且自行拿去还债罢。”
我心忖,弗苏,你看君上都要我们再见一面,不是我耐不住那红果果的嫉妒要去找你啊!
我坐在云团上还未飘到西海,遥远就听见不再是那遍野哀鸿而是变成锣鼓喧天的庆贺之声。待行近一望,桃花绵延百里,喜幛参差万匹。潮水退了,火焰消了,日色晴了,望眼看去尽是喜上眉梢的子民。
西海的民风果真纯良,经历如此大难依旧对统治者保持敬仰之情,走街串巷无不有人在洒糖庆贺复生。人群纷涌着去看宫城外新昭告的告示。我站在远处,看见那猩红宣纸上用金色笔触写着:“拟昭下月初一太子大婚,举国欢宴三天,并大赦天下……”
祭台今日有诸多百姓前来祭祀,我悄声立在暗处,怀想那日重明鸟将我与弗苏驮来,不过是昨日之事。
我没有承认我爱上你,所以我没有输。
“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不再见我,然后去装圣人了?”
我被抓个现行,失魂回身见着那个此刻全部占据我的心的人。我从未见过他蓄须,细微的胡渣落在他的唇瓣上下。
我故作轻松道:“你是老了么?这副模样真是难看。”
他不言只顾望着我,我知晓他这两日一定寝食难安才会这般憔悴。我伸手去摸摸弗苏新生的青髯,他任我摸着,眼底是一波又一波的怒意。
我的手指顺着他的下颌溜到他的胸口,哽咽道:“你这里还是满满的么?我的虽然只剩下一半,却对你越发割舍不掉……弗苏……为师来与你送贺礼了……我命里注定要变成第二个东海莲神,只是我比太祖姥姥要幸福的多,你已经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或许之前会用种种借口封闭我对你的情愫,但如今心都被剖开了,藏匿再深的东西都能被窥伺出来。我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却逃不掉命运地要去做个隐忍的圣人……我在梦里都梦见我苦苦追你你却不要我,可见这个梦还是要应验了……”
“那你的勇气呢?梦里的你都在苦苦追着我,现实却没有了勇气?”弗苏一把紧扣住我的手腕子厉色道:“你的勇气呢洛玉?!梦里你都不会放弃我,为什么现在要放弃我?你的心整颗都被拿走了才会变得这般懦弱么?你将我比作了什么?替代品?牺牲品?还是你去做圣人的基石?这是你的贺礼?”他眼明手快地从我的腰间一把抽走了桃花仙酿聚在手中:“你要我将它摔碎了么?我都不怕你怕甚么?”
“不……不要……”我死死抱着他的腰身哭诉道:“世间再没有一壶酒来让我赎罪,你要看着我死么?如果……如果梦还未完结,我会在梦里多勇敢一次,弗苏……只是现实我怯懦了……逍遥花说的对,我这般恶劣,根本不配你待我如此,……”
弗苏将我慢慢推开,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无情的表情,他将酒摇晃两下,道:“既然如此,贺礼我收下了,多谢仙子成全。”他不容我拉扯便背过身去:“你或许不知晓,前世我为昆仑帝君的次子,被一只贪吃的小凤凰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