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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惜惜说着就朝门口走。
沈青追了过去,“什么事?难道凶手还没被抓到?为什么要让他们保护我?”
“他逃了,而且据大人分析,他应该对你怨憎之极,所以才拿二喜下手,你还是要小心为妙。”
沈青大惊,“官府派这么多人过去,他还能逃了?那”他突然捂住嘴巴,“他还会再接着寻找祭品?”
蒋惜惜点头,脸上一片肃然,“所以我要尽快将他找出来,不能让他再次害人了。”
正在说话间,沈家旁边的院子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到巷子里,焦急的朝巷子两边观望,看到沈青也在,忙走到他身边,“沈公子,有没有看到我家那两个丫头,今天出门前我还千叮咛万嘱咐,说城里要宵禁,要她们戍时以后不要出门,可是这么晚了,两人还没回家。”
听到这句话,沈青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脚下一个趔趄,他赶紧扶住门框才勉强支撑住已经精疲力竭的身子,转头看向蒋惜惜,“怎么办,蒋大人,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蒋惜惜二话没说,跳上门前拴着的那匹棕红色的大马,一阵风似的朝着巷口冲去。
“沈公子,她们两个不会不会出事了吧?”焦父吓得魂不附体,他白着一张脸,张了几次嘴才把一句话说完整。
沈青没有回答,他现在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蠢笨的人,为了逞一时的聪明,让身边人一个个的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
大山灰苍苍的一片,没有边沿,刀削斧砍般的崖头立于天地间,不时有几只飞鸟从上面扑棱着翅膀飞向天际。
“晏姑娘,胡家人到底去了哪里?这深山老林,无边无际,要找出几个人,实在是有点困难。”程牧游轻声问道。
“大人累了?要不要找个地方,我们歇歇脚?”晏娘回头望他,黑暗中,她的眼波流转,就像璀璨的星辰。
“我不累,找人要紧。”程牧游快走几步来到她身边,由于在战场上历练了多年,他的体格比常人要强健不少,所以如此走了一个时辰,也气不喘腿不软,跟的紧紧的,一点也没有落下。
只是走了这么久,前面那个人一句话都没说过,灵巧的身影在山林中穿梭,她仿佛已经忘记了跟在后面的自己,所以他才不得不找个话题,增加一些存在感。
晏娘深深的嗅了几口气,“死气越来越重,我想,那个东西应该离我们不远了,”她看了程牧游一眼,“大人,到时候你拖住胡家老小,那个东西就交给我来对付。”
程牧游冲她点点头,“不过姑娘千万要小心一些,那东西的真身我已知晓,他应该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他到底是什么?”
程牧游刚想回答,头顶突然罩过来一个巨大的黑影,紧接着,一条滑溜溜、黏糊糊的东西从上方飞下来,将他和晏娘缠在一起,一圈又一圈,绕得密密实实,一点空隙都不留。
他手中的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阴影也顺着另外一条白线从空中滑下,落到旁边的土地上。
那是一只蜘蛛,体型大如车轮,八只螯爪向两边乍开,随着身体的摆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冲着两人爬了过来。
“这就是那怪物?”晏娘长眉一挑。
“不是,胡家人长期生活在山林中,对这里的飞虫走兽都了若指掌,他们一定是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好让我们成为这巨蜘蛛的盘中餐。”程牧游说着,眼睛朝上一斜。断崖上面,站着几个人影,正朝他们望过来,似是在欣赏两人最后的挣扎。
晏娘也看到了断壁上那几个人,她冷哼一声,“他们到不傻,但是,也太低估我了。”
“不管高估低估,姑娘,现在自救要紧。”程牧游朝她这边偏了偏头,因为那只巨大的蜘蛛已经将螯爪探到了他的脖子上,只需再稍一用力,就会将他的喉管戳穿。
千钧一发之际,一方银色的手帕从晏娘的袖口滑了出来,飞向半空,在巨蜘蛛头顶飞速的旋转,它满身的“卍”字灼灼发光,将整片林子照的亮如白昼。
蜘蛛显然没见过这等阵势,它停止了攻击,八只螯爪“夸啦啦”的抖动着,似是想将那手帕从半空拽下来。
可是下一刻,它突然就从地上消失了,手帕将它整个裹了起来,揉、搓、挤、压,越缩越小,若不是里面飞溅出一束束绿莹莹的血迹,程牧游几乎要以为那只巨大的蜘蛛只是凭空消失了。
“区区一只山蜘蛛,还想吃掉我,真是螳臂当车。”
晏娘又冷哼了一声,身体扭了几下,想将蛛丝撑断,可是,她使了半天劲,那些层层环绕的蛛丝却越缠越紧,将她裸露在外面的小臂勒出一道道红印。
“晏姑娘,这蛛丝怎么如此坚韧,怎么都挣不断。”
晏娘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讪讪的,“我忘记了,山蜘蛛的蛛丝与别的蛛丝不同,越是挣扎,它缠的就会越紧,反倒放松身体,不到一个时辰,它自己就会慢慢的散落下来。”
“一个时辰?那他们几个不是早逃得没影了。”程牧游望向山崖,果然如他所料,那几个人影不见了,光秃秃的石头上面,只有一轮黄黄的月亮,正在斜睨着下面被捆的紧紧的两个人。
“事已至此,大人再焦急也没有用,只能静下心来等着了,不过胡家人应该还没有把祭品带过来,说不一定一会儿我们还有机会。”
说完这句话,她就彻底将身子放松下来,轻轻的阖上眼睛,闭目养起神来。
虽然背贴着背,但是程牧游却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温度,晏娘的身体凉凉的,像是一块玉,也是,披着一张人皮罢了,这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自己,山里不比外面,即便快要入夏,气温依然很低,可是,现在的他,却胸闷气促,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
第二十四章 执念
程牧游试着把身体朝外挪了挪,可是,如晏娘所说,越动它缠得越死,蛛丝猛地一收,将两人绑的更紧了。他叹了口气,只得学着晏娘的样子,将身体完全放松下来,靠在她的背上,这才觉得身体松快了一点。
“大人,你的心跳得好厉害。”
背后传来一阵轻佻的笑,程牧游浑身一凛,肌肉都变得僵硬了。蛛丝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瞬间又将他缠死了,身体撞在一起,他背后又被一片寒凉贴的密密实实。
“放松,不然,我们永远都无法摆脱它了。”
晏娘还在笑,不过这次,他听不出她语气中嘲讽的味道了,便大大的松了口气,赶紧转移了话题。
“姑娘,这次我到汝州去,倒是有一点发现,或许姑娘会感兴趣。”
“哦?是什么?”
“这胡家人要复活的是一个老乞丐,名叫孙怀瑾,这老头儿懂的邪术不少,他身患恶疾,便想用别人的性命来给自己续命。”
“续命?这可是道家大忌,要受天道惩罚的。”
“若是被害者同意呢?”
“怎么会?”
程牧游淡淡一笑,“他以治病为名,用患者家眷的性命作为交换条件,来为自己续命。”
“以命换命?”晏娘歪着脑袋,“我倒是听说过,不过,亲人活了,自己却死了,这并不是一宗多么划算的买卖啊,世上又有几人会同意呢。”
“若是他们不知道呢?那孙怀瑾有一个铜钵,铜钵地下铺着一张黄纸,这可不是一张普通的黄纸,而是一张契书,上面写着患者的八字,但凡铜板落入钵中,就代表同意了他的条件,他以病者一条性命,换取患者家眷几条性命,多出来的命,就续给自己,你说,这买卖做的多划算。”
“后来呢?他这么神通广大,是为何被杀了,以至于胡家人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杀这么多人来将他复活。”
程牧游看着天上那轮泛着毛边的月亮,“据那个幸存者所说,就在孙怀瑾要将他杀掉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口哨声,清脆尖利,刺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放眼望去,看到浓白的雾气中,走来一个蓝衣蓝裤的老道,那道士长了一对老鹰一般犀利的眼睛,目光如炬,他径直走到孙怀瑾身旁,嘿嘿一笑,二话没说就掏出一把铁尺打在他的身上。孙怀瑾甚至来不及求救,就被这铁尺打得四分五裂,身体在半空中崩裂开来,碎成了几块。见到这么惨烈的情景,那个幸存者当场就吓晕了,等他醒来时,发现老道早已不见了,而孙怀瑾的尸身,也缺少了一个部位。”
“胳膊?”
程牧游点点头,“那孙怀瑾有一个徒儿,年纪虽轻,但是个驼背,所以他猜想,就是他那驼背的徒儿拿走了他的胳膊。”
“孙怀瑾的徒儿就是胡家的老太爷?”晏娘猜出了答案,不过,她忽然面色一凛,“大人,那老道是什么模样?”
“他的脖子上,有一条麻绳一般粗细的疤痕。”
身后突然没了动静,空气像被冻住了一般,一呼一吸之间透露着十足的艰辛。
过了一会儿,程牧游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了这冷的吓人的沉默,“姑娘,我在想,那老道会不会就是那本怪书的主人,我原以为他是个双手染满鲜血的杀人魔王,现在看来,他不光杀人,也救人,实在是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晏娘还是没有说话,但是程牧游感觉到身上的蛛丝又一次收紧了,隔着衣服将他的皮肤勒出一道道血痕。他惊慌的回头,看到晏娘直挺挺的立在身后,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浮出一片淡淡的银光,仔细看去,像是一块块细小的鳞片。可是,还没容他分辨清楚,银光就消失了,她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那缠的紧紧蛛丝也慢慢的松弛下来。
“我的话惹姑娘生气了?”
听不到回应,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姑娘心里有一道迈不过去的坎,有一个放不下的人,这我都知道,我不懂得怎么劝人,但是今天,我想给姑娘讲一个故事。二十一岁那年,我随军前去北伐,宋辽于益津关北二十里激战近一日,血流成河,宋军伤亡惨重,史书称‘千殁’。其实,我本来也是那千殁中的一个,只不过,在辽军将箭射向我的那一刻,李建隆将军舍命替我挡了那一箭,他死了,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而我,却活了下来,苟且活了下来。我心里后悔万分,终日以酒解愁,那时的我,常常在想,若是活下来的是他而不是我,或许后面的仗我们就能赢回来,就不用再牺牲这么多的兄弟,而我,也不用受尽他人的指责,不用在每每想起将军时,就难过的不能自已。直到回师汴梁,我遇到了李将军的母亲,她从他人处得知我就是那个被他儿子舍命救下的人后,非但没有责备我,反倒将我认成义子,时不时邀我去家中相聚。就是在她的安慰劝解下,我不再颓废难安,渐渐的振作了起来。”
“你能走出来是你的事,并不不代表每个人都能解开心结。”晏娘不耐烦的打断他。
“你错了,我的心结到现在都没有解开,那场战役我军败得那么惨,李将军又因此而死在异乡,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但是,我至少能做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不再去责怪自己。”
晏娘的身子轻轻一动,“责怪自己?”
“李老太太告诉我,若生者因为死者的离去而终日陷在自责之中,那么死去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安心的。他说,没见到我之前,她每日都会梦到自己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