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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说法可与朱公子不同。”
程牧游微微一点头,“没错,朱公子因怕被此事牵连,所以不敢说出其中的真相。而他将藤壶卖给王公子的真实缘由却是一个‘怕’字。朱府那下人说,藤壶刚来到朱家时,朱公子对她是百般宠爱,可是后来,却开始疏离。因为他每次与藤壶欢好之后,她的眼神都是冷的,寒气森森。朱公子甚至有一次在酒后对旁人说,他每次去藤壶的房间,都要仔细检查一番,将里面的剪刀和簪子都拿走后,才敢与她行男女之事。因为他虽迷恋她的身子,却怕她会手刃自己。到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才忍痛将藤壶卖给了王家。”
晏娘接着道,“那下人还说,藤壶走后,朱公子说了一句话:有些人的心是冷的,怎样都暖不热。”
“没错,后来,藤壶就到了王家,据王大人说,因为他与王公子不住在一处,所以与藤壶也就见了几面。可是,就是这么寥寥数面,他却对她印象深刻。”
“王大人的说法和朱家人一样,他说,那姑娘与谁都不亲近,即便表面顺从着,他却能看出她的心里的怨尤和冷酷。王大人还说,他曾数次劝导王公子,让他不要将藤壶留在府中,可是王公子被美色迷昏了头,根本不听他的劝解。所以后来,就发生了那样的惨案。”
程牧游颔首,“王大人还说了一个细节,案发前几日,王公子府里养的马被人给杀了,那母马还怀着肚子,被人捅了许多刀,腹中的小马也被剖出,也是身中数刀而亡。当时,他便怀疑这事是藤壶做的,可是王公子将她抽了一顿鞭子,却什么也没问出来,最后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晏娘盯着程牧游看了好一会儿,少顷,才缓缓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这藤壶心狠手辣,绝非寻常女子?”
程牧游也望向她,声音中透出一丝寒意,“我是在想,藤壶既然已经杀死了两人,以她的个性,恐怕不会轻易放过那将她卖于朱府的牙婆吧。”
晏娘眨巴了几下眼睛,“表面上看,那董老太太是被董宗源杀害的,可是董宗源已经自焚身亡,而且身边堆放着大量的助燃物,所以此事中的疑点确实难以消除。”
刚说到这里,忽听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史飞慌张的声音便传进车厢,“大人,大人,蒋姑娘失踪了。”
程牧游心头一惊,忙命马车停下,拉开帘子和晏娘一起走了下去。他看着气喘吁吁从马背上下来的史飞,急声问道,“怎么回事?没有找到惜惜?”
史飞连汗都顾不上擦,便冲他说道,“大人,属下按您的指示到虞山村去寻蒋姑娘,可是我们几个把那村子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她的人影,属下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怕蒋姑娘身有不测,这才急着赶到汴梁来禀报大人。
程牧游握紧拳头,“去董家问过了吗?”
史飞重重点头,“不仅问了,还在董家自己找过了,那董夫人说,她并未见过蒋姑娘,更不知她去了哪里。”
一回到新安,程牧游一行便马不停蹄地去了虞山村,到了村口,晏娘却没有随他们一起进去,而是独自一人沿着村外的那条小路朝深山走去。
程牧游知她另有打算,便也没有多问,和史飞一起走进了村子。
经过一夜的奔波,现在已接近黎明,沉重的天幕正向背后徐徐撤去,灰蓝色的晨曦在东方涂染着远处的山峦。
不过,虞山村却还未从沉睡中苏醒,除了偶尔的几声狗叫鸡鸣,这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还沉浸在深远的静谧中。
董家的宅子位于虞山村的西南角,为了省时,程牧游和史飞便决定从村中间那座林子横穿过去。
树林很是茂密,虽是冬日,头顶的枝条依然将晨光遮了个严严实实,半点也透不进来。史飞索性拿出火折子,吹着之后,便在前面开路,和程牧哟一前一后的朝董家的方向走。
晨风卷着枯叶从他们身边飘过,将冬日的苍凉和寒冷送至两人的身旁。
程牧游一个不小心,踩进一片泥地中,官靴被湿泥粘住,拔了几次都没有拔出来。他扶住一颗高大的杉木,手拽住靴沿想将它拔出,可是冷不丁的,一股寒风撞到背上,也将一阵低低的呜咽声送进他的耳中。
………………………………
第二十七章 乞丐
“董夫人。”
程牧游低低唤出这三个字,朝那个站在人群中间的柔弱女子走去,她就像一株细细的草,无人搀扶,便摇摇欲倒。
“董夫人,我正要到董家去,没想在林中发现了这具碎尸。”程牧游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如两口深井,虽然清澈,却望不到底。
“程大人,您可是为了蒋大人失踪一事才到董家来的吗?”董夫人一手捂着心窝,仿佛不这么做,她便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程牧游微微阖首,“正是此事,夫人这几日可曾见过惜惜?”
董夫人蹙着两道细眉,缓缓摇头,“那日蒋大人随大人走后,我便未见过她,只是民女一直没想明白,董家的事情已了,蒋大人为何要再次返回虞山村?”
程牧游淡淡道,“惜惜的令牌不见了,她以为落在了董家,便独自回去寻找,没想到却一去不归。”
董夫人垂下头叹了口气,“原来如此,不过这些天我在收拾行装,但是未曾发现蒋大人的令牌,想是掉到了别处也未可知,”说到这里,她仰起脸,一双我见犹怜的大眼睛中已是蓄满泪水,“大人,您说,这虞山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三天两头的死人,难道这村子竟被诅咒了不成?”
程牧游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脸上露出一抹哀戚,轻声安慰道,“夫人莫要多想,官府一定会揪出幕后真凶,重还虞山村安宁。”
董夫人俯身做了个万福,“那民女就在此先行谢过大人了。”
两人正说着,史飞忽从人群外面挤了进来,他看了董夫人一眼,趴在程牧游耳边低语了几句。
程牧游脸庞上爬上一抹讶异,他看着史飞,眉峰处高高挑起,“村里的人都在?”
史飞点头,“属下已经仔细问过,这几日并无人失踪。”
程牧游心里一紧,似是被无数的枝枝蔓蔓所缠绕,过了许久,他才将目光又一次投向那具四分五裂的尸体上,说出自己都听不清楚的一声发问,“你到底是谁?”
然而,像是有人听到了他的疑问一般,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略显犹疑的声音,“这这碎尸该不会是大奎子吧?”
此话一出,村民们顿时聒噪起来。
“是啊,这大奎子好几日未见了,我还以为他到别村去了。”
“他总是这几个村子轮流转,哪里能讨到吃的便在哪里多待几日。”
“看身形,倒是像的,只是这大奎子虽然痴傻,但却从来不与人不睦,不知谁对他下了这么狠的手,连死了都不给留个全尸。”
程牧游斜了史飞一眼,“去打听一下,大奎子是谁?体貌上又有何特征?”
史飞答应着下去了,程牧游看着他走向人群,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生出密密麻麻的忐忑来,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站在万丈深渊之上,稍微不留意,便会一脚踩空掉下去。
“大人,大奎子是邻村的一个癫子,父母早去,只剩他一人,靠乞讨为生。他平时就在这相邻的几个村子里轮流住着,谁家有剩下的吃食,便会送给他,不过他虽然脑子不好,平日里倒是都笑嘻嘻的,从不招人讨厌。”
那个温柔的的声音又一次在身后响起,程牧游回头望她,“董夫人,这大奎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董夫人摇摇头,“这几日我连家里的事情都自顾不暇,又怎会留意他呢,也是方才听大家伙议论,我才想起有几日未看见他了。”
正说着,史飞回来了,他冲程牧游行了一礼,“大人,据村民们说,那大奎子不见也有几日了,而且看身高身形,这尸体确实和他有几分相似,属下一会儿再到邻村去问一问,看能否确定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
程牧游又看了那具尸体一眼,冲史飞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说完便让一个衙役看守尸体,跟在史飞后头朝村外走,可将走出几步,却又被董夫人叫住了。
“大人,大奎子他这辈子都过得凄苦无依,若这具尸体真的是他的,破案之后民妇愿出钱给他置办一副薄棺,将他好好安葬。”
出了村子,史飞还在对董氏的仁义之举赞叹个不停。
“董夫人这样的女人可真是世间少有,自己还在服丧,却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抱着悲悯之心,实在是让人敬佩。”
程牧游晲他一眼,调侃道,“你对这董氏倒是挺上心的。”
史飞当场便红了脸,嘴里争辩道,“我只是觉得她的义举难得,不过话说回来,我看大人对她也是柔声细语,似是与对旁人不同。”
程牧游淡淡一笑,“你有没有觉察出这董氏的眼睛和旁的人不一样?”
史飞挠挠头,“她很温柔,让人看了倍感亲切。”
“没错,她的眼神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更容易让他人对她产生怜悯,尤其是一些有英雄情结保护欲旺盛的男人,比如,”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史飞一眼,“你。”
史飞被说中心事,脸上更红了,他擦掉额上冒出的热汗,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所以大人方才是故意做出那副姿态,假意让董氏以为您也对她产生了怜悯之情?”说到这里,他蓦然皱起两道粗眉,“不对啊,大人为何要这样,难道您怀疑虞山村的命案与那董氏有关?”
程牧游摇摇头,“董老夫人和董宗源死时她都不在现场,至少这两件事与她没有直接关系。不过,我方才看到她的眼神,总觉得有些奇怪,其它人都在对那碎尸指指点点,神态惊惧,唯有她,泪光点点的看着我,身子虽然站立不稳,可是那双眼睛中可是没有一点惧意。”
史飞舔舔干涸的嘴唇,“可能她刚刚丧夫,所以对生死有些看透了。”
程牧游冷嗤一声,“或许吧,只是她的表现太刻意了,仿佛要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告诉我她在这里,没有躲起来,没有害怕和心虚。可越是如此,我对她的疑心便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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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乞丐
“董夫人。”
程牧游低低唤出这三个字,朝那个站在人群中间的柔弱女子走去,她就像一株细细的草,无人搀扶,便摇摇欲倒。
“董夫人,我正要到董家去,没想在林中发现了这具碎尸。”程牧游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如两口深井,虽然清澈,却望不到底。
“程大人,您可是为了蒋大人失踪一事才到董家来的吗?”董夫人一手捂着心窝,仿佛不这么做,她便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程牧游微微阖首,“正是此事,夫人这几日可曾见过惜惜?”
董夫人蹙着两道细眉,缓缓摇头,“那日蒋大人随大人走后,我便未见过她,只是民女一直没想明白,董家的事情已了,蒋大人为何要再次返回虞山村?”
程牧游淡淡道,“惜惜的令牌不见了,她以为落在了董家,便独自回去寻找,没想到却一去不归。”
董夫人垂下头叹了口气,“原来如此,不过这些天我在收拾行装,但是未曾发现蒋大人的令牌,想是掉到了别处也未可知,”说到这里,她仰起脸,一双我见犹怜的大眼睛中已是蓄满泪水,“大人,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