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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讽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不过如今郑荣华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他连滚带爬的来到正殿,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喘个不停。
衙役们接二连三的聚集过来,每个人见到他们都沉默的摇头,人集合完毕,刘叙樘淡淡问了一句,“什么都没发现?”
“回禀大人,正殿和偏房里都是一些日常用品,并无任何怪异之处。”
刘叙樘点头,“我倒是有。”他说着便大踏步走向门外,青蚨剑朝前挥去,在地面上轻轻一扫,将隐藏在荒草下面的那个东西暴露了出来。
看着那个黑色的圆形的印子,他的贴身护卫韩威率先喊了出来,“这应该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刘叙樘赞许的点下头,“没错,而且这院中还不止一个这样的痕迹,”他说着便用青蚨将旁边的几蓬荒草也齐刷刷的砍掉,“这里,这里,还有那里,总共有七八处。”他抬起眼睛,眼底微光闪烁,“所以,我推断,这里曾经有几座铁炉。”
“铁炉?那些道士要这么多炉子干嘛?”郑荣华仿佛终于从惊吓中缓过劲儿而来,又恢复了嘴碎的习性。
“这不是一般的铁炉,是炼丹炉,道士炼丹,从古就有,只是不我知道,这道观里的人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将丹炉搬走,只留下这么几个黑痕。还有那条毒蛇”
郑荣华来了精神,“那那蛇怎么了?”
刘叙樘看了他一眼,“山里蛇多,这本不稀奇,只是方才那条蛇,是没有牙的。”
“那你刚才还对我挤眉弄眼的,吓得我差点半条命都要掉了。”说完,郑荣华发现自己一时激动,竟然对刘叙樘大喊大叫起来,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大人,下官下官不是那个意思。”
刘叙樘却没将他的无礼放在心上,他捡起地上的蛇头,自言自语道,“这牙很明显不是断掉的,而是被拔去的,到底是什么人,会将毒蛇的牙拔掉呢?他要这没了牙的毒蛇到底有何用呢?”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山风渐起,吹得满园荒草飒飒作响,郑荣华裹了裹斗篷,“大人,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省的冻坏了您的身子。”
刘叙樘斜看他一眼,“夔州的文案可有记录这长乐宫的主人?”
“这属下得回去查了才能知道。”
刘叙樘点头,“今天就先回府,待找到观主,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
孙琴和林夫人坐在桌边边吃果子边聊,林成章从门外走进来,冲孙琴行了个礼,“表姐,这大冷天的,你还专门过来,这次要在这里多住上几日再走。”
孙琴忙把成章让到椅子上,“年前总归要来一趟,给你们带些山里的野味儿尝尝鲜,你小时候最爱鹿肉,我这次拉了半只鹿过来给你补身子,”她拉过成章的手,“你要快快好起来,不要辜负了姑母的一片心,她为了你,心都要操碎了。”
成章刚要说话,胸口又是一闷,一阵咳嗽随之而来,把他咳得气都喘不上来。见状,林夫人先慌了神,连忙吩咐小厮们带他回房,成章连连挥手,“娘,我没事,我们姐弟俩这么久没聚了,还没和表姐好好聊聊。”
孙琴赶紧在一旁劝道,“你先去歇着,我和姑母说完话就去找你,你从小最听姐姐的话,快去,快去啊。”
成章苦笑着点头,被小厮们搀扶了下去了、。孙琴看着林夫人那张写满了担忧的脸,试探的问道,“成章的病还是不见好啊。”
闻言,林夫人忍不住落下两行泪,她抓着孙琴的手,“小琴啊,这话我平时谁都不敢讲,但是你,我是当亲闺女疼得,今天也就对你实话实说了,你这表弟啊,怕是治不好了。”
………………………………
第十三章 木鸢
孙琴见林夫人哭,自己也落下泪来,“怎么会这么严重的,这孩子从小虽然身体不好,可不也长大成人了?怎么就治不好了呢?”
林夫人收住眼泪,“这些年,我和你姑父请遍了全国的名医来给成章看病,银子都不知道花了几箱,可是这病不但没好,反而还越来越凶了,今年从天气转凉,他这咳嗽就没断过,咳得成夜成夜的不能睡,你看他刚才那副模样,人也黄了,身子就剩下了一副骨架子,没有半分精神,我真怕他哪天就”说到这里,她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还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们,你姑父他早就在外面养了个小的,那女人还给他生了个儿子,若是成章不在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索性也就不活了,随他去了倒也罢了。”
孙琴被她说的一阵心酸,她叹了几声气,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可就在这时,她脑子里灵光一动,另一只手急急的覆在林夫人的手臂上,“姑母,既然大夫都看不好表弟的病,倒不如试试其他法子。”
林夫人抬起头,“你说的是?”
孙琴向前凑了凑,“我有一个邻居,同表弟一样自小体弱,可是前几日我又遇见了他,却发现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连走十几里山路都不带喘气儿的。您猜怎么回事,他跟了个师父,那人道法极高,活人能医,死人能治,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她那样厉害的人物呢。”
林夫人犹豫了一下,“这几年道士大仙儿我们也不是没找过,可是到头来不但没把病医好,有几次还差点要了成章的命,所以你姑父立下了誓,再也不走这些歪门邪道,若贸然带成章过去,病又没治好,我怕会落下埋怨。”
孙琴知道姑母是在拿姑父当挡箭牌,于是又说道,“若是只听我那邻居一人之言,我倒也不会对那位高人如此信服,只是半月前,她还治好了我的父亲,将他体内的恶鬼驱了出去,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不,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看见了,所以从那以后,大家都对她敬佩之极。”
听她说的如此肯定,林夫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她松开孙琴,手一拍桌子,“小琴,若真是有这等旷世高人,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带成章去见她一面的,这样,你帮我引路,我们越快越好,成章的病是真的拖不得了。”
***
轿子走到山脚下便上不去了,林夫人和孙琴望着积雪未消的山坡,心里暗暗焦急,她们两个倒是还能勉强爬上去,但是成章要爬上这座山头,估计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
正在发愁,只觉头顶一阵风,紧接着,一个阴影遮住了冬日的暖阳,也将人和轿笼罩在自己身下。林夫人和孙琴同时抬头,看见上面盘旋着一只木鸢,它一人长半人高,身体是竹片做成,异常轻薄,眼睛是画出来的,但却会动,此刻,它正盯着下面的轿顶,翅膀扇出阵阵清风。
成章被外面的惊呼声惊动了,掀开轿帘探出头来,木鸢看到成章,“啾啾”的叫了两声,俯下身子从天而降,落在轿子旁边。成章走出轿子,手在木鸢平滑的头顶摸了摸,“你是在寻我?”
木鸢叫了两声,像是在对他的话做出回应,成章于是又问道,“你想驼我上山?”
木鸢这次没有回答,它冲着成章放低身子,翅膀也向后折去,显然是在示意他爬上来。
看着它竹片制成的身子,成章有些犹豫,林夫人更是走上来扯住他的袖子,“使不得啊,万一摔下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却不失稚嫩的声音从山顶传来,“成章,若想大病得愈,就乘上这只木鸢,到三苏观来找我。”
“没错了,没错了,是那高人的声音。”孙琴激动的抓住林夫人的手,“她根本不知我们今天要来这里,就凭白叫出了成章的名字,还派了只鸟来接他,姑母啊,章儿的病可能有救了。”
林夫人还是有几分犹豫,成章却坚定的跨上鸟背,“走吧,这病弱之躯我已经受够了,今天就赌上一把,就算是摔死了,我也无悔了。”
木鸢长鸣一声,在地上跑了几步便腾空而起,贴着林子的上缘朝山顶飞去,成章嗅着半空中湿凉的空气,却没像平时那样咳嗽个不停,他于是又大口的呼吸了几口,想将这自由的味道铭记在心间。
飞了大概不到一刻钟时间,木鸢就到了山顶,它缓缓从空中降下,落在一座破旧的道观前。成章的腿有些酸软,从木鸢身上下来时,差点一个不稳倒在地上,好在有一双手伸了过来,扶在他的手臂上,将他掺进了道观里面。进了道观,他才发现拉着自己的是个年龄不大的道姑,刚想向她道谢,院里的几个人便围了上来,连声冲那道姑叫着“师父“。成章直直的看着她,忽然倒地跪拜,”大师,我被恶疾缠绕多年,生不如死,还请您收我为徒,救我一命,您的恩情,成章以后定会报答。“
九贤女笑了笑,“治病救人是医者的事情,我所能做的,只是教你潜心修行,去除心魔,心魔若除,则心宁体净,这病自然就好的快了。”
林成章本就被病魔折磨的有寻死之心,今日又见识到了九贤女的本领,简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连连磕头,“师父说的极是,徒儿以后定谨遵师父教诲。”
九贤女欣慰的点点头,让元庆带他进去更衣,成章换了身道袍出来时,林夫人和孙琴才气喘吁吁的来到三苏观,看到他这副模样,喜不自禁,对九贤女更是千恩万谢,临走前还将满满两箱子银票留了下来,任元庆他们怎么推让,就是不肯带回去。
看到母亲走远了,成章毕恭毕敬的问道,“师父,徒儿如今该做什么?”
九贤女没有回答他,目光凝在两箱银票上,很久都没有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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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丹毒
“你叔叔秦丁失踪,你为何不去寻找,到现在才来报案?”程牧游盯着跪在堂下的秦帅。
“回禀大人,小的小的不敢。”
“不敢?”
“叔叔临走前告诉我,他是去找那三苏观的九贤女,可是从此就一去不归,那女人可是个狠角儿啊,道法高明的很,我想,她一定把叔叔杀了,我若贸然上山,岂不是也成了她的刀下鬼。”
“九贤女。”程牧游一字一句的念出这三个字,“她是何人?”
“她是个道姑,刚来新安不久,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把附近的村民们迷得五迷三道的,各个对她崇敬的不得了,叔叔就是看不惯她用妖法骗人,才去找她理论。”
“妖法?据我所知,你叔叔也是个道士,怎么倒说同门使妖法骗人了呢?”
秦帅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猛地磕了个头,“我也不懂他们之间的恩怨,不过大人,我叔叔失踪是真,还请大人明察。”
程牧游点点头,“我自会派人去查明真相,若没有别的事情,你且先下去吧。”
秦帅起身退出公堂,临出门时,和几个人走了个照面,带头的那个人英武非凡,走起路来斗篷在身后虎虎生风,他快步走进公堂,冲闭目养神的程牧游喊了一声,“程兄,小弟又来打扰了。”
光是听声音程牧游就已经猜出来者是谁了,他站起来,面含笑意,“刘大人,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在你这里似乎不太适用,不知贤弟此次前来到底是有事还是无事呢?”
刘叙樘笑道,“闲人也有事忙的时候,今天到贵宝地,确实有一件事要向兄台请教,而且此事也只能向兄台请教。”
“能让刘大人如此上心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易事,还请详尽道来。”
刘叙樘于是把夔州发现尸首以及在长乐宫的见闻全部都告诉了程牧游,末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