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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里闪烁的星云涟漪。
这场景堪称史诗级别,以至于少荻大张着嘴好久没回过神。
“太峰夔……”少荻喃喃,“怎么回事?”
夔走到少荻面前,意念一转; 便收回了鲲翼和火焰,冷峻沉静。
少荻茫然:“这么简单就拿回来了?没有打怪什么的?”
夔:“羽翼已经取回,只差武器。”
少荻松了口气:“一步一步来吧,赶紧先回山下,我困死了。”
第二天,等少荻一觉睡到下午,他们便启程准备回云蜀。
四十八小时前。
五邝送走了少荻他们,自己去了练武场。
他父亲五雩慢悠悠地跟在后边,坐在场边看边喝茶,五邝时不时余光瞟到父亲,皱了下眉,往远离五雩的场地移动。
尽管这样,他的注意力其实还在父亲身上。
五雩一点没有老。他离开时,五雩就是现在的模样。铁灰色长发,身材高大,英武轩朗,不怒自威,像个来自古代的帝王。
每当五邝照镜子时,都不得不承认,自己长得越来越像父亲了。
他只有两三岁时,母亲就因病去世,据说是因五氏妖族衰微,庞大家族遭到人类追杀,母亲忧虑过重所致。
五邝不记得母亲,在他的童年里,五雩又当爹又当娘,一路将他拉扯长大,小时候的自己很乐意和五雩亲近。
那会,五雩干过很多傻爸爸的事,比如为了逗五邝玩,将他小幅度抛举,不料错误低估了自己力气,小五邝撞到天花板,头上起了个大包,可怜巴巴地直哭,结果五雩被辈分很老的奶母训斥了一顿。
五邝记不清是从哪个节点开始,他们父子二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淡漠。
“你打得不专心。”五雩沉厚的声音清晰传来。
五邝一阵心浮气躁,马上停下动作,回头呛道:“能不能别管我。”
五雩不理会他敌对的态度,走过去近乎温和道:“要不要我陪你打一场?”
五邝见他父亲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不好再说什么,闷声道:“不用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进入人类所谓的青春期后,经常看见他父亲就一肚子无名火,不知道这股气是哪里来的,讲话语气经常很冲,后来爆发了几次激烈的冲突,他转为非暴力不合作态度,用沉默寡言消极抵抗父亲的意志。
父子之间的冷战,认输的总是当爹的五雩。
五雩见五邝拒绝了自己,一点不以为意,说:“那过来和我聊聊天吧,你自从回来后,成天跟少荻有说有笑的,跟我就半句话都没有。”
他负手走向石桌石凳,示意五邝跟上自己。
五邝听了心情复杂。他不是不想和五雩说话,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一回被五雩拉着谈心,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远离家乡时五邝独立成熟,一到了五雩面前,又不自觉地有了做孩子的心态,好像矮人一截,他讨厌这样。
两人坐下后,五雩说:“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五邝郁闷不已,烦躁道:“你这句话十多年前就在问,怎么现在还要问。我的打算就是等少荻继承了家业,我就走人。”
最后一句他说得颇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出乎五邝意料,五雩没有发火。
五雩耐心道:“你不要说气话。你走之后,我看了很多育儿的书,还咨询了凡人的心理医生,很多事我做错了,我一直在反省,在这里,我为过去的言行向你正式道歉。”
五邝愣住。
他记忆中的五雩,自从他长大后,就从傻爸爸变成了严父,处处对他要求苛刻,让他做好表率,每当他想反抗,五雩就会冷嘲道:“等你能养活自己再说。”
这句话成了激发他独立自强的魔咒,深深刻进了他以后的叛逆性格中。
五雩何曾像现在这样,对他低头过?
五邝迷惑不安地望着父亲,忽然意识到,五雩老了。
纵然五雩在外表上可以保持年轻,心态上,他已经不可避免的变老,他变得更温和,脾气没了棱角,不再维持大家长的尊严。
五邝离家那么多年,五雩即使有少荻陪伴在旁,仍然会感到空巢般的孤独。
因为五邝是他唯一血脉相连的孩子。
五邝低下头,掩饰一瞬间鼻子的酸热。
五雩认真重复道:“五邝,对不起啊,爹做错了。”
五邝粗声粗气地嗯了一声,尽量不露出任何情绪,表示自己听到了。
五雩:“刚才我问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其实是想说,你愿意留在无动山庄吗,不会又跑去国外了吧?”
五邝:“我才刚回来,谁说要去国外了。”
他这话跟方才赌气时说的不一样,不过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前后不搭。
五雩笑了笑:“留下来好,无动山庄毕竟是你的家,在家里舒舒服服的,比在外面奔波强。”
他没有再提让五邝来继承家业这个曾经令他们争吵过无数次的话题。
接下来,五邝发现他父亲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语气都变得轻快了。
父子俩继续磕磕跘跘地聊天。
时隔多年,他们好歹有了一次有来有往的交谈,关系从真正意义上破冰修复。
五雩对五邝讲述他走之后,山庄里发生的一些值得纪念的事,说到了少荻,更多的,则是在询问五邝,一个人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五邝简述了下自己的谋生手段,类似猎魔人、驱鬼专家之类,因他是来自华国的妖族,语言又不通,生意起步得很艰难,初期甚至没有任何报酬。
那边都市聚集了大量的魔魅,他没有钱租房子,晚上会去流浪汉收留站过夜,那边晚上会关门,因此他必须在固定时间点赶过去,好睡上一觉。
他越讲越流畅,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到最后,是他在说话,而五雩在认真地倾听。
“儿子,你辛苦了。”五雩道。
五邝板着脸:“干嘛,这么肉麻。”
五雩道:“你就不能叫我一声爹?”
五邝嘴唇蠕动了下,还是没迈过心里那道坎儿。他心里当然认为五雩是自己爹,嘴上却发不出声。
算起来,他有多少年没叫过五雩一声“爹”了?每次听到少荻亲昵地叫五雩爹,他觉得那仿佛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五邝生硬转移话题:“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可以挣钱养活自己,猜一猜我在国外的年收入?”
五雩哈哈大笑:“有山庄每年净收益的一半吗?”
五邝无视了这句话,站起来往自己住的地方走。
五雩跟了上去:“你今晚想吃什么,我让厨房……”
远处的巨响打断了轻松的氛围。
五邝马上转回身,对上了父亲骤然严肃的神情,他们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好的预感。
无动山庄修筑在悬崖峭壁上,为悬山建筑群,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终年云雾笼罩,现在,这些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散开,山庄被迫露出了全貌。
“山庄结界被破了!”五邝道。
五雩立即向侍卫队下了指令,他们赶往瞭望塔,那边是个指挥制高点,易守难攻,专门对付敌袭。
很快,山庄的武装力量弄清楚了敌人是谁。
“是之前那些一直在山庄结界周围打转的人!他们果然是天师!”侍卫军总队长向五雩禀报,“敌人攻到了山庄入口第一层,正在向上进攻,一共有五个小队去了前线支援。”
“他们是怎么攻进来的?”五邝问,上次无动山庄也遭到过入侵,对方在山庄内买通了内奸,之后他们肃清过山庄内人员。
“用死魂,”总队长脸色难看地解释道,“每个天师带领了大约一百个死魂,怨气冲天,比厉鬼还强,山庄侍卫队总人数不到他们的三分之一。”
五雩吃惊不小:“死魂?!”
白道力量不可能使用被刻意培养怨念的死魂,说明对方不是天监会的人。
禁锢死魂饲养怨气十分极端,类似为了让鹅肝肥大而采取种种残忍的养殖办法,好比将人类当成牲畜家禽一样,因此被天监会列为反人类的罪行。
五雩从夔那里听说过,夔和渚巽、张白钧等人曾经闯入过中阴地,发现有人在里面大规模地伺魂养怨,几人想要调查真相,后来却再也找不到进入中阴地的罅隙,因此没了后文。
今天无动山庄被死魂大军攻击,无巧不成书,背后神秘势力和夔他们当初遇上的应当是同一个。
第182章
死魂的效果堪比生化毒武器; 不一会就将山庄内洁白云雾驱散; 取而代之的是浓重肮脏的怨气,许多奋力抵抗的妖族侍卫出现了身体不适。
一般而言,死魂的怨气也分等级; 五雩从未见过怨气如此强大的死魂军; 仿佛是由世间最怨毒的嗔恨熬炼而成,一滴即流毒无穷。
那些死魂疯狂地咆哮着,翻涌着,沉沦于痛苦中; 没有神智,唯有破坏的本能,摧毁挡在他们路上的一切。花草腐蚀枯萎; 最底层的侍卫军掩鼻后退,哀叫一声,化为妖兽原形,昏迷过去。
饶是山庄负责守卫中上层的侍卫军善战; 恐怕情况也不容乐观。
五雩下令立即修复结界; 各处用增幅装置,全力净化死魂的怨气。
可惜收效甚微。
他们站在制高点上; 亲眼看见死魂大军密密麻麻从山下一路杀上通往山庄的栈道,挤得水泄不通。
正面撞上死魂们的侍卫军,如玩具兵一样纷纷散架,淹没在山洪一般的怨气中。
五雩沉声下令,一支特殊的三百人侍卫军站了出来; 他们全副武装,头盔遮面,手持利剑,身高惊人,身上流淌着微弱的五蕴兽血统,是五氏妖族偏旁分支的子裔。
总队长在旁吹响号角,三百人军纵身飞跃,从上而下冲刷下去。
这支侍卫军身上爆发出了强烈的法力光芒,对死魂怨气形成了压制。一道防线因此成功构筑。
此时,五雩和五邝都已穿戴上了战时用的铠甲,两人武器皆是镰刀,制式略有不同,五雩的镰刀把柄如同长矛,以挥砍劈刺为主,大巧不工,气势雄浑;五邝的镰刀柄较短,末端有一段锁链,可以挥出增加攻击距离,宛若游蛇,轻捷灵活。
“好久没见你这么穿过了,技巧不会生疏了吧?”五雩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开儿子的玩笑。
五邝哗啦啦地缠好镰刀上的锁链,当啷扣下头盔,闷声道:“不如比一比谁杀的死魂多好了。”
五雩点头:“先把躲在暗处的操纵者找出来。”
五雩、五邝带领总队长、几个精英侍卫队长,组成突击小队,借助三百人军形成的防线,杀入死魂大军中。
五邝不断将死魂挑飞,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跳跃的无任何质量的音符,轻盈无声。
死魂像油锅里贱起的花生一样乱弹出去,翻出栈道外,跌入正在重新形成的洁白云雾。
这些云雾由山庄结界释放,得到增幅装置的续航,死魂落入其中,怨气就会被缓慢净化。
五邝甩出锁链,镰刀横扫过去,死魂被割散一大片,他趁机扫视死魂大军,捕捉隐藏在其中的指挥者。
很快,五邝看见了一个戴斗篷的人,明显是个天师!
五邝一个兔起鹘落,跃到那人面前,镰刃寒光闪动,挑开了他的斗篷。
那人表情慌张,没想到五邝战斗力这么强,下一刻,五邝的镰刀就洞穿了他的心脏,刀尖抽出,血液飞溅,五邝面无表情,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控制死魂的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