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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先上了吊灯,将手递给沧巽,沧巽没有去扶,轻轻一跳,站上了吊灯,夔紧随在她后面。
吊灯往场地中央平移,随后停住,地上有一个发光的圆圈,万一出现意外,这个圆圈法阵会将沧巽接住。
安保看了看手表,对夔道:“等这位女士跳下去后,过四秒,我发令后,您再跳下去。”
沧巽目光垂直向下看去,人群如沙砾,舞池的灯光像萤火一样,高处不胜寒,手可摘星辰,风浮动了她的衣摆。
她说:“我下去了。”
沧巽面朝夔,背对下方,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空,坠落。
如一尾游鱼,俶尔远逝。
夔心里一怔。
旁边安保读完秒,大声道:“开始!”
夔纵身一跃,他像是飞进了一个明暗变幻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幅小小的画,风在耳边呼啸,那个人就在他前方不远处,四肢完全放松,面朝着他,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他们即将跌入那幅小小的画中。
夔向前加速,伸手去够那个人。
就在他指尖碰到那人袖口时,那人却忽然滑脱了,离开了夔的碰触范围。
夔再次用手去够,堪堪碰到时,那人又离他远了点儿,夔意识到了,对方是故意的。
回忆仿佛一下子唤醒,刹那翻腾——夔小时候初次学习御空飞行的时候,沧巽正训练他便用的是这种方式。
犹如一颗石子落入心湖,涟漪乱泛,夔猛然朝那人掠去。
第194章
他们已经飞过了二分之一的距离; 加速度的作用下; 如同两颗你追我逐的彗星,向地面坠落。
隔着犬族脸谱的半张面具,沧巽对夔做了几个口型。
——你追不到我。
看见她以全然无谓的姿态笔直坠落; 夔感到一阵心悸。
他向上推开鬼齿面具; 露出一张光明俊美到极致的容颜,双眸全神贯注,映照出那人的身影。
下面的观众全都仰着头,或看向空中越来越大的两个黑点; 或看向特写两人在空中具体情形的光屏,不少人看见了夔的真容,震惊得张大嘴。
司仪解说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啊!他们正在以一个浪漫但是致命的姿势光速坠落!距离地面八百米!五百米!还没有接到!真是太奇怪了!难道这次任务要失败?!”
下面的法阵早已被激活; 安保密切监控着距离,就等接住两人。
“还有一百米!超过了警戒红线!他们要输了!”司仪下了结论。
无数椭圆形光屏上,纤毫毕现地显现出夔和沧巽的身影。
宾客们爆发出狂热的惊呼。
八十米。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五米。
三米。
没有任何预兆,在最后一秒; 夔抓住了沧巽; 一对巨大的羽翼从他背上展开,金红烈焰点燃了每一片倒立的铁羽; 冲天而起。
他们没有任何缓冲,直接擦过地面,接着夔羽翼一旋,裹着两人拔地飞升,眨眼便重回百米高空。
夔的手臂钢铁似的箍住沧巽的腰; 另一只手猝不及防伸过去,粗鲁地扯开了沧巽的面具——
一张平淡无奇的陌生脸庞回望着他。
夔的心刹那失重,接着落回胸腔中。
沧巽故意道:“我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夔抿紧薄唇,胸膛起伏不定,窒闷感萦绕不散。
就在他接住这人的刹那,眼前生动地浮现出了当年他学飞时差点摔死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沧巽捞起的画面。
他觉得对方就是沧巽,但缺乏证据。
沧巽礼貌地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可以把我放下去了,这又不是在演电影。”
夔发现底下的人都看着他们,议论声像蜂群似的嗡嗡不绝。
他缓缓降落,一到达地面,周围便爆发出了欢呼和掌声,大家见到他覆满金红烈焰的双翼,既惊叹又敬畏,因那炽热的温度不敢靠近,奇怪的是,这火焰却没有伤到近在咫尺的沧巽。
夔收拢法力,羽翼消失在空气中,余留点点火星飘散到地上。
沧巽从夔手里拿回了自己的犬族脸谱面具,重新戴上,走过去让安保取下自己的法力屏蔽装置。
司仪用夸张的语气道:“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绝对是今天晚上最精彩的一幕!我可以反复循环几十遍!六十六号客人,我们为你准备了让人惊喜的奖励,你得到了谢家友情赞助的佩剑一把!众所周知,谢家以擅长锻造刀剑闻名,他们家族的铸剑史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让我们来看看!”
两个安保推来一辆小车,上面放着一个长匣子,打开是一把古朴的宽面青铜剑,精光湛然,寒凉迫人。宾客们纷纷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沧巽却连看也不看。
她正要转身走出人群,夔忽然大步走过来,拉着她面朝自己,两只手捧住了她的脸,一脸严肃,用力抟捏拉扯,像是在确认什么。
沧巽:“……”
众宾客:“……”
有个人忽然站在了夔身后,以不亚于夔的力道轻松拉开了他,站到了沧巽身边,啾地亲了亲沧巽的脸。他的发型和服饰都与沧巽相同,也戴着半张面具。
傩颛朝沧巽眨了下眼,转头对夔说:“可以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伴侣吗。”
他特意着重强调了伴侣这个词。
夔眼神一暗,盯着他们来回打量了好几遍,问:“你是她什么人。”
傩颛打了个响指:“我们是真爱。朋友,既然咱们都有伴侣,你不觉得自己应该放尊重点?你未婚妻在看着呐。”
夔慢慢道:“我只是在确认她的脸是真的。”
傩颛:“什么意思?我们来自大悲坊,代表犬族老祖椒万大人,欢迎阁下去核实我们的身份。”
夔冷冷地看着他们。
他突然极快地袭向傩颛面部,傩颛接住并格挡,两人瞬间拆了几十招,行云流水,不分伯仲。
傩颛和夔打起来,安保们没有自不量力地去阻拦,都看得出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沧巽及时出手,抓住他们各自的手腕:“够了。”
她居然能自然而然地介入,而且毫发无损,懂行的围观者见了不禁纷纷吸气。
夔收回手,盯着沧巽:“我印象中,椒万手下没有你们这号人。”
沧巽:“可能你太自大了,不知道什么叫藏龙卧虎。”
傩颛揽着沧巽,吩咐一旁的无穀拿了那只装青铜剑的盒子,一同回到了座位。
沧巽感到夔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背上,如有实质温度,坐下后,她不由地失神片刻。
“陛下,您干嘛拿这玩意,废铁一件。”丙妫嫌弃地戳了戳那把青铜剑。
傩颛:“那边有人已经在怀疑我们了,总得做做样子。”
五蕴似乎对那把剑有点兴趣,他从腰上解下一只巴掌大玩具似的银白色小镰刀,敲了敲青铜剑,剑面一下子迸出几道裂纹。
丙妫:“……”等等,这小鬼明明可以自己敲核桃好吗。
五蕴面露不屑,关上匣子,不再理会。幸好周围没人看见。
接下来,司仪又带着宾客们玩了几轮游戏,游戏结束后,舞会进入舒缓环节,音乐如水流淌,幻丽烟火浪漫绽放,许多情侣在舞池翩然旋转。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You'd be like heaven to touch。
I wanna hold you so much。
英文男声诉说着一见钟情,每个人都像自己电影的主角,目光波心流转,在烟火下容光焕发。
傩颛翘着腿,靴子尖一点一点的,一曲结束,新的音乐响起,女声慵懒挑逗,更加热烈。人们情爱蒸腾,蓝色的血管变成了红色。
My love's a revolver。
My sex is a killer。
Do you wanna die happy
Do you wanna die happy
人们紧贴着身体,呼吸炙热交错,渐入佳境。
傩颛望向沧巽,总觉得沧巽有些心不在焉,他起身拉起沧巽:“走,去跳舞。”
沧巽拗不过他,两人滑向舞池,傩颛将手放在沧巽腰部,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舞步娴熟。
“你哪里学的?”沧巽发现自己只要跟着傩颛走就行,十分容易。
傩颛:“B站视频,我有认真融入人类社会。”
沧巽:“……那是什么。”
他们身材高挑,气度超俗,在人群中相当触目。
一对天师男女一边旋舞,一边和他们擦身而过,打扮成白鹤的女方兴奋探头道:“嘿,你们是情侣?”
傩颛微笑回道:“看起来像吗?”
白鹤女咯咯地笑了:“帅哥,你浑身散发出阴暗的Alpha气场!”
傩颛向她眨了眨眼:“多谢夸奖。”
姑娘大笑着,和自己男友旋舞远去。
或许是气氛太轻松愉悦,沧巽嘴角也微微弯了下。
傩颛见了微笑道:“开心点了吗?我不希望你的注意力被分散,沧巽,你只看着我就好。”
沧巽:“你的言行举止让我有点害怕,陛下。”
傩颛凑近沧巽耳边低语道:“如果你现在叫我一声daddy或者哥哥,我一定会……的。”
沧巽:“……”
她马上停下舞步,推开傩颛,转身离开。
沧巽的立领上系了条黑色提花带子,傩颛手指一绕,将带子往自己这边一扯,沧巽猝不及防向后倒,傩颛顺势接住她,同时弯下腰。
于是他成功吻到了沧巽的唇角。
沧巽:“!!!!”
严格意义上,傩颛并没有真正亲吻上去,而是若即若离,连蜻蜓点水都不算。
但是从其他人的角度上看,他们的确如同在接吻一般,刚好此时上空游过一群巨大的水母,幻色波光打下来,照在傩颛睫毛上。
两人近距离对视,那一秒内,沧巽觉得自己看见了真正的傩颛,藏在那无尽幽暗的瞳孔深处。
傩颛忽然直起身体,扶起了沧巽,没有任何戏谑之意,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样子。
司仪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女士们先生们,现在让我们随机交换舞伴!看上谁都可以抢噢!”
沧巽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朝后一拉,兴奋的人群瞬间挡在了她和傩颛之间,有个女客主动缠上了傩颛。
沧巽被拉得踉跄了几步,一转身发现自己换了个舞伴。
对方高大冷峻,目光暗沉。
沧巽:“……”她垂下视线,不让他发现自己面具后的眼神。
夔低头看着沧巽,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不容置疑地放在她的腰上,带着她旋转到了舞池最角落,这下沧巽和傩颛彻底失散了。
沧巽盯着夔,夔在墙壁拍了一下,一扇落地窗忽然打开,他带沧巽踏了进去,窗户消失。
沧巽发现自己身在一片花园里,高大的蓝花楹遮住了小半夜空,静谧之紫,星光滂沱,夔安静地注视着她。
他们距离太近了,沧巽不得不回望着夔,那是一张令人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脸庞,沧巽内心深处,十分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光靠恨意,无法平息遵循本能的思念。
沧巽几乎厌恨自己,她的自我被割裂成了好几瓣,每一瓣都在向四面八方拼命挣脱,却又被死死困回樊笼中。
她不由自主退后了两步:“对不起,我认识你吗。”
夔凝视着沧巽。
“我知道是你,沧巽。”
沧巽心脏停拍。
夔逼近沧巽,摘掉了她的面具,随手扔在草坪上:“装傻充愣不像你的作风。”
沧巽垂放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