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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轻声道:“如果我伤害了你,我愿意用性命偿还,但你必须给我机会,你不能不闻不问地离开。”
沧巽僵住,以上台词绝不是青涩少年时期的夔能说出来的话。
她跳下床,跟夔拉开距离,神情僵硬。
夔落寞地看着她,小模样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沧巽简直无语,指着他问:“太峰夔?”
夔点了点头。
沧巽扶额,她怎么就被骗了!眼前的夔是现实中的那个,如假包换的成年版。
气氛有点尴尬,两人相顾无言。
夔欲言又止,安静了片刻,说:“我爱你。”
沧巽干巴巴道:“哦。”
她转身走开,去了走廊那边。
夔跟了过去,双手抓住了沧巽的一只手摇啊摇,仗着自己现在是柔弱小少年外貌,乘虚而入。
沧巽难以置信,十分无语。
夔:“我们现在是在识之心骨构建的意识世界里,你来救我了,沧巽。”
他声音处于变声初期,清越中沙沙哑哑,十分好听。
沧巽没好气道:“我是看在你替我挡刀子的份上才救你。”
“那你原谅我了吗?”
“……”
夔靠过去,两手从后面将沧巽环抱住,少年柔软的吻落在少女的耳后。
沧巽被他不合时宜的行为惊呆,满脸通红,身体却不听使唤,中了咒似的不能挣脱。
夔温柔清越的嗓音近在咫尺,响起在她耳畔,令人无法拒绝。
“昆仑墟的往事太过沉重,你有一百个理由恨我,但不要现在就判我死刑,等你想起所有事,等我们一起找到全部真相,那时你再做决定,我绝无怨言。”
沧巽闭上眼,没有吭声。
夔继续低声道:“那段回忆有很多疑点,当初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离开了,我很害怕再次失去你……这次请留下来,我们一起寻找真相,至少让我保护你,好吗。”
夔始终紧紧抱着沧巽,温暖的体温传到她身上,隔绝了庭院中冰雪的寒气。
听他提到保护二字,沧巽胸口忽然酸热。
夔在龙宫舍命救她那一刻,沧巽内心已经决定原谅他了,哪怕还不能彻底释然。
她意识到,现在的夔,和当年的太峰夔不一样。他更成熟,更沉稳,看得更加通透,是一个更强大无畏的夔。
就像她自己,经历了五昶和渚巽的人格,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纯粹的无明魔子。
他们之间经历过太多,不能用冷处理面对,那样两个人都会痛苦。
沧巽长长地出了口气,卸掉了这段时间以来心理上无形的负担。
“好。”她言简意赅。
夔双眸一下子充满神采,他松开沧巽,拉她转过身。
沧巽眼前一花。
夔恢复成了高大成熟的青年模样,嗓音低沉磁性:“谢谢你,沧巽。”
沧巽的下巴被扣住,一个不容置疑的吻落下,夔的薄唇压在了沧巽唇上,滚烫深沉。
足足吻了半分钟,沧巽一把推开夔:“别得寸进尺。”
夔朗声大笑,快乐地望着沧巽,漆黑眼眸灿如雪山星辰,无比温柔。
他握住沧巽的手,十指交扣,郑重道:“我想给你看点东西。”
夔环顾四周,识之法正在修复他的身体,因此识之心骨构造的意识世界,他也有一半主导权。
夔集中意念,场景沙砾一般瓦解,他们转瞬置身于新场景中。
沧巽看清眼前景象,倒退了一步,绷紧身体。
这里分明是堕霞岛,深夜时分,海面如墨。
不远处,一个张开羽翼的人沐浴在冲天的金红色烈焰中,焰尾飘逸升空,光芒遮蔽了夜空中的繁星,令四周犹如白昼。
沧巽无比震惊地看着那个人。
夔揽住沧巽,低声道:“别害怕,是记忆重现,那个是我。你看到旁边的佛修了么?”
沧巽循着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河滨岩石上盘坐着一个白衣佛修,隔的老远,面目模糊。
不知何故,即使对方仅仅是个幻影,沧巽全身寒毛也立即炸开,仿佛遭遇天敌。
“他是谁?!”沧巽下意识抓住夔的胳膊。
夔见沧巽情绪不安,挥了挥手,景物散去,他们再度回到了瑹琈宫。
“他是个天外来客。在你身为五昶那一世,我杀光了大音寺的人,造下血债,是他把我放逐到混沌之地。中阴地事件,他又在我的意识中出现,延续了我的法力,救了我一命,为我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找回幽燕和羽翼。”夔平静叙述,并补充了相关细节。
沧巽听了很是震撼,一时说不出话,仔细想了想,背上不由冷汗涔涔。
按照夔的说法,这个神秘的白衣佛修,坐观全局,犹若执棋人,轻易便能改变他们的命运轨道,很可能来自昆仑寰宇之外,是真正超脱此间与彼间天道的存在。
沧巽一向以无明之魔自居,是十万深渊第二魔殿,兼清泠渊之主,麾下数万魔众,心高气傲,乍然发现自己的命运竟然被一介神秘之人干预,顿时感到天地变色,似乎有无数占满苍穹的巨眼,在朝自己窥视。
第203章
沧巽越想越惊怒不定; 情绪波动影响了周遭意识世界; 刹那庭院下起了鹅毛大雪。
夔抱住沧巽,声音平稳:“不要担心,有我在。”
沧巽将头靠在夔的肩膀上; 深深呼吸。
鹅毛大雪变作了细碎的小雪。
“我还没跟你算账; ”她低声对夔咕哝,“当初在昆仑墟那会,为什么要跟聿姬举办道侣大典?为什么抢走我的三枚心骨?”
说完,沧巽回味了一遍自己的话; 不由地火气上来,下意识用指甲掐紧夔胸前一点,拧。
夔:“……”
他抓住沧巽的手; 举起来亲了亲,沙哑道:“别挑逗我。”
夔语气暗含警告,小心我把你就地正法,他仿佛在这么说。
沧巽的怒火顿时焉了。
“解释一下啊?”沧巽道。
夔蹙眉; 似乎在回忆; 说:“你说的这些,我完全没有印象; 也没有代入感,我只记得,我用无动光焰伤到了你……对不起。”
他想起那段残酷的记忆,情不自禁抱住沧巽,双目紧闭; 手都在发抖。
沧巽困惑地问:“你说你没有印象,是什么意思?”
夔摇了摇头:“就是不记得。”
他忖度了下,慎重道:“我觉得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
沧巽感到有些蹊跷,难道另有她不知道的真相?
夔目光沉沉,凝视沧巽。
“我绝不会再伤害你,沧巽,我发誓。”
沧巽望着夔,知道他是认真的。她承认自己听了感到莫名安心。
识之心骨的修复没有结束之前,他们只能待在这个意识世界里,在卧榻上相拥看雪。意识的世界十分澄明,没有任何噪音,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心跳。
两人如今都恢复了真容,不再是先前的小少女小少年。
沧巽忽然邪气一笑:“喂,想不想做点坏事?”
夔深邃的目光看向她,闪烁不定,瞳孔深处燃烧起小小火苗。
沧巽将他按倒在榻上,粲然而笑,解开衣带。
随着她伏下身去,夔呼吸刹那粗重,轻声发出闷哼。
……
当两人苏醒后,现实世界已过了一天一夜。
识之法将天道的反噬之力全部代谢掉,夔的精神恢复到了最佳状态,沧巽则很疲倦,连连打着呵欠,神情慵懒,眼角还带一丝酡红。
夔望着自己最爱的人,扬起嘴角,伸手梳理沧巽的鬓发。
他们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来到弋氏山庄的客厅,所有人都在这里。
液晶电视上播放着一则新闻,关键词是渤海风暴,现场视频十分震撼。
夔欣赏着自己造成的异象,津津有味地观看。
五蕴冲过来,像个炮弹一样撞进沧巽怀里,挤开了夔,不怀好意地对夔吐舌头。
夔笑了笑,没有跟他计较。
五蕴看到他一脸看儿子的眼神,满心郁闷。想当年他小时候,太峰夔可是幼稚到弄坏他的玩具,还在沧巽面前争风吃醋。
沧巽拍拍五蕴,半开玩笑:“你快长到十七八岁了,注意点,我骨头老,禁不起撞。”
她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弋阳和青耕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另一边,五邝和少荻正争论着什么。
少荻语气阴狠,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道:“哥,你听我的,直接把人杀了,人头割下来寄给谢珧安。”
沧巽扭头:“……??”
夔搂着沧巽肩膀,随口问:“杀谁?”
“谢元啊!”少荻恢复成令人如沐春风的社交模式,“哟,你们伤好啦,感觉如何?”
说完她亲昵地拍了拍沧巽的手背,自打她见到沧巽一人力战林津,就对沧巽好感大增。
沧巽:“话说,你哥和弋阳是怎么男扮女装混进龙宫的?”
沧巽怎么也想不到,五邝他们居然集体扮成了公冶家四姊妹,怪不得“公冶钟春”和“公冶灵霞”表现怪异,现在想来,前者是弋阳,后者应当是五邝。
少荻笑嘻嘻道:“半路上把那几个女人绑架了,打晕,拿走请柬,完事。”
说完,她转向五邝,再度争论道:“哥!事情拖久了变数大,不如快刀斩乱麻!”
五邝冷静道:“不,人命留着,然后在谢珧安面前送他归天,让谢珧安亲眼看他最爱的弟弟咽气。”
他们在讨论拿抓回来的谢元怎么办,是先杀为快,还是之后再杀。
少荻不是残忍的性子,此刻之所以表现得很无情,是因为谢珧安跟他们有杀父之仇,伙同林津杀害了五雩。
青耕是个天真单纯的女孩子,听了有些不忍心:“可是……谢元是无辜的吧,不能直接找谢珧安本人复仇吗?”
少荻解释道:“谢珧安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连他怀了孕的妻子林煜都不在乎,要想重伤他,只有夺走他唯一重视的弟弟,再说你有所不知,谢元本人并不想活下去。”
青耕惊讶道:“谢元不想活?可是谢珧安千方百计复活了他啊……”
少荻:“谢元当初为厉鬼所害,非正常死亡。谢珧安是世家天师,念力非常强大,在他的执念影响下,谢元亡魂一直被迫滞留在他身边,刚开始他不知道。天坑事件中,谢元亡魂被天坑泄露的混沌之地力量影响,魂魄现形于谢珧安眼前,谢珧安知道弟弟没有转世,决心复活他。但是,将死者复生,本来就有违天地法则,即将奔赴长眠的亡者,被迫返回阳世,其痛苦常人难以想象。谢元告诉我,他早就想自尽解脱了,只是他哥哥一直不让他死。再这么耗下去,恐怕他对谢珧安的亲情会变成仇恨。”
青耕怔然:“原来是这样,这真是……”
她似乎为谢家两兄弟感到了悲伤,弋阳无声地安慰她。
少荻耸肩:“谢元如今是个活死人,明明已经长眠了,被自己亲人禁术唤回人间,心理上遭受的伤害非常大。他一心求死,我们成全了他,又向谢珧安复仇,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青耕感叹道:“谢珧安真是造孽,生死乃寻常之事,何必看不开……”
弋阳听了,随口道:“那个林津怎么办?”
少荻冷冰冰道:“先观察一阵子再杀,据我们手下的情报,林津在谋划一件大事,我们的任务就是让她功亏一篑,在她以为自己要成功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林津是害死五雩的主谋,少荻提到她,整个人气势都变了,眼眸变成了琥珀□□瞳,眯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