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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准备工作完成,青耕飞回弋阳肩膀上,气喘吁吁地发出人声:“都准备好了!”
弋阳神情庄重,举着令旗,正要下令,沧巽突然打断他道:“等一下!你们别带上我们了,我和夔还有五蕴去将天师部队引开。”
弋阳皱眉不解,青耕惊讶道:“为什么!”
沧巽摇头道:“来不及解释,我总觉得自己被下了追踪法术之类的玩意,走到哪里,哪里的坐标就会暴露,你们不要管我们,一定要把弋氏山庄所有人都安全传送出去。”
她叮嘱完,拍了拍弋阳和青耕的肩膀,退后几步,十分郑重地行了个大礼:“多谢弋氏山庄这些日子的照顾,大恩大德,涌泉相报不能及。”
青耕连忙扶起沧巽:“大家都是朋友啊,别这么见外啦。”
弋阳也不勉强,嘱咐说:“那你们要多加小心。”
夔和沧巽点了点头,带五蕴隐匿行踪,迅速离开了弋氏山庄。
他们走后,弋阳挥下了令旗,山庄多个法阵同时启动,极光似的环带游走在建筑群之间,连结了所有法阵,轰鸣声中,大地震颤,山峦倾颓,顷刻,光芒隆盛,极致炫目后骤然熄灭,眼前哪还有一星半点孔雀蓝琉璃瓦古建筑,唯有无边无际的深山莽林而已。
沧巽、夔还有五蕴放出几个干扰法术,引开了天师部队,便离开了云梦山地界。
五蕴大声问:“我们要去哪里?”
沧巽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地方,她下意识看了夔一眼,觉得夔肯定会反对。
夔心有灵犀一般回视沧巽,沧巽马上垂下目光,将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抛诸脑后。
“先往南边走,去天监会监视不到的深山地带。”沧巽咳嗽一声。
夔不动声色地看着沧巽。
白色的雾气合拢,地上结了秋霜,四周温度瞬间下降了二十多度。
“怎么回事?”五蕴大惊失色。
挟裹着冰晶的长风吹来,风口方向出现了一个幽灵似的人影。
白色衣衫,发肤眼眸皆白,奇诡如雪妖,白祸主无穀。
沧巽不由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当时她还是凡人天师的身份,差点被无穀一把掐死,幸亏夔出现救了她。后来在大衍镜事件和柳姥姥事件中,无穀与夔打过两架,双方均有负伤。
自从沧巽恢复无明之魔的身份后,无穀对他们就像对自己人一样,和先前判若两人。可见魔族本质上十分排外。
只见无穀翩然而至,朝沧巽行了一礼:“陛下知你们有了麻烦,特意派我来接你们过去避一避。”
沧巽心道,这也太巧合了吧。
她方才考虑的一个办法,正是去傩颛那边避避风头,没想到傩颛直接派人来接。
夔没有动,五蕴则戒备地望着无穀。
沧巽转向他们,知道他们都不愿意去傩颛那边,叹了口气,头疼自己该怎么劝说这爷俩。
“如今只有傩颛那边能去了。”她笨嘴拙舌道。
夔缓缓摇了摇头。
五蕴更是负隅顽抗:“不去,不去!”
沧巽无奈道:“别的地方哪里都不安全。”
五蕴倔强地瞪着沧巽,从全身毛孔中透露出拒绝。
沧巽安抚道:“只能去傩颛那边,有我在,他就算再那啥……也不会动歪脑筋,而且我们不过暂时待在他那里,等我确定那些天师部队的动向,我们就离开。”
夔不知在思考什么,居然改了主意,认可了沧巽的提议,淡然道:“那行罢。”
五蕴简直卧槽一脸:“太峰夔,你耳根子要不要这么软!你简直是老婆奴!”
两票对一票,五蕴反对无效,无穀将他们接去了傩颛的大本营。
傩颛仍旧住在沧巽那次去找他时的白色居所中,庄严无暇的白色,象征天空,乃神之领域,与他始魔的身份形成了奇异反差。
出乎沧巽意料的是,傩颛本人不在,他们三个被带到了安排给他们的房间。
“傩颛呢?”沧巽问无穀。
“陛下有事在忙,天监会开始清剿魔族的势力,他要去安定人心,您有什么话,我可以转告。”无穀道。
沧巽摇头。
无穀微笑:“您但凡有吩咐,摇铃便是,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说完他躬身退下。
沧巽心想,上次傩颛叫我回来,我没答应,没想到这次自己主动回来了,真是世事难料。
她忽然有了个主意,说:“我去傩颛书房看看,那里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夔知道她的主意,点头道:“当心点。”
“放心,不会被发现的。”沧巽记得傩颛书房在第三层,遂蹑手蹑脚出了房间,顺走廊一路上楼。
五蕴走来走去,查看周围环境,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始终放松不下来。
他转头责怪夔道:“你为什么同意来这里?我现在浑身不舒服。”
夔从容道:“为了搞清楚,傩颛是不是策划袭击天师据点的幕后指使。”
他还有一些其他目的,目前没必要让五蕴了解。
五蕴一听,压低声音道:“傩颛人不在,莫非你想……”
夔竖起手指抵在唇边,扯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字给五蕴看。
——当心隔墙有耳。我要用神识探查这里,你去吸引无穀的注意力。
五蕴心领神会地点头,有一丝干坏事的兴奋,随后他去找无穀叙旧,为夔制造机会。
夔手指在背后一扯,捻下一片鲲翼羽毛,金红心焰闪过,羽毛变为透明,载着夔的神识飞出了房间。
夔随即呈现入定状态,坐着纹丝不动。
他的视角变成了飘在空中的隐形羽毛,忽上忽下,翻飞前行,远远的,夔看见了沧巽的背影,他一时兴起,跟在沧巽后边上楼去了傩颛的书房。
第214章
“啊啊啊!”沧巽一进去就吓了一大跳; 连连后退; 夔的羽毛撞在她背后,翻了个小跟斗。
只见书房一面空出的墙壁上,挂着一个人体标本; 与真人等身; 姿势类似钉在十字架上,脸看上去无比眼熟。
沧巽心脏狂跳,定睛一看,认了出来; 情不自禁骂道:“傩颛你变态啊!”
夔心想,骂的好。
那个标本正是旦姜,傩颛的下属之一; 她本体是一具人偶,曾是傩颛用来盛放盾之法的容器,有了自我意识后等同于器灵,后来盾之法被沧巽收回; 旦姜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傩颛将她格式化,抹除自我意识; 恢复无生气的人偶形态。
沧巽没想到傩颛竟然把这具没有了生命的人偶钉在墙上,做成了装饰品。
幸好旦姜的眼睛是闭上的,饶是如此,沧巽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旦姜和生前一点不像了,五官充满石膏质感。她的手臂和脚摆放的位置; 畸零不自然,透着恶魔主义的调调,像克苏鲁神话里的造物。
沧巽又骂了几句壮胆,身为无明之魔,她打死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这样的东西给吓到。
她尽量无视那个存在感奇强的标本,在书房里东翻西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物。
夔的神识就缀在她身边,他欣赏了一会儿这样视角下的恋人,目光从沧巽的后脖颈往下流连,带着隐秘愉悦的情趣。
夔没忍住,神识附着的透明羽毛在沧巽后脖子挠了挠,沧巽猛然一回头,惊恐地瞪着墙上标本,倒吸一口气。
“……”夔决定不吓她了。
羽毛飞出书房,往楼下飘去。
夔认为肯定能料到沧巽的行动模式,因此沧巽不会在书房有所发现。
夔的神识往下探去,感应到整座建筑底下是挖空的,地下有个巨大的防空洞,里边影影绰绰,充填了许多东西,仿佛兵马俑坑。
隔着冰冷厚实的水泥墙,如有实质的邪意渗透出来,像无法阻挡的基本粒子,譬如夸克。夔打算潜入查看。
他的神识想进去防空洞,却被屏蔽在了外边,寸进不得。
在防空洞外盘旋了半天,夔意念一动,收回神识,羽毛飞回了他本体身边。
房间门打开,沧巽和五蕴回来了,不出夔所料,沧巽没有任何收获,五蕴倒是意外地从无穀那边采集了些消息。
五蕴关上房门,压抑着激动,对沧巽和夔说:“还记得我跟你们讲过京城那两起高僧心脏不翼而飞的案子么?”
不等沧巽他们回复,五蕴道:“在和妖魔集合军战死身亡的那些天师大佬里,有好几个的心脏都不见了!并没有外伤创口,是遗体解剖时才发现的,而且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部是佛修。”
沧巽吃惊之余,对消息来源产生了怀疑:“真的假的?天监会系统里都查不到,那是严加封锁的机密消息,无穀怎么知——”
她马上明白,不是无穀知道,是傩颛。
也罢,傩颛耳目众多,手段开挂,知道这些内幕消息不奇怪。
夔盯住五蕴:“他还说了什么?”
五蕴道:“没了,就这些。你们想一想,妖魔集合军的目的一定包括那些佛修的心脏!收集这么多数量,多半是为了搞什么邪祟的祭祀之类,或者是拿去炼化制造什么东西,早知道我当时在京城多留一段时间了,说不定能发现更多线索。”
夔沉吟道:“一样是摘心,动静大相径庭,京城那两起案子滴水不漏,天师据点被袭击一案却很轰动。”
沧巽:“难不成是不同的势力做的?”
五蕴认真道:“我觉得是同一个凶手,它认为第一种办法太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个全面收割,趁着夜袭把心脏搞到手,一举多得。”
沧巽冷笑道:“不管背后是谁,背黑锅的全是我,这件事我查定了。”
过了几天,傩颛回到自己家中。
他以平常的态度迎接了沧巽,又很自然地对夔和五蕴点头,仿佛是个妹妹带朋友们来家里玩的大家长。
晚餐时,傩颛、沧巽、夔、五蕴围坐在一起,仿佛一家人,宅邸佣人端来一道道珍馐,放在桌上。
不管在哪个时空,傩颛都过得像一个帝王,甚至更好。
沧巽看着那些菜肴,忍不住胃口大开,闷头吃菜。
“虽然比不得当年在赤水宫的口味,先将就一下。”傩颛对沧巽说,帮她舀汤盛饭。
他亲密无间照顾沧巽,都有些刻意了,显然是故意做给夔看的,夔脸色冷峻,五蕴默默在桌下踢夔,暗示他不要冲动。
傩颛令人倒了酒,泰然举杯朝夔。
“太峰夔,不管怎么样,照顾沧巽辛苦你了,我敬你一杯。”他微笑道。
他说得很随意,就像对待照顾妹妹的保镖一样,其实傩颛模样极年轻,外表甚至比夔看起来小些。
夔面无表情干了酒,才缓缓道:“不必见外,沧巽是我的心上人,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伴侣。”
沧巽差点喷饭,面红耳赤地放下筷子,眼风扫过去,警告夔不准太过示威。
傩颛挑眉,柔声道:“你似乎记性不太好,当年在昆仑墟,你不是和聿姬举行了仙侣大典?我还记得十里红妆的盛况,如今怎么又来纠缠沧巽了。”
空气开始结冰。五蕴近乎能听见那种结冰的咔嚓那声。
沧巽无奈道:“别提了行不行,好好的干嘛啊,你有本事就去干死林津,反正我心骨被她抢了一枚。”
这些话她是对傩颛说的,明摆着叫傩颛不准怼夔,十分不给面子。
傩颛看着她的模样纵容而不在意,笑道:“我当然会帮你抢回来。”
夔按住沧巽的手,目光始终直视傩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