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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白钧笑嘻嘻的,话里暗藏机锋。
刘科长厚眼镜片微微反光,哈哈笑道:“确实确实,一件小事而已嘛,很简单的,我手底下那些人,就是太死板了,办事忒教条主义。”
张白钧满脸困惑:“死板倒不至于,就是没听说手册上哪一条写了停职员工不能查图书馆资料啊?”
刘科长继续打哈哈:“一定是他们弄错了!”
他转身拿起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了几句,挂了电话。
刘科长笑眯眯地对张白钧说:“小渚同志的查阅权限已经重开好了,白钧道长,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张白钧感谢了他,带渚巽退了出去。
全程渚巽充当背景板,不需要费半点心神。
两人来到半开放式休息区,渚巽充满敬畏地望着自己好友。
“大佬,你真是太嚣张了!”她说。
方才张白钧明摆着是在威胁刘科长,不给个交代,他就捅到定会长那边去。
张白钧嗤地一笑:“你好歹还是定先生办公室编制人员,就算停职了,他们也不敢太过分,以后找我出面是对的,有什么问题别自己闷着,知道吗?”
渚巽点头。
忽然,她脚步一顿,目光凝滞,于视野前方看到了什么。
张白钧顺她的视线看过去,眼神也冷了下来。
卡座那边坐着一个人,谢珧安。
谢珧安正是谢元的哥哥,因为谢元的死,他和渚巽成了仇人。
他认为是渚巽害死了谢元,出手干预调查过程,渚巽被审了两天一夜,过程中有人屏蔽了监控的摄像头,采取了一些非法审讯的手段,想要逼供渚巽。
张白钧匆匆赶到,将渚巽从审讯室带出,渚巽双眼全是红血丝,倒头就睡。
调查程序走完后,调查小组提交了书面报告。
报告排除了渚巽杀人嫌疑,但认为渚巽负有不可推卸的过失性责任。
张白钧极为愤怒,在他看来,渚巽并无丝毫过错,她尽到了应有的责任。
张白钧和定会长竭力为渚巽周旋,最后,委员会那边给出了停职降级的处分,虽然处分过重,但渚巽没有被开除,天师的职业生涯得以继续。
事到如今,渚巽已经有整整一年多没见过谢珧安。
可是今天偏偏不凑巧,谢珧安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知所为何事。
张白钧从齿缝里轻声道:“这龟孙来这里干嘛。”
渚巽:“……”
她不喜欢谢珧安,但客观讲,龟孙一词和谢珧安实际上没什么关系。
谢珧安永远一副人类精英范本的样子,岿然不动端坐在沙发上,周围不少人想搭讪寒暄,又不敢靠近他。
渚巽扯了扯张白钧胳膊:“算了,别让他看见我们,我们先出去。”
张白钧挑眉:“凭什么?合着他在我们就该躲着?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别怂啊,渚天师。”
渚巽头痛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感觉被他注意到没好事……”
那边,谢珧安似有预感,抬起头,直直朝他们望了过来。
渚巽对上他的眼神,心下一震。
她这辈子从来没被人恨过,谢珧安是第一个。他落在渚巽身上的眼神,没有半点温度。
张白钧完全不怕谢珧安,他舒活了下手腕,举起双手,充满挑衅地比了两个中指。
他动作太过醒目,休息区气氛瞬间安静。
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这边,有意无意地望向他们,仿佛即将见证一场大戏。
第2章 斗法
左边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响起:“哟,渚师姐,你怎么来这儿了?”
渚巽转过头。
说话的是个青年,他手上的透雕碧玺扳指在自然光线下晶莹生辉。
那是一件上乘灵力增幅导引法器,是青年的本命法宝。
青年叫龙子鉴,祖父是本地大天师龙梅茂长老,立场中庸。
和龙梅茂不一样,众所周知,龙子鉴是年轻一代精英中绝对的世家派,主张世家把控资源,反对平民派天师把控天监会内部权力。
因此龙子鉴是谢珧安的忠实拥趸。
龙子鉴称呼渚巽为渚师姐,实际上他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没任何师门关系。
按规矩,天师业内,同行之间会以师兄弟师姐妹互相称呼。
这一惯例显得大家是一个大家庭,有利于内部团结,有利于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
但龙子鉴这声渚师姐,叫得就像抹了蜜的刀子一样。
龙子鉴不紧不慢道:“渚师姐,听说你在重开权限,你的停职令还没撤销,为什么急着查资料?该不会你在私下接单?那样是严重违规,不用我多说吧?”
张白钧客客气气道:“龙子鉴,你好歹是龙梅茂长老的孙子,能别做谢家的舔狗吗?”
龙子鉴微笑道:“白钧道长这么护着渚师姐,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张白钧纳闷:“你跟谢珧安又是什么关系?”
渚巽眼尖地发现张白钧手在背后摸随身佩戴的桃木剑,当即意识到张白钧火了,大事不妙。
她马上拉住张白钧说:“等一下,我想去洗手间。”
说罢渚巽强行拉着张白钧转身就走。
龙子鉴碧玺扳指闪了闪,一只灵气聚成的鹞子瞬间出现,拦住了渚巽的去路。
鹞子与真的猛禽毫无二致。这一手技惊四座,周围有的天师发出了吸气声。
龙子鉴一挥手,那鹞子瞬间扑向渚巽,爪子无比锋利,要是被抓到,势必会见血。
渚巽头一低,堪堪避过袭击,单手掐了个指诀,转身虚虚一点。
鹞子发出唳叫,被渚巽的灵力瞬间打散。
龙子鉴感到扳指上传来一股强大的灵力反弹,登时手掌发麻。
他脸色一变,摸出一张符箓,符箓受扳指催动,化为一条巨大的水柱,朝渚巽迅猛袭来。
渚巽指诀再度变幻,灵力既出,水柱转瞬被吸入虚空。
四周鸦雀无声。
张白钧早站到了一边,渚巽愿意出手还击,他就放心了,乐得看戏。
通常天师要使用灵力,必须依靠法器作为引导和增幅,渚巽是个例外。
她能用肉身直接输出灵力,操作的精细程度与法器无异,这样的天赋相当稀有。
这也是为什么不少同行对她态度古怪的原因。
一个天赋超群却得罪了世家的人,既不能落井下石,也不能上去巴结,只能保持距离。
龙子鉴吃瘪,脸色阴沉,打算动真格的。
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定住了他的动作:“龙子鉴,你在干什么!”
龙子鉴变脸跟翻书一样,回头无辜道:“没怎么啊姐,跟渚师姐和白钧道长他们打个招呼。”
来者是一个女天师,身穿考究的羊毛西服,衣领上别有宝石胸针,手杖是她的法器,身上散发着高级薰香的气息。
她叫龙康汀,是龙子鉴的亲姐姐,出身世家,却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平民派。
据说曾在长辈安排下和谢珧安相过亲,但不了了之。
张白钧和渚巽和她合作过不少次,关系很熟了。
龙康汀用手杖狠狠抽了下龙子鉴的屁股,低声道:“别惹事!公共场合斗法,你是想被举报吗!给我道歉!”
被长姐抓住把柄,原本气焰嚣张的龙子鉴一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对张白钧和渚巽道:“哎,对不住啊两位,我刚开个玩笑,别当真。”
说完,他施施然转身离开,去了谢珧安那边。
龙康汀再次替弟弟向渚巽和张白钧道歉,她态度诚恳真挚,渚巽忙让她别放在心上。
张白钧问她;“谢珧安为什么在这里?”
龙康汀:“他来见定先生,云蜀这边有个大任务,据说要选拔队友,谢珧安是领队。白钧师兄,我在候选名单上看到了你和渚师姐的名字。”
她口中的定先生,其实是一名女士,为云蜀天监会分会的会长,因为资历老辈分高,大家遵循旧时规矩,称呼其为先生。
张白钧吃惊:“什么大任务?”
龙康汀摇头:“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可能过几天定先生就会通知你们了。”
说完,她皱眉道:“我觉得这事跟魔有关,前几天西南区玄武结界震荡,受到了原因不明的攻击,上面还在调查。”
张白钧若有所思:“我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渚巽关心的是其他方面:“名单上有我?你确定你没看错?”
龙康汀展颜一笑:“没看错,一定是定先生帮你安排的,好好把握,渚师姐。”
她朝他们挥挥手,匆匆告辞,与弟弟龙子鉴汇合。
渚巽和张白钧离开了藤萝寺,回到青山派在锦城市区的驻点芙蓉观。
张白钧感叹:“龙康汀也很不容易,弟弟是世家派,谢珧安的党羽,祖父是中立派,谁都不得罪。她自己却是平民派,为定先生办事。”
天师这项职业溯源悠久,有的天师是世家出身,从小就受到熏陶和专业训练,更多的是半途拜师学艺出来的散户。
天师到今天,已经成为了规模化的职业。
一个人一旦成为了隶属天监会的公务天师,他就和民间散人天师有了一道分水岭。
体制内天师专业水平普遍更高,任务多福利好,天监会运作了将近百年,俨然已成为一套精密的体系。
当然,也不是所有天师都在体制内,只是越来越多的散人都通过考试加入了天监会。
但僧多粥少,一些民间散人注定要被天监会的选拔考核机制所淘汰。
世家派把持着优质的资源,位于金字塔顶端,平民派寸进不得,双方势同水火。
然而撇开内部矛盾不谈,世家派和平民派都为人世间做了平等的贡献。
按佛家说法,如今人寿减至一百岁,为末法时代,自佛灭度后,妖魔鬼怪层出不穷,猛火燎原一样炽盛在世间,行走在人类中,贪婪淫恶,甚至假借神佛之名,欺诈人心,扰乱社会安定。
天师们凭借灵力,斩妖除魔,护卫阎浮提人间。
总之,世家与平民之争由来已久,二者孰是孰非,众说纷纭,没个结论。
在芙蓉观吃了饭,张白钧和守观的李大爷在院子里闲聊。
李大爷养的小白狗乖乖巧巧窝在他们脚边晒太阳,就像一条白白胖胖的吐司面包。
渚巽很快困了,去房里休息。
芙蓉观的簟床和蚕丝棉被十分舒服,渚巽在大白天就坠入了黑甜乡。
梦中,她似乎是来到了高空中,几乎与云层平齐。
渚巽脚下罡风习习,位于奇异的鸟瞰视角。
天地似乎上了层灵异滤镜,色彩饱和度降低了很多。
容纳了一千六百多万人口的锦城在大地由点及面,一览无遗地展开。
街道巷陌纵横棋布,繁密壮观。阴阳割昏晓,乾坤日夜浮。
府河南河承接了来自九顶山的龙气,令整座锦城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另有北极光一样的光带在城市上空游走,缥缈缓慢。
那是西南玄武结界,镇守云蜀省份,净化一切邪祟。
渚巽在梦中有自己的意识,还能操控自己的身体。她知道自己在做清明梦。
类似神识飞离了沉睡的身体,在一定范围内游走,但凡灵力强大的天师,都有这样的经历。
渚巽心念一动,将视野无限拉近大地。
宛如游戏第一视角的镜头拉伸,一秒内,高空远景变为近景。
她看到了芙蓉观里正在聊天且时不时哈哈哈的张白钧和李大爷。
而她的视野就像飞在他们周围的小虫子,可